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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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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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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山复仇记》连载

第一十八章 权色交易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又要下雨,高速公路上各种型号的汽车排成行,川流不息,灯光好像流星一般闪烁着,把天下搅得一片繁忙。

正当曹强开车赶往煤山市区父亲家之际,市委书记曹俊家里正在密谋着应对中央倒查二十年的策略。小客厅里坐着市委书记,旁边有副书记霍楞以及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万喜。他们三个人是煤山人称的“三剑客”,可谓“生死弟兄”。曹俊与万喜的详细情况各位看客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那么这位副书记是何许人也呢!我们不妨稍微浪费点时间介绍一下此人。霍楞长得愣头愣脑,生在一个下窑的煤矿工人家庭里。他父亲在煤矿任生产组长,四十岁时煤矿出了事故,他和几个工人一起死了。那时候二十岁的霍楞刚从高中毕业,煤矿为了照顾死难者的家属,就将霍楞安排到煤矿当了技术员。可霍楞不愿意永远待在煤矿,就让他母亲托人情,想到政府部门去工作。霍楞的母亲虽然已经四十出头,可她长得特别漂亮,闺女时候就与薛青是情人关系。丈夫在世时她与煤老板薛青仍然来往着,丈夫死了她就完全靠薛青的关照。她儿子霍楞到煤矿当技术员也是她找薛青的功劳。霍楞不想在煤矿干了,想去政府部门工作,做母亲的只好去找薛青帮忙。那时候薛青与市委书记和市长关系都特别铁,是那种金钱关系,每年过年他都要往市委书记和市长家里送礼,动辄就是一二百万。当然了他的钱没有白送的,通过市委书记和市长要捞到更多的好处,比如吞并小煤矿,承揽露天煤矿的开发权等等。那时煤矿市场正处在“黄金十年”巅峰期,煤炭价格从每吨二十元涨到八百元。煤价暴涨之下便出现了炒卖煤矿的现象,探矿权成为各方利益集团追逐的目标。薛青首当其冲,他不断地炒卖煤矿,几年之间便成为煤山最大的煤老板。他不断地炒卖煤矿过程中自然离不开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关照。后来前任市委书记调到省委当了政协副主席,市长出任市委书记。这位新任的市委书记就是后来到省委担省长的洪宽,也正是曹俊带了一百万想去送礼的那一位。可惜他出事了,被纪要监委带走审查了。当时薛青为了情人的儿子不惜百万元去找洪宽帮忙,既要帮助情人的儿子到政府部门工作,也要求市委书记照顾他的煤炭集团公司。就这样霍楞去了市委当了干部,到今天他已经成为了市委副书记,其中离不开现任市委书记曹俊的帮忙与提拔。前面说过,霍楞曾经送过曹俊三百万块钱,通过他去找省长兼省委副书记洪宽,然而洪宽出事了。好在洪宽还没有把曹俊送钱给他的事情供出来,曹俊也就蒙混过关,直到今天。实际上霍楞送了三百万给曹俊,曹俊只留一百万准备去送洪宽。洪宽出事曹俊又将钱带回来。后来便拿出五十万元让公安局长万喜去破案,寻找他丢失二十亿现款的踪迹。可万喜未能将案件查清,也不敢往下查。霍楞如今和曹俊以及万喜是一条船上的人,船一翻全部落水,所以他们几个秘密开会研究对策。

正当“三剑客”商量应对倒查二十年的具体方案时,另一位同伙也赶来了,他是东山县县委书记贺群。贺群也是曹俊一手提拔起来的,从一般干部到如今的县委书记。贺群的哥哥贺山曾经在西山县当过县委书记,后来从煤山副书记调到了古原省国土资源厅任厅长,如今已经被中纪委带走了,接受审查。贺山也是曹俊一手提拔起来的,论级别两人已经成为平级,都是正厅干部。贺山当然是因为收受煤老板的贿赂而被隔离审查。贺山在西山县任县长时与曹俊走得特别近,可谓是那种暧昧关系。所以贺群来找曹俊,想办法应付纪委监委的调查。他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遇到这种生死攸关的问题时总要凑到一起听听市委书记的高见。市委书记曹俊当然也要征求大家的想法,为了应对局势而群策群力。

曹俊说:“这次中央倒查二十年的力度很大,据说有的人已经开始主动投案了。这对我们来说很危险,一旦有人将咱们几个全盘托出,省纪委监委就要找上门来了。因此我们几个必须攻守同盟应对这场危机,只要咱们咬紧牙关不认帐,即使有人揭发也不等于事实。省长兼省委副书记洪宽早已被带走了,但是咱们在座的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牵连,可是他顶住了,只承认了被人揭露出来的事情,其他一概不承认,因此我们到现在还是安全的。如今贺山虽然被带走,但是我们必须沉住气,不要惊慌。贺山的问题出在国土资源厅,他在东山县任职时的问题肯定不会暴露,只要他自己不坦白咱们就肯定安全。”

霍楞则说:“我倒不担心贺山出卖咱们,而是担心省长洪宽。他被带走很长时间了,小道消息传说他身边好几个人也都进去了。如此下去他在煤山任书记时的问题恐怕也要被揭露出来,到那时咱们几个都要被牵连进去。”他担心通过曹俊送洪宽那三百万块钱被查出来,到那时他也同样要进去。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三百万块钱并没有进了洪宽手中,而是被曹俊压下来了,其中二百万送到山上看树房后被人盗窃,其余一百万还在曹俊手上。这一切只有曹俊心里清楚,别人一点也不明白。不过最近曹俊通过关系找到了省委组织部长,总算把霍楞提为了市委副书记,升职的问题解决了,也算替霍楞圆了一个梦。

万喜也说:“形势确实非常严峻,我们大家必须拧成一股绳,攻守同盟,即使洪宽真的供出我们,我们也不能承认,死扛到底。”

贺群有些担心地说:“假如洪宽真的把咱们供出去,那我们想顶也顶不住了!”

几个人不用说都是洪宽线上的人,他们怎么能不担心呢?又怎么能够睡着觉?虽然眼下洪宽那边没有揭发他们的消息,但是倒查二十年这一招非常厉害。有人慌了,有人甚至主动去找纪委监委交代问题去了。只要有人主动交代,盖子就要被揭开,就像一根瓜蔓上的瓜,揪住稍头使劲拽,一下就能拽到根部去,瓜藤上所有瓜蛋都要被拽下来了。

曹俊自然是这几个人的老大,也是主心骨。他对大家说:“大家坐得稳稳的,不要慌,还不到大船沉没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把所有漏洞赶快堵上,你们回去把身边那些人都安顿好了,不要让他们把你们出卖了。特别是那些包工头和煤矿主,要把他们安抚住,大家要同舟共济,扫清可能坏事的一切障碍,争取顺利地渡过眼前的难关。”

临时充当放哨的保镖进来向曹俊汇报说:“小强回来了!”

曹俊抬头看了一眼挂钟说:“这么晚了,他怎么跑回来了。让他进来吧!”

保镖出去后,曹强走进了小客厅。

“小强,有要紧事吗?”

曹强望着客厅内的几位说:“叔叔们都在这儿?目前形势有些紧张,我也是回来探探风声。”

曹俊对儿子说:“坐不住了?回去赶快把身边的人安顿好,千万不要让人把你们出卖了。这是一场保卫战,自上而下要一条心,才有可能度过眼前的危险关口。”

艾月听到儿子回来的消息,她也从楼上下来,走进了小客厅,先与儿子打了声招呼,然后对丈夫说:“我让厨师做了夜宵,你们几位去餐厅边吃边聊吧!”

曹俊只好站起来对大家说:“走吧!大家去吃夜宵。”说完自己向小餐厅走去。

曹强看见几位叔叔神情都很紧张,各自心里都不踏实,忧虑、担心、恐惧都写在各位脸上。他们都是父亲线上的人,其中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也就是说只要有一个让纪委监委叫走的话,那么所有人都要被牵扯进去,没有一个能够脱身。看着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们都如此慌恐,他心里自然又开始抽紧了,一场大难可能就要降临。当然了,他担心的不是贪污腐败问题,而是杀害胡英和岳珊的事件。父亲等人一旦被查,那就很可能要把胡英和岳珊的案件揪扯出来,到那时他和屈刚就麻烦了,闹不好还要遭遇杀头之罪。想到此他心里开始发慌了。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又一个人物也来到了市委书记家里,他叫栗新。栗新原是西山县副县长,也是曹俊线上的人。最近栗新觉得副县长想继续升职也没有什么好位置,于是他想到市文联任党组书记兼文联主席,虽然是个清水衙门,但是也是个正处级别的干部。再说他经常写些歪诗,在文艺界稍有点影响,出任市文联主要领导也合情合理。于是他早在几个月前就给曹俊书记送一千万块钱,还让自己漂亮的妻子佘玲前来找曹俊。曹俊书记当然明白他们夫妻的用意,就在自己私人别墅内接待了那位美丽的佘玲。其实佘玲曾经是位待业女青年,一次偶然机会让她结识了刚任市委副书记的曹俊。曹俊一见佘玲长得特别美丽动人,于是主动提出要给他安排正式工作。佘玲当然非常愿意,悄悄去见副书记曹俊。曹俊就将他约到秘密别墅内。前面说过,别墅是薛青主动赠送他的,没有人知道,而且他都是在夜幕下悄悄来悄悄去,从来不与认识人见面。佘玲便成为曹俊的秘密情人,有了市委副书记的关照,她很快就参加了工作,而且到了市委综合办公处当了工作人员。那时候栗新还在乡镇当普通干部,他和佘玲是高中同学,且是恋人关系。栗新知道恋人佘玲是市委副书记曹俊直接安排到市委办公室之后,他求佘玲帮帮他,并且要求与佘玲马上结婚。佘玲只得背地与曹俊商量她与栗新结婚之事。曹俊虽然好色,但是不能不让人家姑娘结婚。佘玲便与栗新结婚了。结婚时还专门邀请了副书记曹俊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婚后,佘玲秘密找曹俊,请他帮忙提拔丈夫栗新。栗新便从乡镇调到了东山县办公室工作,后来又从副科到正科。曹俊升任煤山市市长和书记之后,栗新通过老婆佘玲与曹俊之间的特殊关系,也当上了西山县的副县长。可是西山县的县委主要领导都是年轻干部,要想从当地往上爬还得等几年,于是他想到市文联去当书记兼主席,除了他亲自活动外,还让妻子秘密去找市委书记。曹俊知道市文联的书记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便答应调栗新先当党组书记,到换届的时候才可以兼任市文联主席。如今还不到文联换届的时候,他只能先任书记,等换届时再兼任主席。可是最近栗新也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曹俊被人举报,可能要接受纪委监委的审查。于是他坐不住了,专门趁夜晚前来找书记,表示他们夫妻对书记的关心,同时也担心他们夫妻的政治生命系列威胁。

曹俊听说栗新来到之后,把其他几个人丢在小餐厅,他自己去小客厅接待栗新,并对他说:“你用不着担心,先任党组书记这是程序,到换届时候你自然就可以兼任主席了。”

“可是……可是如今的副主席耿云一直想当书记和主席,我被市委任命为党组书记,他现在与文联下面的人议论说轮也轮上他当主席了。所以我有些担心,害怕他们出来捣乱。”

曹俊笑道:“你已经任命文联党组书记了,难道连副主席都镇不住?”

栗新苦笑一下说:“我当然能够镇住他,可是也担心太严厉了会影响到换届选举。耿云手下也有一帮人支持他,所以我请示一下您。”

“文联主席准备给你的,耿云根本没有资格。你放心吧!我说了算,主席的位置给你留着呢!”

栗新高兴地说:“那就谢谢书记了!”

“找我就这点事?”

栗新说:“我不仅仅为自己的事情而来,还担心你。听说有人向省纪委举报你,佘玲非常担心,让我过来看望你。”

曹俊笑道:“你们听到什么?”

“佘玲听单位有人在议论洪宽与你关系密切。她替你操心,所以让我过来问一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栗新认真地说。

“女人们胆小怕事,回去安慰安慰她,我没事,不要听风就是雨。”

栗新见小客厅没有别人,悄声对曹俊说:“佘玲想带点东西到你的别墅中安慰你,让我转告你一声。”

曹俊笑了笑说:“回去告诉她,非常时期,好好把身边的事情处理干净,等风声过去再说。”

栗新听了不再说什么,把一个牛皮大袋推到曹俊面前说:“这是五万美金,曹书记帮我打点打点组织部的人,我爱人佘玲想回市委综合办公室工作。”

曹俊望着栗新说:“她已经是西山县的妇联副主任了,想回市委综合办公室也行,先当副主任,等有机会再调整。”他说完起身将那五捆美元放进了大衣柜。

栗新虽然对书记唯唯诺诺,但是此行目的达到了,赶快起身告辞。

曹俊将他送到门口,并说:“稳住了,天塌不下来!”

栗新听了像条哈巴狗似的头哈腰地说;“曹书记,我们知道了。”

“回去告诉你爱人,她的事情我让手下马上办理,让她放心好了!”

“谢谢曹书记!”栗新谢完书记就离开了。

小餐厅吃饭的人们陆续公开了,只留下曹俊夫妻和保姆以及保镖。

次日早晨,文联副主席耿云带着妹妹妹耿秀前往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外,秘书认识文联副主席,所以替他们进去书记办公室请示。 

曹俊听说耿云带着女人找来,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想,于是答应接见他们。

耿云和耿秀兄妹两个进了书记办公室之后,秘书就主动退出去了。耿云不失时机地对曹俊说:“曹书记,我今天带着我妹妹来找您有两件事相求,第一,我妹妹在一中当教研室主任好几年了,本来可以提副校长的,可是不知怎么就是提不上去。第二,我当文联副主席已经好两届了,这次党组书记兼主席到龄退休,本来是轮我上任的,可是栗新去了,不但担任党组书记,而且还要准备兼任主席。曹书记,我来找您就是想让您提拔提拔。”他说完把一个大信封放到办公桌上。

曹俊本来没有打算提拔耿云的意思,如今见他不但送钱,还带着一个漂亮的妹妹来见他,他心里突发奇想,马上回答:“耿云,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市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要调往下面当县长,你去宣传部接任副部长吧!可以直接分管文化单位。至于你妹妹的事情我另有安排,你得让我听听你妹妹怎么说。好吧?”

耿云听了高兴得几乎跳起来,他说:“好!谢谢曹书记!我先告辞了!”他说完给妹妹耿秀使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耿秀见哥哥离开,马上对曹俊说:“曹书记,我虽然早已认识您,但是没有机会单独来见您。今天能到办公室来见您是我的福分。”

老谋深算的曹俊笑着说:“既然你想当副校长,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我给教育局打个电话能能解决问题。”他说着望着耿秀那张漂亮的脸庞。

耿秀说:“既然如此,我想邀请您到我家里去作客,我丈夫出差不在家。您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她的话十分露骨。

曹俊听了非常高兴,低头写了一个地址和一个手机电话,递给耿秀说:“你到这儿去找我。副校长算什么官儿,将来我让你当校长,或者到教育局任职。”

耿秀接过纸条高兴坏了,向曹俊送去了色迷迷的笑容。然后站起来说:“那我就告辞了,随时听候您的召唤。”

曹俊趁机上前握了握女人那只绵绵的小手,然后说:“晚上听我电话。”

耿秀兴奋地离开了市委书记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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