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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出院后选择了读五年制大专，学的是国家控制招生的护理专业。其实她的中考分数完全可以选择读普通高中，可是她想尽快毕业工作。家庭对她的禁锢只要她还依父母供她读书，禁锢就没法解开。唯有工作后，她能自己养活自己，甚至能补贴，她才能真正做自己，才能解开禁锢的枷锁。
“你确定了自己路怎么走了吗？”
燕子在开学之前终于约到了杨学堂，那晚她们坐在河边聊了很久。
“当然，我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我的未来要生活在红灯绿酒的大城市，农村的人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想逃离那里。你知道我母亲吧？她的人生最是悲惨，原以为找到王大鹏就有了依靠，她昨晚哭着告诉我一件事我差点拿刀杀了王大鹏。为了我们几个孩子能读书，王大鹏既然让我妈去勾引他们老板，最后狠狠的勒索了他们老板一笔。去年，就在去年哟！王大鹏还因为强奸的事情坐了一年牢，家里人都以为他还在上班，只有妈妈一个人知道他坐牢了。实在是可恶的男人，利用我妈妈的善良一次次的伤害她。奶奶说我是善良的女孩子，我怕以后也遇到像王大鹏一样的畜生，所以我要离开农村，要进城去生活。”
杨雪堂让燕子一定要做好选择，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人想在城市里生活得很美好，至少要比有城市生活根基的人多奋斗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或是几辈人。尽管她十几岁就开始奋斗，到了八十岁也只是在为下一辈人幸福的生活在城市里做铺垫。但是她有这个心是好的，至少说明她有努力的方向。
钱富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杨雪堂扔掉了钱富递过去的花。钱富却开始拿出一张纸，朗诵起来徐志摩的《丁香姑娘》。他那拙劣的演技燕子看了都着实想笑，钱富却把她的笑当作是对他的认可。围观的人只知道有人表达，一股劲的喊着“答应他”。杨雪堂本不想打钱富，可是正在劲头上的人们把杨雪堂怒吼的声音压住了，她们听不到她的怒吼，她只能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钱富脸上，围观的人们才安静了下来。燕子以为钱富会生气，跑到树下捡起一根木棍，只要钱富动手她就会冲上去保护杨雪堂。哪知钱富既然跪下去求着杨雪堂答应做自己女朋友，杨雪堂穿着白色裙子，钱富的拉扯让她只能两只手提着群腰。
彭江走到桥上看到眼前一幕，跑过去踢开钱富。
“你还想打架？上次你和你父亲拿钱羞辱我，这次你既然用表白我女朋友来羞辱我，你以为我彭江不是男人？”
钱富倒也怂，见着气势汹汹的彭江，连话都不敢多说跑了。
回去的路上，燕子遇到了一个同学杨芬。他坐在锦江大桥上哭，燕子远远就认出了她。杨芬是她找男朋友的牵线人，是差点毁了她一生的女人。她过去和杨芬打招呼，杨雪堂和彭江则坐爱另一边。
“你妈妈还在逼着你找男朋友吗？”
“是呀！”杨芬眼睛都哭肿了，勉强笑着说：“我听说你以死相逼争取到了读书的机会，恭喜你。”
“你为什么要做你母亲的奴隶呢？”燕子其实早就原谅了她，拉起她的手安慰她说：“其实，你可以做你自己嘛！你母亲想要找个城里的男人，然后利用你吸男孩子的血。可是等你年纪大了，你玩的男孩子也一定很多，但是那时候你身体可能也垮了。你成绩那么好，为很么不好好读书呢？”
“你不知道，她是觉得我的身体还有用，所以想着好好利用。关键是我逃脱不了她的控制，我尝试过很多次，最后都是我主动回到了她身边。”
“她用的什么办法呢？”
“她只需要跟我强调她是生我养我，送我读书的母亲。”
燕子不知道怎么劝她，她把杨雪堂喊过来。一五一十的把杨芬的事情和她说了，杨雪堂沉默了一会儿。
“杨芬妹妹，她是你妈妈这个无法改变了。但是你可以离开她嘛！你爸爸呢？”
“他不能带给我理想的生活。”在杨雪堂再三的逼问下，她才说：“我爸爸腿残疾了，只能坐在轮椅上。爸妈离婚时我选择跟了妈妈，如果我跟着爸爸不仅要受苦，而且还只能在肮脏的农村生活。而我跟着妈妈只要初中毕业就能进城跟她生活在城里。”
杨雪堂看着可怜兮兮的杨芬，她觉得杨芬的可怜很假。她既然看不起农村的父亲，她不仅身体肮脏，就连思想也肮脏。杨雪堂起身想离开，燕子又把她拖坐下。
“我就再说一句话，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你母亲，回到你父亲身边。”
这次燕子拉杨雪堂也没用，她还是和彭江回家了。燕子送杨芬回家，在路上他们遇到了杨芬的母亲。她看到了燕子，笑得比燕子的母亲都要和蔼可亲，还给燕子买各种零食，燕子想拒绝都不行。最后要给燕子买衣服时被杨芬喊住了，杨芬最明白母亲想干嘛。
“燕子不是你想要的人，别假献殷勤了。”
“说什么呢？我给你朋友买礼物，你还不高兴了？”
“你是看上她姣好的身材了吧？”
“哎！”杨芬母亲的笑容，是从额头开始，绕过了眼睛直接到嘴巴的笑。燕子看得出她的做作，又不太好直接决绝她。毕竟她现在的所有行为都像一个和蔼可亲的母亲招待女儿朋友的样子。她假装打量燕子，惊讶地说：“呀！你这一说我仔细看，燕子的身材是很好呢！可以赚大钱、、、、我、、、”
“啊？”燕子没想到她还是说出了口。
“哦！我是说呀！你这么好的身材一定能找到很好的男朋友呢！你的屁股，你的胸，特别是你的脸、、、、、、”
“我不卖肉呀！阿姨。”
燕子抱着双手眼睛盯着她表演，她想如果杨芬母亲还有过分的行为，她就会打她巴掌。
“乱说，谁给你说要卖肉了？我说的是你能找到好男朋友，我身边就有有钱而钟情的男孩子，要不要介绍给你哟？关键是他们最舍得为女孩子花钱。开始买项链、手镯、戒指。后来就会买车买房，给你一个富有的家呢！”
“您说这话实在挑战我的底线吗？”
“乱说，乱说。阿姨是在还给你指出路呢！”
杨芬都想不到燕子会真打母亲，她本来靠在围栏上看江水。母亲捂着脸乱骂燕子，她急忙转过身拉着燕子跑。杨芬母亲是在身后用世界上最难听的语言骂她俩。回到杨雪堂家里，杨芬不敢进门。杨雪堂主动请她进去，最后问她是都愿意离开母亲，让她第二天早上回答自己。燕子和杨芬又聊到很晚，杨芬第二天早上很早就告诉杨雪堂，自己愿意离开母亲，回到农村和爷爷奶奶一起照顾生病的父亲。
杨雪堂下班回来，喊上彭江一起到杨芬母亲那里拿了杨芬的衣物。杨芬和母亲住在城里最高档的小区，杨芬母亲和几个男人在家。看到几个人都投来一样的眼神，看得出如果是杨芬一个人回来，他们一定会对她做些什么。
“杨芬，你是打算要逆天了吗？带着些外人来妈妈这里。”
“你不用说话。”杨雪堂站在杨芬前面，眼前的这些情景已经激怒了她。她说：“我不知道你要对你的女儿做什么，今天你女儿告诉我，她准备离开你。”
“她说离开就离开？老娘养她长大不花钱呀？”
“你的意思是说，需要她给你抚养费，是吗？”
“可以这样理解，如果她打算离开，就必须把抚养费给我，要不然就休想离开。”
“你真是枉为人母，你打算怎么算呢？”
“我本不打算和她算账，只要她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就行。杨芬你自己想想，我花了多大的劲才把你带来城里，我和你多么的努力才在城里又房子住呀？你忘记了我们住三百块的出租屋吗？夏天满是蚊子，还潮湿不得了。你为什么要走回头路呢？”
“阿姨，你想着过好日子并没错，但是你的办法太病态。说白了，在我看来，你们只是身体住在城里了，灵魂还是没有跟上城市的发展。杨芬学习成绩好，只要稍加培养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你现在是在害她，你知道吗？”
“那你让她回到她残疾老爸那里就是为她好？可笑。”
杨芬突然跪在目前面前，她是真想离开母亲了。
“妈妈，你就让我走吧！尽管爸爸身体不好，我还是想跟着他，我以前想着的是跟着你能享福。但是我并不快乐，每年我回家去照顾父亲的两个月，虽然每天我都很累，但是我过得特别快乐。我想找回我的快乐，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一直嘴巴硬的母亲情绪波动了一下，站在她身后抽烟的几个男人干咳几声，似乎在暗示她什么。其中一个男人说话了：“杨芬，你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想回去照顾你父亲尽孝，你知不知道你母亲也有病呀！她也需要人照顾。”
杨芬母亲已是宫颈癌晚期，她一只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实情。她平时太强势，根本不会温柔地表达对女儿的爱。
“我们是房产中介，今天你妈妈就在等着你回来，她想把房子过户给你。”
“这房子太脏了，我不要。”
“我个人觉得这房子里充满了爱，是一套很温馨的房子。”
“要不你让她卖给你吧！”
“你说的什么话？这房子我能要吗？这可是折寿的事哟！”
“既然你都知道是折寿的事，你来我家里干嘛？”
“我、、、给你妈妈、、、”
“你不用说话了，拿着你椅子上的内裤滚蛋吧！”
几个男人被杨芬拆穿了真实意图，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杨芬没有哭，没有闹，跪在母亲面前给她磕头。
“你不会真的要走吧？啊？我可是养你那么久的妈妈呀！”
杨芬母亲的情绪还是决堤了，她不敢相信就一天晚上别人就能说服杨芬离开自己。
“我不离开你，你会害我一辈子呀！我能怎么办呢？”
“就是你们，你们给杨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要离开我？”
杨芬母亲扯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杨雪堂衣领质问，她这次的眼泪在外人看来是真因伤心而流。
“她自己要离开你，并非某一个人的原因，你最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你强权控制她，你以为你就能真正控制她吗？她只是没有得到能冲破世俗观念的正确人生观的指导，一旦遇到了。离开你是迟早的事情。”
“放开别人的衣服，别假惺惺的哭。”
杨芬对母亲的哭诉无动于衷，她开始整理自己衣物。母亲多次和她说自己是真的因为舍不得杨芬而哭，杨芬则只是希望她好好坐着。别装慈母，让她看着恶心。杨芬母亲躺在地上大哭，杨芬还是无动于衷，她已经见惯了这些。
“对了，我建议你还是换一个职业吧！好好做人，免得我以后不认你。”
杨芬在杨雪堂那里又住了一晚，第二天自己买车票回了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