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曹俊气得暴跳如雷,把儿子曹强和屈刚以及万喜秘密召来,好一顿训斥,他骂道:“一群废物,连那么一点事也干不成,图狐狸打不住,惹了一屁眼骚。假如那个刘四被抓,道出实情,我看你们怎么办?万喜你怎么解释?怎么还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还有你曹强和屈刚,你们的脑子让驴踢了?雇佣一个社会渣子,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拿了钱没干成事就跑了,有了那二十万他就可以到外地逍遥挥霍去了。他一旦被抓回来就是天崩地裂,你们都等着坐牢吧!我也得被你们牵连进去,无法逃脱。我怎么遇到你们这群废物呢!”
万喜硬着头皮说:“眼下只有赶快把刘四找到,杀人灭口。”
曹俊气得咆哮:“还不嫌事情不够大嘛?杀了刘四罪加一等!”
曹强说话了,他说:“爸!如果不把刘四灭了,供出去我们就真的完了。只要我们秘密找到刘四,让他死得无人知晓,反正眼下交通警察还没有找到他,我们可以提前下手。”
屈刚也说:“叔叔,只能按照强子的主意去做,刘四一旦落在交通警察手里,我们就彻底栽了!”
万喜说:“曹书记,我和强子已经派人出去寻找刘四了。”
曹俊仍然气愤地说:“他如今已经成为亡命之徒,带着那二十万已经逃亡在外,手机不开,你们到哪里去找他?”
曹强说:“刘四不开手机是害怕我们找他算帐,但是他也跑不远。他既不敢坐飞机也不敢坐火车,一旦坐飞机或者火车就会留下他的信息。他比鬼都精,目前只有一种可能,他开过大货车,知道所有道路上对货车上捎人不会认真查验,除非警察下了通缉令。”
万喜说:“目前警方还没有下通缉令,刘四肯定是坐货车顺着高速公路逃走了。我们已经秘密派出几拨人顺着东西南北几条道路追寻,只要赶到交通警察之前灭了他,这条线索就算断了,他们也查不到是谁雇佣刘四撞车的,只能认为是个意外事故。”
曹俊说:“派出去的人可靠吗?你们一个个在这紧要关头在家等死呢!还不赶快亲自出去处理这件事情?”
几个人相互望一眼,感觉书记说得对。
万喜对曹强和屈刚说:“你们两个开车往东追寻,我带人往西追寻。”
曹俊插话说:“万喜你赶快动用所有警察,南北去向的道路也得追查,不要只追查高速公路,此人清除不掉你们就得去坐牢,或者杀头!”他说完气愤地往楼上去了。
艾月和尹音两人正在楼上说话,得知刘四失手之后,她们也没有敢出去找刘越吃饭。何况刘越一直在事故现场帮助警察破案,根本不可能赴约。艾月曾经试着打过电话,刘越要么不接,要么只说一句话,我在十里坡事故现场!然后就挂了。
尹音望着艾月说:“毕永世和贾玉林两人没有死,我们对刘越下手的事情也只能泡汤,即使刘越赴宴,人家也会百倍小心。”
“是啊!都坏在这个司机刘四身上,一疙瘩臭肉坏了满锅汤,图狐狸没打住,惹了一屁眼骚。刘四被抓的话,万喜和小强以及屈刚都要被人家查出来。”
尹音急得抓耳挠腮地说:“咱们该怎么办?”
曹俊从下面上来,插嘴说:“能怎么办?等着坐牢吧!”
妻子艾月着急地问道:“刘四既然带钱逃掉了,派人到哪里去抓?他可是一个人精,交通警察没有抓到,咱们派出去那些人能抓到吗?”
“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曹俊说完跌坐到沙发之中,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艾月悄声说:“听说毕永世和贾玉林已经去了省城,可能带去你的所有罪证,恐怕省纪委监委要对你采取行动了。”
曹俊叹气后说:“这是不可逆转的事情了,据内线传来消息,袁良亲自抓我的案件,省纪委监委正在商量何时对我采取行动。如今毕永世和贾玉林以及刘越三人带着我的罪证去了省城。我琢磨着眼下只有主动投案这一条道了。”
“啊!你投案?你投案了我们怎么办?”尹音着急地说,“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曹俊少气无力地说:“你们不想被抓也去自首吧!”
艾月望着丈夫说:“老曹,你这是说气话了吧?既然如此你还要他们费尽心血去抓刘四干什么?大家一起去自首不就行了?”
曹俊说:“灭了刘四可以少一条罪证。我和万喜以及小强和屈刚是主犯,罪大恶极,你们都是从犯,可以观察一下情形再说。”
尹音听了已经流下了眼泪,她说:“万喜也难逃一死,且不说刘四是他们雇佣的,就说胡英和岳珊之死被查出来,他和曹强与屈刚也是死罪。”
曹俊下了最后决心,认真地说:“大家都听天由命吧!艾月,帮我收拾东西,我现在就起身前往省城,投案自首。”
艾月望着丈夫张了张嘴,半天才说:“真要去自首?”
“还能有什么办法?自首还可以减轻罪行。不能等着人家上门来抓,那就罪加一等。”曹俊说着起身,然后对妻子说,“把你留下的那些首饰给我,我带着现有的脏款去自首。”
艾月说:“即使你真的去自首,那么多钱你怎么能带走?”
曹俊说:“带多少算多少,其余的让省纪委监委派人来取,为了替大家减轻罪行,我必须马上去自首,否则人家马上就要来抓我了。”他说完自己去找脏款去了。
艾月望一眼旁边的尹音,丧气地说:“彻底完蛋了!”
尹音突然说:“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万喜他们白费劲了,干脆大家一起去投案自首算了!”
“你还是回去与万喜商量一下再说吧!”艾月说完跟着丈夫进了卧室。
尹音只得快速从曹俊家离开,然后给万喜打电话。接通电话后她问道:“万喜你在哪儿?”
万喜在电话中回答:“我正要带人出去办案,有什么事嘛?”
“算了!你回家吧!我有最要紧的事情对你说。”
“再要紧的事也没有我办案要紧,等我晚上回来再说!”万喜说完挂了手机电话。
尹音既生气又着急,接连不断地给丈夫拔打电话,反复拔打几次后,万喜终于再次接了电话。
万喜生气地说:“我忙着呢!什么事?快说!”
尹音只得如实说:“曹俊要去省城自首了!你也不要继续犯傻了,干掉刘四要罪加一等。”
对方突然没有了说话声音,好半天才听到万喜问道:“这是真的?”
尹音回答:“我刚从曹俊家出来,他已经准备脏款,要去省城找纪委监委自首了。”
“那他还让我追杀刘四干什么?岂不往死路上送我吗?”
“你赶快回家,咱们夫妻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刘四的事情你别管了,让曹强和屈刚去追杀吧!”尹音说着哭起来,并且抽泣地说,“别再干傻事了!”她说完挂了电话。
万喜已经带人离开了市区,接到妻子的电话后他马上告诉司机说:“返回市区,把我送到我家。”
司机什么也没有说,赶快掉头往回开,并且直接开到自家的大门外。
万喜下车后对司机说:“你先回局里去,有事我会通知你。”说完他就往家里走。
尹音早已等在家里,一见丈夫回来,马上就说:“咱们怎么办?”
万喜问道:“你确定曹俊要去省城自首?”
“怎么会有假?我刚从他们家回来。曹俊正在收拾那些脏款,而且还向艾月要金银首饰。我出来时看见曹俊的司机已经开车去了他家。”
万喜说:“不行!即使自首我也得亲自见见他,他不能这么把我撇下不管不顾,自己去自首。”他说着起身要走。
尹音说:“你别去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他根本不听咱们的,你去了也不管用。大难临头各自飞,想想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咱们和曹俊是一条藤上的瓜,他主动投案自首,咱们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必须找他商量商量。”万喜坚持要去找曹俊。
尹音则说:“找他管用嘛?他们全家都得进去。咱们必须想办法赶快把儿子万远送出国去吧,留在国内肯定要出事。我们已经陷入案件之中,可不能让儿子跟着咱们倒霉。”
万喜想了想说:“万远已经入了美国国籍,有绿卡也有护照。你赶快打电话让他带着全部存款逃回美国,不要再与咱们联系。万远眼下在哪儿?”
“他带着两位同学去海南玩了!”
万喜说:“赶快通知他,让他马上回美国,晚了恐怕要出纰露。你把家里的钱赶快转给他,让他快点出境。”
尹音说:“我说话他不听。你是当父亲的,又是公安局局长,说话份量不一样。万远必然听你的。”
“好吧!咱俩分别给他打电话,不要让他回煤山了,直接回美国。”
“钱咋办?”
“直接打到他的银行帐号上,让他出国前想办法换成美金。剩下的事他自己会干,你只要把你手上的钱通过银行转给他就行了!儿子手上如今有多少钱?你一定知道吧?”
尹音说:“大约一千万美金,都在国外银行存着呢。”
万喜问道:“家里还有多少钱?”
尹音说:“自从曹俊那些钱出事后,我就把家里的金银首饰全部兑换成美金,也给儿子了。家里只有几万块钱,刚够咱们花销的。你那些钱呢?不会全部花在女人身上吧?”
万喜气得瞪了老婆一眼,大声说:“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吃醋?我还有一百万人民币,在我的书柜中,你赶紧把钱拉上五十万汇给万远汇去,让他自己兑换美金,赶快滚回美国。”万喜自从发现曹俊将藏在看树房的钱全部丢失之后,他就不再藏钱,而是全部用来送儿子万远出国留学,后来通过私人关系帮助儿子办理了美国国籍,成为真正的美国人,且一直在华盛顿读书。最近儿子回国了,并且与同学一起到南方旅游。他和妻子把钱都花在儿子身上。那些钱本来也不是好来的,但要花在刀刃上,为儿子的前途铺路。如今他们夫妻要出事了,把所有钱转给儿子也就放心子,坐牢或者杀头的下场大概躲不过,可他替儿子的将来已经铺好了道路。
“好!这些事我去办。”尹音说着起身拿钱去了,离开前说。“想想咱们两个下一步怎么办?不要指望曹俊他们。他们一家人逃不脱了,可咱们的儿子是可以马上离境的。只要儿子安全了,咱俩坐牢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万喜说:“坐牢倒不怕,只怕掉脑袋。”
尹音说;“你还留五十万干什么?”
“应付省纪委监委,说成脏款,否则怎么解释?总得找点退路吧!”
“走到这一步了,杀头也是躲不过的。”平时胆小如鼠的女人,今天反而变得一切都想开了似的,只求儿子能够安然无恙。
万喜帮妻子尹音将五十万人民币送到车上,并且说:“找个自动取款机去办理。”
尹音说:“我知道,半夜三更的只能去自动存款机办理。”她说完开车离开。
等妻子离开后,万喜还是忍不住要去见见曹俊,于是他出门前往曹俊家。路不远,他没有开车,步行前往。结果当他到了曹俊家的不远处,就望见曹俊那辆公用小车离开的曹家门口,沿着大街开走了。他急忙给曹俊打手机电话。
电话上传来曹俊的声音,他说:“万喜,我下决心前往省城自首,形势所逼,继续挣扎已经没有用了,与其说最终被抓,倒不如提前自首,省得罪加一等。至于你的话,自己想想,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主动出卖你。但是别人揭露你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万喜叹气道:“曹书记,这么大的举动怎么不对我说一声?我们该怎么办?”
曹俊在电话中说;“有些话我不好详细对你说,总之你要把握好自己,避重就轻这个道理你比我懂。”他说完压了手机电话。
万喜就地跺了一脚,没有再拨电话。他望着曹俊的小车消失在夜幕下的车流中,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往回走。
天空开始阴沉了,西边电闪雷鸣,狂风已经越过西山梁进入煤山,卷起黄土在大街上横行,黑云压城城欲催,整个城市突然之间变得昏暗起来,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整个世界笼罩在狂风暴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