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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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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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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鸤鸠》连载

第三十九章 打架

1982年8月21日 星期六 晴

乌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来气,不到一点钟,便悄悄起来,也不洗漱,骑车奔陵羊泽而来。

乌蒙第一次走夜路,心里不免害怕。只得用力蹬自行车,以消解心中的恐惧。

到达潘侯镇时,已是早上七点。乌蒙来到饽饽铺,要了一毛钱的饽饽,一分钱的咸菜,一分钱的汤。吃罢饭,便向陵羊泽而来。

十一点多钟,乌蒙找到国营五金土产店。柜台里面,卢其正与长脸三人喝酒。

“有铁锨吗?”乌蒙喊。

“一元。”卢其说。

“哪里出的?好用不好用?”乌蒙说。

卢其起身,拿了一张铁锨过来,说:“翼望五金厂出的,质量绝对过硬。”

乌蒙接过铁锨,一边看着锨把,一边看着锨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抡起铁锨向卢其的脑袋砸来。

卢其见乌蒙可疑,两眼一直没有离开铁锨。见乌蒙挥锨打来,大惊,慌忙喊叫:“找茬的来了!”

铁锨没有砸中卢其的脑袋,砸到柜台上。随着哗啦啦一阵响,柜台玻璃被打的粉碎。

乌蒙见没有打中卢其,抡起铁锨再向卢其打来。卢其摸不清乌蒙的来路,再次躲避。就在这时,长脸、小眼睛、大胖脸三人持刀跑了出来。

乌蒙扔下卢其不管,挥锨向长脸打来。长脸走得急,本想偷袭乌蒙。没想到乌蒙向自己打来,慌忙躲避。谁知还是晚了半步。铁锨拍在脑袋上,一声惨叫,长脸瘫倒在地。

卢其见乌蒙下了死手,也是慌了神,连忙问道:“你是哪里人?敢来陵羊泽撒野?”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力家寨力乌蒙!有本事,找我报仇!”

说着,乌蒙挥起铁锨,向卢其打来。

卢其慌忙躲避。谁知乌蒙一个转身,铁锨又拍在小眼睛的头上。小眼睛又是惨叫倒下。

“住手!翻天了吗?”

就在这时,潘鸣强赶到,跳下自行车,跑进屋来。

乌蒙惊诧地看着潘鸣强,说:“大舅,你咋来了?”

潘鸣强夺过乌蒙手中的铁锨,挥手就是一耳光。

乌蒙捂着脸,呆呆地看着潘鸣强。

“有你这样调皮的吗?这是要出人命的。”潘鸣强说。

“老潘,这是谁?”卢其见潘鸣强震住了乌蒙,这才走出来问。

“我妹家的老七。你们咋招惹他了?”潘鸣强冲卢其说。

“这就是鱼月英的小儿子啊?我知道了,这是给他小姑报仇来了。我说呢,除了力家寨,哪里会有这样的愣头青。”

卢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能顾一百元的借条,交给潘鸣强。然后,又从柜台的钱柜里,数出四十元钱,也交给潘鸣强。

“昨天,我们把你小姑打了。今日,你把我们打了。还打坏了柜台。借条、钱我都给了你,咱两清如何?”卢其对潘鸣强说。

“行,行!卢经理,我替月英向你道歉。”潘鸣强看着乌蒙,狠踹一脚,怒声说:“还不快滚?回家再和你算账。”

乌蒙被踹了一个趔趄,赶忙出来,骑上自行车走了。

出了陵羊泽,潘鸣强见没有人追上来,才长舒一口气。

“你呀,真是个憨大胆。陵羊泽是你闯的?没有鱼月英三个字,今日,你的小命就没了。”潘鸣强说。

“咋,他们还敢杀了我?”乌蒙不服地说。

“他们不敢杀你,敢把你绑到船上,扔到海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公安局拿他们也没办法。”潘鸣强说。

乌蒙听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感到自己的鲁莽。

“他们为啥害怕我娘?”乌蒙问。

“当年,陵羊泽是土匪窝子,家家户户干土匪。四一年,你娘带着姊妹团来,杀了土匪头子庆皂粒。陵羊泽的人见你娘人少,便聚合起来杀你娘。你娘连杀十几人,吓破了陵羊泽人的胆,这才归顺了八路。那时候,大人小孩提起鱼月英来,哪个不害怕?你是鱼月英的儿子,他们自然忌惮你七分。”潘鸣强说。

“我娘是英雄?这谁相信?我就记的她被红卫兵押着游街。”乌蒙说。

“神医侯子叔曾说过你两个娘,功遂身退,天之道也。两个人,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却隐姓埋名,回村做了一个老百姓,这是大智慧。”潘鸣强说。

“大智慧还挨批斗?我娘就干了个大队书记,还被人家撤了。”乌蒙说。

潘鸣强哈哈笑了起来,说:“老七,不行啊!还得跟着你娘学啊!”

“大舅,我错了。我光想着为万娜报仇了,其实她们也有错。”乌蒙说。

“是呢!若是她们不贪,能有这事吗?陵羊泽为啥价钱高?就是坑外地人的。”潘鸣强说。

“她们往陵羊泽送黄裱,你知道?”乌蒙问。

“别说她们从潘侯镇过,就是不走潘侯镇,卖黄裱的就是这几家。谁家走了货,谁家进了货,都通着气呢!”潘鸣强说。

“大舅,我想帮她的。没想到,她坏了规矩。我不会让她来送货了。”乌蒙说。

“黄裱行里的规矩,都是你娘定的,哪来的坏不坏?不过,这两个孩子,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让他们干点别的事吧。”潘鸣强说。

乌蒙应诺。

再说云英夜里听到动静,心里已经明白。吃完早饭,云英让万三套上马车,前往潘侯,接应乌蒙。

万三来到潘侯,采食告诉万三:乌蒙去了陵羊泽,潘鸣强接应他去了。万三这才放下心来。

潘鸣强和乌蒙来到时,太阳已经西斜。潘鸣强见万三来了,要留万三喝酒。万三不肯,说云英挂念着。乌蒙出来,到饽饽铺买了两毛钱的馒头。潘鸣强把乌蒙的自行车放到马车上,两人奔小咸村而来。

夜幕降临,万三点上一颗烟。红色的烟火,在夜幕中游荡着。

“老七,今天的事,三爷不佩服你。”一边吸烟,万三一边说。

“莽撞了?”乌蒙说。

“对喽!十八了,又是高中生,做事没有章法,不像你娘的儿子。你娘十七岁回箕尾湖拉队伍。说话办事,条理不乱;指挥打仗,沉着冷静。男女老少,没有不佩服的。”万三说。

“可你还是跟着力数仁走了!”乌蒙说。

“咱力家寨的人,都是过河随大流,哪有主见?再说了,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哪有啥国家啊,民族?你娘来了,八路来了,才给我们讲这些道理。”万三说。

“三爷,你给我讲个打仗的故事吧?”乌蒙问。

“你娘的故事,还是让你娘给你讲。别人讲的,都传走样了。我干的是国民党,我打仗的事不值得提。”万三说。

“国民党不也打鬼子?你就给我讲个打鬼子的故事。”乌蒙笑着说。

“夜里走路没事,就给你讲讲合谷惨案吧!这是你娘的心病呢!”万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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