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刘福安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了。
昨天晚上他是真的没有睡好,他想了一夜,决定不论外界有什么谣言、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言论,只要自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只要不做对不起老百姓的事就好、只要有利于三唐村的经济发展就好、只要不忘记自己还是一名共产党员、只要不忘记对三唐村民的承诺就行。
起床后,他脸没有洗、牙没刷就开始打电话。他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村主任梅达勇,刘福安在电话里说要召开村委会议,让他通知一下全体村干部,九点钟开会。主题就是“关于发展苗木经济目前遇到的几个问题。”
刘福安打完电话后,妻子贾国丽已把早饭端到桌子上,刘福安匆匆忙忙地喝了一碗稀饭,啃了一只馒头就准备去村委会上班。
“福安呐,我昨晚一夜没睡,我想了很多,也许我们女人考虑的问题跟你们男人考虑的不一样,但,你听我一次话可以吗,你就别当这个书记了,咱们回公司去,公司现在正在发展的势头上,这两年房地产业都火成什么样了,现在正是我们生意和业务扩张的时候。昨天我跟我弟弟通了电话,他说现在公司业务非常好,忙的他已经招架不住了,他也希望我们回公司。我看到你整天忙的跟什么样的,竟然还有人诬告你,我实在是想不通啊!”说着说着妻子贾国丽的眼泪就出来了。
刘福安听完妻子的这番话,他将正准备迈出门槛的脚收了回来,把拎在手上的公文包重新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
刘福安沉思了片刻说:“是的,昨晚我也没睡好,想了好多,也曾想不干了,也想过就此放下,回公司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干我自己想干的活,那样真的很好,那样赚多赚少没人来问你,也没有人来管你,更不可能有人写信举报你,因为那是私营企业、私营经济,属于个人行为。你说的没错,现在房地产业非常火,正是我们公司扩大业务的良好时机,也是增强我们公司实力黄金机遇,这样的机会错过了,也许就真的错过了。但我们不能总是想着自己,也不能一遇到一点点挫折就打退堂鼓,更何况现在只不过是谣言,谣传而已,如果真的有人举报,上面肯定会来人调查的,我倒想有人举报呢,查他个清清爽爽、明明白白,免得盖在盒子里摇,假如我刘福安真的搞破坏基本农田、真的在做违法的事,那还用举报吗,上面早就来人把我给抓起来了。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就是舍不得我受苦、受累、受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
妻子贾国丽总是在她坚持自己意见的时候,往往经不住丈夫刘福安的一番看似“通情达理”的劝说就自然而然地无话可说了,结果只能听他的。
“唉,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你总是对的!不过,你一定要注意休息,你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好多,你的眼睛又有炎症了,看着我心疼呢!”妻子贾国丽装着生气的样子走了。
刘福安有严重的眼疾,累的时候眼圈发红、眼睛四周充血、流眼泪,严重时视觉模糊,视力下降,这是他当年创业之初经常熬夜落下的病根。
九点不到,村干部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来到会议室准备开会。
“好了,现在准备开会了,这次会议由于临时通知,也没有做更多的准备,所以呢今天的会议主要有两项议程,一个是由我把前段时间村里面发生几起打架和吵架事件进行通报,以及把这次大雨造成的损失情况向各位进行一下通报,第二项议程就是由刘书记就当前发展苗木经济遇到的几个问题进行一下说明,并对下一步工作打算做出安排!”会议由村主任梅达勇主持。
会议刚开始没多久,梅主任的情况通报还没有结束,刘福安还没有开始讲话,村委会门前的小广场上突然来了三辆车,其中两辆是警车,一辆是检察院的,另一辆是法院的,还有一辆是国土局的。
车还没有停稳,就分别从车上下来七八个人,个个都是神情严肃,表情紧张,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乖,什么事啊,来了这么多人?”村会计彭小珍悄悄地对坐在旁边的村治安组长冯恒礼说。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是检察院、法院的人啊,还有国土局的人哦,这几个人我怎么一个也不认识呢?按理说上面司法部门来人我应该知道啊,这,怎么我没听说呢?”彭小珍和冯恒礼眼睛朝着窗外边看边悄悄地说。
冯恒礼自上次被胡大师老婆一扁担砸晕之后,在医院里住了近半个月,医生说这一扁担幸好砸偏了,要不然冯恒礼也不会坐到会议室来开会了,很可能三唐村多了一个脑子不正常用的人。
那天冯恒礼被送到医院时,医生立即对伤口进行清理,清理完了之后对伤口进行缝合,伤口靠在耳朵后面,那一块几乎没肉,全是骨头,医生问要不要打麻药,冯恒礼咬着牙说:“麻药可能会对神经造成伤害,能不用就不用吧!”
医生完全尊重患者的意见,没有使用麻药,只是往冯恒礼嘴里面塞了一卷纱布,疼的时候让他咬住。
那天,那道伤口整整缝了十一针。
缝完之后,医生拍拍趴在手术床上的冯恒礼,拍了几下见没有反应,医生当时吓了一大跳,以为出事了,没想到他竟然趴在手术台上睡着了。
后来为他做缝合手术的医生见人就说,“这人真够爷们的,那么大的一个口子竟然不需要麻药,够种!”
想想这胡大师老婆心真够狠的啊,她手里拿的幸亏是扁担,如果是把马刀呢,那冯恒礼不就真的成了她刀下之鬼了吗。不过,让胡大师老婆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扁担竟然砸出一个“英雄”来,
“这阵势绝对是高配啊!谁会享受这待遇呢?”冯恒礼悄悄对彭小珍说。
这彭小珍嘴馋身懒,她当村会计完全是老村书记祝满意一手拉进村里面的,可祝满意已经不当村书记了,一般情况下,你应该收敛点了吧,没有,她依然我行我素,依然对村里面的一些规定视若无睹,就拿前阵子刘书记要全力清理资产这件事来说吧,作为村会计理应全力配合,可她倒好,不但不配合,还串通一些人做假账,做假证明。这事呢,刘福安都一一记着那呢,只不过是目前以稳定大局、发展经济为主,没有撤换她罢了。
“会不会是针对刘书记啊,我早就听说有人告他了,而且举报信都寄到市领导那了!”彭小珍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点诡异,不知是幸灾乐祸呢,还是落井下石,反正她表现得有点不正常。
“你别瞎说啊,咱刘书记正在势头上,怎么可能针对他呢!再说,告他什么呢,他哪儿做的不好吗?”冯恒礼故意在套她话呢。
冯恒礼对彭小珍太了解了,当初祝满意当书记的时候,她就在梅主任与祝书记之间不断地搬弄是非,搞得书记与主任之间积怨很深,矛盾突出,书记的决定,主任不执行,主任前面讲的话,书记接着就否决,你看看这样怎么可能把工作能搞好!
这不,她又在明里暗里的在挑事。
“告他什么?他事多呢,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从家里面拿出那么多钱出来,当真是为村里面发展,他不就是为了收买人心嘛!还有那么多土地说推平就推平了,那老百姓吃什么,不种粮食种树?真有他想得出来!”彭小珍就这样在会场上悄悄议论着。
“嘘、嘘!小点声,你这样议论书记,万一传到他耳朵里你死定了!”冯恒礼轻声对彭小珍说。
“传到他耳朵里怎么了,他能把我给怎么了?大不了不干呗!他还能把我给怎么啊,再说,要传也是你传,我就是跟你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彭小珍似乎在半开玩笑半敲打着冯恒礼。
梅主任把村里面的相关情况通报完了,接着说“下面请刘书记讲话!”
梅主任的话音还没有落,村委会的文员鲁艳匆匆忙忙地走上主席台把嘴套在刘书记的耳朵上说了几句话。
鲁艳刚说完,刘福安脸色大变,神情看上去明显有点不自在,这一细微的表现。坐在台下的彭小珍和冯恒礼以及台下的所有村干部都看到了。
刘福安镇静了一会,他跟梅主任简单交流了一下说:“刚才接到紧急通知,会议临时取消,什么时候开,另行通知,散会!”
散会后,刘福安被单独叫到了隔壁的一个小会议室。
“刘书记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开会了,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市信访局的吴江,这位是我们检察院的张阳同志、这位是我们法院的吴达志同志,还有就是我们国土局的刘强同志,我们来呢主要是受市主要领导的委托,来调查了解你们村有关土地使用的问题。我们接到举报,举报你花钱收买人心,破坏选举;说你破坏基本农田,擅自做主收回农民的土地,强迫村民把土地交到合作社等问题。举报信呢,不光是我们收到,几乎所有的市领导都收到了,市主要领导非常重视,今天特意派我们几个部门的人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来你们村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我是这次联合调查组的组长,从现在开始,你停止一切手上的工作,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当然我们也不希望举报信上说的是真的,一切以事实为准,一切都要让证据来说话,我们今天来呢就是寻找证据!”
联合调查组?破坏基本农田?花重金收买人心?破坏选举?天呐,这几条,不管哪一条都够坐牢的了!
刘福安听完吴组长的情况介绍后,当时就懵了。
但刘福安心里面明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面对联合调查组的这一阵势,刘福安内心无比的复杂。
他镇定了一下,理了一下思路,笑着对联合调查组的人说:“刚才你们说的几条,我认真听了,我以一名党员的党性担保,本人绝对没有做破坏基本农田的事,也没有花钱收买人心,更没有破坏选举,既然是联合调查组,那就请你们住在我们村里,认真调查,我刘福安将全力配合你们调查。
“好的,我们联合调查组将在你们村蹲点三天,在此期间,你哪儿也别去,就在办公室等通知。请你们提供一下你们村干部和部分群众的名单,我们将一一谈话了解,”联合调查组组长吴江说完就开始了他们调查组内部人员分工。
“我说的没错吧,上面来人了吧,哼,这下有好戏看了,呵呵!”彭小珍得意地用胳膊碰了一下冯恒礼。
“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这刘福安回来还是做了一些事的,尽管搞这苗木经济目前还没有看到什么成效,一些像陈东江他们先搞的确实是尝到甜头了,我觉得不应该这么搞人家吧,他毕竟还是为咱们村的发展着想呢”
冯恒礼算是良心发现了,他认为上面来人调查刘福安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他了,给他扣屎盆子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调查他呢。
“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了,他当初查你的那些吃喝烂账、收回你的那些资产,你忘记了啊,断了你的‘烟囱’你在背地里骂娘你忘记了吧,现在你在这装好人!”彭小珍对冯恒礼表现很不满意。认为冯恒礼应跟她站在一起看笑话,看着刘福安如何倒台。
“唉,说真的,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一个结果,人总是要讲点良心的,他刘福安做的事也许我们认为有些不地道,但放到全村来说,应该是正确的,你比如说收回集体资产来说吧,我觉得他做的是对的,搞村级经济也是对的,别的不说,他这没日没夜地带领大伙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精神还是令人佩服的。诶,不说这些了!看看查的结果怎么样吧,有些事也许我们看不清!”冯恒礼也算是讲了一些公道话。
没有不透风的墙,上面联合调查组进驻三唐村委会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三唐村的各个角落。当传到了易家宏耳几朵里的时候,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这下他刘福安完了吧,看他还神气什么,看他还神气活现、耀武扬威的吧!这次就是不把他整趴下,也得恶心他半辈子!哼,跟我玩,玩死你!”
易家宏得意地哼起了小曲。
“哟,易老板心情不错嘛,听说上面来人了,而且来的还是联合调查组?靠,这下子事搞大了,有他刘福安受的了,听说他刘福安为了当这个村的书记花了二三百万呐,这还得了啊,真不得了哦,这样的人应该抓起了!”胡大师神头鬼脑地对易家宏说。
这胡大师别的本事没有,打听小道消息的本事特强。瞧他一副尖嘴猴腮样,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他听说上面来人调查刘福安了,他屁颠屁颠地跑来跟易家宏套近乎。
“对了,刘福安也没得罪你,你怎么也恨他啊?”易家宏不解地问胡大师。
“他怎么没得罪我啊,他把我家的祖坟都扒了,还没得罪我?他包庇冯恒礼怎么没得罪我?这些还不够吗?还要怎么得罪啊!真是的!”胡大师看来憋在心里的怨气不少啊。
“你刚说刘福安为了当村书记花了三百万?可真有此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些钱都花到哪去了呢?”易家宏觉得这是一颗进一步扳倒刘福安的重磅炸弹。
“我是听咱们村的‘老干部’说的,他去年端午节的时候收到了刘福安的慰问金了,前两天‘老干部’带他的那个远房亲戚找我看相,闲得无聊的时候无意中说的!”
胡大师说的这个“老干部”叫吕古,今年已七十多岁了,喜欢戴一顶黄军帽,这顶军帽有些年份了,前边的帽檐已经发白,露出里面白色的衬垫。他是早期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伤残军人。后经调查,他在部队不是因公负伤,而且私自外出触犯少数民族习俗,被镖枪扎伤胳膊,后落下残疾。
吕古退伍回到村里往往以伤残军人自居,而民政部门又不认可。其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上访,是村里面有名的上访专业户,一般人不会主动去惹他,时间久了,村上群众都称他“老干部”。
刘福安刚回村那会儿,自掏腰包,一一拜访村里面的老长辈、老党员、老书记、老村长,当然,吕古这位“老干部”也没有漏掉,否则他会上访。
“竟然有这么一回事!”易家宏仿佛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对了,你为什么也恨刘福安啊,他哪儿得罪你了?”胡大师反过来问易家宏。
“他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我想搞苗木,也不让我搞,我想修路,他不给我修,我想承包山林,他却强行收回合同。我就想不通了,他刘福安为什么处处针对我,他既然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想让他好过,他别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在村里面耀武扬威的,这回,我看他怎么收场,哼!”易家宏说起这些事的时候显得异常气愤。
自联合调查组驻进三唐村之后,玉兰超市门口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调查刘福安的事而展开。
“刘书记被调查了,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你下午有空吗,你来我超市一趟好吗?”白玉兰打电话给陈东江。
“啊,刘书记被调查了?调查他什么啊,他犯了什么法啊!”陈东江接到白玉兰的电话后,大吃一惊。“怪不得我打电话给刘书记总是打不通呢,原来是这样一个情况啊!好的,我下午来!”
刘福安安排陈东江前两天去上海出了一趟差。也是为了苗木的事,专程去了一趟上海与葛总商谈绿化类苗木供应方面的合约,顺便考察一下市场,这不刚刚从上海出差回来就接到了白玉兰的电话。
白玉兰这段时间跟陈东江打得非常火热,俗说话的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这白玉兰追求陈东江,陈东江当然高兴,只不过目前家里的条件还不具备结婚。
陈东江答应白玉兰一定要风风光光地把她给娶进门。
为了这一诺言,陈东江一心扎在苗木种植上,他认为刘书记的决策没有错,三唐村的自然条件非常符合搞苗木种植。陈东江已经从去年底的那一批苗木交易尝到了甜头。
陈东江他把上一批苗木给重新补栽后,主动通过刘书记跟葛总联系,亲自上门向葛总报告一些具体情况,包括他下一步的打算也作了详细规划,这次去上海,除了跟葛总谈深入合作外,刘书记还让他去考察一下外围市场。
“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书记怎么可能被调查呢!”陈东江风风火火地赶到玉兰超市见到白玉兰说打听刘书记的情况。
“瞧你关心刘福安比关心我还重要,难道我在你心里面比不上刘福安!哼!”白玉兰有点生气了!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着急嘛,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哦,刘书记更重要,因为他不光是我的财神爷,也是我们三唐村的财神爷,我这次出去考察一番,我告诉你啊,这苗木生意不能用‘好’与‘差’来形容,要用‘烧柴树与摇钱树’来形容,我觉得吧,真的是摇钱树啊,你知道这么一棵树的利润是多少吗?告诉你也许不相信,如果我不出去考察或者不亲自体验我也不相信,就这么粗的一棵香樟树,它的利润是百分之二百,有的能达到百分之三百。”陈东江在白玉兰面前说的眉飞色舞。
“好了好了,你看你,一谈到苗木你的眼睛都是亮的,我告诉你吧,刘书记啊,可能要倒霉了,咱们村里有人告他破坏基本农田、破坏选举法,花钱收买人心等,这两天我这店门口格外热闹,像刘三仙、刘三保、易家宏以及胡大师他们整天在议论这事,好像都在看笑话似的,尤其是那个易家宏更是窜上窜下唯恐天下不乱。”白玉兰说完偷偷地看了一眼陈东江,看完之后,悄悄地用脚踢了他一下。
陈东江立即明白什么意思思了,他立马返身把门给关上,迅速地一把将白玉兰搂在怀里,疯狂地将嘴唇压在白玉兰的那小嘴巴上。
两人喘着粗气,四肢缠绵,陈东江正欲彻底解除白玉兰的“武装”,这时被白玉兰伸手制止了,她双手搂住陈东江的脖子说:“等新婚之夜吧,我把我自己完全交给你!”
此时的陈东江像似一辆正在高速行驶的动车,突然刹车会产生极大的惯性,他仍然没有收手,而是又一次把白玉兰紧紧地抱在怀里,吻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白玉兰还是极力制止了陈东江的野蛮进攻,她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给“交了”。陈东江也从高速状态慢慢停了下来。
“我觉得刘书记不会有事的,他肯定没事,这事肯定是村上有些人故意在背后搞鬼,咱们村啊,为什么到现在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无事痨太多、小人太多、泼皮无赖太多、上访户太多,他们不干事,也看不得别人干事,他们没有发家致富的本领,也不想别人有,你看刘三仙、胡大师、刘三保还有那个所谓的老干部,他们哪像做事的人啊,尤其是那个老干部都那么大年龄了,还整天个嚷嚷这待遇、那待遇的,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陈东江边整理衣服边愤然地说。
“嘘,小点声,隔墙有耳!他们都在外边呢!”此时的白玉兰脸颊绯红,眉目生辉,恋爱中的女人已经显现出她应有的光彩。
“怕什么,我才不怕呢,谁他妈的敢跟我搞,我就把他往死里搞,下午我就去联合调查组反映情况,这就是诬告、是一种迫害,是对能人的一种诬陷,我们要保护像刘福安这样的能人、强人、有本事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是我们农村脱贫致富的主心骨、顶梁柱、领头羊,我们要保护他,千万别让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得逞!”陈东江越说越激动。
白玉兰看着陈东江这副慷慨陈词样子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以前像胡三、袁义勇经常在她面前显摆,可当陈东江出现她心中的时候,那胡三、袁义勇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了。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有两个子儿罢了,而陈东江不是,陈东江身上有一股子正气,这股子正气里充满着男人的味道,无时无刻地在深深地吸引着她,吸引她想得刻骨铭心。
“当初你拄着拐杖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肯定会有一天把拐杖给扔掉,果然,你扔掉了拐杖,东江,你身上总是有一股力量在吸引着我,我觉得我没有白等你!咱们一起好好干,我支持你搞种植苗木,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说完白玉兰把一头秀发深深地埋入到陈东江那宽厚的怀中,将火热的脸颊贴在陈东江那温润的胸膛上,聆听那“砰砰”跳动的心声。
联合调查组进驻三唐村的第二天,找了一些群众调查了解情况,张强被叫到了村委会。
“我们找你来呢,就是想了解一下刘福安的一些情况,有人举报他大搞合作社,破坏基本家田,举报他花钱收买人心,破坏选举。就上面两件事,谈谈你个人的看法,另外,你是怎么看刘福安这个人的!”吴组长说完两只眼睛盯着张强,总是盼望着他能够说点他想要的东西,爆点猛料。
张强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一排人,有的穿着制服、戴着大盖帽、有的一本正经、一脸的严肃。
张强哪见过这阵势,他坐在那,小腿就不由自主就抖了起来;心跳得快到要跑到嗓子眼了,脸涨得彤红;额头上的汗是一阵接着一阵往下淌;两只手也不知往哪放,一会儿双手放在膝盖上、一会儿放在大腿上;嘴巴不停地动,舌头不断地舔着双唇,嘴角颤抖。
“有什么说什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吴组长见张强如此紧张就故意又提醒了他一遍,目的是想让他放松一点。
“你、你、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我、我、我什么也不、不、不知道!”张强这么回答,差点没让吴组长气得给背过气去。
“不是我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而是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就不说!”吴组长真的生气了,说完‘啪’地把手中的笔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
这“啪”的一声着实吓了张强一大跳,
“我说我说!可、可我说什么好呢!刘书记吧,是个大好人啊,他带领我们种苗木,别人家都种了,就是我们家没有种,我后悔死了,后悔得不得了,你们不能这样冤枉他啊,他是我们三唐村的能人哦!”张强憋了好半天就说了这么些个话来。
“好了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吴组长不耐烦地把本子一合,头一扭说。
“梅主任你看看,还有哪些个群众,找一些能说话的、会说话的,不要找这样三拳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来,否则,再给三天我们也调查不完啊!”吴组长有点不高兴地对梅主任说。
“诶,吴组长,这可都是你们按照花名册点的啊,不是我们安排的,他不会说话,我们也没办法,农民嘛,就这德行,平时吧个个嘴能说的很,到了关键的时候吧,你让他说,一个屁也放不出来!”梅主任无奈地一边翻花名册一边埋怨道。
“这个人怎么样,把这个人给我叫过来呢!”吴组长用笔指着一个叫易小莲的村民问梅主任。
“哦,她啊,她是我们村的一个寡妇,人长得也挺标致的,怎么,把她喊过来?”梅主任用征求意见的口吻问吴组长。
“行,那你就把她给喊过来吧”吴组长一听是寡妇,而且从这名字上看,还有点意思,随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