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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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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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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屿》连载

第一十三章 秋

岁月悠悠,山海重重。

老树深深扎根于大地,挺直着坚毅的脊梁,满目肃穆地遥望着天边。肆意且纵情地描摹着家国希望的璀璨光芒,沉声道:“英雄,是这样写的。”

“先生。吴建国烈士舍‘小我’为‘大我’的崇高精神,这般精神力量承载着家的眷恋、国的使命,更具无畏无惧的英勇。至今忆起,仍然让我感到万分敬仰。”

“后来,于王暄的来信里,他提到正是吴建国烈士的这股精神力量鼓舞着他。许是他们皆为家中独子,许是同为新中国而奋斗,许是心中的志向抱负全然一致,总惹人不禁惋叹。1979年部队党委追认吴建国为中共正式党员,同时追记一等功;同年4月10日部队政治处批准他为革命烈士;9月17日,广州军区党委授予他“狼牙山五壮士式”战斗英雄称号,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荣誉称号和一级英雄奖章。”

“先生。我看到其中蕴含着关于志向的信念。便想到,在当下现代社会中,生活节奏快,人们压力大,可能为了应对各种压力而不得不暂时搁置或放弃自己的志向,好以解决最基础的温饱问题,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保持对志向的坚守并为之努力?”

“志向。泛指人们在某一方面决心有所作为的努力方向,是个人对未来的设想和追求,反映了一个人的理想、抱负和价值观。可以知道,志向是从生活中来,到生活中去的,可能在人生路途中接触过一些思想、一些人、一些事种种,而产生的一种向往和目标,并为此进行心理架构、憧憬、努力种种,称之为‘志向’。人常所说:‘人各有志’,便是一种概论,最根本影响志向之发展方向的,是自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但往往在人生中的每个阶段,人所抱有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不大一样,可能随着阅历的丰富、实践的论断、思维思想的转变种种,那么也导致‘志向’会有所改变。由此可见,在人生中的每个阶段都会把‘志向’分为短期和长期,并切实思索。在短期内,人所考虑将会是立足当下需求和发展需要的一种向往和目标。在长期内,许会存在更高维度的思索,往往关乎着个体之究极的进步和发展方向。人当然需要合理生存在当下社会,首先温饱便是第一道门槛,若是没有傲人的家世、丰富的社会资源、基本的生活保障种种,那么学习和劳动是一定要有的。生存维艰,且不说志存高远,倒该先说人生险阻。许会有人说了:‘生存维艰,自然会把全部的精力交付给生存,人的生命和精力都是有限的,这样一来,便不会对志向有所思索和践行了。反而‘志向’会成为切实存在的一种梦想,却自知不再会有机会了。’这使人无奈和悲哀。人生来,便带着种种羁绊。往往在大多数人的生命中,羁绊或成为了痛苦的根源、羁绊或成为了人生的留恋。也说,人都是在一边成长、一边接受。有人成长顺利、有人成长坎坷,有人接受美好、有人接受苦难,实为人生百态。可要明白,‘志向’在生活的重压下,许会成为所谓遥不可及的梦想,但仍然热烈燃烧在灵魂的深处,深深地注视着、期盼着,仍然保有着希望。这个时候,便需要个体凝聚出无穷之信念,不仅关乎生存,亦关乎志向。或许我们无法立刻改变生存维艰的现状,但可以在困境中保持对志向的信念,等待时机,抓住可能的机会去践行。人生的痛苦无法避免,灵魂的热烈无法浇灭,这缕光,就在心中啊。”

“先生。这是继信念、信仰、公平、正义的光之后,一种关于志向的光。”

“在信念中树立自我,在信仰中找寻自我,在公平中抉择自我,在正义中夯实自我,在志向中憧憬自我。”

“先生。我明白了!‘在信念中树立自我’意味着通过坚定的信念来确立自己的身份和价值观,明确自己是谁以及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在信仰中找寻自我’指的是在内心深处的信仰体系中探索和发现真正的自我,找到内心的归属和方向。‘在公平中抉择自我’表示在面对公平的环境和情境时,做出符合自身价值观和道德准则的选择,从而进一步塑造和展现自我。‘在正义中夯实自我’意思是在追求正义的过程中,巩固和强化自我的原则和立场,让自己变得更加坚定和强大。‘在志向中憧憬自我’是说通过对未来志向的想象和追求,描绘出理想中自我的模样,为自己的发展提供动力和愿景。”

他和蔼地笑了。

“先生。后来呢?”

“广义上谈,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后,越军不甘心失败,继续在中越边界制造事端并占领了一些骑线要点。为了彻底打消越军的霸权主义,为了中国经济建设创造稳定的和平环境,中国军队从1980年开始了边境骑线拔点作战。也在这时,改革开放轰轰烈烈地推进了,1979年 7月 15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批转广东省委、福建省委关于对外经济活动实行特殊政策和灵活措施的报告,决定在深圳、珠海、汕头和厦门试办特区。1980年 5月 16日,中共中央、国务院批转《广东、福建两省会议纪要》,正式将“特区”定名为“经济特区”。1980年8月26日,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五次会议批准在广东省的深圳、珠海、汕头和福建省的厦门设置经济特区,并批准了《广东省经济特区条例》。设立经济特区是中国实行对外开放的一项重大举措。创办经济特区,是党和国家为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行的伟大创举。在中央决策的推动下,来自四面八方的特区建设者披荆斩棘、艰苦创业。1981年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决议彻底否定了“文化大革命”,全面评价了毛泽东的历史地位,提出必须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会议选举邓小平方中央军委主席。1982年 1月 1日,中共中央批转《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指出目前农村实行的各种责任制,包括小段包工定额计酬,专业承包联产计酬,联产到劳,包产到户、到组,包干到户、到组等,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制。之后中央下发文件肯定联产承包制是在党的领导下我国农民的伟大创造,是马克思主义农业合作化理论在我国实践中的新发展。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正式确立了,小岗村携手南屿再也没了后顾之忧,全力全面贯彻落实了下来。时光匆匆,同年下半年,这股风吹到了南屿。”

1982年,秋分。

秋,感受过夏的热烈,最是知道人间是如何萧瑟的。片片枯黄的叶,摇摇晃晃恋恋不舍地沉了又沉,触上了土地,静静地躺着,只待那蓦地刮来一阵风,便会迎风翩跹起舞使空气里布满了秋的味道。可这风一阵不停歇,总是刮着秋叶满天地泼洒,散乱在崖岸,亦落在了一位两鬓微微泛白的中青年人已然饱经沧桑的手上。

“秋天了。”

“先生,是秋天了。”

一颗缠满秋叶的老树下,一前一后站立着两道身影,远远瞧着估摸是等高的,此刻正纷纷仰起头望着那漫天肆意飘零、纷乱飞舞的枯叶。

“小宜。”

“先生。”

“怎不去大学进修?”

“先生,我想守护心中的永恒。就如那一年说得那样,这永恒是日月、是江海、是家、更是祖国万万里山河。”

“不去看人间,不去看时代,如何能在实践中守护心中的永恒?”

“先生,我明确日月、江海、家在哪里,更明确祖国万万里山河在哪里,我要做的,只有脚步稳当地走着。”

“不知道人,又如何论断?”

“先生,人?”

林莫文苦笑着摇了摇头,轻攥住枯叶背负起双手,缓慢踱步着说道:“你啊,怕是还没摘走心底那一团阴影。总想着南屿在,家就在,可时代在变,人也在变。抬眼看去,一叶秋,一叶悲,真的是秋意生悲吗?倒不如说是悲生秋意,到底是自我思绪在作祟罢了。把自己一层一层的圈住了,破不开,又不敢破,自立足在舒适里,肆意描摹着哗天下之大道理。没见过人间,到底是一抹虚无,一层飘渺。”

“先生,我是将自己困住了。”

潘宜沉沉地低下了头。

“低头。是看不到日月的,只会沉沦在自我永恒的江海里,却也仅仅是一叶扁舟静静地躺在小泥塘里。不见天地广阔,不知日月伟大。不见江海波涛,不知永恒可贵。不见世间百态,不知人情冷暖。你当是一位远瞻者,当该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的。”

“先生,我都明白。”

“可还是迈不出自我的沼泽。我且问你,你知道人是什么吗?”

“先生,人是独立的个体,是具备自我思维思想、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是有独立人格和思考的。”

“人放在社会中呢?”

“先生,是需要交流的。”

“人放在国家中呢?”

“先生,是需要有家国情怀,有社会责任感,有远大抱负和志向的。”

“于当下社会而言,是相对正确的。但这样分类此比,是相对错误的。作为人、作为个体而言,本身是不被赋予意义的,但放在特定的场合、环境中,便因家庭、时代、社会种种外界因素,贴上了具体的标签。人本身作为规则的创造者和实践者,是具有一定的思想精神传承性的,曾经如此,当下如此,未来更如此。所以如何论断自我?论断时代?论断历史传承?根本是以人之意志为转移、决定、落实的。以人为本,不是空想理论,是切实影响着时代的,无论是社会层面还是国家层面,更甚是世界层面,究极都在讨论一个字:‘人’。”

“先生,我需要好好想想。”

“你谈论永恒。永恒,向来为人类文明所惦念、所期盼,却也更令人无奈。于人类有限的生命之中,谁敢真正大肆谈论‘永恒’一词?要说个体存在永恒,无非是自我思维思想之永恒,可这也仅仅是相对个体而言的永恒罢了。若宏观而论永恒,又有谁能轻言?恐怕唯有思想精神的传承最具有发言权了。这般思想精神的传承,不仅铸就了中华文明,更是成就了世界文明的发展与多姿多彩。倘若毫无思想精神的传承,恐怕现今的世界依旧是混沌一团、杂乱无章。如此一来,当然也就理清了,思想精神究竟源自何处?”

“先生,是在时代之教育、实践、志向等等一切关乎人类生存,文明践行中取得的。”

“小宜,你之志向尚且算优,你之教育尚且算中,你之实践尚且算空。如何论断自我?”

“先生。我知道了。”

“如何呢?”

潘宜深深地弯下了自己的腰身,以一种极致尊重的神态缓缓说出了话语:“先生,我向您告辞。待我成功告破了心中的恐惧,饱览了人间万象,踏遍了天下山川,我再回来,向您倾诉自我。”

“你母亲如何呢?”

“先生,我要背起母亲。母亲在,我便感到一切皆不足以令我心生恐惧,起码我尚有母亲相伴。我将一边劳动、一边学习、一边走遍祖国万万里山河,以诚挚、热烈、守护的心境,去抚慰自身的灵魂与志向。恰似冬令的土地,我需确保它们具备最起码的生存条件,以待春归之时,它们依然能够蓬勃地生长。”

“这一路,不会轻松。”

“先生,我意已决。”

“等你回来。”

“先生……告辞……”

“我会帮你打理农田,每年秋收了会给你寄一笔钱。”

潘宜挺直了腰身,眸光深深地缠绕着林莫文须臾片刻,眸中霎时升腾起一抹毫无畏惧的熠熠光芒,毅然转身。离去的背影,片片秋叶相伴相随,仿若南屿的深深留念,又似志向的郑重托付,更像灵魂的恋恋不舍,将之映衬得这般果决且无畏。

“一路平安。”

林莫文轻声呢喃着,仿佛生怕被他人听了去,说得格外小心,神情中满是担忧,而眸光里仍是闪过了一丝期盼。一直、一直,直到潘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手下紧了紧那一片在秋风初起时便落入手中的落叶,撒开了手,背负起双手默默地转过身,离去了。

落叶,随风飘远了。

——

许是秋风吹得急了些。

林莫文回到客栈没待真切地休憩片刻。客栈外便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周洪寿携手卢红,带着周丽和周由走入了屋里。

“莫文。”

“先生。”

林莫文恍得站起身,望着一众人,不由得疑惑道:“周叔,大娘,这是怎的了?”

“莫文,没甚事。”

卢红面满红光着拉住周丽的手,急匆匆地凑上前来,欢欣雀跃地说道:“丽儿啊,在学校表现好,以她老师的话说就是思想品德极为优良,心中总是惦念着社会和国家。又因为这孩子在她钻研的学术领域里,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所以他们学校仅有的两个公费出国留学的名额,一个名额落在丽儿头上啦!”

林莫文心头猛地一震,忙不迭地朝周丽望去,目光中满是惊喜与欣赏,连声赞叹道:“好啊好!真是愈发优秀了!这一路走来,其中艰辛可想而知,着实不易。如今不但看清了前行的道路,更是走得出类拔萃!”

“先生,是您教得好。”

林莫文浅笑着摆了摆手,“我恍惚记得在你高考上线的那一年,也是如此这般言说的。”话音甫落,神情严厉着说道:“这一去,可不仅是背负了家的期盼,更是背负着国家的期盼。压力定然是不同往日的,如今我们国家正走在改革开放的路上,各行业间都背负着沉重,一步一步艰难着走着,你能争取到这一次机会,我为你骄傲,南屿为你骄傲。一定要明确心中所愿、所想、所念,在学术研究中进步自我,在思想改革中不断审视自我,在心理建造中丰富自我,我相信你。”说罢微笑着望去周由说道:“小由,高考上线了。”

“林大哥,是!”

周由的身子骨如今生得愈发高挑了,仿若受到这些话语的深深触动,站得笔挺笔直,言辞之间庄重肃穆,绝无丝毫无意义的言论。如此这般,理所当然地迎来了周洪寿狠狠的一记拍打,“你这孩子!说句话就吐出半个籽!”说罢紧忙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林莫文的手,语气委婉地说道:“莫文。今个儿,我们来,是向您告别的……”

“告别?”

周洪寿满面不自然着说道:“丽儿要留学了,小由也考上了大学。这一下,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我和他娘心里一下没了底!咱家的土地都已经全交给严昌管理了。这不,人民自主经营政策一放开,我和他娘啊,就想着在小由大学边上开个工艺店。一方面,也好照料小由的生活,另一方面,也好给丽儿多攒点钱、寄点钱。毕竟孩子在国外,像我和他娘能出个镇子都算了不得的事了,这、这一下孩子出了国,心底实在没有个底。我和他娘啊,总归能做点小买卖,多攒点钱,让丽儿这孩子在外面,不至于受太大的苦。少一分,不如多一分嘛!”

林莫文抬眼望去。

在众人脸上看出了答案,沉声道:“叔,这是好事,是真切为孩子着想。大娘,开店不同以往,是要更细心些了,毕竟咱们是要做买卖的。小由,上学可要认真些,不懂的就问,这一点都不算丢人的,谁人都是从不懂到懂的,但是不问、不思考,就永远不懂。丽儿,家国情怀你是最知道的,我啊,期盼着。”

“先生,您请放心。”

“林大哥,俺知道了。”

林莫文略作踌躇,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柜台处。翻翻找找取出一个礼盒,走近来拉起周由的手,满怀诚挚地递了上去,“这是你考上大学的礼物,不用推辞了,你姐当年也是有的。”

“嗯!”

“大家,这就走吗?”

“莫文,这就走。”

林莫文此时手脚仿若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全然不知该如何安放,只能依靠在一侧柜台上。端起水杯,深深地喝了一口水,试图以此来平复自己的情绪,而后竭尽全力地沉稳住语调说道:“大家,一路要平安。”

“莫文,要顾好自己!”

“先生,安康!”

“林大哥,我会回来的!”

秋风瑟瑟中,林莫文远远地、远远地目送着他们,直至他们的身形彻底消失在视野的尽头,再也无法望见,却依旧久久地伫立在原地。似乎他向来都是以这般怅然若失的模样来告别身边之人的,情不自禁地轻声叹息道:“一切都会好的。”话音甫落,刚欲转身离去,那不经意的余光中忽然瞥见一行三人正匆忙赶来。他轻咦一声,下意识地站住了脚跟,待他们临近了,仔细看清是严昌和王昭夫妻二人。

此刻,王昭夫妻二人是大包背着、小包挎着,步履匆匆,神色焦急地快步走来。

“莫文。”

“严叔,王叔,徐大娘。”

严昌眉头紧紧微皱着,神色略显凝重,说道:“莫文,我在来的路上瞧着丽儿一家人离开了。之前他们有交代我将土地交由我全权打理,想来莫文你也应该知道了,我这正要过来跟你说一说这件事呢。没成想就撞见王昭和徐娟了,他们说是找你。”

“莫文是这样。”

王昭大口喘了口粗气,接着说道:“娃儿在当兵呢。现阵子倒是不用太操心。前一阵子我和孩他娘,在报纸上头看到国家在深圳设立了什么特区,说是发展得那叫一个火热,可有发展的机会和潜力了。我和孩他娘仔细一商量,本着相信国家、相信政策,决定去深圳闯上一闯。咱家向来是不怕吃苦的,个体经营咱家现在是赶不上趟了,出去多闯荡闯荡,机会多了,说不定还真能成事了。”徐娟赶忙接过话茬,满脸诚恳地说道:“莫文,我们两口子专门过来谢谢您教导我们家的娃儿,也来向您告别,好跟您说一声。”

林莫文面色凝重,沉声道:“王叔,平日里要时常给小暄也寄信讲讲家里的情况,莫让小暄担心。大娘您和叔出门在外,务必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当今我国改革开放之势浩浩荡荡,机会诚然众多,但身体乃是革命的本钱,万万不敢太过劳累了,否则不免会让小暄忧心的。”

“莫文您放心!”

“莫文咱家心里有数!”

严昌面露犹豫不决之色,道:“王昭,那……这……你家这土地究竟怎么办?”

“交给组里吧。”

“莫文,我们走了,您多多保重!”

二人匆匆地赶来,又匆匆地离去。

林莫文望着二人匆忙远去的背影,轻声喃喃道:“人生啊,总有离别。倒是让我很是想念那一年徐大娘包的猪肉馅饺子,往后啊,或许很难再吃到了。”

“猪肉馅饺子?”

严昌神情布满了疑惑,转头望向林莫文,“莫文,你怕不是记错了?王昭家在南屿一直都算不上经济状况良好的,每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包顿饺子,却都是白菜馅的,哪里会有那份富裕去包猪肉馅的?”

林莫文眸光一滞。

这秋,落叶随风,离去。寂满枝头,洒落。萧瑟的风穿梭在空旷的小径,卷走了夏日残留的最后一丝温热。南头北尾,冷冷清清,只有风的呼啸和落叶的低语。

“好像一场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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