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个春天,是三唐村最美的春天,原来一直抛荒的土地上栽满了各种花木,有红的、紫的、青的、绿的,他们五彩缤纷、花香四溢,春风十里,整个唐陵的村庄里弥漫着春天的芬芳。
按照村里的统一规划,需要迁移的坟墓全部迁移完毕。
这天上午刘福安带领几名村干部手里面拿着规划图纸,在田地里忙碌着。
“这块可以种一些低矮的苗木,大树栽植区放在公路边上,下一步老鹰山和官帽山那条路修通以后,我们可以专门搞一个大树区,这边可以搞一些香樟、榉树园,南边那块可以建一个紫薇园!”刘福安对照图纸跟梅主任说。
“张木啊,你来一下,你这块马上要修水泥路,这边还要通上电,在你这儿建一个小变电站可以不?占用土地不多,还是按照老办法给你补助,呵呵!”刘福安见张木在地里忙活着,就跟他打起了招呼。
“没事的刘书记,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只要不让我吃亏就行,哈哈!”张木一边擦着汗一边笑着说。
“对了,你去年底那批苗木出了之后挣了多少钱?你怎么没跟我说啊?为你的苗木的事我还特意跟葛总打了招呼了呢!”
“啊,我以为会计那有,我就没有跟你汇报呢,说实话,这苗木非常挣钱的,我那块地的第一批苗木卖了这个数!”张木向刘福安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千?三万?三十万?哈哈!”刘福安故意在猜!
“告诉你吧,纯赚十万!”看来张木对这个数非常满意,接着他低声说:“我没告诉我叔,不能让他知道,如让他知道了,他又要跟我争这路了。这条路啊,我建议村里出面全部给推平了,免得我们两家经常为这事闹矛盾!”
“哈哈哈,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如果告诉他,今年的土地规划调整他肯定会积极加入,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要求全村人都要搞苗木,要求共同致富,每家每户都富起来了,各种矛盾自然就会少了。有了钱,人的精神境界自然就会提高,以前大城市里的人说我们农村人素质低,那不是穷嘛,人啊,穷了,就会被人瞧不起,人呢,越穷也就会计较的多,越计较的多,各种矛盾就多,尤其是在农村。”
刘福安看着张木满头大汗的样子,本来想继续说的,后来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打住话头,继续跟梅主任讨论规划的事。
张木闷声发大财,其实他不想这样,关键是他那张强叔叔确实也不怎么好说话,假如张木告诉他去年种植苗木收益很好的话,今年开春他叔叔肯定会大面积种植,如果万一今年苗木行情不好,种出来销售不掉,那到时候张木肯定要责怪他,说不准又会吵得一塌糊涂。
唉,总之,不是张木不想告诉张强叔叔,而是他不敢说,就他那火爆脾气,如果听了张木的话赚不了钱,那可是件不得了事。
张木从地里回到家的时候,慌得一头的汗水一身的泥巴。
“哟,忙什么呢,这么一身汗,我问你啊,那个陈东江去年搞苗木就他那块地挣了近十万块?有这么回事吗?”
张木正把头埋在脸盆里洗脸、洗头,叔叔张强来了。
“你听谁说的啊?陈东江挣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挣钱了,他那块地也不小啊,而且靠路边上,运输也方便,还有他种的那批苗木跟我一样全是景观苗木,绿化用的,好销,但价格比较便宜!但他好像还销了不少大香樟呢!具体我也搞不清,这都是商业秘密。”张木一边洗头一边断断续续地说。
“还商业秘密呢,那我问你,你家的那块比陈瘸子大多了,你挣了多少钱?你也不会不跟我说实话吧!”张强把头歪过来跟张木说。
“哪能呢,我那苗木看上去是跟陈东江的差不多,但品种不一样,我那一棵苗只能卖百来块钱,陈东江那个是新品种,一棵苗能卖到好几百块钱呢!”张木抬起头来,“哗”地一下把一脸盆洗头水倒掉,接着又放水,把头埋进脸盆里继续洗。
“诶,你就不能停下跟我说会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叔吗,真是的一点道理都不懂!”张强三句话还没有说完见张木只顾洗头就不停下来搭他的问话,于是就显得很生气。
“好吧,我告诉你吧,我没挣多少钱,陈东江挣多少钱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问他他也不肯告诉我!”说完张木“哗”地一下,把一脸盆水使劲地一泼。
这下子张强真的生气了,他认为张木在杵他,他呼地站起身来,用手指着张木说:“你小子还没有发财呢就这样对待我,如果你发财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叔叔吗?”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刚没走几步,张木就听到一声“啊唷!”
正在闭着眼洗头的张木忙把头抬起来,用毛巾快速地擦了一下水珠,只见叔叔张强捂着眼睛在挣扎,嘴里面在痛苦地骂着:“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赶着杀去了啊!”
另外一个人同样也是捂着脑袋在大声说道:“你也不长眼睛吗,我没看见你,你不也是没有看见吗?哎唷疼死我了!”
哦,原来两人墙角拐弯处相互撞了个满怀。张木仔细一看,差点笑出声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与张强迎面相撞的不是别人,正是严冬兵。
张强一看是严冬兵,立马就火了,一手捂着眼睛,一用指着严冬兵说:“你眼瞎了啊,走路不看路啊!”
严冬兵一看是张强,立马也没有让步,愤怒地说:“你不要张口就骂人,你不也没看路吗,我怎么知道你会从墙角边冒出来!”
“你才冒出来呢,你会不会说话啊!”张强嘴上从不饶人。
“好了好了,你们别到一起就吵架!”张木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赶忙放下脸盆过来劝架。
见有人劝架,严冬兵不想再跟张强争了,于是就主动让一步,没有再继续跟张强理论。直接跟张木说:“张老板,去年整地的那个费用给结一下呗,今年我又添了两台挖机,资金有点紧张,所以,你看方便能否把去年的账给结下。”
“哦,没事没事!多少钱啊,马上结给你!”张木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严冬兵从当初借钱买了一台推土机,也不过一年的时间,他已经又添了两台挖掘机了,说明什么?说明三唐村的苗木基地建设已经起步了。照目前的形势看,他的一台推土机已忙不过来。前不久,为了赶工期,他的一台机子没日没夜在加班加点,才勉强在规定的时间内将近五百亩土地整理完。
这不,刚刚开春,他的两台挖掘机加上一台推土机又开足了马力在忙的开沟挖渠,整理土地。
“对了,冬兵啊,我建议你啊买辆运输车,你看我们去年拉苗木的都是从外面雇的车,如果你买了,那我们就可以用你的车了,不光我用你的车,陈东江、刘武以及刘书记家以及梅主任他们都可以从雇你家的车啊!”张木一边把去年平整土地的钱递给严冬兵一边给建议他买辆运输车。
“我很想呢,这不是刚刚买了两辆挖掘机吗,一下子资金调不过来啊,再说步子跨这么大会不会收不起来呢。如果一下子投入这么大的资金,苗木市场火不起来,那么完啦,呵呵,还是看看再说吧!哈哈,谢谢兄弟提醒啊!”
严冬兵把钱揣进怀里后,接着低下声音装着神秘的样子把嘴巴套在张木的耳边说;“现在外面都在传,刘书记这次调整土地是违法的,说什么破坏基本农田,这样一搞的话,农民没有田种了,全部栽树了,那还得了啊!”
张木一听,吓了一大跳,立马呆住了,对呀,这样搞法子,没有地种粮食了,没有粮食怎么办?那农民吃什么,吃树?张木越想越不对劲。
“对、对、对,你这一讲倒提醒我了,怪不得有一些村民对种植苗木积极性不高呢,原来是这情况啊!”张木呆呆地说。
“那我走了,你忙啊,不过,这事别对别人说啊,我只不过是悄悄地问问,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严冬兵说完也急赶急地走了。
严冬兵走后,张木站在那想了好半天,他越想越觉得严冬兵刚才说的话有道理,但他转而一想,似乎也没有多少道理,这土地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根本性质没有变,还是农民的啊,只不过是以前是种玉米或水稻,现在改种树,以前是一家一户在农民自己手里,现在只不过是交给了合作社统一保管,这就好比把钱存进银行一样,怎么可能是违法的呢,怎么可以说是破坏基本农田呢?再说,平整的都是岗坡地,水田没动,能种粮食的良田一点也没有动啊!
但不管怎么说,无风不起浪,现在既然有这样的传闻,那说明肯定有人在捣鼓这事了,这事就怕捣鼓,一捣鼓没事准能捣鼓点事出来。
张木这样想完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不管怎么的,只要能赚钱,只要能致富就行,如果田地放那儿抛荒,一分钱效益没有那也是白搭。
张强从张木那回家之后,想想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刚才被撞的眼睛格外地疼,他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在想去年陈东江种苗木到底有没有赚钱,正在想这事的时候,大儿子张胜武从外边回来了。
“爸,你也别犹豫不决了,我还是出去打工吧,刚才我从玉兰超市回来,你知道他们都在议论什么吗?”张胜武一脸的疑惑说。
“说什么?你又听到什么了?”张强问。
“他们都在说刘福安现在搞的土地规划平整是破坏国家基本农田制度,侵犯群众利益,这样做是违法的,搞得不好要坐牢的!”张胜武煞有介事地说。
“啊,还有这说法!都是些什么人说的!”张强一听有这样的事,他着实吃惊不小。
“你不管谁说的,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农民承包土地是有法律规定,不能这么说推了就推了,说平了就平了,也没个文件,也没个说法,就他刘福安一个人说了算,这也是他一个人决定的事,他这么干,你说这是不是违法?”张强听儿子这么一说,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对呀,你说的没错啊,当初我们签土地承包合同时,明明白白写着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得破坏土地根本制度,不得侵犯土地承包人的根本权益。现在他刘福安说推就给推了,幸好我家的土地没推,看来,你还是出去打工吧,照这样下去,不要说苗木经济,就是有人种的这个苗木啊寿命长不了喽”说这话的时候,张强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张强有两个儿子一个叫张胜武,一个叫张胜文,张胜武是老大,一直在外打工,谈了一个女朋友,对方提出没有房子不结婚,为此,张强很是着急,眼看着儿子年龄越来越大,这建房子的钱总是没着落。
去年底陈东江以及刘武、张木他们种苗木挣了不少钱,他今年也想搞苗木,于是他在儿子是继续外出打工,还是在家搞苗木种植这件事上一直犹豫不决。他决定去向张木打听一下,这个搞苗木到底挣不挣钱。没想到,这挣钱的消息不但没打听到,还意外获得了“刘福安破坏基本农田”的消息。
听到这样的消息,张强有点得意。他闲来没事,背着个手去到玉兰超市门口去逛逛,顺便也打听打听这消息的可靠性。
你还别说,这消息传得还真快,张强还没有到玉兰超市门口,他就远远地看到在那棵香樟树下围了一圈子人。
“要我说啊,这已经平了土地还得给整回来,已经填了的水塘还得给挖开,这不是瞎折腾是什么,搞什么苗木经济,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了,从来还没有听说栽树能挣钱的”刘三仙照旧坐在那不紧不慢、不阴不阳地议论着。
“谁说不是呢,你们等着瞧好了,要不了多久,上面就会派人下来调查刘福安的事,他的事大着呢,这家伙不仅胆大,而且还敢干,你说将老百姓的土地收归合作社这样的事他也敢干,真不知道他长有几个脑袋!这事啊搞得不好他不仅书记当不成,很可能还去坐牢,陈东江、刘武那帮人别高兴得太早了,有他们哭的日子在后面呢!”易家宏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抱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你们在说什么呢,不是已经有一批人把自己的土地交给了合作社了吗,不是有人发财了吗?这前不久,有些人为了合作社平整土地还把自家的祖坟给扒了呢!你们说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呢!”张强不问青红皂白地横插了进来。
“你懂什么?你懂虾子打哪头放屁啊?你怎么没把你家的老祖坟给扒了啊,你怎么为了几棵油菜苗还跟严冬兵打架啊,打就打呗,不但没有打赢还被严冬兵暴揍了一顿!真是的!”张强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家宏怼得一脸的懵逼。
张强他脚跟还没站稳就被易家宏怼了过来,就凭张强这脾气哪能经得住这种带有羞辱性的狂怼啊。
“你个王八蛋,敢这样怼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话音刚落,张强冲上去就对易家宏的前胸一拳。
照理说这次是易家宏不对,张强没怎么招惹他,那易家宏怎么就那么看他不顺眼呢,要不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呢,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这就要从易家宏谈第一个女朋友说起。
易家宏的第一个女朋友是张强老婆的内侄女,按理说,这事与张强一点关系也没有,可就是因为易家宏家里穷,那天女方第一次上门,没有好好招待张强,张强心里面不舒服,后来,他一直从中作梗,但尽管这样,易家宏仍然把他内侄女的肚子搞大了。
这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那就结婚吧,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时候,张强跳出来横加干涉,非得要拿出三千块聘礼,否则就不结婚。
那会儿,易家宏他们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四千块钱,一下子要拿出三千块,那不是要人命吗?实在拿不出,拿不出就不结婚,这事反正易家宏占上风,他想反正你肚子里已怀了我易家的种了,我就这么着了,这婚你爱结不结。
时间久了,张强他侄女扛不住了,这肚子一天一天看着长大,这事不能就这么拖下去吧,于是主动向易家谈条件,把原先的三千块钱聘礼主动降到二千五。
可是这易家见女方主动降低条件,不仅没有答应,还把眼睛抬得高高的说话,说什么,我们家暂时拿不出这笔钱,要不等等再说吧,说完就没有下文了。
这下可急坏了女方,这肚子的孩子等不得啊,可又不能再去求男方了,那样岂不是一点颜面也没有了吗?
这一来二去的,父母的责怪、亲戚的声讨、邻居的讥笑,女方实在扛不住了,选择了极端方式,她跑到老鹰山顶上跳崖自杀。
一下子两条人命啊,就这样没有了,你说这易家宏恨不恨张强,那肯定恨啊,于是这种恨就像种子一样一直埋在了易家宏的心里,等待时机发芽。
今天,他看到张强来了,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怼了过去,这张强哪受得了这种污辱呢,挥拳就打。
这易家宏见张强还率先动起了手,新仇旧恨一下子涌上心头,易家宏也毫不退让,挥拳就打。易家宏毕竟年轻、反应快、力量大,一拳劈正好砸在张强的面颊上,顿时一股鲜血就喷了出来,血都溅到刘三仙的脸上了。
“住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易家宏接着还想动手,被刘三仙大声喝住了。
“打架了、打架了、易家宏跟张强打起来了!”玉兰超市里的人一下子全部跑了出来,坐在树下闲聊的人也赶忙站起身来拉架。
玉兰超市门口一下了围拢了好多人。
“他们俩怎么会打起来呢?”
“唉,他们俩早晚有一架的,这下可好,这一架终于打完了!”
“这张强又不行,还总得喜欢打架,上次跟严冬兵打,也是被打得满地找牙,这次跟易家宏打又是被打得满脸是血!没那个本事就别拦这个瓷器活啊!哈哈!”
围观的人群当中说什么的都有。
刚刚拉开,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张强还在擦鼻血,易家宏还在那有点不善罢甘休,还在那跳跳的要继续打。
正在这时张强的大儿子张胜武来了,他远远地看到那棵樟树下围拢了好多人,以为了发生了什么事呢。
“胜武啊,你来得正好,你爹被易家宏打了,打的满脸都是血哦!”围观的人群当中有好事者看到张胜武来了,赶忙提前通报。
“什么?打我爹!他妈的找死吧!”张胜武听说自己的爹被打了,那还得了。他快速地将围观的人群扒开,看到自己的爹满脸是血,同时也看到易家宏被两人人拉着,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不是你小子打的!”张胜武气势汹汹地走到易家宏面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问。
“是又怎么了,他该揍!我早想揍他了!今天终于逮住了机会!”易家宏毫无畏惧地说。
“嘭,啪!”没等易家宏把话说完,张胜武一拳一个巴掌就落在了易家宏的脸上。易家宏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又挨了两脚。
这张胜武是怎么出现的呢?
张胜武自爹爹张强出门之后,觉得一个人在家也没多大意思,就想去找张木大哥聊聊,他还是觉得这苗木吧是个新鲜玩意,说不定就能赚钱。
他去找张木时,张木不在家,下地干活去了。
于是他又去玉兰超市门口溜达,刚走到超市门口就碰到爸爸张强和易家宏打架的事。
玉兰超市门口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去,村主任梅达勇来了,他见易家宏躺在地上,张强满脸是血,张胜武怒气冲冲地被人拉走了。
梅主任正在询问事情的前后经过时,派出所的民警到了,不知是谁悄悄报了警。警察到了,二话没说,将三个人全部带上警车走了。
易家宏和张强打架的事,刘福安知道了,他感到这样下去不好,村治安主任被打得住进了医院到现在还没有出院,现在这张强又被人打得鼻青眼肿的,这像什么话嘛!
“这次打架事件决不能轻描淡写地收场,必须要查出原因,严肃处理,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将会对三唐村精神文明建设抹黑、给‘平安唐陵’建设抹黑!我们既要放手发展经济,也要抓紧文明村镇建设,不能光顾发展经济,就对打架斗殴事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如果这样就是经济搞上去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刘福安在村委会会议上非常严肃地提出村民打架的危害性。
会上,刘福安又重点强调了苗木经济的发展前景以及眼下最要紧的工作措施。他在会上提出今年的发展目标要完成三千亩的苗木种植面积,力争苗木市场建成并投入使用。
会议结束前,刘福安把去年底以及今年初十五户合作社员的苗木收入情况进行了公布,并在村务公示栏里进行了公示。
“乖乖,我的天呐,陈东江去年他家的收入二十多万,刘武家也有十七万,张木家也有十一万多!”围在公示栏前的人群在悄悄地边看边议论。他们当中有羡慕、有妒忌,也有不屑,当然也有酸不啦几说风凉话的人。
易家宏看了这份公示之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喉咙底下“哼”了一下,然后从嘴角处挤出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微笑走了。
最不自在的要数张强,他看了一眼张木家的收入,心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一手捂着左胸部,一手捂着还没有消肿的脸,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散会后,刘福安特意找到张胜武。
“胜武啊,你知道我把你留下来是为什么吗?你看看那公示栏前围着的人群,再看看你爹爹!返过身来再看看你自己或你们家!”刘福安说到此处,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端给张胜武。
“穷则思变,这方面你读的书比我多,在外面打工这么些年,学到了社会知识应该也不少,可为什么看不清形势呢?还有精力打架?我看你这身力气白长了。你看看现在外面的市场多火红啊,当初我回村时,可是第一个跟你爹爹谈种植苗木的事,可结果呢,你看看人家陈东江一年就翻了身!”刘福安还想往下说,张胜武有点按捺不往了,他站起身来说:
“刘书记,你别说了,我懂了,打架的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心,我马上回去动员我爹爹把家里所有的田地拿出来,全部加入到合作社,听您的,种植苗木,发展苗木经济,我就不信翻不了身!”
“这就对了,做事一定要有决心,看准了的事,就下决心去做,千万别犹豫不决、坐等观望,那样什么事也做不成。今天我找你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请你加入到我们合作社苗木经纪人队伍里来!你不要先急着答应我,你先考虑一下!”刘福安正在跟张胜武说话的时候,突然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