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亲自去东山县看望看郝玉姣,想从那里掌握一些更加有用的证据。她知道郝玉姣六年前走投无路才嫁给曹强,如今曹家的政治生命岌岌可危,一向看风使舵的郝玉姣不可能死心塌地去做曹家的随陪葬品。她想利用郝玉姣这一弱点寻找突破口,帮助贾玉林报仇,铲除煤山最大的毒瘤。
郝玉姣如今在东山县买了商品房,是那种复式结构的上下两层楼房。她挺着大肚子下客厅接待曹芳,并打发保姆下厨房做饭,她笑着问道:“小芳,你好长时间没有来了,现在在忙什么?也不来看看嫂子!”
曹芳坐到郝玉姣身边,微笑着回答:“为了写通讯报道到处采访,四处乱跑,没顾上来看望嫂子,还请嫂子多多包涵。”
“今天来了就和嫂子好好唠唠,我太孤单了,除了保姆就没有人和我说话了。”
曹芳说:“我哥不是每天回来吗?他可以帮你解闷呀!”
郝玉姣沉下脸说:“快不用说你哥了,他最近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班也不好好上,到处找人安抚他那些狐朋狗友呢!”
曹芳望着郝玉姣说:“嫂子,怎么能这样说我堂兄,他安抚那些弟兄也是担心有一天曹家会出事,难道不对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郝玉姣有些气愤地说。
“怎么?你和我堂兄吵架了?”曹芳感觉郝玉姣的语气不太对,所以进一步追问。
郝玉姣回答:“昨天晚上我和他吵架了,吵得很凶,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吵得天昏地暗。”
“因为什么吵架?”
“还能因为什么?我追问他是不是因为娶我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不承认,反而对我大发雷霆,骂我不知好歹。我岂能让他如此辱骂,和他吵了半宿。”
曹芳耐心地说:“嫂子,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也许我能够帮助你摆脱困境。”
郝玉姣说:“一些重要的内幕你哥根本不让我知道,他一直对我怀有戒心,就拿胡跃从警察手上逃走这件事情来说吧,他一直对我说,胡跃因为逃跑被警察击毙了。可是后来我才得知,胡跃并没有死,他从警察手中逃脱了。我听了这才突然醒悟,原来你哥他一直在骗我,为了得到我想尽千方百计哄我,最终将我骗到了手。如今好了,中央倒查二十年的文件下来了,你哥你大爹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锅粥,想尽一切办法掩盖他们过去所做的那些违法乱纪的问题。小芳,你是传媒大学毕业的研究生,而且已经毕业,并且正式成为了记者,你应该清楚煤山的一些腐败案件,你说曹家父子除了投案自首还能有什么出路?”
“你主动劝说我哥去投案自首了?”曹芳关切地问道。
“可不是咋的?他听了火冒三丈,勒令我不要管曹家的事情。小芳你说,我既然已经进了曹家,做了曹家的媳妇,我怎么能不替曹家想一想。假如他们不主动投案自首,继续顽抗到底,将来恐怕要罪加一等。曹强没有上大学,知识水平欠缺,他以为顽抗到底就可以蒙混过关,这简直就是小孩子般的幻想。小芳,你既然从北京回来了,也劝劝你大爹和你堂兄,主动交代可以减轻罪行。”
曹芳突然间感觉郝玉姣这个人很有头脑,换个女人肯定要和丈夫同生死共患难,一切都要听丈夫安排,可她虽然有些优柔寡断,但是立场却很鲜明,在大是大非问题面前并不糊涂。她关切地问道:“嫂子,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曹家父子主动投案自首,曹家一切就彻底就蛋了,要从云端跌落进地狱的。你呢!你怎么办?”
郝玉姣说:“我当然想过,他们父子犯罪我一点不清楚,我也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我不过是腐败官员的家属而已。我只要把问题说清楚了,政府肯定不会治罪于我。可是一旦他们与政府对抗到底,将来我也肯定受牵连。我是位共产党员,还是东山县煤矿局的副局长,我要为自己的政治生命着想,不能跟着他们葬送了前程,葬送自己一切。”
曹芳继续追问:“嫂子,你会主动向纪委监委揭露曹家腐败问题吗?”
郝玉姣摇摇头说:“我还没有那个勇气,只能劝说你哥主动去投案自首,别无他法。”
曹芳望着郝玉姣那双漂亮的眼睛说:“嫂子,胡跃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郝玉姣脸色马上沉下来,她说:“我不清楚他在哪里,但我敢肯定他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要报复曹家。他一旦出手就肯定是山崩地裂。”她当然不会把她所怀疑的贾玉林就是胡跃的事情告诉曹芳,也从来没有向丈夫曹强流露过。正因为发现贾玉林正在收集曹家的罪证时,她才突然觉醒,准备要从污浊的泥流中奔突出去。
曹芳当然明白郝玉姣不敢说出实情,她和胡跃大学四年,恋爱四年,直至定婚,世界上没有人比她再熟悉胡跃了。胡跃尽管进行了精心修改容颜,变成子贾玉林,但是她与他苦苦恋爱四年,情人之间,只要一个熟悉的眼神就可以辨认出来,还有举止言谈,总是难以逃不脱情人眼睛。她不好继续追问,只是问道:“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八个月了吧?”
“结婚之后我一直不想要孩子,直到升了副局长才在曹强的苦苦哀求之下怀孕。如今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假如当初我知道这一切的话,就不会让自己怀孕了。现在一切都晚了,孩子是无辜的,我一定将他生下,并且将他抚养成人。”
曹芳说:“嫂子,既然你把形势看得如此清楚,那就想办法劝劝我堂兄。你不要和他不要吵架,吵架不起作用,要讲道理摆事实,争取让他尽快明白过来,和你一起面对曹家眼下生死存亡的问题。”
“只能如此了。小芳,你是记者,我看过你许多文章,你是个非常有正义感的记者。我很佩服你。你今天不要走,等曹强回来你劝劝他,他或许会听你的。”
“好吧!我正有此意。”
保姆在门外敲了一下门,然后说:“嫂子,该吃饭了。”
郝玉姣回答:“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
听到保姆离开,曹芳问道:“保姆怎么称你嫂子?”
“曹强自己雇来的一个女孩,她总是称他为强哥,所以也叫我嫂子。我感觉这个保姆与你哥关系不清利,我不在家的时候谁知道他们都干些什么。”
曹芳吃惊地望着郝玉姣,好半天又问道:“嫂子,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不能乱讲。”
郝玉姣苦笑一下,然后说:“没有不吃腥的猫,男人都一样。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只要能够摆脱眼前面临的政治危机就算烧高香了。走吧!咱们去厨房吃饭,咱俩在保姆面前什么也不能说,否则马上就到了你哥的耳朵里。”
曹芳听了非常感动,她说:“看来嫂子对我非常信任,把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主动告诉了我。”
“你是记者,是我的小姑子,我如果连你也不相信,那我还能相信谁?而且我早就听说你对曹家腐败现象有看法。”她说完拉着曹芳的手出了小客厅,往饭厅走,两人显得非常亲热。
奇怪的是中午时分,曹强也回家了,不用想就知道保姆打电话告诉他曹记者到家了。
曹强回家后主动要与曹芳喝酒,他说:“小芳很少来家里吃饭,今天哥陪你喝几杯酒,想喝什么品牌的酒家里都有。”
曹芳说:“由于工作特殊,我平时几乎不喝酒。我们叙叙旧就可以了。”
曹强笑道:“好吧!听说你读完研究生已经开始工作了,想不想回到煤山来工作?去市电视台或者报社都可以,想在我们东山县当记者也行,哥替你安排,至少可以到电视台当个节目主持人什么的。”
曹芳回答:“强哥,对不起了!我已经被中国法制报录用了,目前正在给报社组织一篇报告文学。”
曹强听了只好说:“不错不错!恭贺小妹!”
郝玉姣没有插话,站起来说:“我吃好了,你们继续吃吧!”说完向客厅走去,边走边朝厨房门口望一眼,就见保姆躲在厨房门里偷听。
曹芳也站起来说:“强哥,我也吃好了,咱们陪嫂子去说几句话。”她说完跟着郝玉姣往小客厅走。
曹强只好也跟着两个女人去了小客厅,他仍然有话想对堂妹说。进了小客厅之后,他主动问起了曹芳的婚姻问题,她说:“小芳,你已经读完研究生了,应该成家了吧,有对象没有?”
曹芳说:“我还没有心情去谈对象,想写出几篇象样的文章先立足,然后再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她当然不会把她与贾玉林的恋爱事情告诉曹强。
“强哥给你介绍一个好后生,保证让你满意。我的朋友屈刚你是认识的,他特别优秀,也特别喜欢你。不知道小妹可不可以考虑考虑?”曹强说完望着曹芳,观察她的神情与态度。
曹芳本来想当场拒绝,但是她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利用屈刚了解一些他们的内幕,于是她微笑一下说:“我认识你的好朋友屈刚,但我对他不甚了解,以后再说吧!”
曹强一听有门儿,赶快说:“我一会儿打电话让屈刚过来,你们两个单独聊聊。”
郝玉姣突然阻止说:“不要强拉硬拽,人家小芳是法制报的记者,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何必用你来介绍?”
曹强一听妻子当场反驳他,很生气,马上说:“你不要管我们兄妹之间的事情好不好!”
曹芳一听两口了要吵架了,赶快说:“嫂子,没什么,你不要在意。”她边说边用目光鞭了曹强一眼,阻止他与嫂子吵架。
曹强嘴张了张没有再说什么。
“简直不可理喻!“郝玉姣嘟哝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
曹芳见保姆没有跟过来,她问曹强:“强哥,我回煤山采访已经两天了,今天过来找你,想对你说几句真心话,你愿不愿意听?”
“你说!”曹强不知道曹芳要对他说什么,所以回答挺干脆。
曹芳直截了当地说:“国家提出倒查二十年的号令,你当官才六年就已经成为县委办公室主任了。我风言风语听说是大爹替你和县委书记贺群说了话。强哥,你这么快就当上了县委办公室主任,有人已经开始上书告状了,你知道嘛?”
曹强脸色一沉,马上回答:“有人嫉妒我,告状也就在所难免。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让他们告去吧!”
曹芳说:“我知道我的意见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我提醒你,应该主动找组织把你个人问题讲清楚。还有你和屈刚一起开煤矿,霸占别人煤矿的事情,有人一直在背地里告状,难道你不应该向组织解释解释嘛?”
“你这是道听途说,根本没有的事情。”曹强说话的声音也变了,嗓门变得非常高。
“强哥,这可是为你好,早交代早脱身。好了,你不想听我说,我也就不说了,迟早你会理解小妹的一片好心。”
当曹强与曹芳两兄妹争论之时,郝玉姣却在一旁听着,一句话也不说,她也许认为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丈夫曹强决心要一条道走到黑。
曹强大概不想与堂妹争论了,他说:“你大爹在官场奋斗了三十多年了,眼下的形势他看得比我们清楚,我得听老掌柜的。”
曹芳说:“我想找时间和大爹谈谈,应该主动把一些问题向组织讲清楚,这是一个共产党员最起码的原则和应有的风范。”
门铃响了起来,保姆去开门。
屈刚一身西装革履走了进来,主动对曹芳说:“小芳记者你好!”并且伸出了手。
曹芳站起来与屈刚握手,并示意他坐下说话。
郝玉姣微笑服务一下说:“你们聊,我上楼休息一会儿,失陪了!”说完自顾自地往楼上走。
曹强也站起来对屈刚说:“你和小妹好好聊一聊,你们两个都是单身,或许还是一种缘分吧!”他说完跟着妻子上楼去了。
小客厅里只留下了屈刚和曹芳两个人。保姆提着一壶奶茶走进来,放在桌子上,给曹芳和屈刚各倒了一杯,然后悄悄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曹芳望着屈刚问道:“你都三十岁出头的人了,为什么还不成家?”
屈刚笑了一下回答:“一直没有遇到理想的女孩子。”
“你曾经和我堂兄开煤矿,大概已经是上亿元的身价了,为何没有女孩儿主动找你?”曹芳语气很锋利。
屈刚苦笑着回答:“曾经遇到过一个非常可心的女孩儿,两人相处也非常亲热,但是她父亲对我不满意,最后将女孩儿送到海南亲戚家去了,据说在那儿找了一个工程师做丈夫,也许比我强吧!”
曹芳说:“我也有所耳闻,从此以后你找对象也就变得谨慎起来,也挑剔起来,一般女孩子不入你的眼,对吧?”
“对!你说得不错,所以才耽搁到今天也没有成家。”
“现在呢?有没有意中人?”曹芳故意点破主题。
屈刚大胆地望着曹芳说:“我感觉你才是我的意中人。”
曹芳笑道:“我可没有你那位初恋漂亮,也不比她温柔,你怎么就喜欢上我呢?”
屈刚实话实说:“你确实没有我那位初恋漂亮,但是你是知识女性,内在美比外表美更让人动心。我说得对吗?”
曹芳仍然笑着说:“我是个浑身长满蒺藜的女孩儿,你不觉得我的性格很难相处吗?”
“俗话说,知性者好同居,只要互相了解就不难相处。”
“我告诉你,我有了心上人,你已经排成第二梯队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放弃。”屈刚态度非常坚决地说。
“好吧!这是你的权利,我无权干涉你的追求。此话题我们暂且一放,我想问你一些别的问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与我实话实说。”曹芳转了话题,望着对方问道。
屈刚说:“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芳说:“好!你非常痛快。我要问的是,你和我堂兄开煤煤矿那些年究竟挣了多少钱?”
“不多,到手的钱也就一两亿元吧!”
“一两亿还少?”曹芳微笑一下继续说,“你们依仗我大爹的势力霸占了别人的煤矿,这是事实吧?”
屈刚摇摇头说:“这不是事实,你从哪里听来的?我们何时霸占过别人的煤矿?”
曹芳认真地说:“当然你不是挑头者,是我堂兄他挑头与赵山作对,强取掠夺,把他搞垮,然后由你们接管了他的煤矿。你们两个二十刚出头开煤矿正处在煤矿‘黄金十年’阶段,你们每人挣钱不止一两亿吧?我说得是不是事实?”她盯着屈刚在问。
屈刚脑门上出汗了,曹芳简直就是在审问他。他心里当然不好接受,很想发火,但是她是曹书记的亲侄女,也是曹强的叔伯妹妹,还是一个稍有名气的记者,无论从哪方面说他也不能与她发生不必要的争执与冲突,所以他沉住气回答:“也是也不是,我们确实是挣了钱,但是我们付出了,挣钱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没有强取豪夺,是通过努力获得煤矿的开采权,挣钱也就合理合法的。”
曹芳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又说:“再问你一个非常隐秘的问题,你敢不敢回答?”
“你是曹书记的侄女,我应该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你问吧?”
曹芳直截了当地说:“为了帮助曹强能够娶到郝玉姣,你们两个合伙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若是真男人就肯定敢告诉我。”
屈刚听了打了一个冷战,他似乎感觉到危机正在向他和曹强袭来,假如杀害胡英和岳珊之事暴露,那就意味着他和曹强彻底倒霉了,不但要负刑事责任,还要受到道德的谴责,今生今世就算彻底完蛋了。他镇定一下,然后笑着说:“你别乱猜疑,他们两个从小要好,是有感情基础的。胡跃父亲死后,胡跃被公安局抓回,后来逃跑了,至今没有下落,所以郝玉姣才嫁给了她少年时的情侣。这是合情合理的,怎么能说成见不得人呢?”
曹芳大声说:“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们知道胡跃根本没有死,他正躲在某一个角落磨刀霍霍,准备为他父亲和他自己报仇雪恨呢!”
“你知道他在哪里?”屈刚突然问道,目光直视对方。
曹芳轻轻一笑,回答:“我不知道,但是以他的性格应该正在准备反扑。我之所以与你这样谈话,是要提醒你,你们干的那些事是隐瞒不住的,与其被人揭露,倒不如自己提前交代,或许还能保全性命。假如被查出来那就罪加一等。”她其实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想咋唬对方,看他有什么反应。
屈刚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
“当然!”
曹芳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咱俩也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但是你记住我刚才的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屈刚强住镇静地回答:“你这是道听途说,没有依据。”
曹芳笑道:“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和曹强并没有读大学,只是高中毕业,怎么可能在公务员考试中脱颖而出,难道不可以告诉我其中的奥秘嘛?”
屈刚脑袋中翁地一声响,但他仍然故住镇定地回答:“我们虽然是高中毕业,但是有基础,再加上我们根据往年考试的内容进行了认真分析,抓住主要内容进行温习,所以才考上了公务员。你不必乱怀疑,这对我们不公平!”
“参加公务员考试的都是大学本科生,甚至还有研究生,考上的比例非常小,可是你们却能从众多优秀人才当中脱颖而出,这怎么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呢!”
屈刚头脑立刻成为一片空白,他没有想到曹强的叔伯妹妹居然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教训他,本来是想与她建立恋爱关系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他没有继续待下去的耐心了,站起来说:“对不起!告辞了。”他说完开门便走,头也不回。
曹芳望着屈刚离去,心里已经有数了,如果判断没有出错的话,那么就可以断定,胡英和岳珊就是曹强和屈刚所谋害,然后制造了冤假错案,并且直接连累到胡跃,因此曹强才娶了郝玉姣为妻。他们参加公务员考试,除了露题之外就是利用人际关系采取了高科技手段,窃取或传递了考试答案,因此不但考上,而且成绩也非常棒,如今已经被提升为正科干部。她相信她的投石问路起到了效果,曹强和屈刚马上要开始新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