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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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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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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藏行骑行纪事》连载

第一十三章 13

 

鼠兔牦牛天地同归 相异命运世间悲情    

—— 川藏行纪事和随想(29—1)         


题记         

高原鼠兔群落多多, 自得其乐逍遥快活 ;         

高原之舟命运多舛, 驯养宰割盘中美餐。  


                  松多镇——其实这里还算不上是乡镇一级的行政区划,只不过是加兴乡制下众多(至少有三个)的松多村落中的一个小村落而已,本来是个很小的地方——早先只不过被规划为松多一村,但由于拉萨、林芝之间的旅游开发和旅游发展,迅速增多的过往游客们每每都要在此打尖吃饭,需求刺激了松多的餐饮业蓬勃发展,美好的市场前景吸引了大批的四川、重庆以及云南的生意人、饭店老板到此开业,顺着318国道两侧不仅迅速冒出了很多饭馆,而且还有其它各行各业的商业设施也雨后春笋般地发展了起来,便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如今这样的集镇规模,过往的人也就都把这里当作松多镇了。六月川藏行 795.jpg (45.96 KB, 下载次数: 5)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川中饭店的老板娘就告诉我们,她们就是最近才从拉萨过来,到这里来发展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呢,店面是租用当地藏族同胞新建不久的房子。也不知是他们不善于做生意还是不屑于做生意,很多的藏人都把他们的住房租给了外来的外地人开了饭店或旅店。也由于大多都是以招待旅行团过路打尖吃饭为主,从一开始就由于住宿的人不多,旅店业就不那么兴旺,因此专门供游客住宿的旅店也就几乎没有,象我们这样的骑行者,也就只能考虑在外地生意人开的饭馆里借宿了。六月川藏行 792.jpg (29.52 KB, 下载次数: 3)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松多的夜晚很寂静,夜空也很深邃、清透,有着人世间真正的繁星点点,以及那条萤光闪烁的银河贯穿天穹而过的美妙和浪漫。由于明天的目的地是拉萨,规划中最后一天的骑行,路程趣足够的长,所要翻越的山——米拉山,也是足够的高。所以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吃过饭便都早早地休息了。高原上的夜里很是冰凉阴冷,在这样美丽寒冷的晚上,起夜方便时,在河边简易的木板房里上厕所,倒是别有风味——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感觉难以言传。不过若能在松多的旅店里住一宿,肯定都会有对河岸上凌空的木板房如厕的美好记忆。六月川藏行 793.jpg (27.01 KB, 下载次数: 4)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早上吃过饭已是7:00钟了,笔者和老冯首先从松多镇上的川中饭店出发——这时有的车友还在梦乡里,有的则已起来收拾行装,简单地盥洗后,也叫了饭菜,等着吃早餐。我和老冯在川中饭店,第一拨、第一时间吃过了早饭,尔后与布衣他们打过招呼,我们便先期出发。笨鸟先飞是笔者在整个川藏线上骑行的政策和策略——值得欣慰的是通过这一策略的有效运用,从而确保了自己不掉队、不拖整个组合的后腿,进而还在一定的里程范围内、一定的时间段内,保持了一种始终领先的态势,自然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赢的了同行车友们的尊重和敬佩,当然自己对自己也就更加满意或自信了,而自信恰恰又是骑行川藏线不可或缺的力量。经过整个318国道的洗礼,在最后这一天的骑行中,我们的这种力量理所当然地更强了。

                

       任何一个人,在西藏高原上漫游,都希望不仅能发现和观赏到高原上五彩缤纷的草原、鲜花、森林、雪山、湖泊,甚至还希望能恰巧碰上一些野生的大型的哺乳动物,诸如藏原羚和西藏野驴等等……,我们自然也不例外,若如是热爱大自然的我们岂不更要为此而感到自豪或惊叹了吗。然而,我们一路上除了看到了大量早已被驯养并牧放着的牦牛、羊群外,都无缘与这些梦想中的动物谋面,更谈不上亲蜜接触或相会了。不过在骑行到离加兴乡松多三村不远的河谷地带时倒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情趣儿、很有生活气息和滋味的场景,甚至可以说是一幅高原生态系统美丽的画卷。六月川藏行 797.jpg (60.5 KB, 下载次数: 3)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而融化在其间的却是一群群的野生小兔子——它们没有尾巴,这些小动物往往在草丛间疾驰而过,很快又窜入洞穴中。但是,如果你停下脚步,静静地等待,就会看到它们的头会慢慢地探出洞口,并四处张望。它们长着毛茸茸的脸,有着明亮深邃的眼睛和圆形的耳朵;它们的毛色灰褐光亮,在腹部却杂带着白色,一副机灵乖巧的模样煞是可爱。看样子体重大约150克左右,就是这种小兔子在草原上分布很广、数量也很多、生命型态也很古老,它们或许还是这里最早的土著居民也未可知。  

            清晨,穿行在松多河谷、高山草原中的318国道上,几乎没有来往的车辆,很少有的寂静安宁,正是这些高原鼠兔们的社会群体最活跃的时刻,没有了外界的吵杂和干扰,它们便纷纷地从洞穴里慢慢地探出头来,这个时候还总是忘不了保持警觉,一有风吹草动就缩回去。六月川藏行 798.jpg (49.59 KB, 下载次数: 3)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笔者这时一个人骑行在路上,老冯这时已在后面解决自己的问题,在大自然中如厕方便后一直也没跟上来。于是乎便停下来一边休憩等人一边观察这些小兔子们的活动和嬉戏玩耍。

               如果我们能够保持足够的安静,它们依然会纷纷地从洞穴里慢慢地探出头来,这个时候自然还总是忘不了保持警觉,但只要我们不去干扰它们,不去惊动它们,即使你就在它们眼前,就在近距离的范围内观察它们,只要你没有做出侵害它们的举动或发出令它们不安的声响,它们自然会无视你的存在,开始它们自得其乐的群体性活动。其中有些小兔子就会开始啃吃身旁的嫩草的根茎,或啃啃那一片片鲜嫩的叶子,当然我们也偶尔会看到它们闻一闻花的香气,或品尝一下花的味道。这些生活在高原上的小兔子,它们还是充满着情趣和热情的社会性动物,这也是笔者喜欢它们的缘由,因此不仅观察它们的活动,还用较大篇幅来单独记录它们习性和群体活动的一个重要原因。六月川藏行 799.jpg (45.42 KB, 下载次数: 3)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在幼年的或者是已成年的高原小兔子们互相追逐、翻滚嬉戏的时刻,而这时总会一只成年的小免会在一边观察是否有危险存在,或许它正在搜索四周围有没有老鹰或者野狗以及其它我们根本就不知晓的天敌。在这些小动物出没的地方,这些小兔子之间经常相互接触,甚至看上去好象还是在相互拥抱以示亲蜜,碰碰鼻子以示问候,或者为其它同伴舔舔毛发以示爱抚,当然我们有时也会看到几个小兔子暴跳起来相互间拳脚相加,不过我们却很难分辩出它们是在斗殴打架,还是在比赛打“拳击”。六月川藏行 800.jpg (67.87 KB, 下载次数: 4)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这些小兔子在这里架构了一个它们自己的社会群体,或许也有一套它们自己的社会道德规范,相较于我们人类的人性而言,它们自然也有它们的兔性——自然属性加上它们社会或群体架构中的道德性,设想一下这些兔子们中的一些理性兔子,自然也会向我们人类一样,不断地探索或挖掘我们的人性一样,兔性是善还是恶,亦或是兔性是无(善、恶)——兔性或许也是后天的社会群体赋于了它们的善与恶。按照我们的想象,它们一时也很难将其弄个明白,当然也不知是那种认知在占着上风,影响着兔类社会及其群体的发展和走向。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兔类和人类社会的类比,自然不会亵妒我们人类社会的尊严,反而会启示我们人类社会的某些哲学家或思想家们的智慧,真正地弄清人类的属性和善恶道德、伦理纲常。六月川藏行 801.jpg (74.68 KB, 下载次数: 3)下载附件      保存到相册 2010-3-9     00:15 上传  


              正在暇想着人类社会与兔类社会的根本问题,正在为这两个社会都无法认清自己的本性而沮丧不已时,突然     看到一个洞穴里喷出土来,那或许是一只高原小兔正在清理或扩张它们的家园。生活在这里的每一只高原小兔子及其小群体,都会营造它们自己的洞穴,而它们的洞穴系统都非常复杂,包括四到六个出入口,洞很深,其通道盘旋交错,虽然还有一些死路,但依然是够得上狡兔三窟的标准了。有人曾经挖掘了一些高原小兔子的洞穴,想以此了解它们是如何在没有视觉的黑暗环境中生活、如何架构其社会细胞——兔家庭的细节和具体事宜。曾发现沿着通道,它们留了一些小的槽沟,借以放置它们的粪便,保持房间的整洁。在通道尽头的小卧室里还填着一些干草,这里自然是它们一家子睡觉的地方,其舒适性还算得上上乘,顺应自然规律,在地下生活自然是它们这个社会的特点,也是它们得以延续至今的法宝吧。它们不与其它生物争夺空间,别的生物自然也与它们和平相处,互为依存但并不互为竟争,使得它们的群落得以发展壮大,得以无期限地延续。  


                 突然观察到了这些高山草原上的小兔子进出洞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规律或规矩,或许这就是它们的生活方式,每一个成员都在不停地进进出出,它们的社会组织看起来不是很有效率,不能说很混乱,但最起码是不够完善。这些生活在高山上的小兔子家庭生活的细节大致如下:高原上的小兔子的每一个家庭都由其父亲,母亲和不同年龄的幼体们组成。双亲,尤其是父亲,负责照看它们的后代,有点象人类社会的父系氏族社会。年长的同胞兄姐也会照顾它们的弟弟妹妹。


              它们的家庭生活不仅与西藏现代的居民很相像,也和我们全人类的家庭生活有些相象,不过它们却与我们同时分享着这里的同一片草原和家园。可以发现它们的群体架构有点象我们人类社会的原始年代或初级阶段那样,这样的发现使得我们会更加喜欢这种迷人的生物——可爱的小兔子,它们已经吸引了我们在这里所有的情怀和关注点,它们这里的一切,无论怎么看、怎么想,都有着我们人类的历史痕迹,它们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了我们的进化和发展历程。


                 在这样一个与我们同时分享着这里的同一片草原和家园的生态系统里,小兔子也是这里的主人。如果我们要说没有动物的草原,一定不是一个健康完美的草原,那么我们必须要承认:没有这些小兔子,松多河谷或松多草原一定也不是一个健康完美的草原。中国佛教强调要尊重和同情所有的生命——在众生平等的学说里,众生当然也包括这些高山上的小兔子。佛教已经意识到了所有生命相互的关联性,包括人类在内,在生态系统中个个都是如此重要的角色。即毁灭了其中的一个,其它的许多角色都会受到影响。我们对那些同在一个系统里的其它生物,对它们有更深的了解,才会对保持生物和生态系统的平衡功能作出巨大贡献,这些高原小兔子不也正是其中的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吗。


                          在动物分类学上,兔形目动物的许多重要特征都与其快速运动和以植物为食的特点相关联着的。以前兔形目是与啮齿动物(老鼠一类)被划为同一大类的,后来发现啮齿动物的牙齿只有一对门齿,兔形目动物却有两对门齿,而且牙齿无齿根,可以终身生长。     兔形目动物可以简单地分为两大类:大兔子和小兔子,一类就是我们普通认为的兔子(兔科,Leporidae),个体较大——大兔子;还有一类就是个体较小——小兔子,松多草原上的这些小兔子,作为兔子其体型确实是显得小了点儿,它圆圆的耳朵,从其形态上看起来又有点象鼠,作为老鼠其体型就显得很大,专家们将其定义为鼠兔,虽然是很有些切合实际,但终归还是委屈了这些小兔子,人们非要把它往鼠类里晒,我们人类的蛮横和不理性由此可见一斑了。


             “鼠兔”,多么奇怪的名字,那么到底是鼠还是兔呢?它们其实本是兔类中的小成员,根本就不是——不是鼠类或鼠类的近亲。实际上鼠兔是属于兔类的,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与兔子有亲缘关系,而且还没有尾巴。自然更不是与老鼠同属于啮齿目动物了。但既然专家们非要将其分类成为鼠兔,我们这些草根也只好随大流,将其作为鼠兔看待罢了,也算是做一回以讹传讹的载体或帮凶了。鼠兔科动物在全世界有20多种,主要分布在亚洲(蒙古和俄罗斯也有分布的鼠兔,地理位置上也属于亚洲),美洲有2种,我国分布的种类最多。


               由于兔子和鼠兔在个体大小上悬殊比较大,形态象鼠的鼠兔(鼠兔科,Ochotonidae)就很容易被区分开来了。   它们虽然长着一对小巧的耳朵,个头也不大,可这么也跟老鼠搭不上边呀。可就因为没有能长出一个又长又大的耳朵,就完全被排除在兔子的族类之外,不为兔类所容——哈哈:))其实是不为人类所容。变得做兔不能又做鼠不得,动物间或生物间也太过难混了。由于它们看上去既像兔又像鼠,人们就毫无道理地把它们叫作鼠兔——由于其分布在高原地带,就成了高原鼠兔(Ochotona curzoniae)了。处于绝对掌控地球的人类,已经强势到了随意地决定其它动物或生物命运的地步,但依然不能对自身有一个明确或清晰的认知。我们能否决定自己的命运,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们现在却要对其它动物或生物说三道四、指手划脚,宇宙间真的是很有趣呀!


                 虽然很多人会以为它们是啮齿动物,然而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鼠兔也理所当然地不是鼠,也不是啮齿动物,而是比较接近于兔类的一种小动物,一种没有长着兔子长耳朵的小兔子——因此笔者就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种小兔子——可爱的小兔子,而不是什么所谓的鼠兔。


                              位于西藏东部、尼洋河中游、米拉山脚下的松多草原,属于温带灌木草丛丛生的高原草甸,牧草以为蒿和高原早熟禾为优势种类。但缺乏必要的灌溉,故这里的牧草低矮、稀疏、退化现象较为普遍。六、七月份本来是牧草生长期的盛花期,这里的高原小兔子大量啮食优良牧草——主要吃食植物的嫩芽、茎、叶、种子、根芽,尤其喜欢吃食鲜嫩多汁的绿色部位,人们就认为:是这些小兔子严重地破坏了草地生态环境;这些高原小兔子还大量地挖掘洞穴,也曾有人作过测定:其密度大约为500洞/hm2;因此还得出了草地破坏率为37%的结论。因此,人们就又把发生的这种情况,当作或等同于鼠害来对待,还有人提出过似乎是必要的防治措施。       


                       在一些文献中是这样描述高原鼠兔的,说它们没有尾巴,习性如鼠,形似兔,故名“鼠兔”,藏语叫“阿不扎”。高原鼠兔身体结实、无尾,毛呈棕色至浅红棕色,腹部为淡灰色。尽管有专家们已将其划分成鼠不鼠,兔不兔的鼠兔了,但我却总觉着它们是兔子,不是老鼠,只不过有些老鼠的习性罢了。高原鼠兔主要分布于西藏高原,青海、甘南、川西高原等地,它们最喜欢栖居在气候比较温暖湿润,阳光充足的宽谷、滩地和坡麓地带的草甸草原中。     


           高原鼠兔的高繁殖率——每年一次到两次的繁殖,在气候较暖的地区当年生的幼鼠就能参与繁殖,每胎3-8只,以及它们喜欢群聚性的特点,使得它们往往会在一定范围内大量集中,数量特多,因其以牧草为食,在牧草生长季节主要吃草的绿色部分,牧草枯黄时则啃食草根及茎叶。夏季来临,高原鼠兔活动更为频繁、猖獗,有时能跑到数百米外的地方去觅食。它们常年昼夜活动,鼠兔不冬眠,在寒冬腊月,地面温度降低到-20摄氏度时,仍能照常出洞觅食。它们在冬季仍吃牧草,若把冬季吃的牧草计算在内,耗草量就更大了。因此人类就给它们安上了第一宗罪:抢食牧草,减少载畜量。  


                高原鼠兔为群栖穴居生活,大都成对居住。其洞穴比较复杂,大体上可分为复杂洞和简单洞两类:复杂洞为鼠兔栖居和繁殖的主要洞穴。有洞口3-5个,洞口前呈扇形土丘。各洞口间有交织成网状的跑道。洞口为椭圆形,洞深25-45厘米,洞道弯曲多枝,总长在六米以上,内有粪坑和巢室;简单洞,多为临时洞,是鼠兔临时停留隐蔽之所,一般洞口只有一个,洞道较短无巢室。再加上高原鼠免所具有的超强挖掘能力,鼠兔是一种非常活跃的群居性动物,活动量大,穴居生活,大量密集的鼠洞和鼠道,常使大面积的草场呈现坑洼不平,而且在鼠洞周围和鼠道上均不能长草。     据高原综合科学考察队在高山草原上的测量,约占草场面积的8.8%的草场被它们直接破坏了。因此,它们的另一大罪过:就是挖掘鼠洞,破坏草场。  


               鼠免的打洞活动直接把地表层下的生土、碎石、砂砾翻到地面,改变了原来土壤表层的结构,使土壤贫瘠、同时挖出的土形成土丘覆盖一部分牧草,当年的土丘上不能长草,次年土丘上长出的草也是营养价值不高的一年生植物,有的甚至几年不长草,连续危害数年,在沙质土壤的草场上就会引起草场沙化。因此其第三宗罪:就是破坏土壤,引起沙化。  


                  在鼠兔活动频繁的草场上,植物覆盖率降低,优良牧草减少,杂草增加,使以茂密的蒿草为主的草甸草原变面以杂类草为主的稀疏草场。因此这第四宗罪:就是造成草场退化。    


              鼠兔在土层不厚的山坡上打洞,当分布密集时,地下洞系互相连通,加上西藏地区雨量集中,多暴雨,雨水流入洞内,经过雨水冲刷,洞道下塌,沿山坡成块地向下滑,造成水土流失。因此这第五宗罪:就是加速草皮滑塌,造成水土流失。    


           这些小兔子对草场这种多方面的危害,自然是人类以人择原理为基准得出来的结论,或许并无什么不妥。但是若作个换位思考的话,站在这群小兔子的群体及其由它们架构起来的社会或家庭的立场上,再以所谓的兔择原理作为基准点,难道不也能够为人类总结出五宗罪、甚至十宗罪吗。当然了在人类依然强势的情形下,即使是百宗罪又能耐何得了绝对掌控着地球上生物命运的人类呢。小兔子们也只有乖乖地在地下默默地忍受人类的责难或非议,岂敢有半点反讼之议或不安分的想法。     


     当然即使是人类站在人择原理的基准点上,也有人说这些小兔子,不但没有罪,而且还是有功之兔呢。它们挖洞不仅改良了植物生长的土壤,而且为弱小动物准备了家,它对高山草甸和草原环境里的其他种动植物发挥着巨大的影响力,它们精心营造的互通相连的洞穴,本来是为了躲避冷酷的气候和逃避食肉动物的天敌,然而这些庇护所竟然成就了西藏高原上一个独特而有趣的生态系统。        

  当然有人还更进一步地肯定了这些小兔子的功劳,认为这些高原鼠兔挖洞筑窝,使土壤的吸收和循环作用变得像海绵那样强烈,滋养了植物,为植物品种多样性提供了条件。高原鼠兔的挖洞筑窝行为,还把大量松软的土掀翻到土地表层,在没有树甚至连低矮的灌木丛都罕见的西藏高原,弱小动物迫于冷酷气候和食肉动物的威胁,会欣然接受高原鼠兔的洞穴。因此,这些小兔子废弃的大量发洞穴,给这里的昆虫、蜥蜴、鸟类、小型哺乳动物带来难得生存空间。尤其在雨季期间,这种作用就越发明显了,它还可以把土壤侵蚀作用降到最低,由此可以推断,鼠兔的挖洞行为还能对中国江河下游相关水域的洪灾起到相应的减负作用。   

             这些高山草原上既机灵又狡猾的小兔子——当草场上的优良牧草被啃食殆尽,成为一片废地时,它们会迁居住地,重新开辟一块活动场所。在迁移途中,更是体现出了它们的群体和社会性意识,即使遇到宽阔(2~3米)的河流,它们不仅会无所畏惧,还会迎着急浪,横渡而过——体现出来的群体性意识,有时候就连人类也是惊叹不已,                 自然界是不会轻易地创造任何一个生命的类型——在西藏高原的高山草甸和高山草原上,弱小的高原小兔子由于有挖洞筑窝的习性和本事,从而与一大批动植物建立了相互依存的关系,它们在西藏高原上与它们的邻居们共同建立起的独特的生态系统。在整个夏季,小兔子们中的成年雌性将会一连串成功地产育出一窝窝幼兔,这自然会使它们的数量急剧增加。不过与此同时,它们也吸引了生活在西藏高原上的每一种哺乳类食肉动物(食肉兽)前来捕捉它们。尽管小兔子们都挖洞穴以逃避被吞噬的危险,但食肉动物和猛禽也从不放弃对它们,因为它们的洞穴并不是坚不可摧或毫无缺陷。那些体态瘦长而腿短的香鼬、窄体瘦身的鼬科动物艾虎、体态不大黄褐色的藏狐、兔狲、野狼,以及西藏高原上最大型的食肉兽棕熊等等,都毫无恻隐之心地投入到了关注着如何将这些高山小兔子变成自己的盘中美餐行列里了。


                清晨的松多草原上,我们有机会看到了这世界上最独特的生态系统——在这个特殊区域里生存并生长起来的是一些饶有趣味的动植物,这里自然风光的独特,活力与色彩也呈现出多样化,由此形成的动物链和植物链也较为奇特。当然,更令人惊叹不已是它们那种逍遥和自得其乐,别说同是高原上的牦牛和羊群没法比拟,即使是人类也不一定就比得上它们,在如此静谧和安祥的清晨里,能享受到那么多美妙的安宁,真是一群无忧无虑的小兔子啊,它们的社会和群体赋予了它们快乐和幸运     ,它们的家庭赋予了它们对抗天敌的信心和力量 。               到了加兴乡松多三村那个很气派的大门跟前时, 我们又被另一番景象所吸引,早上放牧的牦牛群正在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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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兔牦牛天地同归 相异命运世间悲情

——川藏行纪事和随想(29—1)续 

 

 

到了加兴乡松多三村那个很气派的大门跟前时, 我们又被另一番景象所吸引,早上放牧的牦牛群正在出村。 与前面年看到的小兔子以家庭小群落为活动组合形成了正好相反的情形,这群牦牛看上去足有好几百头,在河对岸的山坡上河谷里,拉开了架势很有秩序地向这个大门的方向走来,那阵势可谓是浩浩荡荡。这场景与刚才看到的小兔子们从洞穴里慢慢地探出头来,还总是忘不了保持警觉,一有风吹草动就缩回去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它们大大方方地前后相随、左右相顾,大群的牦牛排成了长队,沿着尼洋河上游河岸逆向而上,后面则有两三个藏族同胞在督阵,那架势自然是更象大将军一样的威武。

 

牦牛分为野牦牛和家牦牛,野牦牛又叫野牛,学名Bos mutus(Poěphagrt mutrs),英文名wild yak,藏名音译亚归。偶蹄目,牛科,牛亚科、牦牛属。是家牦牛的野生同类,典型的高寒动物,性极耐寒。西(青)藏高原特有的牛种,为国家一类保护动物。

野牦牛体形笨重、粗壮,但比印度野牛略小,体长为200—260厘米,尾长约80—100厘米,肩高160—180厘米,体重500—600千克,雄性个体明显大于雌性个体。野牦牛具有耐苦、耐寒、耐饥、耐渴的本领,对高山草原环境条件有很强的适应性。

野牦牛一年四季生活的地方不一样,冬季聚集到湖滨平原,夏秋到高原的雪线附近交配繁殖。野牦牛性情凶猛,人们一般不敢轻易触动它,触怒了它会以10倍的牛劲疯狂冲上来,有时还会把汽车撞翻。

 

不过野牦牛也象内地北方的大黄牛和南方水牛一样,已经被人类所征服——驯化的漫长过程和历史时间段大致与黄牛及水牛差不多。 大约在距今4000年至1万年前的这个时间段里,由中国古羌人——中国的藏族先民(史称古羌人)在藏北高原羌塘地区就已经开始驯化或驯养野牦牛了。牦牛的气质属强健不平衡型,表现粗暴、性野、胆怯、易惊,但合群性强,经训练建立的条件反射不易消失,较能听从指挥。因此被驯化的牦牛性情与大黄牛、水牛一样,不仅温和、驯顺、善良,而且还具有极强的耐力和吃苦精神,对于世代沿袭着游牧生活的藏民族来说,牦牛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在高原恶劣的气候条件下,无论烈日炎炎的盛夏,还是冰雪袭人的寒冬。牦牛均以其耐寒负重的秉性坚韧不拔地奔波在雪域高原,担负着“雪域之舟”的重任。时至今日,藏族人民仍以牦牛作为主要的生产和生活资料。当然牦牛还是中国的主要牛种之一,它仅次于黄牛、水牛而居第三位。牦牛自古至今就是西(青)藏高原牧区的优势种家畜和当家畜种,具有顽强的生命力。

 

牦牛作为一个古老的品种, 中国可谓是其发源地——我国还是世界牦牛的发源地,据有关文献分析,早在我国殷周时期的金文上就有牦牛的记载。全世界共有牦牛才1400多万头,大都繁衍生息在我国。其中就有1300万头分布在我国西藏、青海、四川、甘肃、云南等省区。

在西藏、青藏高原及周围3000米以上的高寒地区就形成了这样一个奇特的现象:那里(西藏和青海)的牦牛比人多。西藏和青海的总人口,大概都分别在300万左右吧,但青海有近500万头,占全国牦牛总数的38%左右,居全国第一;西藏存栏400多万头,占30%多,居全国第二;而四川则有300多万头,占23%,居全国第三;牦牛是牛属动物中,能适应高寒气候而延续至今的珍稀畜种资源,是世界动物中地理分布很有限的少数家畜之一。

 

由于牦牛它们的毛绒是最适合编织藏区的帐篷,同时也是我们纺织业的最好的原料,它的肉质鲜嫩可口,它的粗纤维非常多,含脂低,它的微量元素是非常的多,它的奶易于消化,还有抗缺氧这么一个作用,所以它们不仅是世界上生活在海拔最高处的哺乳动物,更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高原之宝”。

 

正因为这个“高原之宝”惹来的祸患,才使得这些 全身呈黑褐色,身体两侧和胸、腹、尾毛长而密,四肢短而粗健的牦牛铸就了自它们被驯化了以后一直延续至今的悲情之宿命。它们把自身全部都贡献给了这孕育了它们的高原和高原上的人类,从而成就了藏民族千百年来,一代又一代地在西(青)藏高原上繁衍生息,不断战胜高原恶劣气候条件,成长发展起来的民族历史。在过往的历史长河中,藏民族生命与力量的源泉,完全可以说来自于这些“高原之宝”。甚至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藏民族的衣、食、住、行当中,处处都离不开牦牛——牛乳、牛肉、牛毛,为在世界屋脊上勇敢而顽强地生存下来、历经艰难困苦的藏民族提供着生活、生产必需的资料来源。正因为牦牛全身都是宝,藏族人民衣、食、住、行、烧、耕、迁徙都离不开它们,人们喝着牦牛奶,吃着牦牛肉,烧着牦牛粪;不仅穿着它们的长毛绒做成的衣服、住着用它们的长毛绒织成的帐篷,而且还骑着它们爬过陡坡险路、越过雪山沼泽、渡过江河激流。凭着它们较强的驮运功能,凭着高原之舟耐劳负重(长途驮载货物可达100~200公斤,日行15公里左右,可连续驮运数月,往返行程一两千公里),边走边放牧采食,在广袤的西藏高原上,过着它们无法想象的游牧生活。

 

牦牛虽然也有认路——象老马识途一样的本领,遇见沼泽地,它能避开陷阱择路而行。人们若跟着牦牛走,定能躲避险境,还可以做旅游者的向导。但是牦牛却始终也看不清自身的前途命运,或许是看到了也无法与命运相对抗。虽叫它们遇到了人类这样一个无法逾越的高智商的主宰呢,它们也只好象高原鼠兔一样,乖乖地在地上默默地忍受人类对其命运的主宰和安排了——不管是免费的运输工具,还是有滋有味的盘中美餐。

 

体躯高大威猛的牦牛,虽然性情凶猛,它的牛劲疯狂起来,甚至会把汽车撞翻。人们虽然一般都不敢轻易去触动它,但人类的智慧却把牦牛玩弄于股掌之间,轻易之间就把其自信完完全全给消弥掉了。由于它们体型庞大,根本就不具有象高原鼠兔那样遁入地下的内在和外在条件,因此也就无法象高原鼠兔那样在地下建立一个由它们自己主宰着的社会和群体,享受那些虽然常常见不到阳光,但也能自得其乐地享受生活和生命历程的乐趣。可悲的是牦牛,不仅没有逃避人类主宰命运的本领,而且也没有躲避的本领,更没有对抗的本领。不接受被宰割的宿命又能如此奈何呢。

 

加兴乡松多三村——从其大门立柱上两侧的对联:“闽江尼洋源流长 松多藏家赛仙乡”,可以看出那是由福建省援建的项目。从318国道右侧延伸至松多三村的大门口也就十米左右的距离,外面不远处一座小桥横跨在河谷地带的尼洋河的源头小河沟上,成群的牦牛群却没有涌向这座小桥,而是在河对岸的斜坡上继续顺着河岸向前涌动,或许牦牛群是有着它们的固定行进路线也未可知,顺着河岸看过去,不远处还真有一座用木料搭建的小桥,尽管又狭窄又破旧,但牦牛群还是训练有素地向小桥涌过去。

 

这时候,自由六月组合的几个年轻人——石云、大黄疯、裤子、小聂、yy、dai……,已经追赶了上来,今天是到达目的地的最后一天,路途上安排的旅程较为长些,所以他们也不再向往常那样七八九转八九十的慢条斯理了,而是在七点到八点之间早早地都起来,吃饭后陆续地都踏上了最后一天的征途。

 

他们虽然没有欣赏到高原鼠兔们的自得其乐,互相追逐、翻滚嬉戏的时刻,以及相互拥抱以示亲蜜、碰碰鼻子以示问候、或者为其它同伴舔舔毛发以示爱抚天伦之乐,当然更没有看到几个小兔子暴跳起来相互间拳脚相加的独特镜头。但却与我一起观赏到了大群的牦牛在两三个牧人的驱使下,沿着河岸土坡漫漫走向大门前方那个用圆木搭建垒砌成的简易过河小桥上走过去,以及在类似于独木桥的狭窄小桥上排着队过河的壮观镜象。

 

这一幅幅牦牛过桥图,在宇宙的时空间,从拉开序幕到最后一头牦牛越过小桥,足足展示了十几分钟,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都为其留下了精采的瞬间。在过桥时,虽然并没有牧人在那里指挥和疏导,但牦牛群却竟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其纪律性和自觉性,当是那些自得其乐的高原鼠兔们望尘莫及的了,即使是人类也没有这么高度的整齐和划一呀!或许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可以与其相提并论或类比一二。

 

在这幅牦牛过桥图上,那个由圆木搭建成的狭窄的简易桥头,老远看上去并排可以通过两三头牦牛,可那些在桥边河谷斜坡上,还有些杂乱无章、拥挤不堪的牦牛群落,一上桥则自动分成两路纵队,首尾相接、前后呼应,既浩浩荡荡,又错落有致,但又不显一点乱相,绝对没有什么争抢或踩踏的现象;这幅牦牛过桥图还真是骑行川藏线以来,看到的一幅幅最有特色的图象和画卷了——在这幅图象和画卷上最后的一抹重彩,应该算是那两个在小桥上押阵的那个戴着红头巾的藏族女人和穿着红色裤子的孩子了。

 

而这一家庭中的男性牧人,在河对岸看到我们在大门外的国道上驻足观看他家的牛群,便从大门内侧新修的水泥桥上过河,穿过大门向我们走来。近前时经我们的提醒还摆出了一个非常有风度和气势的pose——那高高扬起的牛鞭,以及那个颇似西部牛崽式的帽沿下遮着的半个额头及其坳黑、坚强、刚毅的脸庞,给我们一种震撼。这是一个真正的威武大将军,只有这种经过高原的洗礼和陶冶的人,才能使得如此多的牦牛驯服地沿着他所划定的路线和确认的方式,向目的地前进,无论是过攀爬高山峭壁、涉过湍急河流、穿越湖汊沼泽、漫步冰上雪原,都会一往无前、无与伦比。

 

我们与这位牦牛群的主人聊了一会儿,便继续上路,过了松多三村大门后没骑多远,318国道便向南拐了个大弯,顺着河谷蜿蜒而上,从松多到海拔5013米米拉山口,据说大约是27km的漫上坡山路,一路骑过来感觉坡度并不大,骑行并不难,只是在过了松多三村后才慢慢地感觉出了些坡度的陡峭和漫长,就在这个通向米拉山口的山谷间,318国道旁散落着有四、五个游牧性质的放牧点,一路上骑过来进入到西藏东部以来,特别是进入到林芝、工布地区以来,这类星星点点的游牧点及其黑色牦牛绒帐篷已经很少见了。在米拉山下的松多谷地及其牧场,今天我们又看到了地地道道的藏式黑牦牛绒帐篷,那帐篷顶部就是用牦牛身上的绒毛编织而成,曾经听人说过:这个帐篷顶非常神奇,太阳出来时,它就自动张开缝隙、通风透气,可一下雨,它就又自动封闭起来、滴水不漏,真是神奇极了。

 

 

如今在快要到达拉萨或离拉萨仅有一天路程的米拉山河谷地带,又看到了散落在山坡上谷地间的黑色间或有一些白色相间其间的游牧帐篷,旁边还有砌得象堵墙似的牦牛粪墙,以及在附近游荡或巡视的几条藏獒,还有在其四周及其远处散落分布着成群结队的羊群和牛群。而黑色帐篷旁边那些现代交通工具——蓝色的卡车和白色的面包车,就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不仅标志着现代牧民生活方式的变化,而且也标志着游牧搬迁草场定点选择的现代化进步。只有那黑色的牦牛绒帐篷和其间冒出来的袅袅炊烟,还为我们留下了些许的古老和原始的风貌,而这样的高原风情也不知道还能保留多久,其消失或更新换代当然已是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了,古老而原始的生活方式的消失,对于我们——对于藏族同胞们来说,自然都是进步或幸运的事情,不过对于地球——对于西藏高原是福是祸,就不那么明确了,但愿来得都是福吧。

 

在米拉山下的松多草原谷地里, 尼洋河的源头就从这里流过,细小的河流早已没有了我们先前看到的尼洋河宽阔清澈的风采,其发源的源头则直指米拉山脉深处的高山围谷,这里所形成的天然牧场,看上去是那样的贫嵴和荒凉,山腰地带的畜牧业以绵羊、山羊居多,河谷地带则以牦牛为盛。在我们转过米拉山前那个近乎几字形的急转弯翻越米拉山垭口前——山谷里沿途一直都是一派游牧民歌式的画卷,继续演绎着自松多三村开始延续的藏族同胞们的威武和牦牛群落的悲歌。

 

由于过往牦牛图腾的崇拜,一度曾经使得牦牛的命运有所好转。西藏的农牧民由于受这种图腾崇拜以及佛教众生平等观念的影响,他们对已经达到成年体重的牦牛并不及时出栏,对非生产及老弱病的牦牛也不去及时淘汰,而是任其自生自灭,倒是成全了这些牦牛,使得它们这些高原之舟可以寿终正寝,也使得其很多同类都避免了被宰割成为人类的盘中美餐悲情结局。

 

牦牛虽然身躯高大,但由于其体侧腹部和四肢的被毛柔软厚密,自然已经完全顺应了高寒地带的气候变化。不仅如此,它们还可以像绵羊似的悠然自在地在高山草地 上啃食低矮的青草,因此耐牧性极强。 牦牛生长在海拔3000米一5000米的高寒地区,能耐零下30℃一40℃的严寒,而爬上6400米处的冰川则是牦牛爬高的极限。而在米拉山下的松多草原谷地里——这一带正是它们生活中的一块福地,因此也就有了我们今天这一路上所看到的一幅幅游牧欢歌式的高山画卷、民族画卷。

 

但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达和拓展,人们正在通过某种观念上、科学上的变革,改变这一切被认为是落后原始的观念及其饲养方式——

因为长期以来沿袭传统方式饲养牦牛,靠天养畜;致使非生产性牦牛的数量增加,导致草场载畜量不堪重负,畜群整体效率低,不仅秋肥、冬瘦、春死亡的怪圈不能打破,而且牲畜成熟晚、发情率低、初生重低、胴体重小、世代间隔拉大,农民饲养效益差——从市场经济的角度去看的话确是如此。

 

再加上母牛挤奶过度,致使牛犊生长缓慢,严重影响其终生的生长发育;牧民饲草饲料储备意识差,抗御自然灾害能力弱;疫病防治不规范,幼畜成活率低,成畜死亡率高,这些因素最终造成牦牛8年~12年,才能达到300千克出栏体重,这时的牦牛可以说已经严重老龄化了,生产的牛肉无法满足高档消费市场对牦牛肉质量的需求。

还有在牦牛屠宰加工方面,目前基本没有吊宰和分割排酸牛肉,农牧民采用传统的窒息法或掏心法屠宰工艺,无法做到排净牦牛血,加上没有分割体系,且缺乏排酸工艺,致使牦牛肉色黑暗,肉质粗硬,即使是经过育肥的优质牦牛,也不能实现牦牛肉的优价。

 

作为西藏草地畜牧业的主体畜种,无论肉用还是奶用,牦牛都已成为高寒牧区的支柱产业。还由于牦牛皮是制革的好材料,角可制工艺品,骨头是药材。所以科学越发展,人们就越更多的关注和打起了这些“高原之宝”的主意。由于西藏牦牛长期在天然无污染的高海拔地区生长繁衍,且处于半野生状态,也为其产地环境提供了生产有机牦牛肉得天独厚的条件,再加上牦牛肉蛋白质、微量元素和维生素含量大大高于普通牛肉的特性,也就具有了生产特色和品牌牦牛肉产品的优势——因此就有人提出西藏牦牛肉产品,不能仅定位于简单的畜产品,而应视为珍稀动物产品。

 

为了更好更快地在牦牛品种选育和利用野生牦牛进行性能复壮方面开展工作,以最大限度地提高牦牛的增重潜力。有人建议:建立牦牛可追溯制度 尽快在西藏地区开展基于无线射频识别(RFID)技术的牦牛身份识别和饲养档案管理制度,实现牦牛饲养、屠宰、分割、销售等,全过程的质量安全可追溯管理。不管是改变观念和养殖方式、改善加工工艺,还是所谓的可追溯管理,总而言之,就是想在牦牛身上获得更大的经济效益。人类的贪得无厌是永无止境啊。

 

 

尼洋河源悲伤泪 米拉山上人潮涌

——川藏行纪事和随想(29-2)

 

尼洋河源神仙泪,川藏终时功垂成;

米拉山上风雨骤,游人如织浪潮涌。

 

在我们转过米拉山下142道班前那个近乎几字形的急转弯后,继续向上攀越陡坡时,翻越米拉山垭口就剩下了没几公里的路程了。米拉山是拉萨河与尼洋河的分水岭。尼洋河发源于米拉山这一侧的错木拉梁,其源头为古冰川作用下生成的围谷,海拔5000米左右。尼洋河源头,在这里只是一条细流,但它却能冲破各种阻力和障碍,由西向东奔流向前,而且流量越流越大,河面也越流越宽阔。两岸森林植被完好,河水清、含沙少,是工布地区人民的“母亲河”。最终在林芝县境内汇入雅鲁藏布江,全长300多公里,落差2273米,平均坡降达7.39%。尼洋河平均流量538立方米每秒,年径流量220亿立方米,水能蕴藏量可达208万千瓦。

 

在藏民族的传说里,尼洋河是女神尼洋的眼泪——尼洋和念青唐古拉原来曾经是一对相互倾慕爱恋的情侣,但是念青唐古拉身边的美女实在是太多了,后来念青唐古拉又恋上了圣洁的纳木错。无处述说的尼洋女神只能远远地看着念青唐古拉,除了含情脉脉地眼神和埋藏在心底了的思念,就只剩下了默默的流淌的眼泪了。 西藏的每一座高山、每一个湖泊、每一条河流,都会有一个美丽传说,而且传说往往是凄美而动人的悲剧。藏族人民崇拜大自然,他们祖祖辈辈都在用神话故事、美妙歌舞膜拜大山、赞美江河,女神在为爱情、为失恋而流泪就更是合情合理,一点都不奇怪了。美丽的女神流出来的那一滴滴悲伤的眼泪,汇成了这条世界上最美的河流—— 尼洋河是一条非常美丽的河,从林芝就开始与我们同行,这条象玉带一样的河流一直陪伴着我们到达这里,这不眼看着就快要翻过海拔5013米的米拉山口了。

 

藏语称河为“曲”,称湖为“错”——尼洋河,藏人叫它尼洋曲。在米拉山源头处,发源的河流虽然只不过是条涓涓细流,但随着沿途许多细小支流的汇入,水量越来越大。我们在这两三天的骑行中,观赏到了它的各种风韵和姿态。在平缓的浅滩,缓缓前行的尼洋河水会泛出青绿色的光泽,犹如一条碧绿的玉带,而在经过落差较大的河谷时,飞流而下的尼洋河水又会飞溅出洁白的浪花,又像是一块块无暇的玉。在与尼洋河逆向骑行的行进过程中,尼洋河中洁白与碧绿或青翠,多种颜色轮番登场,时而会洁白无垠,时而会碧绿青翠,时而又会交织融容在一起多姿多彩。

 

尼洋河之美,美在它的水色。特别是在其中、下游,更是美仑美奂——河水是那么的清澈,但泛出的光泽又是那样翡翠般的翠绿,而飞溅的浪花却是那么的洁白。清澈、翠绿、洁白——这三种视觉效果是纷纷攘攘、难分难辨地交融在一起,犹如一条碧绿中又夹杂着七彩的玉带,透明清澈、色彩缤纷, 说尼洋河是条“玉带”,其实一点都不夸张。

 

在冰天雪地的高寒地区生存下来的彪悍民族,其实内心深处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柔情或多愁善感。性格上的坚强与感情上的柔韧,往往都是会相辅相成,藏民族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在藏民族的歌曲中,无论是粗纩高亢的放声高歌,还是绵软悠扬的低声吟唱,太多的是空旷寂寞中大地的回声、试图冲破压抑的吼叫、期盼幸福和美满的伤感,,曲调中流淌着的是杯杯青稞酒式的辛辣和苦涩,浸透着野性以及灵魂的痛苦和伤感,但却依然是在默默地守望着的曲调。这些足以叫人肝肠寸断的音乐,以及尼洋河的源头还是女神流出来的悲伤的眼泪这一类凄美的传说,不都是很好地佐证了这一理性的推断吗。

 

对于藏民族来说,佛教好象已经给出了他们解脱的办法和救赎的方案。佛除了留给了他们虔诚的信仰外,佛教的学说也算是给出了他们公平的平台——苦与乐、喜与悲、缘与劫、分与合,往往都会是彼此间相生相伴,亦或是相互交融。因此,佛教不仅给人们带来了希望和寄托,以及须要用人们一生的代价去默默地守望或追求的极乐世界,而且也赋予了他们一个极易伤感的灵魂和脆弱的内心世界。事实上,自然界的所有生物,特别是我们人类,其生命历程自然也无法逃脱这种宿命,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人生的整个历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对于一个有着生命力的人,对人生无论是乐观,还是悲观,都会愿意用百倍的痛苦做代价去追求那万分之一的欢乐,不一定都会选择忠于自己的信仰,但却会默默地去守望自己心目中的那份执着和追求。虽然有的人很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欢乐,但人们的心理期待还会一直持续或留存,善良的人们一定会相信,即使是再遥远的快乐——那怕是来生也值得等待。

 

尼洋河源头处的高山牧场那一顶顶长方形的黑色牧帐和白色圆帐,与天上的蓝天白云和山顶的积雪苍凉正在亲昵或悄悄耳语。在这一派游牧民歌式的画卷中,藏族与蒙古族的牧帐由于其形状不同、颜色也不同,所以一眼就能区分开来——蒙古族的白色圆帐是羊毛毡子所制做,藏族的长方形黑色牧帐是牦牛毛的毡子做成。只是牧帐前码放着的那一堆堆干牛粪、干树枝以及停放着的蓝色大卡车,倒没什么两样。不过很快就一闪,涓涓细流和水汪汪的草甸以及尼洋河就不见了,再一拐弯,不管是白色、还是黑色的帐篷,就再也看不到它们了。

 

我们转过米拉山前那个近乎几字形的急转弯,就开始了真正翻越米拉山垭口最后的冲刺。我们也象薄情的念青唐古拉一样,丢下了尼洋河——尼洋女神,将眼光和心思都投向了美丽的拉萨、圣洁的纳木错,而任由尼洋女神继续流淌那一滴滴悲伤的眼泪。不过虽然我们与这条世界上最美的河流拜拜了,但尼洋女神却留在了我们的心中——我们心中理所当然也留下了那条汇集了女神泪水,非常美丽的尼洋河。

 

由于昨天晚上,在松多住宿时川中饭店里没有现成的插座给相机充电。一大早又为高原鼠兔和牦牛拍下了不少的照片,在回眸尼洋河源头处的涓涓细流和水汪汪的草甸以及尼洋河最后的谷地、最后的时刻时,本想为其留下最后的影象和瞬间,可相机却因为没电了罢了工,只好用手机拍了几张,却也难以留下女神的泪水和悲伤之情怀。

 

川藏线上这最后一座山——5013-25米的米拉山,也是一路上海拔最高的一座,但也只有在最后不到10公里的路程才有点爬高山的味道。根据以往的经验,越是接近垭口,我们越是慢慢地骑,以便缓解高海拔缺氧的副作用——终于在上午10:30许,骑上了川藏线上最后一座高山--米拉山。或许是我们已经经过了两千公里路程和十几座高山垭口的洗礼,体能和适应性都增强了,一路骑过来,好象这里成了川藏线最容易骑行的高山了。翻越川藏线上最后一座高山米拉山——虽说是川藏线上所有高山“垭口”的第一高度,或许是由于它太过“温柔宽怀”、太过“平淡无奇”,所以我们很多人都没有登临第一的那种感觉。虽然并没有感觉到太吃力,但却已有一种大功告成、胜利在望的感受。

 

318国道在缠绕着 米拉山向上盘旋的同时,也将米拉山切割出了一个极其雄壮的造型,从地形意义上看,自然是个很“陡”的“之”字形。而这个“之”字上的那一个“点”便形成了山的头颅,而这脑袋,孤傲得简直就像个昂首向天的狮子头——不过很快还是被我们征服了。

 

我们终于骑上了川藏线上最后一座高山——米拉山,与一路上的幸运相联着的是今天的天气依然不错,晴天白日里的浓妆和欲雨还羞的素裹,在这里天虽不很蓝,云也谈不上有多白,但氧气却已是很稀薄,在山风非常猛烈和强劲的吹袭下,垭口上大片大片的经幡正在随风飞舞。我们在米拉山口,以自身的体验,见证了拉萨与林芝的地区分界点上的气候特性和风光差异。翻过米拉山口(这里向西已经不再叫“垭口”了)向西至拉萨已经“无险可守”了。地理学家把米拉山定义为一座气候和植被分布的“界山”。翻过它就离开了“西藏江南”的林芝地区进入“高寒干旱”的拉萨地区,米拉山不仅是尼洋河与拉萨河的分水岭,同时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海洋性气候”和“大陆型气候”的“分水岭”了。

 

米拉山亦称“甲格江宗”,意为“神人山”——米拉山因其高大雄奇而成为此地藏民心目中的神山。曾经浏览过不少关于米拉山的游记和图片,记忆和印象中,山口上飘撒着许多祭山的经幡和印有经文的纸条,而在垭口的最高处,好象还矗立着一座标有“雪域之舟”的西藏耗牛石雕像,石雕的底座格外醒目地阴刻着一行红色大字“福建省泉州市援建”。在蓝天白云下,这座雕像是那样的显眼,它是米拉山惟一的标志性建筑,它同时也成为米拉山的一个历史见证,见证着东南沿海的福建省泉州市援藏干部在这里留下的累累硕果和辛勤劳作的身影以及与藏族同胞结下的深厚情谊。

 

当我们轻松地骑上了米拉山口,确实看到了这里所拥有着川藏线上最宏伟的经幡阵,那个横跨G318国道转弯处松赞干布故里的门型巨幅广告牌及其对面的风马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气势也确实有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威严在里面。但却未能看到山上垭口转弯处,曾经有过的那一座最醒目的“雪域之舟”雕塑,以及昂首屹立的牛项上曾经缠满了的哈达在寒风中飞舞,并向过往的路人展示着顽强不屈的精神面貌的标志——牦牛石雕。我们到来时却只看到了一座名为“雪域之舟”石雕的圆型基座,外围的八角石栏墩实宽阔,圆型基座上却没有了昂首屹立其上的牦牛雕塑,只有外围墩实的石栏那八个角的立柱上蹲伏着的小石狮子,还依然在瞪圆了大眼,注视着蜂涌而来的游客们熙熙攘攘和人世间的众生百态。中间的土石堆以及圆型基座上侧面阴刻着的“雪域之舟”、“福建省泉州市援建”、“二00二年九月”字样分三行依序排列,使得这整个基座看上去倒像极了一个硕大的坟茔,被称为“雪域之舟”的牦牛能够有这样气派的墓穴,倒也算是高规格的厚葬了。不知为什么已经成为图腾的牦牛雕塑会不见了,也不知是天意还是人祸,我们自然无从考究了。高原上的牦牛图腾崇拜,并没有给牦牛的命运带来多少改变,这在我们骑上米拉山的那一侧已经体会到了,沿途牦牛群落的状况已经被我们看得清清楚楚了,这或许就是牦牛的宿命,迟早会成为人们盘中的美餐。

 

站在米拉山垭口海拔5013-25米标高的标志碑后,向西侧眺望:山峦尽收眼底,整个的米拉山麓岩石裸露,植被稀疏,山体浑圆而低矮,而远处浓重的云朵在山峦中正慢慢地向垭口涌了过来,飘忽中仿佛就在脚下悬浮着,让人有一种站在云端的感觉。俯瞰过去,那些凹陷下去的高山深处,草甸横生,竟然也是青翠碧绿,远处的山顶则奇峰突兀、怪石嶙峋。

 

我们到来的时候,马上就感觉到了这里与我们之前翻越的所有高山垭口都不同,山口的高地上挤满了坐大巴路过的游客,山口的国道旁也已经停满了各色各样的旅游大巴,而那个海拔高度的标志碑旁,已经围满了从林芝和拉萨两个方向上涌过来的旅行团及其游客,排着队等待照相,过去人迹罕至的米拉山口,如今也已经是游人如织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呀。

 

我们把自行车推到那个海拔5013-25米标高的标志碑前, 也加入到了排队照相的行列,大家一个挨一个地与标志碑合影,但总要被一些争相与我们合影的游人打乱了阵脚,每每都被人家枪了我们的风头,我们也是第一次碰到了在垭口照相还要排队拥挤现象,因为上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一批接一批涌了上来。确实也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不过当游客们提出与我们合影或希望借用我们的自行车来拍照时,我们竟也毫不犹豫地满足了他(她)们的要求。这种时刻,我们已然从心底里没有了“鄙视”他们情怀,而内心也并没有再多出一份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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