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刘福安回村还没有满一年,村里面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玉兰超市门前吹牛聊天的少了,喝茶闲扯的人少了。别的不说,就拿春节来说吧,以往每逢过节村子里少不了的都有吵嘴打架的、赌博盗窃的、夫妻吵嘴离婚的等,把个三唐村闹的鸡飞狗跳。
这天早上,刘福安从家吃完早饭,正准备去村委会,还没出门刘武就骑着一辆自行车急冲冲地赶来了。
“刘书记,你这是要出门啊,有件急事请你能否协调一下,今天我有一批树苗要送到工地去,刚才驾驶员打电话给我说,运输苗木的卡车走到半道上坏了,来不了,我那一百多棵桂花树已经起好打包好放在路边了,这、这、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啊!”刘武急得脸上汗都出来了。
“别急、别急,我来帮你联系一下啊!”刘福安听刘武这么一说,心里面既替刘武高兴,也替刘武着急。
谁知刘书记刚挂完电话,手机又响起来了。刘书记一看电话是陈东江打来的。
“喂!刘书记啊,我明天要去医院拆钢板,好不容易才等到有床位,可是明天有客户要来拉苗木,客户这边呢也不能推迟,能否请您安排合作社的人帮我出苗,我妈妈她一个人在家也忙不过来。”
刘书记一听,这是好事啊,于是他立即在电话里说:“东江啊,你放心地去吧,家里的事有我呢,我会安排合作社的人帮你忙的,放心好了,过两天,我们去医院看你!”
挂了电话,刘福安对站在旁边的刘武说:“车已经联系好,你去一下合作社找一下梅主任,那驾驶员他熟!”
“好的,谢了,刘书记!”说完刘武跨上自行车就飞快地朝合作社奔去。
刘武走了之后,刘福安沉思了一会,他立即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村委会会计彭小珍,让她把去年底所有社员的苗木成交情况统计出来,他想要再次召开村民会议,会上他要让事实说话。
另外一件就是刘福安让村委会文员鲁艳,拟一份报告,要把合作社的客户分布情况以及市场销售情况作一个综合全面分析,好在会上进行进一步动员。
此时的刘福安仿佛感觉到他的理想已经出现希望的曙光。
刘福安他是要做大事的,他的设想与他对村民的承诺一样,要让村民买得起车,住得进楼,水泥路通到家门口。
他要让全体村民尽快行动起来,他要在这个春天带领村民们一起播下绿色的希望。
他给他的这个设想起了一个雄心勃勃的名字叫“富民强村”计划。
好的开端,只是成功的一半。
今天,刘福安的“富民强村”计划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一步迈得很不容易,只要迈开了,哪怕是一小步,也是零的突破。
往后可能会遇到更加复杂、更加艰难的矛盾和任务,任何工作从来就没有平平坦坦、顺顺利利的路可走,只有不断地攀越高峰,才能达到光辉的顶点;只有不断地解决矛盾、战胜困难方显共产党员的本色;只有不断创新奉献,一心为民,方显使命担当。
刘福安到村委会布置完工作正准备出门去镇上开会,冯恒礼来了。
“刘书记啊,你是要出门啊,向您汇报一件事呗!”冯恒礼埋着个大脑袋边说边走进了刘福安的办公室。
“什么事啊,冯组长你请说!”刘福安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就是那个易家宏啊,他一心想搞苗木,但村里面没有将他的土地纳入第一批整改计划,他想让我再跟你说说,看看近期能否将他的那条路给修通。好让车辆通行。”冯恒礼边说边晃到了刘福安的面前。
“哦,你说的那个易家宏那片地啊,我跟梅主任去看过了,不是说好了的下一批计划吗,这批没有纳入,主要是他的那片地太远,修路成本太高,村里面等着花钱的地方太多,先救急,等大部分村民入社后,村里的资金宽裕之后再考虑,让他不要急,这事我知道了,让他再等等吧!或者可以先栽一些小的苗木。我去开会了啊,还有上次讲好了的迁坟的事,你要抓紧做工作啊!”
刘福安说完去镇上开会了。
望着刘福安渐渐远去的背影,冯恒礼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在眯的过程中,他的脸部的肌肉也像扎堆似的堆在一起了。
随即,刚才眯起的眼睛又重新睁开,而且越睁越大,渐渐露出一种让人猜不透的光芒。
“哼,让我抓紧做工作,跟你商量这点小事都不答应!哼!”说完冯恒礼低下头来,用劲将脚边的一块小瓦片踢得老远老远。
“哟,冯组长,你这是生谁的气呢,差点砸到我!”冯恒礼刚刚收回脚,村主任梅达勇推着辆自行车来了。
“哦,没事没事,刚刚跟刘书记说话的,刘书记去开会了,他说让咱们把迁坟的工作抓抓紧,确保清明之前全部迁完!另外,那造墓的事搞得怎么样了,要确保村民有地方迁啊,否则,人家同意迁了,到时没地方迁那可就事大了哦!”冯恒礼说。
“是的,这项工作难度大、矛盾多、涉及到的村民多,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主要的工作精力要放在这上面,否则,第二批岗坡地规划调整工作就很难启动,这项工作启动不了,就直接影响到苗木市场的建设与启动!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抓修建公墓的事,本月底,差不多快完工了,所以刘书记说的没错,迁坟工作得抓紧。”梅主任站在村委会门口对冯怛礼说。
“那行,我把我手头上的工作做好就行,如果万一解决不了的矛盾我们就集体研究,那你先忙吧,我走了,下村去!”冯恒礼说完背着个手、埋着个脑袋走了。
迁坟在农村那可是大事,说白了那就是要让人家祖宗搬家,这样的事一般人不敢干,可刘福安说干就干,因为在刘福安的“富民强村”计划中,首要工作就是成立苗木合作社,现在合作社成立了,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成立苗木交易市场。
“什么?迁我家的祖坟?他刘福安有没有搞错,我家祖坟那风水相当好,破坏了风水怎么办,他刘福安能保证我家世代兴旺吗?他真想得起来!”村民胡大师家的坟在迁移范围之内,冯恒礼上门做工作,还没等冯恒礼说完,胡大师说跳了起来。
这胡大师在前面交待过,他自封自己是风水大师,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夜观星象,预判灾祸,无所不能。
刘书记让冯恒礼挨家挨户地做村民的思想工作,向村民们说明,迁坟是村级经济发展的需要,也是文明乡风建设的需要、更是苗木交易市场建设的需要等。
大道理要说,小道理也要讲,小道理是,村里面拿出钱来新修建了一批公墓,免费搬迁,而且对主动迁坟的村民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助。
大部分村民都认为这是好事,可这个胡大师是一位“榆木疙瘩”,怎么说他就是不肯迁。
“你能保证我家世代兴旺,我就迁,否则门都没有!”胡大师阴沉着脸对冯恒礼说。
“这怎么能保证,你能保证吗?再说了,你家现在兴旺吗?要兴旺的话,你那大儿子怎么会掉塘里淹死了,你那大老婆怎么莫明其妙地生病死了。好了,这些我都不说了,都是门口人,谁不知道自家的水塘深浅呢!”冯恒礼一番数落,把个胡大师数落得哑口无言。
“你、你、你敢这样说我家,就凭你这样的态度我就是不迁,要迁也可以,没有十八万别跟我提迁坟的事!”胡大师见冯恒礼这样数落他,胡大师气得胡子都在颤抖。
冯恒礼说话是有点直白,但确实也是个事实。
前年,胡大师的大儿子胡不理(胡大师有两个儿子,一个叫胡不理,一个叫胡不睬,不理不睬,这就是他这个做爹的胡大师给起的名)一早出门收花生,可到了晚上也没有回家,到了半夜也不见人影,家人急了,他胡师掐指一算:“没事,他可能躲在别的地方打牌呢,一时忘记了回家,不用担心!”
在这样的一个“鬼话”引导下,就没有动员左邻右舍地去找。等到第二天发现时,胡不理已经从村前的一个大水塘里浮上来了。至于他这大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至今也没有个准确的说法,他胡大师这会儿却装着“算法失灵!”
还有就是他的大老婆巫东菜,身体好好的,竟然睡觉睡死了。可这胡大师竟然说是她的阳寿已尽,阴寿要活到九十九,这谁能看见,这明显不是糊弄人的鬼话么?
就是这样,他还说他家老祖坟的风水好,幸亏有这样的风水,要不然,还不知怎么的呢!可就在他大老婆死后不久,这胡大师就找了一个离婚的妇女,这妇女整整大她八岁,村上人都指责他没有德行,他竟然说这位大他八岁的妇女是他梦中的女神。
唉,遇上这样的人还真没得说了,村上如有这样的人不是搂火棍,就是搅屎棒。
“十八万?我告诉你胡大师,清明之前必须迁移结束,而且按村里的规定执行,该补多少就补多少,多一分也没有。过了这个期限,村里就按无户主野坟强行给你扒了,不信你试试看!”
这冯恒礼一听说他胡大师要十八万迁坟补偿费,气得他眼睛都绿了,这位村治安组长,拿出了他一惯的强势作风,用手指着胡大师的鼻子愤怒地说。
“好啊,我倒要看看,这个村里谁说了算,是谁在当领导,是你‘冯泡子’说了算,还是刘福安说了算,今天,我也把话撂到这儿,没有十八万,谁也别想动我家祖坟上的一根草、一块土,否则我就跟他玩命!”胡大师也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这冯恒礼一听胡大师敢说他的浑名“冯泡子”当时他真的火了。
“你敢骂我?信不信我抽你!”说完冯恒礼举起手来就要揍胡大师。
谁知,冯恒礼刚要举起拳头,胡大师那个大他八岁的老婆回来了,一见这架势,不问三七二十一,她操起一根扁担就朝冯恒礼的脑袋砸去。这一扁担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冯恒礼的那后脑勺上,冯恒礼手还没落下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扁担给砸晕了。
冯恒礼倒在了胡大师家的客厅里。这下可不得了了,胡大师当时就吓得瘫软在他家的客厅里。
左邻右舍听见胡大师家有吵架声,都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农村人嘛,不就是喜欢看热闹嘛,哪家出个什么事,能里里外外围满了人。当村民们发现村冶安组长冯恒礼倒在了胡大师家的客厅里时,不知是谁叫了起来:
“不得了了,胡大师家出事了,冯组长倒在了他们家的客厅里了!”
“快来人啊,救命哦!出大事了哦!冯组长死在了胡大师家喽!”
这消息像似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传遍了三唐村的各个角落。
传这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胡大师隔壁邻居陈三球,这陈三球跟胡大师关系一直不好,因他发现他老婆跟胡大师的关系一直很暧昧,上次夫妻俩打架,胡大师去拉架,说是劝架,简直就是在拉偏架,胡大师硬生生地抓住陈三球的膀子,让他老婆打了他几个耳光,还踹了他几脚。
所以这陈三球一直记恨在心。
今天他碰到这事,陈三球哪能放过呢,他一个劲地跑前跑后地宣传,还神叨叨地说胡大师对村干部下了狠手,这还得了啊,要翻天哦,竟然敢打村干部,还是夫妻俩联手打。
冯恒礼被砸晕了,很快被抬到了村卫生室,村卫生室里的赤脚医生一看根本治不了,于是简单地止血包扎了一下就往市人民医院送。
“这是怎么搞的嘛!怎么会弄成这样子?为什么总是动手打架,而且还是发生在我们村干部身上!难道非要动手才能解决问题?”当刘福安得知这一消息后,向来不爱发脾气的他显得情绪有点激动。
不过,说来也怪了,这事发生后,没有象以往那样闹得乱哄哄的,也没有到处乱传、传得沸沸扬扬、传得神乎其神,传得多的反而是刘书记非常生气,狠狠地批评了冯恒礼,批评冯恒礼的工作方法有问题。
冯恒礼被打伤后,幸好抢救及时没有留下后遗症,只是有轻微脑震荡,医生说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这冯恒礼受伤住院不久,陈东江就完全康复出院了。
陈东江出院的第一天他就来到村委会找到刘福安,这次来村委会的时候,陈东江最大的变化就是他没有拄着拐杖来,而是非常轻松地走来的,甩掉拐杖的陈东江精神杠杠的、看上去意气风发!
“刘书记,我回来了,我好了,这下再也不用拄拐杖了,彻底告别了拐杖,你看看我怎么样,啊,哈哈哈!”陈东江兴奋地对刘福安说。
“好啊、好啊!我非常看好你,你身上有一股子干劲和闯劲,我很喜欢!接下来,咱们村里有好多工作等着你去做呢!好好干吧,我想让你把我们苗木合作社经纪人队伍建起来,这样我们的苗木经济就形成了整体效应,有关这方面的情况我要抽时间好好跟你谈谈呢!”刘福安看着眼前的陈东江很是满意。
陈东江已经尝到了苗木经济的好处,他在去年底的一次苗木销售中加上这次五车的苗木销售,他一下子获得了二十多万多元的收入,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除了还清债务外还有积余。
“东江啊,你爸的那座坟最好也给迁了,现在虽然不怎么碍事,但马上通往老鹰山的那条路给打通以后肯定得迁”梅主任对陈东江说。
“没事的,我爸那坟也是新坟,再说村里面的事我们要支持呢,如果这一次土地调整到位的话,那我们村的苗木基地就成规模了,那真的是基地了,现在这规模充其量是家庭农场,呵呵!”陈东江笑着跟梅主任说着话。
近期为迁坟的事,村干部包户到人,每个村干部包几户。
通过冯恒礼这事之后,刘福安把最难啃的“骨头”留给自己,把最大的矛盾留给自己来处理,为了确保在清明节之前把所有该迁移的坟墓迁移完毕,他没日没夜地挨家挨户做工作,可到胡大师这儿却“卡壳”了。
“迁一座坟墓要十八万,我叫你一声叔叔啊!你是我们村上的老前辈,做事呢也要拿出个样子来,你就那么一座坟,怎么的也不需要十八万啊,再说了,我们村目前还很贫困,还很贫穷,就是因为贫穷才想办法致富,现在搞土地平整,大力发展苗木经济,需要将一些占用土地的坟给迁走,作为村民应该主动配合。再说了,你那个坟说到底就是一座小土丘,据我了解,你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去上过坟了。至于你说的风水,其实你心里面比谁都清楚!”
除了冯恒礼之外,刘福安已经是第三次上门做胡大师的工作了,其他需要迁移坟墓的村民有的已迁移完成,有的正在迁,就剩胡大师这一家还没有谈妥。
刘福安耐心地、苦口婆心地做工作,可这胡大师就是不听,就是认准一个理,我家的祖坟不能动。要动也可以,村里必须拿出十八万补偿款。
没办法,刘福安只得拿出最后一招了。
“这样吧,胡叔啊,我也不跟你多谈了,该说的都说了。上次你跟冯组长打架的事,还没有处理,等冯组长出院以后,我们再来找你,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这事一旦走司法程序,弄得不好,你可能要‘进去’,你也这么大年龄了,你好好想想吧,那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隔壁的阵三球也清楚,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们会找他了解的,他可以作证!”说完刘福安站起身来就走。
这一招果然灵,没等刘福安说完,胡大师就急忙站起身来说:“刘书记你别走,我们还可以商量,有些事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刘福安一看果然击中了胡大师的要害,他心里明白,他和冯恒礼打架当时是个什么情况,自己心里面比谁都清楚,况且人家冯组长怎么说还是村干部,更何况人家也是为了了公事,更要命的是,陈三球对这一事的前后经过不能说是一清二楚,最起码他也是第一目击证人哟,就凭陈三球跟胡大师之间的“爱恨情仇”般的关系,公安人员如果找他了解情况,那他还不把胡大师往“死”里整啊!
刘福安这么一说,胡大师心理防线当时就崩了,“刘书记啊,刚才我跟你要十八万,那是我跟你闹着玩的,哪有十八万啊,不就一土丘嘛,再说村里面搞这么大的动静,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号召大伙种植苗木致富,我举双手赞成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从中作梗呢,再说了,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但你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你是我们村上的福人、贵人啊,有你当书记,是我们三唐村人的福气哦!”
“不、不、不,你言重了,我是三唐村人,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是一名支部书记不是什么贵人,共产党员就是为人民服务的,我刘福安回来就是为咱们村民服务的,我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村的老百姓摆脱贫困、过上好日子,所以呢好多事情还需要你们的支持与配合!你家的这坟呢要在清明前迁移完成,有关费用补助按村里的统一规定执行!”刘福安见胡大师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于是就赶紧递话。
胡大师见刘书记这么说,刚才的一阵慌乱渐渐平稳了下来。
“刘书记请你放心,我胡某人说到做到,明天就迁,但刘书记你刚才说的打架的事,上面还要来人调查,还要找陈三球了解情况?还要立案?”胡大师问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拿不准上面对这事的态度。
“对、对,你和冯组长打架的事,这事还没有结束,因为要等到冯组长出院之后才能处理,目前冯组长还在住院,你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吧,我建议你啊,要去看看的,人之常情嘛,你老婆一扁担下去,那还得了啊,幸好没有什么大事哦!再说了,这事陈三球知道的清清楚楚,上面来人调查肯定得找他了解情况哦。当然喽,我们村委会还是要拿主要意见的,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看你对这事的态度与认识了!”刘福安说完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刘书记啊,你可得帮我做做主啊,这事你不能听那陈三球一个人的意见,还要听听我的意见啊!”胡大师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有气无力。
易家宏听说冯恒礼被胡大师给打伤住院了,他心想,坏了,他的修路计划肯定又落空了。路修不好,他的那块地肯定规划不了,那第二批土地调整肯定又得落空,想到这,易家宏有点闷得慌,在家闲得难受,于是就到玉兰超市门前来找点乐子。还没到跟前,远远地就听见他们在议论迁坟和土地调整的事。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陈东江这次拆腿上的钢板是刘福安从家里拿钱出来帮他把原来的发票报了之后去的,不是卖苗木挣的钱吧!卖苗木哪能一下子挣这么多钱啊!”张强说这话的时候,把脑袋伸得老长。
“你们都别在这嚼舌头根子了,该回去迁坟的迁坟、该回去抱女人的抱女人,别在我这瞎嚼舌头!”白玉兰听见他们在议论村里的事,她出来要赶他们走,因她觉得总是在她门口议论这些事,不怎么好。
“去、去、去,帮我拿包烟去,拿包好的。”易家宏看见风韵十足的白玉兰出来了,故意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对白玉兰说。
“拿包软中华!我们易老板难得大方,我们也沾点光啊!”张强腆着脸说。
白玉兰从易家宏手里接过钱之后,扭着那迷人的屁股走进了超市。易家宏的眼睛一直盯着白玉兰那令人消魂的身段,自言自语地说:“这娘们越来越有味了!”
“如果拿软中华的话钱还够,你上次欠我的钱这次一并还了,还剩下三十二块钱!”白玉兰伸出脑袋,扯着嗓子朝门外的易家宏喊道。
“那就拿一包南京吧!”易家宏也扯了一嗓子说道。
“唉,我说老哥几个啊,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他刘福安想干什么,这么大规模地搞土地整理,他这是在违法啊,你们知道了,土地承包合同明明写着‘保护土地承包人的合法权益,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侵犯’他刘福安说给平了就给平了,把原来的田埂、水塘、荒地说给推了就给推了,这还得了啊,这不是破坏基本农田制度吗?这是要坐大牢的哦,你们想想看,是不是这样啊!”易家宏故弄玄虚地说。
“诺,烟拿来了,还剩下十二块钱!”白玉兰把钱和烟递到易家宏的手里,易家宏那副贼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白玉兰的那鼓鼓的胸脯看,看得白玉兰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这白玉兰今年已三十出头了,在农村这年龄还没有嫁出去就算是老姑娘了,可这白玉兰吧对自已的婚姻大事非常有主见,如果随便嫁一个满足父母的意愿,宁可不嫁。她对自己的另一半有着自己的要求。
“诶、诶、诶,人家还是姑娘家,别那么色迷迷地看着人家!”张强对易家宏这副德行有点看不下去了,就提醒他说。
“美色共欣赏嘛,哈哈!我们说正事,我刚才说的他刘福安是不是在干违法的事啊!”易家宏有点想把这事拿出来替自己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