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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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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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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家庭》连载

第二章 贡生胡西里

至于私塾的教学原则和教学方法,在启蒙教育阶段,十分注重蒙童的习惯养成教育,强调蒙童需要养成良好的道德品质和生活习惯。如对蒙童的行为礼节,像着衣、叉手、作揖、行路、视听等举手投足都有严格的具体规定,为我国乡村教育的固化传统。

私塾在教学方法上,摈弃了孔老先生的因材施教和启发诱导,完全采用生硬的灌输教育。每每先生讲课时,必正襟危坐,学生依次把书放在先生的桌上,然后侍立一旁,恭听先生圈点口哼,絮絮叨叨。先生摇头晃脑的,不管学生是否听得进去、是不是听得懂,皆一副陶醉模样,讲毕,深吸一口气,仿佛还在文章中出不来。然后威严地命令学生复述。学生要是答不上来,讲台上的那根戒尺就要“代劳”了,要么手板心被抽得发紫、要么粉嫩的屁股要被戒尺留下红红的印记。其后学生回到自己座位上去朗读。凡先生规定朗读之书,学生须一律背诵。规定的时日,需要背诵的篇章不能过关,先生就要轮着戒尺打手心,在这种高压之下,胡西里不到一年就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千字文》倒背如流,第二年开始学句读之学和算学。算学无非是简单的加减乘除和珠算,句读就是学习为古文断句加标点。古时的标点都是圆点,用毛笔在一句话的末尾点一下就行了,四书五经、《古文观止》等也学得滚瓜烂熟,最后就学习八股文的写作。一读就是十年,十年寒窗熬出头了,有幸参加乡试,一举成名,获得头号解元的风采。参加会试时又成为贡生,从此再无建树,不得不回乡当了个教书先生。

转眼到了同治三年(1864年),满洲正蓝旗人觉罗桂茂任宜昌府知府。他听说拖溪有个叫胡西里的贡生,就登门拜访。闻听家父从北方而来,胡西里当场为其表演马术,深得喜欢,推举为训导,官阶为从八品,辅佐地方知府,负责宜昌府教育事务,这也算吃皇粮的正式官员了。只是官银太少,俸禄甚薄,入不敷出,不到一年,便辞官归田了。辞官归田后的胡西里想要回到从前的生活,照顾年迈的老父,侍奉哑巴老母。过着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回家一段时日,发现登门拜访者、上门学艺者络绎不绝,闭门谢客吧,乡里人要说此人不通人情,来客必会吧,实在是招架不住。于是经不住几个儿时一起习武者的劝说,寻思一起到老虎峡狩猎隐居,过几天逍遥自在的清闲日子。

胡西里说:“父母在不远游。”如今老父年岁已高,老母又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怎能隐居深山,不管家人呢?胡西里小时候的玩伴周耀祖却说:“你现在名声在外,倘若久居家里,还要给老人家增添纷扰无序的麻烦,不如躲进山中过一些日子,让人们忘记有你这么一个贡生,兴许再回到家里,就门庭冷落了。”胡西里想想也是,遂辞别二老,携儿时一起习武者周耀祖、刘义光一行三人策马西行,欲进老虎峡与大山为伍。

老虎峡位于夷陵西部的边缘地带,从峡谷谷底攀爬到老虎峡两边的山顶,一般人要走一天一夜。从谷底到两边山顶,距离出奇地相等、山脊出奇地相似,大到山貌山势,小到每一根灌木和每一块岩石,左边和右边的山峰均相互对应。谷底飞流直下,阴森恐怖。两边的山顶中间平坦,灌木丛生,四周高山峭壁直入云端,为平坦的山顶竖起了一道天然屏障。两边的山顶被老虎峡一分为二,如果没有峡谷从中间做切割式劈开,两边山顶合在一起,那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山顶平地。这里人迹罕至,很少有人爬上山顶。山顶并非无人涉足,山顶植被茂盛、雨水充足、左边山顶有美丽的天池,右边山顶有神秘的龙王潭。老虎占山为王、野猪和野猫、山羊和野鹿、麂子和獐子等珍禽走兽无不视为乐园,引来猎户上山驻狩,不知从何时起,打破了自然的宁静。背着利剑的弓弩手、肩膀扛着长管土铳、背篓背着套绳、身上藏着飞镖的猎户,冒着传言被扒狼掏肛、老虎锁喉、野人手撕的危险,从谷底两边的溪流小径顺着山脊攀爬,一直爬到山顶,搭起窝棚,燃起篝火、伏击猎物。猎户是山顶一切飞禽走兽的天敌,从谷底到山顶,只有猎人走出来的攀爬足迹,并没有可以行走的小道。

时光的脚步移到了深秋,满山的红叶告别了枝头,纷纷扬扬落下来与土地亲吻,留下树干和树枝与寒风较劲。一行三人走了一天一夜,人困马乏之际,终于到了老虎峡谷底。望着笔直的山梁,三个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上山吧,把马放在哪里,如果放在谷底,说不定将是老虎和猎豹的美食,正犹豫间,从山上下来一老一少两个采药人,老者自称东湖县郎中,名叫黄世奎,行医二十多年,在东湖城内有自己的医馆药铺。三个人一商量,决定将三匹马交给郎中,郎中一听有马随行,不必肩挑背驮,答应非常爽快。于是把药篓帮忙绑在其中一匹马的马背上,两个人各牵一匹马,这样既解决了胡西里一行三人的后顾之忧,又为郎中返程解了负重之苦。胡西里反复叮嘱黄世奎要喂好马匹,狩猎回来,一定重谢,如此云云,各自告别,就沿着采药人下山的小径攀爬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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