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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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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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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树上的村庄》连载

第二章 刘福安劝架

刘福安正在跟三叔刘家财谈论发展苗木的事,突然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

“不好,那个二犟子跟他侄儿又吵起来了!”三叔刘家财说。“走,我们去看看!”

刘家财嘴里的“二犟子”叫张强,是村上最不讲理的,往往是一根筋、认死理。他如果想做一件事,就是把头撞破了,也不回头;他如果不想做那件事,怎么说都没用,所以村上人都叫他“二犟子”。

三唐村出“犟种”这是远近有名的,而三唐村人的“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犟”,大多数是为了一个目标,认准了就得干下去,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头的那种死拧劲。

张强和他的侄子关系一直不好,他们两家的田靠在一起,去年张强把三亩田的棉花地改种水稻,可在改田的时候把本为宽敞的田埂给削了,就是为了多插几棵秧苗。

可是他那个侄子张木也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也是个“犟种”,这两人碰到一起就会经常为一些芝麻绿豆之类的小事而吵得一团糟,甚至大打出手的事也会有。

这不,张强把自家的田埂削窄了,没得话说,可到了收稻谷的时候,他们家的拖拉机要从张木家的田埂上过,可张木就是不让他过,于是两家人就此结下了怨恨。

按理说吧,这两个人都有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有一个好的,吵不起来,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叔侄关系呢。

今天不知为什么又吵了起来了。

“好了,你们别吵了啊!你看你们俩还是叔侄关系呢,吵成这样子,还有一点亲情吗?丢人不?你还是长辈呢!不知道你这个长辈怎么当的!”刘家财站在田埂上对张强说。

“三叔你来的正好,正好来评评理,我在浇粪,他说我早不浇晚不浇,偏偏在他干活的时候浇,我浇粪难道还要请示他吗?他在田里我就不能浇吗?有这样的道理吗?我在我自己田里浇粪关他什么事!”张强恼怒地说。

“三叔啊,他一点也不讲理,他还是长辈呢,一点做长辈的样子都没有,我不是不让他浇,是让他离远点浇,我还没说什么,他就破口大骂。今天正好是东风,风刮得特别大,他在上风头浇,你来看看,他的粪渣都被风吹到我的身上来了,你闻闻我的脸上都是一股子臭味!”张木说着就跑到刘家财面前把衣服掀起来让他闻。

刘家财今年七十多岁,尽管不干村主任,他在村民中间的威信还是有的,一般人还都给也面子。谁家有个什么不和的,吵架的、闹纠纷的,一般都找他评评理,调解调解。没事的时候也经常往田地里跑跑,哪家庄稼长的不好或者要治虫了,他都会及时提醒。

农村嘛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没什么大事,但这些虽是小事,处理不好,往往就会酿成大祸。

“来、来、来抽支烟,消消气!别吵、别吵,有话好好说!”刘福安说着就掏出烟走到他们叔侄俩面前。

“哟,刘老板啊,抽你的烟有点不好意思啊!”张强嬉皮笑脸地走到刘福安的面前说。

“啊呀,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抽嘛!刚才啊,我听出来了,你们叔侄之间啊,没有多大矛盾,为什么会吵成这样呢,要我说啊,你们就是缺少沟通,如果凡事都提前沟通,做到相互理解,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再说,你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都不好说话,那跟别人就没法说话了,是不?所以呢,我看啊,你们叔侄两人,要好好反观一下自己,和气才能生财嘛!呵呵!”刘福安说完,掏出打火机“啪”地打着了,把烟给张强点上了。

刘福安熄了打火机,接着说道:“现在个个都在忙着致富,想着法儿挣钱,你们俩倒好,在为这点小事吵成这样,我看啊,根子还在这上面!”刘福安说着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我看啊,你们有时间吵架,还不如腾出点脑筋想想怎么发家致富。就你们现在还是这样搞,不转变观念,肯定不行喽!”刘福安说道。

刘福安在说这话的时候,三叔刘家财一直在旁边。他见刘福安跟他们叔侄俩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笑眯眯的,语气不急不躁,有条有理,而且还主动掏出打火机为他们点烟。

“这孩子有门,能行,在外面这么多年,真的学到了不少,呵呵!”刘家财自言自语了一番。想到这,他满心欢喜。

一支烟的功夫,张强放下手中的粪勺,凑到刘福安面前说:“我说我也不叫你刘总了,就叫你大兄弟吧,你这话呢说的有理,可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你说这穷日子啥时是个头啊?怎么样,带兄弟我出去混混噻?”

“哈哈,好啊,怎么着,穷怕了啊?”刘福安笑着说。

“是啊,老是这么下去,怎么办啊,眼看着我的两个儿子都要结婚了,可到现在连房子都没有,拿什么结啊!”

张强一脸的愁容。

“想致富这是好事啊!这样吧,我现在不是回村了吗,我有一个好想法,就是种树,发展苗木经济,外面这方面需求非常大。咱们不用出远门,就在咱们家门口,我带着你们干,怎么样?呵呵!”刘福安不失时机地对张强说。

张强听说要搞苗木,心里面有点不大乐意,搞苗木不就是种树吗?这也算是新鲜事吗?再说,种这么多树将来吃什么啊?张强眼睛眨巴了一下,没有表态。

侄儿张木听见张强跟刘总在套近乎,他也凑了上来,“刘总啊,有什么发财的事,带着我们一起做噻,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力气还是有的,你也看到了,长年累月地守着这几亩田地,什么时候才能发家致富啊,我今年都快三十岁了,到现在连个老婆还没有。唉,这样下去怎么办啊,你刚才说的没错,我跟我叔没有矛盾,就是一个字‘穷’,人穷了就有一股子怨气就要发出来,所以动不动就要吵架!”

“呵呵,你说的也对,不能这样下去了,‘穷则思变’嘛,这样,刚才我跟你叔张强也说了,我们准备发展苗木经济,你有兴趣吗?”

“嗨,我听您的,你是大老板,见识多,人脉广,你说怎么搞我们就怎么做,呵呵!”没想到,张木比他叔张强开明,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你们俩要答应我,从今往后不准吵架,吵架伤和气的,不是老话说了嘛,和气生财嘛,伤了和气哪能生财呢,你们说对不?”刘福安笑着对他们俩说。

“我们肯定听您的,只要能发财、只要能尽快致富,谁还没事整天去吵架啊!刘总你说是不,到时候我也像你一样开着小轿车,抽着中华烟风光风光!啊!哈哈!”张木说完,使劲吸了一口烟。

“好,就这么说,你们继续忙活吧,记住,别吵架了啊!”刘福安笑着走了。

“叔,你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家”刘福安为三叔刘家财打开车门,亲手扶着他三叔稳稳地坐了进去。

“福安呐,中午在我们家吃饭,马上回去让你婶子炒几个小菜咱们叔侄俩喝点!还有啊,你既然回来了,就要和村民们融到一起去,不要整天开个小轿车在村里面晃悠,也不要穿皮鞋,更不要拿高档香烟。这样你会显得生分、与村民之间会有距离。”三叔坐在后排的坐位上对刘福安说。

“三叔,你说的对,我听您的!咱们俩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中午我陪你好好喝几杯,顺便也请你跟我说说村里面的事,跟你说实话吧,我还真想干点事呢!这些年我在外面闯荡也积累了一些人脉和市场经验。”

“嘀、嘀!”刘福安摁了两下喇叭,车子稳稳地停在他三叔家的门口。

自刘福安走后,张强拿起手中的粪勺又浇了起来,浇着浇着,他突然不浇了,他在想刚才刘福安答应他的事。

刘福安可是咱们村的名人,有名的大老板,这么些年在南京、上海等地搞建筑生意,光施工机械就买了好几十台。他的纬地建筑工程公司一年收入上千万元呐,家里光小轿车就有好几辆。这么大的老板这次为什么就这么爽快地答应我了呢。

张强今年五十多岁,家里有岗坡地十多亩,由于没什么比较好的农作物种植,一半土地都撂荒。家里吧,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有个什么大病小灾的,经济就紧张地应付不过来,如果碰上年景不好,那日子更不好过。

张强有两个儿子,书没有念完就出去打工了。

打工也挣不了几个钱,大儿子说是年前结婚的,可女方非得要房子造好了才可以谈婚论嫁,否则免谈;二儿子吧,先前也谈了一个,那天当他把女朋友带回家,看到他家里当时的条件,那姑娘连饭都没有吃就借口去同学家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最后发一条信息给他二儿子说,我不想一辈子就在你家这烂地方待下去。

这两件事深深刺痛了张强的心。

不光张强这样想,他的侄儿张木也这样想,人人都想攀上刘福安这棵大树,谁能攀上他准能发财。

没想到,第一次找他,他就爽快地答应了,说要带他一起致富。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他这么大的老板讲话不像我们这山村的农民,应该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讲话算话的。

刘家财一进门就扯开嗓子喊:“福安回来了,中午在咱们家吃饭,赶紧地炒几个菜,我们叔侄俩喝几杯!”

“啊哈,福安回了啊!”婶子白素琴听见三叔喊话的声音,笑语盈盈地迎了出来。

“哟,刘总回来了啊!”

“啧啧,刘总这车真高级啊!”

三叔家左邻右舍的人听说刘福安回来了,全部跑过来打招呼,凑热闹。

“来、来、来,抽烟!”见来了这么多人刘福安一个一个发烟。

“安子呐,你公司还要人不,我想跟你去混混啊!待在家实在没多大意思啊,整天守着那一亩二分地,一年也忙不到几个钱!”

隔壁二大爹家的大儿子刘武从部队退伍回来一直没什么事做,由于技术、资金等方面的问题,想做事却做不起来,去年搞养殖亏本,干脆不养了,可不搞养殖了,种田更挣不到钱,一年算下来,除去农本,几乎是扯平。

“小武子啊,你是退伍军人,脑子活,不要整天想着外出打工,要想着创业,刚才在来的路上我跟他们说了,这次我回村主要目的就是要带领大家脱贫致富的,我想发展苗木经济,搞苗木种植,你啊,就在村里好好干吧!呵呵!”刘福安对刘武说道。

饭还没有吃,三叔家里已围满了前来看望刘福安的人,有的跟他拉家长、有的问他找事做、也有问他借钱的。

那天中午,刘福安喝了不少酒,喝完酒之后回到自家的老屋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喂,韩书记啊,我刘福安啊!根据您的要求,我已经回村了!好的、好的!那我等你电话啊!”刘福安给韩书记打完电话后,就又躺下了。

他躺在床了,想到自从进村到中午吃饭发生的一切,他感到乡亲们想致富的迫切心情。

是啊,三唐村不能再这么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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