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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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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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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树上的村庄》连载

第八章 成立“矛盾纠纷协调中心”

自刘福安当上三唐村书记以来,村上的风气明显好转,打架斗殴的少了、偷鸡摸狗的少了、夫妻吵架离婚的少了,最让刘福感到欣慰的是,村民们的怨气少了,动不动就上访的少了。可刘福安对此并不满意,那为三唐村脱贫致富紧锁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下来,反而锁得更紧了,这到底是为啥呢?

自三唐村苗木合作社成立之后,刘福安身上的担子更重,压力更大,要说在之前的压力是些转变风气、解除债务、化解干群之间的矛盾等,那么现在的压力就是来自转变村民们的种植观念、转变思路、转变生产方式,发展脱贫致富的产业。

刘福安意识到,脱贫致富必须依靠产业,小打小闹不行、零打碎敲不行、各自为政更不行、必须打破原有的生产模式,形成规模效应,尤其是苗木种植,没有规模就难以形成产业,没有产业就难以形成市场,到最后还是“半拉子”工程,村民更加会“怨声载道”。

但农民至所以叫农民,一方面他所从事的工作特点,另外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他的视野与观念,他们的观念里面非常现实的东西就是利益,而且这种利益能看得见、摸得着,不要跟他玩虚的,对土地就一种非常难得的情结,可以说是视为生命。

刘福安在经过前期大量准备工作之后,接下来就是对岗坡土地进行平整、对苗木种植面积进行规划、对苗木园区之间的道路进行设计。

可就在他对土地进行平整的时候,遇到了非常大的阻力与困难,其难度不是一丁点儿的大,而是相当大,刘福安感到如果土地问题处理不好可能会产生更大的矛盾。

“梅主任,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召开一次村民大会,光靠我们上门做工作不行,有的白天同意,到了晚上就变了卦;有的明面上同意,背地里却在说风凉话。那十五户已经加入合作社的农户也在观望,目前只有刘武、张木、陈东江包括我们几位村干部已经种植了苗木,我们必须进一步发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勘察和了解,刘福安感到,这次土地规划调整难度非常大,于是他跟村主任梅达勇商量,决定召开一次村民大会,把当前的形势以及存在的问题,有必要当面跟村民们讲清楚,使每个村民都要参与到村的种植结构大调整当中来。

“好的,我也觉得有必要召开一次大会,尤其要把我们近期遇到的困难,包括村民们的一些担忧也一起讲讲!”梅主任也非常赞同地说道。

会议如期举行,在会上,刘福安说:

“我们三唐村祖祖辈辈都是以种田为生,要想一下子转变过来,还真有点想不通,可现实是想不通也要想得通,已经到了不转变就没有出路的时候了。你们知道的,我有自己的公司,我一年的收入数千万,可我为什么放着老板不当,非得要回来当这个村的支部书记,说白了,就是不想看到我们三唐村再穷下去了。我的想法,在前几次的会议上都说过了,可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响应的、理解的、执行的不是很多,当然这里面也有说风凉话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就是尽快转变我们的思路、转变我们的种植结构、转变我们单一的种植方式,告别传统农业,转向高效农业,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大搞基础工程建设,尤其是房地产业快速发展,城市建设也不断地扩容。乡亲们呐!路就摆在我们的眼前,这是难得的窗口期,我们必须抓住,而且要尽早、尽快地抓住这个机遇。”

刘福安讲这一番话的时候,会场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满屋子的烟雾弥漫,他喝了一口水接着说:“目前摆在我们面前最大的机遇就是大力发展苗木业,以赶上房地产业、城市建设扩容的这趟超级列车。凭我这么多年从事建筑行业的经验来看,这个行业最多还能火十年,十年过后,很难说了,因为我们国家发展得太快了。乡亲们啊,你们没有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呐,整天待在大山里,感受不到这变化的节奏,我们国家的变化可以说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这在外当老板的讲话就是不一样啊,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当上书记就更不一样了,这些话我以前都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没想到,这刘书记也说的这么好,嘿嘿!”白玉兰坐在会场的最后边,她得知村里面要开村民大会,她也凑热闹听听,她也想听听这刘福安念的什么经,是真经呢还是歪经呢?

她认真地一听,心想这刘书福安还真能说,还提出“改变种植结构、发展高效农业、发展苗木经济”等,这些她可是头一回听说哦。

“目前,我们已经有一些村民开始行动起来了,他们已经在自家的岗坡地上种上了苗木,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些先种的人,肯定是先富的人。我为什么三番五次地提出大力发展苗木经济,这是我们我们三唐村的现状以及现有的资源决定的,我也是三唐村的人,我太了解了,太熟悉了,种植苗木、发展苗木经济这条路是可行的,可以走得通的,在致富的道路上,在奔小康的道路上我们绝不拉下一个人,上面要求我们村全都要脱贫致富奔小康。当前我们要做的工作就是要对岗坡地进行规划平整,我在这里强调一下,平整的是岗坡地,不是良田,一些良田不但要保护,而且要加大建设,修建机耕路。还有一件事,我在这里跟诸位打声招呼,规划平整土地时,可能会迁一部分祖坟,填一些小的水塘,可能会涉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不过请大家放心,我们会做好协调、沟通工作的,还会有一些适当补偿,请大家配合。”

会议整整开了两个多小时,刘福安在会上把大力发展苗木经济的目的意义以及市场分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有的人觉得鼓舞人心,有的人却认为刘福安是在画大饼,画的大饼能充饥吗?就是搞的话,哪来那么多钱做资本?他刘福安掏吗?他会掏腰包让你发财?做梦吧你!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正在大家走出会场议论纷纷的时候,陈东江的妈妈吴合香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找到陈东江说:“东江啊,快去看看,袁义勇叫了一台挖掘机把他家的那口水塘给挖了,挖出的土全部堆在路上,挡住了送树苗的车子,花钱请来的那些工人们个个都站在哪等树苗栽呢。”

“啊,他姓袁的怎么能这样呢?妈,你别急,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陈东江一边安慰妈妈别急,一边一瘸一拐地赶到苗木地去。

“你去了,好好跟人家说,别吵架啊!我回家拿两把锄头,一会就来!”妈妈吴合香叮嘱陈东江说。

这陈东江的苗木地正好靠在袁义勇的那口水塘边上,平时用水浇地矛盾就多。当时分田到户时,生产队里明确水塘是归属于六袁义勇家,袁义勇后来出去开饭店了,也不怎么管理,偶尔回来看看田地,用水不紧张的时候还好,遇到干旱年份,他就出来搅和了。

那天上午他在白玉兰超市门里跟陈东江碰了一鼻子灰,没想到他立马就进行了报复。

“诶、诶、诶,你们这泥土怎么能把路给挡死了呢?那我这拖树苗的车子打哪过?不行,你们赶紧把这泥土给推走,不能这样搞!”陈东江到现场一看,气得牙痒,从水塘里挖出的污泥把原先的机耕路堵得严严实实。

“是袁老板让堆这儿的,我们也没办法,要找你就找袁老板去!”开挖掘机的严冬兵对陈东江说。

这边运树苗的车子走不了,那边挖掘机还在一个劲地把污泥往路中间堆。陈东江急了,他拄着拐杖往挖掘机下一站,“停下、停下,不能这样堆!别挖了!”

严冬兵一看,陈东江来真的了,一边把机器停下来,一边急忙打电话给袁义勇:“喂,袁老板,这陈东江不让挖了,说是泥土堆在路上,他家运苗木的车子过不去,一车苗木在等着呢,咋办?”

“嗯,好的!”严冬兵摁了电话对陈东江说:

“我刚跟袁义勇打电话了,他说他马上来。兄弟,我也不想这样,是他让我把这泥土堆路上,我也不知道你下午运树苗,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也不接这活了,免得我夹在中间为难!诶,对了,你是不是哪得罪那袁义勇了?”严冬兵跳下车来跟陈东江作了一番解释。

严冬兵自上次跟张强干了一架之后,学乖了,凡事让着点、忍着点。

陈东江可是侦察兵出身,擒拿格斗那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如果陈东江腿好好的,凉他六麻子再生一个胆也不敢这样对陈东江,之前他们不是没较量过。

那年,也就是陈东江刚从部队复员回来不久,也是为了这口水塘用水的事,眼着着田里面的秧苗快枯死了,袁义勇就是不给抽水,陈东江开始还是好好跟他商量,可他偏不听,就是不让抽,那陈东江再也不客气了,真接把机器架起来抽,嗨,袁义勇竟然先动手,好家伙,陈东江还没怎么使劲,只是轻轻地一挡,那袁义勇就被撂水塘里去了。

“闪开、闪开,冬兵,你给我继续挖,我挖我家的水塘怎么了,难道还要经你同意不成?你算什么东西,挖、挖、挖!”袁义勇一来就气势汹汹地指使着严冬兵继续挖。

那严冬兵当然也不能全听他的,陈东江就在挖机下面站着呢,万一他要是不离开呢,那还了得啊,不是要闹出人命啊

“哥啊,这、这、这,他在下面站着呢,我怎么挖啊!你们还是协商一下吧!”严冬兵对袁义勇有点为难地说。

“我说怎么着,你今天是来找茬的啊,还是故意这么做的!”袁义勇捋了一下他的大背头挺着个肥嘟嘟的大肚子对陈东江说。

“你挖水塘我不管,可你把泥堆在路中间,使我运苗木的车辆无法通过,那我就要管了,我请你赶紧把路上的泥土推开,否则耽误我栽苗木你要负责。我地里的这些人工都是我花一百块钱一天请来的,今天如果是因为你导致我地里的苗木栽不好,那你要赔偿我损失。”陈东江怒视着袁义勇说。

“你扯蛋吧你,你运树苗怪我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你下午要运树苗,那么反过来说,你明明知道我要挖水塘,你却要运树苗,这又怎么说呢!这是我跟你作对,还是你跟我作对呢?啊!”袁义勇有点蛮不讲理了。

“六麻子你信不信,限你半小时之内把这堆泥给我挪开,让我的车通过!否则,我用一条腿照样把你给废了!”陈东江用手举着一支拐杖对袁义勇说。

严冬兵一看架势,知道情况不妙,他知道陈东江是侦察兵出身,有两下子的,一般人都不怎么敢惹他。

“哥,哥,听我说啊,算了吧,还是挪一下把,用机子推也不费事,推一条道出来,人家树苗在那儿呢,若不抓时间栽下去的话,那可能就要造成损失的。不然,真正动起手来,谁吃谁的亏那还真不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严冬兵凑到袁义勇面前低声劝道。

六袁义勇站在那,两眼怒视着陈东江,心里面也在盘算着陈东江的实力,他腿没有受伤之前,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都伤了一条腿了,我还让着他,说出去,不是被人笑话吗?再说了,之前的那一拳之仇至今还没有报呢,今天岂不是一次机会?

“我还就不信了,今天就跟你耗上了,看看你能把我怎么着,挖、挖,出了事,我顶着!”袁义勇也摆出了一副决不退让的架势。

袁义勇说完,他就冲到挖机下面,想把陈东江拖出来,谁知还没有冲到陈东江面前,六麻子脚底下踩了一块烂泥,一滑,差点摔倒,重新站稳的六麻子更加恼羞成怒了,他一个箭步冲到陈东江的面前,伸手就欲去夺陈东江的拐杖。

陈东江早已做好了准备,虽然是一条腿着地,另外一条腿还打着钢板,行动不便,可他毕竟年轻,而且还练过,功底放在那呢。

还没等袁义勇到面前,陈东江手里的那支拐杖已经抵在六麻子的前胸了,陈东江带有警告性地提醒说:“再往前一步,你就完了!”

袁义勇看到已经顶在胸前的拐杖,他立马将两只手紧紧抓住拐杖的前端,同时发力,想把拐杖从胸前抽出去,可是陈东江早就想到六麻子会使出这么一招,没等他用力回抽的时候,陈东江突然将拐杖猛地往前一伸,一投巨大的力量将正欲往前靠的袁义勇顶了出去,袁义勇本能地“啊”了一声,重重地跌倒在刚刚从水塘里挖上的污泥堆上。

“好了好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都是一个村上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双方都忍一忍!各让一步吧!”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严冬兵眼看着袁义勇要吃大亏赶忙的跑上来拉架,劝和!

此时被陈东江摁在地上动弹不了的袁义勇心里这个气啊,心想你早干吗去了,到现在才来拉架,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啊,可他心里想归想,还是听从了严冬兵的劝告。

“兄弟松手、再不松手,我的脖子要断了!”袁义勇趴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

“松手可以,你得答应我马上把路上的这堆泥土给推开,让我的运送苗木的卡车过去,要快!”陈东江咬牙切齿地说。

“只要你松手,一切都好说!”袁义勇被摁得实在吃不消了,只得认怂。

陈东江把手松开了,袁义勇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手捂住脖子,一手捂着胸口,呲着嘴对严冬兵说:“推开推开,让他的车过去!”

“啊呀,这又怎么了啊,怎么又打起了啊!”袁义勇刚从地上爬起来,陈东江的妈妈吴合香赶来了。“唉呀,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有话不好好说,干吗非得动手呢!”

“妈,咱们的事你别管,好了,他把路给让开就行了,什么事也没有了!”陈东江站在那指挥着运送树苗的车缓缓通过。

陈东江与袁义勇打架的事一下子在村里面传得纷纷扬扬,当然也传到了刘福安的耳朵里,他让村治安组长冯恒礼了解一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而且明确要求这样的打架事情今后不要再出现。

第二天,冯组长就把情况给了解到了,他向刘书记汇报说:“昨天陈东江和六袁义勇打架的事,是因为袁义勇清理水塘把机耕路给堵住了,使陈东江运送树苗的车过不去,所以双方就发生了争执,我认为,此事是袁义勇不对,是他挡路在先,陈东江动手在后,更何况陈东江腿还受伤,不把他逼到那个份上,他不会动手打架的,而且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袁义勇还被打得满地找牙!”

这次冯组长谁也没向着谁,他知道这袁义勇不是什么好鸟,欠揍,没想到他这样的一个人让陈东江给收拾了,他还真有点想不通。

刘福安得知这次打架事情的整个过程之后,感觉到下一步因为土地平整以及道路修建和迁移坟墓等,还会引起更多矛盾,还有可能会引起纠纷,倒不如成立一个“三唐村矛盾纠纷协调中心”自己亲自担任主任,冯恒礼担任常务副主任,聘请村上几个有威信的老书记、老主任、老干部出任副主任,专门协调村子里的各类矛盾与纠纷,这样一方面可以把问题与矛盾及时解决、另外一方面断了动不动就上访的念头。使村民之间有矛盾、有怨气、有不满,可以有地方诉说,有地方说理、有地方宣泄。

想到就做到,是刘福安一贯的作风,他当天晚上就跟村委会的几名同志碰了头,没想到村委会的其他同志早就有这方面的想法了,于是没费什么口舌这事就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刘福安就找到祝书记,让祝满意老书记也加入到这个“协调中心”

“祝书记啊,跟你商量一件事啊,我们村委会决定想成立一个‘协调中心’想请你当副主任,我想啊,我们三唐村一定要脱掉‘上访村’的帽子,马上苗木合作社要进行土地调整、道路扩建、坟墓迁移等很可能会产生更多的矛盾,也会引起一些纠纷。”

“刘书记你别说了,我懂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主意好,我愿意当这个副主任,也愿意去当这个‘和事佬’哈哈!”

没等刘福安把话说完,祝满意就打断刘福安的话并表明了态度。

“协调中心”迎来的第一对村民竟然是陈东江和袁义勇。考虑到还有其他事要找袁义勇商量,这次刘福安亲自出面协调他们俩打架的事。

“袁老板啊,说说看,这次到底又为了什么?”刘福安坐在袁义勇和陈东江对面,让他们俩说说打架的原因。

其实,这事都明白了,不就是袁义勇心里面窝着一肚子火嘛,一方面是上次报发票的事,另外一方面是看到陈东江搞苗木种植,心里面不舒服,意思就是不让他们干的顺心,给他们找点麻烦。

刘福安也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一定要让袁义勇亲口说出来。陈东江呢也是当忍不让,这次他比较占理。

“这样吧,刘书记咱什么也别说了,这次确实是我错了,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说什么,打你当咱们村的书记之后呢,也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别的不说,就拿这次土地调整来说吧,我们家的那块地旁边的那条沟,本来我是想自己找推土机给推掉的,没想到你主动给咱推平了,而且还没收钱,这事做的我服!”袁义勇主动承认错误在三唐村那可是件破天荒的事。他怎么说也是位“横着走的”的老板,可在刘福安面前,这次他真的服软了。

“按年龄我该叫你声哥,咱们两家因用水问题已经结下了多年的怨恨,打也打过、闹也闹过,今天我也主动向你道个谦,今后不再发生此类的事,遇事主动跟你商量着来!”陈东江见袁义勇这么一说,也不再沉默了。

“好啊,你们俩今天的态度我非常高兴,我们要把精力放在脱贫致富上,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你们第一批入社的社员一定要抓紧时间把土地平整出来,将第一批苗木栽下去!”刘福安对陈东江说完又转身对袁义勇说:

“袁老板啊,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就是你家一座祖坟要迁移,大家都在看着你,那一片有四座坟墓需要迁移,你如果能够带头迁的话,那其他几家的工作可能会好做些!”

一听迁移祖坟,袁义勇没有吱声,他沉默了一会说:

“这是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说得了算的,我回去还得跟其家人商量一下,不过,我会很快给你答复的!”

今天刘福安一大早出门,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有点疲惫,妻子贾国丽心疼地说:“我看你啊,咱们一起拼市场、睡工地,搞公司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累过,你看你回来半年不到就又瘦又黑的,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我真的搞不懂,你都这么大年龄了,你还图什么呢?福安哪,听我一句劝吧,不行咱就不干了,让有本事的人去干吧,我真的不忍心看你这么累、这么拼了,真的,你去跟韩书记说说,就说这个村子里矛盾太多、太复杂,咱干不下去了,你不好意思说,我去说!”

刘福安听完妻子的唠叨,微微一笑说:“我向韩书记承诺过,一定要把三唐村的这顶贫困帽子给摘了;我也向三唐村的全体党员承诺过,在三唐村脱贫致富的路上你们看我怎么干,你们就怎么干,向我看齐;我也向三唐村的老百姓承诺过,让他们买得起车、住得进楼、水泥路直通家门口。这还没有怎么样,你就让我撂挑子不干了,你让我怎么向上级组织交待、怎么向全村的老百姓交待。”

刘福安说完躺在椅子上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把眼睛闭上,接着又说:“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心疼我,可我说出去的话不能不算话,作出的承诺不能不兑现哦!是的,咱们图什么呢,什么也不图,可是看到村民们还在受穷,还没有摆脱贫困,我于心不忍啊,别的不说,最起码的我还是一名共产党员嘛。”

“好了,福安啊,我也说不过你,你就是犟呢,你干就干吧,如果让你别干了,可能会消瘦的更快!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还有啊,你那眼睛啊要记得按时上药,最近几天又红的厉害了。”妻子贾国丽说。

“哦,对了,跟你商量件事啊,再拿两百万给我,那个土地平整面积要扩大、道路修建要延长、首批苗木以及喷滴灌管道都需要钱,我们预算资金达一千万元左右,所以先从咱们家拿二百万先启动起来,然后其他的再向银行贷款。”刘福安说完故意没有朝老婆看,因他怕看到老婆那吃惊的样子。

“什么?又要拿两百万?咱们家的钱也是血汗钱呐,不能这样糟蹋啊!我们家又不是银行,就算是银行借钱也要进行市场评估和风险评估的,你这样天天往外拿钱,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妻子贾国丽听说要从家里一下子拿出两百万启动资金,惊得脸色都变了。

“上次讲的三百万,拿了一百万嘛,不是还有两百万吗?没有多拿,我知道的,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是的,你说的没错,是有风险,可村里的这些项目、规划都是我提出来的,都是我在大会上推动的,如果这个时候打退堂鼓肯定不行,那我的工作就没法干了,村里现在一分钱拿不出,只得从咱们家先拿出来垫付,放心好了,我肯定能收回的,这苗木产业是朝阳产业!搞得越早越能赚钱!”刘福安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对妻子贾国丽说。

说实在的,生气归生气,通过这么些年在外打拼,妻子贾国丽还是比较相信刘福安的,开始创业的时候,家里的每一项重大决定都是刘福安说了算,而且都没有失过手,后来成立了公司,刘福安做事更加沉稳、自信,没有十分的把握从不轻易决策,一旦决策就必须执行,这是他多年形成的风格,这也是他成功的关键。

这次他回村决定大力发展苗木经济,他早就进行了市场调研,并且进行了广泛的市场论证,看准了家乡三唐村的市场潜力和各方面的条件。他觉得三唐村就是一块等待开发的处女地,这里蕴藏着巨大的市场能量,一旦开发出来,有一种势不可挡的趣势。

当前确实是出现了一些矛盾,遇到了一些困难,不过这些矛盾和困难是发展中出现的矛盾,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工作到位、资金到位、思想认识到位,这些矛盾就会迎刃而解,可以说一夜之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福安认为解决这些矛盾的根本方法就是要答应群众的事要尽快、尽早落实,让群众看到希望,看到村干部确实是在扎扎实实地做事,想方设法地在帮助他们致富。

第一批岗坡地规划调整在轰轰隆隆的推土机声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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