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跃藏进了北边的山里,每天躺在稠密的树林中不敢动弹,晚上出来寻找吃食填饱自己的肚子。身上所有东西早已被警察没收,没有了钱只能靠偷吃维持生命,山上干枯的野果子和庄稼地里没有收割干净的萝卜山药都成了他晚上出去寻找的食物。
然而,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地里的庄稼已经没有了可食用的东西,他只得趁夜幕到农家院子里寻找食物,用来充饥。这天晚上,大约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他到半山坡下面一间看树房里寻找食物,到了跟前仔细一观察,这间看树房大概许久没有人住了,院子里杂草丛生,夜幕下显得死气沉沉。他到门跟前一摸,一把大铁锁把门死死锁上,门是铁门,非常结实而牢固。他想捅开锁子进去找找食物,正欲动手时,听到山下开来一辆汽车,没有灯光,却能够听清楚是一辆高级轿车的声音。他马上打消了撬门的想法,转身躲进院子前边的小树林里观察动静。
那辆没有灯光的小轿车顺着山下的砂石路开了上来,砂石路许久没有车辆行走了。这间看树房大概早已被人遗忘了,但是那辆小轿车不开灯却顺着稀疏树林中间那条砂石路开来,停到了看树房不远处。汽车灭火了,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来到看树房门口,用手摸了摸锁头,站在院子里四下张望了许久,这才重新回到汽车旁边,打开后车盖,从里面背起一尼龙袋东西,快速向看树房走来,到了门口开了锁,一闪身进去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那人又出来,来到小轿车旁边,再次从后背厢背起一尼龙袋东西,背进了看树房。如此反复几次,接连不断搬进了几尼龙袋东西,最后出来把看树房一锁,下去开着那辆不开灯的小轿车走了,消失在夜幕之中。
胡跃一直藏在前边的树林中观察着,虽然是在夜幕之下,从举止行动中感觉此人特别眼熟,很像市委书记曹俊的身影。但他又不敢相信,一个市委书记半夜三更的到这荒山野岭的看树房来干什么?那些尼龙袋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放进这孤独的看树房?且是一个闲置的看树房。等那人开车彻底消失在夜幕中之后,胡跃从衣服兜里掏出两个塑料袋套在脚上,把偷来的线手套戴在手上,这才来到看树房门口,观察周围没有动静之后,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往开捅那只大铁锁,保证不破坏锁心的情况下慢慢将铁锁打开,铁门就能够向外拉开了。然而里面还有一道门,是道铁栅门,仍然上着大铁锁,他只得再次用铁丝应用技术将其捅开,打开里面的门进去一看,黑咕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仅靠外面透入的微弱光线看见屋里的大概情形,大约八十平方米的房间,没有窗户,室内铺着砖地面,靠北墙放有一张床,床上有褥子没有被子,挂着床帷子。他首先检查顺着墙边放着两只衣柜,打开衣柜门上上下下一摸,里面空空如也,到处找不着市委书记曹俊刚才搬进来的那些尼龙袋。他感觉很蹊跷,认为这间看树房肯定另有秘密。于是他轻轻挪开大衣柜,寻找秘密。两只大衣柜全部挪过了,底下什么也没有,和其它地方一样,下面是砖地面。他把大衣柜挪回了原地。只剩下那只炉灶和铁床下面没有检查了。他搬起铁锅摸了摸,里面马上到底,不可能有机关。于是他就来到那张铁床边,试着往开挪铁床,铁床丝毫挪不动,仿佛与地面焊死了似的。他伸手一摸,铁床果然与地面铁桩焊成了一体,无法挪动。他掀开铁床周围的床帘一摸,没有找到任何机关,于是他钻到床下面详细摸,仍然是砖铺地。但是那些砖有点松动,仿佛刚刚被人动过,于是他搬开一块砖,伸手再摸,摸见了冰冷的一把铁锁,再向周围一摸,这才发现了秘密,一把铁锁锁着地窖的铁门。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开门走出去,仔细望着山下那条土路以及十里之外的村庄,确定没有人来之后,再次走进看树房。为了安全起见,他把外面的铁门锁上,免得有人来了将他堵在里面。只要将门锁上,即使有人来了也进不来,就是主人来了开门时机他能够听见,可以有应对的时间。他利用手中的细铁丝将铁床下面的铁锁捅开,掀开那张双扇铁窗。铁窗做得非常精制,刚好能在铁床下面打开。他钻了进去,伸手一摸,下面有铁梯,有六七级,里面一点光线也没有,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全凭上手摸。他黑摸着从铁梯慢慢下去,伸手再摸就摸到了那些尼龙袋,解开其中一只尼龙袋仔细揣摸,原来里面全是整捆整捆的人民币,均是百元大钞。这一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兴奋得几乎叫出来。他系住尼龙袋,赶快返身出来,将地下室的铁门重新锁好,将砖铺好,再将铁床下面的布帘都按原来的样子整理好,然后出门将两道铁门锁上,这才赶快下山。他要去找火柴或者手电筒,准备重新回来检查地窖里究竟藏有多少钱,是否还有别的珍贵东西。他跑了十里地来到最近的山弯村,找到一家比较富裕的人家,悄悄打开人家的房门,进入客厅,在电视柜旁边终于找到一只手电筒,顺便从冰箱冷藏中取了些吃食。他特别兴奋,拿了手电筒便赶快往回返,边走边往饱填着肚子。回到半山坡的时候大约凌晨四点钟,天色马上要亮了,他必须在天亮前进看树房察看个究竟。再次捅开房门,再次进入房间,再次下到地窖,用手电一照,和上面一样面积的地下室堆的全部是尼龙袋,而且袋子摞袋子,袋里都是百元大钞,数了数尼龙袋,初步计算足有十亿元人民币;还有美钞和欧元,折合人民币也有七八亿元,以及一些金银首饰。他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些钱总共折合人民币应该不少于二十亿。他似乎吓坏了,浑身有些发抖,或许因为激动所致。他从不显眼的地方分别拿了五捆钱,一捆十万,即五十万人民币。他将拿过的地方做了掩饰。还拿了些金银首饰,然后出来,将一道道铁锁重新按原来的状况锁好,清除了他可能留下的痕迹。东方开始发亮了,他带那五十万块钱和一些金银首饰钻进出来,钻进了树林,重新躲藏起来。
犯人逃跑了那些天,给万喜局长增加了压力,他向各地发出了协查通缉令,并隔三差五去找市委书记汇报。
曹俊仍然非常生气,训斥万喜像训斥小孩子一样:“你怎么那么笨?这么重要的人物,抓不回来可就麻烦了,他肯定要往上级告咱们!”
“对不起曹书记!我太大意了!”万喜点头哈腰地解答着,他说,“胡跃没有了身份证,没有了一分钱,各条公路都有咱们的人,我想他逃不到哪里去,迟早要被抓回来的,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曹俊想了想说:“放出风声去,就说胡跃拒捕被击毙了,不要让他的同伙心存侥幸抱有幻想。”
“对!曹书记这招高明!”
曹俊继续说;“眼下中央对反腐工作抓得很紧,让你那些心腹收敛一些,不要让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我儿子曹强和屈刚的几座煤矿已经转手给了马涛。马涛是郝玉姣的亲舅舅,曹强坚决要娶郝玉姣为妻,我也不能干涉。你要与马涛搞好关系,要拉拢他为咱们出力,彻底斩断胡跃依靠他的这根链条。”
“曹书记请放心,我一定帮助曹强成全他和郝玉姣的婚事。郝玉姣只要得知胡跃被击毖,她就肯定会同意曹强娶她的。再加上马涛其中调停,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曹俊说:“你去吧!帮助曹强先把郝玉姣劝服,当然也需要马涛出面说合,他是娘舅。”
“明白!”万喜告别曹书记出来,开车前往马涛的别墅。
马涛正在自己的别墅接待曹强和屈刚,本来他是不想接收他们那几座煤矿的,人家不会无缘无故地低价给他,也不是没有人接手才给了他,而是有目的的,除了想让郝玉姣嫁给曹强之外,更重要的是拉拢他,让他站进市委书记曹俊的队伍之中。他不过是个煤老板,还不敢与人家市委书记对着干,所以他只好答应接收曹强他们那几座煤矿。他没有那么多钱立即付给人家购买煤矿的钱,人家也不着急要,记在帐上即可,慢慢还。这显然是个圈套,但也得往里钻。市长胡英一死,他和外甥女郝玉姣就失去了靠山。胡跃也不知逃往哪里,煤山的天下已经完全落在了曹俊手里,假如不按曹家的意图去做,他和外甥女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开煤矿已经二十年了,和曹俊没有过直接交往。煤矿的黄金十年时期,曹俊刚到煤山市任职,马涛和他没有过那种金钱关系,何况他也不是那种贿赂官员的煤老板,是靠本分起家的。
曹强与屈刚两人与马涛草签了一个协议,算是把几座煤矿完全交给马涛来经手了,他们名誉上不参股,彻底从煤矿中脱身出来,实际上马涛也不可能一点血也不出,该给人家的还得给。
郝玉姣和母亲躲在舅舅楼上说话,他还在幻想着胡跃能够逃脱厄运获得新生。而曹强却一直劝她丢掉幻想,胡跃虽然逃走了,最终不是被抓就是要被击毖,胡家已经像大山倾倒,永远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万喜走进了马涛家里的客厅,看见曹强和屈刚在座,马涛正在与他们说话,但是不见郝玉姣母女。他对马涛说:“马董,让你姐和外甥女下楼来,我有话对她们说。”
马涛一边招应马局长入座,一边朝楼上喊:“玉姣,带你妈下楼。万局长来了,要见你们!”
郝玉姣其实已经听到万喜亲自驾临,她有两种猜测:一种猜测是胡跃肯定被抓住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噩耗了,胡跃大概已经不在世了。她心里忐忑不安,手扶着有病的母亲来到楼下的客厅,望着身穿警服的万喜局长,有些惶恐不安。
万喜不失时机地说:“郝玉姣,我告诉你一个让你感到不幸的消息,胡跃逃跑到高速公路上,手提一把尖刀四处乱窜。警察抓他,他居然捅伤了警察,拒捕过程中被警察开枪打死了!”
郝玉姣听了一下瘫痪在沙发上,晕了过去。
曹强不失时机地跑过去,将郝玉姣抱在怀中,切她的穴位。经过好一阵折腾,郝玉姣才苏醒过来。
万喜边往起站边对马涛说:“马董,该考虑给玉姣和曹强举行婚礼了。”
马涛则说:“马局长,这得等玉姣从痛苦中挣扎出来,再做打算。”
万喜转身对曹强说:“曹董事长,这要看你自己的啦!”
屈刚在一旁纠正说:“马局,我们已经解散了煤炭公司,曹强已经不是董事长了!”
“噢!对对对!那就称小曹。小曹,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
曹强一边给怀中的郝玉姣饮水,一边回答:“放心吧万局长,我和玉姣从小要好,有很深的感情基础。”
郝玉姣眼睛里流着泪水,什么话也不说,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万喜目的达到,告辞而去,临行前对曹强与屈刚说:“招考公务员马上要开始了,曹书记让我转告你们。你们两个应该复习功课,参加考试,将来给国家当公务员才是你们的出路。”他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曹俊已经有了这种打算,正在找人为儿子和屈刚下一步做铺垫。
万喜离开之后,曹强打电话叫来一位煤矿的医生,让他给郝玉姣输液打针,补充营养。
郝玉姣母亲不说话,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屈刚对曹强说:“强哥,我出去买些学习资料。”他说完也站了起来。
曹强说:“去吧!买全了,考试前这几个月咱们什么也不干,专门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公务员。”
马涛听了没有说话,心想两个高中毕业生想考公务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除非考试中间做手脚,否则怎么可能!
屈刚出门前,故意对曹强说:“强哥,中午吃什么?”
曹强说:“闹只山羊圪轮回来,在舅舅家炖得吃。另外再买些下酒菜,把洋酒搬一件过来,顺便再给妗妗她们家下人搬一件红酒。”
“好!一会儿就回来!”屈刚说完转身推门出去了。
曹强陪着郝玉姣在客厅输液。
马涛说:“我得去公司一趟,中午回来!”
曹强说:“舅舅去吧!玉姣有我照顾着呢!”
马涛出了家门,开车离开院子往煤矿走。他妻子小桃也在煤矿工作,担任总会计,经常忙得顾不上回家。他们夫妻中午大多数时间都在煤矿食堂吃饭,只有晚上才回家做饭。一个小儿子在煤山中学读书,除了星期天很少回家,因此马家也没有雇保姆。如今外甥女玉姣遭受感情上的严重打击,她母亲有病无法照料,只得将母女两个接到他家来,雇佣了一位保姆照料着。可这些天曹强一直围着玉姣转,家里没有厨师他就叫外卖,要来的饭菜都是玉姣喜欢吃的。郝玉姣也不反感曹强在她身边伺候,所以当舅舅妗妗的也不好说什么。马涛知道市委书记这一家不好惹,惹急了不但马家人倒霉,玉姣和她妈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因此当曹强和屈刚找他收购他们煤矿时,他几乎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马涛煤炭公司办公楼在煤山西北一座土山前,土山后边是露天煤矿,无数挖煤机在作业,机器隆隆响个不停。马涛把高级小轿车停在办公楼前边,直接走进了会计办公室,对妻子说:“小桃,刚才万喜局长去咱们家了,他说胡跃被警察开枪打死了!”
小桃抬头望着丈夫说:“啊!这!这事玉姣知道了吗?”
马涛说:“刚才万喜专门跑到咱们家给玉姣说的,局长的话估计不会有假。”
“既然人家曹强追着要与玉姣结婚,那么咱们也就来个顺水推舟吧!你已经答应接收了曹强的那几座煤矿,人家有市委书记撑腰,小腿扭不过大腿,咱们不能与人家作对了。”小桃这样对丈夫说。
马涛说:“我当舅舅的不好劝说玉姣。你去劝劝,反正胡家也没有人了,咱们也得为自己和外甥女的将来考虑考虑。”
小桃说:“好吧!今天晚上我和玉姣仔细谈谈,我想她也是个机灵的女孩儿,到了今天这步也没有了别的选择。何况曹强一直没有放弃她,可以看得出曹强对玉姣是真心的。”
“当然了,玉姣生得那么漂亮,多少男孩子做梦都想娶她。”
“那咱们就成全他俩吧!”
马涛说:“曹强要在咱们家摆酒席,已经让屈刚出去买肉买酒了。你今天早点回去,帮保姆一起做饭。我晚点回去。”
妻子小桃很听话,马上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出来开上自己的女式小车往城里而来。煤山大街上车水马龙,大街两旁高楼林立,迎街的店捕一个挨一个,十分繁华。煤山如今是全国著名城市,许多人都往这儿涌,人一多,买卖也好做,市场十分繁荣。她开车穿过大街向自家那栋别墅而来。这里的别墅一栋挨一栋,是一大片别墅区,大多是煤老板,偶尔也有做其它买卖的。这片别墅是一个叫薛青的煤老板开发的,薛青是曹俊的亲信,所以才有权开发一百多栋别墅。小桃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开车往自家别墅走。进了自家别墅的院子,刚把小车停好,就见屈刚的豪华小车从大门外开了进来。
屈刚下车就热情地问道:“妗妗回来了?”
小桃笑道:“听说你们来家吃饭,我是女主人,不回来怎么可以?不是让你们受冷落了!”
陆刚从小车上拿下了许多东西,一只杀好的山羊圪轮,还有一件白酒和一件进口红酒,以及女孩子爱吃的小吃等等。
小桃说:“家里有酒有肉,何必还要出去买?”她说着过去帮忙,抱着那件红酒往楼上走。
“妗妗,太重,我来吧!”屈刚说。
小桃说:“没事!我抱得动!”她说着抱着那件红酒头前往楼道走。
屈刚扛起羊圪轮提拎着其他东西跟着进楼。厨房在一楼,他们也就不用往楼上搬,东西都放进了厨房。厨房里有位厨师正在忙碌,他是曹强打电话请来的。女主人小桃并不认识厨师。屈刚马上介绍说:“妗妗,这位是我和曹强身边的高级厨师,今天由他来为咱们做午饭。李师傅,这位是马董事长的夫人,玉姣的妗妗。”
李师傅非常有礼物地向小桃点点头说:“夫人您好!”
小桃笑道:“叫我小桃就行,叫夫人有些不敢当,我丈夫就是一个煤老板。”她说笑着离开厨房向楼上爬去。她要找玉姣母女两人说话去。保姆在厨房帮着厨师做饭。
曹强见小桃回来了,马上从郝玉姣身边站起来热情地问:“妗妗回来了?”
“是啊!为了你们两人的事情,你舅舅跑去煤矿告诉我了,他特意让我回来劝劝玉姣。哎!有情人终成眷属呀!既然胡跃已经不在了,我看你们两个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她边说边来到了外甥女身边,对郝玉姣说,“打起精神来!市委书记的儿子如此喜欢你,你上辈子烧高香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曹强一听,马上知道小桃是回来说服外甥女的,于是他说:“妗妗,你们妗妗外甥说话,我下厨房帮忙去。”
“去吧去吧!明天起来你就带玉姣出去旅游,让她出去好好散散心,回来我们给你们举办煤山最红火最热闹的婚礼!”小桃兴奋地说着,用手抚摸着躺在病床上的郝玉姣。
“谢谢妗妗!”曹强兴奋地说。
“不用谢!将来就是一家人了。去吧!下去帮厨师和保姆把中午饭做好就行!”
曹强微笑着从二楼下来,来到了厨房内,见保姆不在身边就悄悄对屈刚说:“妗妗说了,让我带着玉姣出去旅游。”
“太好了!你们只管周游世界吧,家里的事情有我呢!”屈刚和曹强两人击掌,表示热烈庆祝。
厨师李师傅开始忙碌起来。
曹强和屈刚帮助保姆一起切肉切菜,厨房内响声一片,剁肉声,切菜声与煤气丝丝声,像一首演奏曲向外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