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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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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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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树上的村庄》连载

第一十三章 胡大师“煽阴风点鬼火”

五月的三唐村农田里油菜黄、小麦香,孕着丰收的希望,自村里面推行苗木经济以来,那些平日里长满杂草的岗坡地成片成片的被推平,看上去一片“荒凉”,其景象有点“凄惨”。

一场大雨过后,由于排水系统没有及时跟上,导致一些低洼的土地积水无法排出,一些种上苗木的地块不是被雨水冲毁就是被倒灌的雨水所淹没。

陈东江的十几亩玉黄杨苗木是比较名贵的品种,用于西海市一批高档小区里的绿化。这批苗木是刘福安书记通过葛剑公司运作已经与陈东江签订了供货合同。

“你看看,现在全部成了这样子,有的已经大面积枯死,按照合同规定,八月份就要供货,目前这样肯定无法履行合同了!这不是急死人吗?”陈东江站在地里,顺手拔了一棵苗木拿在手上对刘福安说。

“刘书记去我那看看吧,东江这比我那还稍好一点呢,我那比这更惨,整块整块地全部死了!我可是贷款买的苗啊!”张木说这话的时候急得都快哭了。

刘福安面对这样的一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他亲手拔了几棵苗木看了一下,他发现根部还是好的,没有枯死的痕迹,只是径叶发黄、干枯。

“东江啊,你这情况,你别急,我觉得吧,你这如果抓紧时间把地里的积水尽快排干,再设法购买一批遮阳网盖上,可能还有救!一会我打电话给省农林厅的相关专家,听听他们的意见,看看能有什么好办法尽量减少损失!你先忙,我去张木那边看看!”说完刘福安书记跟着张木向下边的地块走去。

张木家的地块由于地势地,遭水淹的面积大,而且从上面冲下来的泥浆全部沾在苗木的叶片上,没有得到及时清理,经太阳长时间暴晒,导致苗木径叶全部枯萎,有的地方叶片大面积脱落,只留有檀香似的枝节暴露在阳光下。

“刘书记你看,全都是这样子的,没有一块好的,下面那块地更惨,几乎全部被泥浆覆盖了,这可怎么办啊!”张木站在地里随手拔了几棵,根部全部已经腐烂。

“没想到,没想到会这样啊!还是怪我们经验不足!放心,我马上与相关专家联系一下,看看能有什么办法弥补,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再说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止是你们两家,肯定还会有其他家,合作社会想办法补偿你们的!”刘福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有点沉重地说。

刘福安站起身来正准备要走,张强来了,他扛了一把铁锹,戴了一顶草帽,径直朝刘福安走来。刘福安心里面犯起了嘀咕,心想,他不会又拿这被挖了田埂为难他吧。

“哟,福安书记呐,你也在这啊,怎么了,苗木被淹了吧,说了也怪了啊,咱们三唐村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而且一下就下了十多天啊,幸好我家没有种植上苗木,否则跟我侄儿家一样的惨,唉,还是不该咱们发财啊!呵呵!”张强放下了扛在肩膀上的锄头不阴不阳地说。

“刘书记,听张木说,我家这田埂是你们村干部让挖的?上午我在村委会的时候就想问你的,可后来你匆匆忙忙地走了,也就没有问你。”张强说完用锹准备挖土。

刘福安一直在注视着张强,看他到底怎么表演,刘福安觉得今天的张强不是以前那种一点就着火的“二犟子”,像似变了一个人似的,难道他真的一夜之间变好了,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今天他张强一定有话说。

“是的,当时雨下的特别大,眼看着张木家的以及上面梅主任家的苗木就要被水淹没,所以我和梅主任当时就决定把你家的田埂给挖了,并且答应你家的损失我们村委会会按照你家地块的往年的收入补助给你。再说,当时挖你家的田埂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刘福安说。

“有你这句话我不放心了,呵呵,还是当干部好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说把咱老百姓的田埂挖了就挖了,你看看你们保护的是哪些人的利益,哼!”张强说完狠狠地将铁锹往地上使劲地一插。

见张强这么一说,刘福安似乎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张强就不怎么地道了,挖田埂不是一时之需嘛,上面不管是谁家的地块,不管是哪家的庄稼,总不能眼看着被淹不采取措施吧,怎么能把这事跟群众与干部利益挂起钩来呢。

看来这张强肚子里一定憋着什么大招呢。

“刘书记,我就知道你会在这儿,你快去看看,前一阵子一场大雨将我家那条机耕路给冲毁了,我有一批苗木今天要出,可运输车辆开不进去,这可咋办?”刘武急匆匆地跑过来对刘福安说道。

“再怎么的不能耽搁出苗哦!走,我们去看看,张木你也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帮个忙!”刘福安对刘武说道。

易家宏这次打架明显是吃了亏的,可他为什么愿意接受村委会调解呢,他有他的打算,如果不接受调解,那么就要走司法程序,他也占不到大便宜,一方面是他先动手打人,另外一方面,说不定还会给他安上一个散布谣言、扰乱人心、破坏稳定的罪名。

更主要的中他还写举报信给市领导,说刘福安大搞土地平整,破坏农村的基本农田。

说起这举报信,这易家宏心里面就一直不踏实,这信都寄出去好多天了,怎么就一直没有反应、一直没有动静呢。

于是他想到了“官官相互”。

既然举报没用,那就安分点吧,别再闹腾了,在这样的一种心理驱使下,他选择了沉默与配合,打架的事自认倒霉,等待时机吧。

易家宏想到这,心里面多少都会有点不服气,可人家是书记,那能怎么办呢!诶,近期以来一直都不顺,对,找胡大师去看看,看看到底哪儿不对了。

“胡大师在家吗?”

易家宏话音没落就一脚踏进了胡大师家的小院子,进了院子之后,发现胡大师家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

“屋里有人吗?”说着说着,易家宏就推门进去了。

易家宏刚一进去,就见一妇女衣服凌乱不堪、披头散发一脸羞愧地从房间里面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快速地跑了出来。

这个衣服凌乱不堪的女人“嗖”地一下从易家宏面前溜走了。尽管速度快,但易家宏还是把她给认了出来。

这、这、这不陈三球老婆吗?还没等易家宏反应过来,胡大师急匆匆地从房里面走了出来,易家宏仔细看,差点笑出声来,只见胡大师鞋子也穿反了,衣服扣子也是七上八下的,头发乱蓬蓬的。

不用说,易家宏什么都明白了。

“大师啊,你胆还真够肥的哦,大白天的你也敢偷腥啊!而且还不关门。这陈三球如果知道你把老婆给睡了,他还不把你的皮给扒了啊,我劝你啊,你要注意你那三条腿了,说不定那天,就被人给打残了,呵呵!”

“兄弟啊!兄弟!”

“别、别、别!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放心,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易家宏见胡大师正想说什么,易家宏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连忙给说了出来。

胡大师边整理衣服边说:“你怎么会到我家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对了,上次你跟那个张强打架的事,村里面有没有处理啊,是怎么处理的啊?”

“嗨,别提了,自认倒霉吧!诶,对了!咱们村前一阵子连续下了一个多礼拜的雨,我都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啊,你说这事怪不怪啊,而且是在全村平整土地之后,尤其是迁坟之后,你知道吗,这次一下子迁了二十多座坟呢,会不会?”

易家宏本来是想找胡大师给自己算一下的,后来他正巧碰到胡大师“偷腥”于是临时又改变了主意,想出了一阴招。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老祖宗动怒了,号召那些孤魂野鬼起来‘闹事’所以才连续下了那么多天的大雨,雨水淹没了苗木,冲毁了道路、桥梁?”胡大师立即领会了易家宏的鬼主意,“你这一招妙啊,说说看,你让我做什么?”

“我不让你做什么,我只想让你把这样的一个信息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好到玉兰超市门口说说,那儿人多嘴杂!易家宏说完朝胡大师递了一个眼色,非常诡异地笑了一下,拍着胡大师的肩膀说:“三唐村的风水是不能动的,动了是要遭灾的!”

“放心,煸动这些玩意是我的强项啊,我下午就去玉兰超市门口去,跟刘三仙说说,再通过她的嘴往外传,呵呵!不过,我今天的事,兄弟你可得把把紧哦,呵呵!”胡大师说着朝易家宏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

刘福安到了刘武苗木地边上一看,原来好端端的一条机耕路被雨水冲得坑坑洼洼,运输苗木的卡车停在路对面过不去。

“这样吧,我们几个人加把劲,把那边的苗木用人工扛过来装车,不就几百棵树苗嘛!来、来、来,一起动动手,小师傅你也过来帮帮忙噻!”刘福安朝坐在驾驶室里抽烟的驾驶员挥着手喊道。

“刘书记,你歇着,我们来!或者你在旁边指挥就行!呵呵!”刘武说道。

“扛个树苗还需要指挥啊,再说,人多力量大,我们一起动手,抓紧时间!”刘福安边说边带头朝苗木地里走去。

坐在驾驶室里的驾驶员本来不想下车的,他看到人家书记都在带头扛树苗,自己的架子难道还比书记大?谱难道还比书记足?想到这,他也加入到了扛树苗的队伍里来了。

“啊唷!乖乖,这土是软的啊!你们后面的注意点啊!这坑坑洼洼的不好走,说不定还有陷坑!”刘福安肩扛一捆苗苗走在前面,边走边提醒道。

“啊呀,不好!”只听“呼哧!”一声,刘福安一脚踩进了一个松软的泥坑里,整个小腿部分全部陷了进去,重达一百多斤的整捆树苗一下子偏移重心,将刘福安压倒在地!

“刘书记跌倒了、刘书记跌倒了,快、快、快”走在后面的刘武、张木看见刘福安被整捆的树苗压在地上,立即跑上前去将树苗挪开,把刘福安从泥坑里拽了出来。

这一跤摔得还真不轻,当时看上去就是刮伤,以为没事,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整只脚就肿了,脚腕处明显有於血!

“诶呀,福安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村上这么多年轻人不喊,为什么你这么大年龄了还要去地里扛树苗,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小伙子吗?”妻子贾国丽一边给刘福安涂药一边埋怨地说道。

“你看你,自从回村以来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眼睛也红的厉害了,让你去医院看一下,你说要等第二批土地平整结束再去;上次让你去,你说要等到第一批土地平整结束再去,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看,现在脚又弄成这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图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拼呢!”贾国丽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刘福安脚受伤就没有去村委会上班,可他也没有闲着,陈东江地里的苗木枯黄的情况他还惦记着呢。

他坐在家里,一只脚架在小板凳上,一边给省农林学院的相关专家打电话,在电话里他向苗木专家作了详细的汇报,并咨询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和措施可以降低损失。

“玉黄杨苗木是这两年才培养出的新品,比较名贵,这种苗木的特点就是比较耐旱,不喜雨水,而且气温越高,叶片颜色越好看。它一旦经过长时间的雨水浸泡之后,会烂根。至于一般的常规苗木,可以采取遮阳网、可以细水喷雾把沾在叶片上的泥浆冲掉,把倒伏苗木的可以扶下正,这样会减少损失!”相关专家在电话里指导如何处置被雨水泡过的苗木。

玉黄杨苗木是陈东江那块地栽植的,而且已经签了供货合同。看来,陈东江这次损失有点大了。

刘福安想到这,立即打电话给陈东江:“东江啊,你的苗木情况我已经了解过了,照目前情况看,你家的苗木成活率比较低,我咨询过专家,可以抓紧时间补栽,现在赶紧采取措施补栽的话还能来得急供货,等会我再给葛总打电话,看看是否可以推迟供货!”

“好的,我正在想办法补苗,明天上午我就可以组织更多的人帮我栽苗!主要是葛总那边要搞定!还有,听说你脚爱伤了,我把我的那副拐杖送给你用!”陈东江在电话里说。

“放心吧,葛总那边的工作我来做!”刘福安放下电话,随即拨通了葛总的电话。

刘福安给葛总打完电话后,接着又给张木打了电话:“张木啊,你地里的苗木我跟专家咨询过了,你那地里的苗木可以恢复的,现在你要抓紧做的工作,一方面就是要购买一批遮阳网,把苗木盖上,这两天气温也高、太阳也特别毒辣。另外,赶紧组织人员用喷雾器把沾在叶片上的泥浆冲洗掉,同时把倒伏的苗木重新扶正起来,这样,你的损失不会大到哪儿去,要抓紧啊!”

“书记啊,你这么一说,我哪有这么多人啊,就是找到人,工资也吃不消哦!”张木显然有点畏难。

“这样,我在村里大喇叭喊一下,动员一些群众去你地里帮忙,同时你自己也找找人,困难时期,多动动脑筋,多克服克服吧!”刘书记说。

今天玉兰超市门口异常热闹,也许由于是天热的原因,那棵大樟树底下围满了人。

“我跟你们说啊,你们知道前一阵子咱们村为什么会连续下了那么大的一场雨吗,而且没日没夜地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见过下这么大的雨,通往官帽山的那座桥都给冲垮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胡大师一手摇着扇子,一边故弄玄虚地说。

“是啊,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雨!”

“谁说不是呢,我家那个茅厕都给淹了,粪便淌得到处都是。这不,太阳出来一晒,到处都是臭哄哄的”

“这说来也怪啊,这雨下的确实也有点蹊跷啊,我家祖屋柱子下面的那个大石墩,下雨之前一直在流水,而且就像是出汗一样,成批成批地往下淌。这两天没有了!”

“还有啊,刘福安的脚也受伤了!据说都拄着拐杖上班了!”

以刘三仙为首的无事痨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着胡大师设下的圈套议论开了。

“还是让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吧,年前咱们村里大搞土地平整,惊动了土地爷,完了之后又大规模迁坟,惊动了老祖宗,惊动了咱们的先人,他们这是在发怒啊!土地是动不得的啊,动土就坏了风水,前边刚动完,这后边就来报应了吧!”胡大师装出一副愤慨的样子。

“照我说啊,从今往后啊,多烧香、少动土,别在瞎折腾土地了,不然,接下来还有大灾呢,不信走着瞧好了。地里该种什么,不该种什么,土地爷早就给你定好了,容不得你瞎胡闹,我是看明白了,我反正不听村里面那些人瞎忽悠!”胡大师又是一番睁着眼睛说了一通瞎话。

“是啊,是啊,看来我们还是规规矩矩种一些玉米、小麦吧,别跟着瞎起哄种什么苗木,我们不想发财,让他们去发吧,我看别的村也没有动啊,就咱们村出了他刘福安这么一个能人吗?”刘三保光着个膀子歪嘴斜眼地说。

“咱们村不仅出能人,还出些怪事和稀奇事,呵呵!”刘三仙掺和着说。

“各村民请注意了!现在村民张木家的苗木地急需要人手帮忙,不忙的村民可以自带工具去张木苗木地里去帮忙栽苗木!现在重复一遍!”正在议论的激烈的时候,刘书记在村大喇叭里喊话了。

“张木家的苗木不是已栽下去了吧,现在怎么又找人栽了!”

“嗨,不是说了吗,他们家的苗木被雨水淹了,现在重新补栽,还有陈东江的那地里也是如此,听说陈东江这次损失大了,他家栽的是名贵苗木。”

村里面的大喇叭一响,大樟树下的几位村民又议论起来了。

“诶,我说你们啊,别在这嚼舌头根子了,刘书记都在大喇叭里喊了,去张木家地里帮忙去啊,天天地这儿嚼舌头,招是非,就不怕雷轰啊!”白玉兰连蹶带骂地朝这帮无事痨们开火了。

刚才围在一起的几个嚼舌头根子的人看见白玉兰骂骂咧咧地、手里面拿着根棍子冲了过来,就一窝蜂地散开了。

“唉、唉,你们别走,谁有空,帮我去补栽苗木,开你们五十块一天,还管一顿饭,怎么样?”陈东江火急火燎地朝正在散开的人群喊话。

“刚才刘书记不是喊去张木家的吗?怎么你家也补栽啊?”白玉兰见陈东江也在找人干活,就站在店门口说。

“玉兰,我家的苗木跟张木家的不是一回事,我们家是补栽,他们家是建遮阳网。这次我损失也不少啊,幸好刘书记,不然我的损失更大!”陈东江说。

“你看我能行吗,我去帮忙你要吗?呵呵!”白玉兰说完不知怎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你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吗,你是大老板,我哪能请得起你啊,再说你去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店谁帮你看啊?呵呵!”陈东江笑着说。

在爱情方面男人总是要比女人慢半拍,尤其是当女人偷偷喜欢对方时,尽管女方有意或无意地做出各方面的暗示,而男方总是木呐得让人“不可思议!”

其实白玉兰一直在悄悄喜欢陈东江,她认为陈东江正直、勤劳、有责任、敢担当、脑子活,而且敢闯敢干。就是在他腿受伤的那段时间,白玉兰也没有放弃对陈东江的喜欢。

“哟,看你说的,我怎么啦,不行啊,哼!”白玉兰嗔怪地看了一下陈东江。

陈东江发现白玉兰今天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也没有多想,于是就随口答应到:“好吧,那我就高薪请你,如果你店里以后有什么事的话,我来帮你打工,别的本事没有,我有的是一身的力气!呵呵!”陈东江说完,故意把手臂伸出来做了一个拉伸动作,露出那个结实而又充满力量的肌肉!

经过刘书记的动员,张木地里一下了去了十多个人,十几亩地的苗木不到一天的时间全部整理完毕,而且还建起了遮阳网。

陈东江苗木地里也是一片热火朝天,尽管太阳晒得吃不消,但每位在地里干活的人个个挥汗如雨。

“东江啊,听说你去年底的一批苗木卖出了好价钱,赚了好几万块是吧?”西棚子村的陈海边栽苗木边打听陈东江去年的苗木收入情况。

“嗨,去年搞苗木确实是赚钱了,但你看今年不光把去年赚的全赔进去了,银行里还有一大笔贷款没有还,如果这期的苗木不能够按期供苗,那可能还有赔偿违约金。

“怎么?这还有违约金?是跟谁签的违约金呢?还要还贷款?”陈海听得一脸的茫然。

“嗨,这些跟你说,你也不懂,等你种植了,你慢慢就懂了,千万别小看这种苗木,这里面学问大呢,有市场经济学,有营销说、还有公关学等等!”陈海听陈东江说这些事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羡慕与敬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东江的话白玉兰也一字不拉地全听进去了。

晚上回到家,白玉兰心里面想的全是陈东江的话,还有陈东江白天在她面前展露臂膀的神态,她越想越觉得陈东江这样的男人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男人。

虽然陈东江目前是离婚状态,还带有一个女儿,可只要人好,勤奋,这些都不是问题。况且离婚也不能完全怪陈东江,是这女的嫌贫爱富,跟有钱人跑了。

白玉兰想到这些,自然也就把这些不当一回事。关键是这白玉兰就完全迷上陈东江。陈东江的一举一动,她都喜欢,而且是打心里喜欢的那种,那天在地里陈东江与陈海的一番对话,白玉兰听得明明白白,从他讲话的神态里白玉兰看到了陈东江的自信与从容,也看到了他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今晚,对于白玉兰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她确实也该找一个可靠而又可嫁的男人了,眼前这个陈东江她怎么也挥之不去,总是不断地在她脑子里晃悠。那个展露力量的姿态与动作总是不断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想想笑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可梦里竟然也全是陈东江的影子。

她朝思暮想的陈东江竟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对她的多情与好感竟然视而不见,她好伤心啊,她白玉兰还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委曲呢,他陈东江怎么能够对自己这样呢?她哭了,这是她由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男人而流泪,为一个她喜欢的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男人而流泪,她痛苦地喊道:“东江,别离开我!”

这一喊自己惊醒了,原来是一场梦,她捋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发现自己额头上、身上全是汗水。

白玉兰确实是喜欢上了陈东江了,而且还不能自拔。喜欢上一个人是痛苦的,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单相思。

唉,陈东江这些年他也不容易啊,一个人带着女儿,既要挣钱养家,又要当爹当妈,况且妈妈吴合香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差的,在地里忙的钱都不够往来医院送,这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不知啥时能翻身。

自村里提出搞苗木经济后,他第一个响应,带头种植,没想到第一年就收获满满,不仅还掉债务,而且还把腿里的钢板给取了,仅取个钢板就花了一万多。这要不是搞苗木,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可,正准备大干一场,没想到这一场大雨把他原来的希望给浇灭了,好在刘书记及时出面,支招,陈东江又重新燃起了种植苗木的希望。

一场百年未遇的大雨使得刘福安重新调整苗木种植区域的规划,他把地势比较低的区域规划成大树区、成树区,把地势稍高的一些区域调整为苗木区,并采用先进的滴灌技术,这样既省水又环保。

这天晚上,刘福安在村委会加完班,正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发现好多处田间地头有人在烧纸,还有人在磕头,“这既不是清明也不是什么节日,怎么会有人在烧纸磕头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刘福安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三叔刘家财的家里。

“叔啊,你怎么还没睡啊?”刘福安一进门见三叔刘家财还没有休息,正坐在床边抽烟呢。

“你不也没睡吗,这么晚了,你来我家肯定是有什么事吧?”三叔刘家财一搭没搭地边抽烟边说。

“是的,刚才我怎么发现有人在田地里又是烧纸、又是磕头的,这年不是年、节不是节的烧什么纸磕什么头呢?所以想来跟你聊聊!”刘福安说完就搬了个板凳坐到刘家财的跟前来了。

“你知道咱们三唐村为什么穷吗,就是因为封建迷信思想太浓厚,传统保守的东西太多,信鬼神,不信科学。这不,前一阵子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吗,正好赶上村里大规模搞土地规划调整,又正好碰到迁坟。所以各种谣言就出来了,说什么动了土,惊扰了土地爷,迁了坟,惊动了老祖宗,所以这场大雨是对咱们三唐村人的惩罚、是报应。所以一些胆小怕事的人家就烧纸磕头,祈求土地爷不要动怒,祈求老祖宗多多保佑咱们三唐村风调雨顺。唉,这就是咱们三唐村人的穷根啊!这根不除,三唐村不会有希望的!”三叔刘家财说完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刘福安。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怪不得呢,早上我看严冬兵那小子也去玉兰超市又是买纸、又是买香烛的。不行,这股歪门邪气必须得刹下去,否则,正气就得不到张扬!”刘福安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

刘家财见刘福安要走,便转过身子说:“福安呐,还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啊,就是这次土地调整的事,可能有人会在背后捣乱,更有可能会说你破坏农村基本农田,上次我好像提醒过你了,你没有当回事,昨天,我又听到有人说,村里面有人写信把你给告了,还举报到了市领导那,这事你要当回事哦!”刘福财说完接连咳了几声嗽,就准备睡觉去了。

刘福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啊!”一进门他见妻子贾国丽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自你回村里面这么长时间了,我哪天睡好觉了,你不回家我一直不安心,只有你回到家了我才能睡得踏实,睡得安稳!”此时妻子贾国丽一脸的困倦。

“怎么了啦,看上去有点不高兴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妻子贾国丽发现刘福安一身的疲惫和一脸的不高兴。

“唉,没事,有人说我发展苗木经济,搞土地平整,实行合作社化,是破坏基本农田,还有人写信告我,都告到上面去了!”看得出来,刘福安非常气愤。

“啊,怎么还有这种事?这简直不是人做的事啊,咱们家拿了这么多的钱出去,帮村里面还债,帮村干部发工资,掏了三百多万块出来帮村里面修路、迁坟、造公墓。竟然还有人告你,这、这,我们犯了哪门子法了。既然这样,福安啊,咱们别干了,回公司吧!”妻子贾国丽非常气愤地说。

“唉,你也别气,也不要着急,这只是谣传,早点休息吧!”刘福安安慰妻子说。

这天晚上,刘福安夫妻二人谁都没有休息好。

刘福安在想,自己自从答应韩书记回村发展以后就决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的,他在当选村支部书记后也向村民作出了承诺,要让村民买得起车、住得进楼,水泥路直通家门口。如今各项工作才刚刚起步,有的还在规划中,怎么可能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呢,如果现在撂挑子,那不是被人看笑话了吗?再怎么的自己也是名共产党员嘛!

妻子贾国丽在想,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家福安,我们不图名、不图利,就图上级党组织对福安的一份信任,可这些不能成为他们对刘福安造谣、诬陷的理由啊!更何况为了发展村级经济、为了清理村级资产、为了稳定人心,不仅从家里拿钱出去化清债务,还得罪了一大批人,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三唐村的发展吗?说白了,三唐村发展不发展与我们家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业务、有自己的管理团队,唉!不知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夜,他们俩都将无法入睡,这些苗头的出现,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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