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阿胜的头像

阿胜

网站用户

小说
202206/10
分享
《一线城市》连载

第二章

(二)

第二天,贾文生并没有出酒店,在酒店打开李强拿来的语文数学英语教材备起课来,在备课之前,贾文生先是根据学期所剩的时间拟了一个详细的辅导计划,准备在下午接孩子到太姥山石材厂吃饭的时候给庄总们看看计划,也让他们知道自己确实是专业的教师。

备好课,已接近下午五点。贾文生便收拾妥当出了门。先是到了太姥山石材厂,厂里还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在一楼大厅忙着的钱惠看到了贾文生,就笑着打招呼:“贾老师过来了,休息得可好?我还准备叫小刘过去喊你呢。”

贾文生说:“休息得很好的,早饭跟中午饭都是在一楼餐厅解决的。”说着把抄誊好的辅导计划递给钱惠。

钱惠接过计划,呵呵笑道:“贾老师还写了计划啊?真不愧是专业的老师。辛苦了,你以后要不嫌弃工厂乱糟糟的一日三餐都可以来这边吃,又不远。”

贾文生说:“好的,来了也好跟你们交流孩子的学习情况。”

钱惠就对着在外头收拾车厢的小刘喊:“小刘,来带老师去接小霓!”

小刘就过来洗了手,带着贾文生穿过沪太路,走进了马桥那条小马路。小马路右手边是一堵很长的围墙,左手边是一大片民房,有的民房是两层楼的红琉璃瓦的小洋楼,有的是黑旧低矮的阁楼,阁楼房顶的烟囱冒着白烟。小马路其实就是条小巷子,在围墙和民房之间延伸。

小刘说:“我听钱会计说贾老师是陕西人啊?”

贾文生说:“是的,陕西宝鸡的哩,你是江苏哪里的?”

小刘说:“哎,穷地方苏北的,都来上海五年了。”

贾文生说:“五年了?了不起哟。站稳脚跟了。”

小刘说:“站稳什么脚跟哟,当年跟我一起来的做生意都发财了,都在上海买房子定居了,我呢,凭着会开车的技术,开了五年车还在开车,只不过赚的钱都买车了。刚开始是给别人开车,现在自己开自己的车。因为买了车,一个月油钱保养维修费除去后剩不了几个钱了。挣的是卖命钱,给别人跑腿钱,还是你们老师好,有知识有文化,挣钱轻松。”

贾文生听小刘这么一说,倒是有了一种不同于其他打工者的优越感,就说:“干哪行都一样的,都很辛苦,你是只看到了老师工作表面的光鲜哟。”

说到这里,贾文生就又想起在老家小城市里等着他消息的妻子石美丽来。就说:“小刘师傅,你都来五年了,家里人呢?”

小刘说:“就住在太姥山石材厂宿舍的,老婆给厂里做饭,孩子在附近上幼儿园。庄总一家待我不薄,我想再苦一两年买了房子就好了。”

贾文生说:“在上海买房子容易吗?”

小刘说:“看在什么地段,市中心地带得五六千一个平方,像我们厂周围,前面乾溪新村,光明学校周围的房子,上海大学新校区旁边的房子都不是很贵,便宜的八九百一个平方,贵的就是一千多一个平方。”

贾文生说:“这么贵啊,我老家两三万块就可以买一套100平方左右的房子呢,上海就是上海啊?这边工资水平如何?”

小刘说:“听小霓班主任李老师说,他们公办老师一个月发到手就是七八百块钱,我开车一个月能挣到一千五左右,工厂里的工人一个月千把块,技术人员一千五左右,管理人员像阮厂长啊他们都是两千左右,包吃住的。外头跑业务的底薪加提成,厉害的一个月可以挣四五千。”

二人说话间看到围墙中间赫然出现一座大门,大门一侧是荷枪实弹的士兵在站岗,小刘就介绍说:“围墙里是部队驻地,这几天美国暗中支持台湾那边闹台独,加上上半年南联盟大使馆被美国炸,有个邪教组织也跑到美国跟美国政府穿一条裤子,局势有点紧张。军车进进出出的,战斗机起起降降,可热闹了。”

贾文生就联想到近段时间的国内外大事,还真是紧张,可是天天想着怎么找工作,倒是不怎么关心了。就随口问:“你们不跟着紧张吗?”

小刘说:“没感觉的,真打起来了,上海是大城市,部队应该重点保护这里的,没事,一天到晚该睡就睡该吃喝就吃喝。”

贾文生很惊讶小刘的态度,想起了曾经听过一个国防专家讲座,说跟美国日本或者台湾打起来了,上海北京广州这些沿海城市首当其冲要被轰炸,远在国家中原地带的人们都忧心忡忡,南联盟大使馆被轰炸,学校还带着初中生们举着横幅在小县城游街抗议,没想到住在上海的人们倒还是淡定得很。

正想着,小马路尽头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宽阔马路前行五十米左右是一所中学,大门口写着“上大附中”,在上大附中斜对面是一个更宽敞的大门,大门前立一块 “上海大学”的牌子。

小刘说:“这是上海大学新校区,里面的大学生一群一群的很多,厂里几个爱打篮球的休息天还来跟大学生们打篮球,不说是打工的,他们还以为打工的都是大学生呢。几个小年轻打扮得清清爽爽来看女大学生呢。嘿嘿。”

贾文生羡慕地看着上海大学的校门,心潮澎湃,倘若自己不是因为家里穷供不起,他也许就考进了这所大学。

小刘指着前方一个大门说:“贾老师,光明学校到了。”

贾文生抬头望去,“光明学校”几个大字赫然可见,校门口乌压压一片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有的在聊着天,有的蹲着抽烟,脚边都放着自行车。哪像之前贾文生所在的私立学校,每个星期家长才来接一次,来接的家长大多数开着各种小轿车,看来这些上海人还真的不是很富裕啊。小刘把贾文生领到离校门不远的一根电线杆下,说每天放学就站在这里,庄霓出校门就找到这里来了,然后小刘嘟囔一句:“十二岁的孩子了,完全可以自己走回去,沿路都是部队军营,怕什么?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金贵。”贾文生就笑着看一眼小刘,说“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每家每户的孩子都金贵,你看这么多骑自行车的人接孩子,大多数都是没钱人家。”

放学铃声响过不久,学生就开始往校门口涌出来,门卫和几个老师站在校门口维持秩序,骑自行车的学生出了校门才能骑车,推着自行车出校门的学生都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就消失了,没骑自行车的出来就找各自的家长,没有家长接的就三三两两结伴叽叽喳喳说着话往家走,带了零花钱的就钻进了离校门不远的小卖部买吃的去了。

打着领带帅气的李强领着庄霓向贾文生和小刘走过来,客气地说:“贾老师,休息得好吗?吃得如何?”

贾文生笑着说:“挺好的,瞧你忙活一天还精神得很嘛,是不是在学校相中哪个女同事了?”

李强哈哈笑着:“哪里呀?没有的事,学校要求穿戴整齐的,而且在学生跟前也不能邋遢的样子嘛。前几天一个老师穿戴不整还被校长在大会上说了。”说完转向庄霓,说:“庄霓,晚上回家写作业就跟着贾老师好好地学啊,贾老师原先可是我们学校的大才子和骨干教师。珍惜这个学习机会啊。”

庄霓朝李强嘟了一下嘴巴,说:“遵命,强哥你是班级皇帝,谁敢不听啊?我可不想让你在班级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数落我。哼!”

李强就说:“贾老师,这丫头语文学得好,作文也写得好,就是数学英语基础差,你是行家,就交给你了。你们走吧,周末我再来找你。”

贾文生和小刘告别了李强就开始往回走。

过了上大附中,后面忽然有人喊:“小霓小霓。”三个人回头一看,一个染着黄发的十四五岁的男孩子在喊庄霓。庄霓就停下来等那个小男孩,小男孩到了庄霓身边说:“今天不请我吃零食了?”庄霓说:“想吃啥?走吧。”说着就跟着这个小男孩钻进了路边的小卖店。

贾文生本来想阻止庄霓跟这个小男孩去买吃的,而且小屁孩染着黄头发流里流气的,不像是个好孩子。可是小刘用眼神阻止了贾文生。贾文生就问小刘:“这样也可以啊?”小刘说:“我每天都来接她,天天都这样。今天不是请这个同学吃零食,明天就是请那个同学。同学们都知道她爸爸是个老板,都来缠着她。”

贾文生说:“家里有钱带零钱也该控制,不然孩子大手大脚惯了很不好管教,我以前的班级里有钱人家孩子多,都有大手大脚浪费钱的不良习惯。”

小刘说:“想要纠正怕有点困难,我也说过她,听不进去,有几次还看到她买香烟给男孩子们抽。”

“她抽吗?”贾文生问。

“她倒是不抽,可是跟那么小就抽烟的孩子在一起混,迟早学坏的。周末没人看管,都偷摸跟同学跑出去玩。”

“庄总和钱会计不管啊?”

小刘说:“哪里管得住啊?孩子的妈妈那次来了还夸孩子有交际能力,来上海这么短的时间就跟本地小孩子混熟了。还说孩子作为一个外地孩子这么快就融入了上海的孩子圈,将来必将是个女强人。”说完,小刘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等那个小男孩吃着庄霓给他买的零食走了之后,庄霓才回到贾文生和小刘的前面,神气十足地走着。贾文生喊她:“庄霓庄霓。”

庄霓就回头看他,说:“老师有何贵干?”就咯咯咯地笑。

贾文生说:“你听得懂上海话啊?”

庄霓说:“听不懂。可是校园里普及普通话,老师们同学们都讲普通话,交流不是问题。不过上海本地的男老师讲普通话有点硬,听着不温柔,女教师普通话呀,听着人的骨头都软了,唱歌一样好听。”

小刘就傻笑,说:“那你们班主任李强老师讲话好听不?”

庄霓就嘴一嘟:“强哥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我们都喜欢他,看到哪个女教师跟强哥讲话,我们都不高兴,都要故意过去打岔捣乱。哈哈。”然后就双臂伸开跑几步,大喊:“我爱强哥!”

说着到了部队的大门口,庄霓忽然向荷枪实弹的哨兵跑去,吓得贾文生大惊失色,正要喝止她。不料庄霓却啪一个立正,喊:“解放军哥哥好!”那个哨兵就朝着庄霓啪一个立正,并敬了一个军礼。却不敢对庄霓有任何表情,庄霓就哈哈哈大笑,说:“解放军哥哥好可爱啊,我爱兵哥哥。”说完又朝前跑起来。

庄霓的行为让贾文生眉头紧蹙,她说的一番话听得贾文生也很不舒服,他知道他将面临的是一个半早熟叛逆的女学生,想在上海立足,想赢得家长的信任,这将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得先走进这个学生的内心世界方能让她听自己的,不然讲什么她听不进去或者排斥的话,自己就将失去这次家教的机会,就会失去在上海良好的开端。

太姥山石材厂的饭桌分两桌,工人们都在厨房那两张桌子上吃,庄总一家以及管理层的人都在办公室那张宽大的大理石桌子上吃。

庄霓不管人坐没坐好就自顾端起饭碗吃起来,这碗菜夹两筷子,那碗菜扒拉一下,一副爱吃不吃却又在不停地吃的样子,王江走过来坐下,忽然冲着庄霓大吼:“懂规矩不?平时也就惯着你了,今天你看谁在桌子上,把碗放下!”

庄霓听到舅舅的一声怒吼,有点胆怯了,就不情愿地放下碗筷。庄总笑眯眯地说:“舅舅说得对,就该这样守规矩。”贾文生赶紧说:“没事孩子,吃吧。”庄霓就才又端起了饭碗。庄总叫阮伟:“阮厂长,去隔壁商店拿瓶五粮醇,让老师喝口酒。”

贾文生赶紧摆摆手说:“庄总,一会还要给孩子辅导,不喝酒。”

大嫂说:“对呀,晚上贾老师还要辅导呢,喝了酒满口酒气,把小霓熏醉了怎么办?”说完自己先呵呵地笑。

陈壮接过来说:“俺上学那会俺老家村子里的老师都喝得醉醺醺给俺上课,喝两嘴儿没球事儿。”

钱惠说:“你老家那是偏远农村,这里可是上海!尽胡说。贾老师不能喝酒,等周末上了课有空了再好好喝。”

陈壮是自己想喝酒了,就撺掇着大家喝。结果自讨没趣,郁闷地端起饭碗吃起来。

庄仁国问:“贾老师,我们福建东部爱吃海鲜,吃得清淡,你吃的还合胃口吧?你们陕西人爱吃辣,不行下顿我们专门给你炒个辣菜。”

贾文生赶忙说:“没事没事,都吃得惯。”

吃罢饭,贾文生带着庄霓要回酒店,钱惠向大嫂使眼色,大嫂就说:“贾老师,我也去,不是去听你的课啊,我是去陪着,等会儿辅导完了你就不用送孩子回来,我带回来就可以了。”

到了房间,大嫂就忙着烧水泡茶,贾文生拧亮了台灯,让庄霓坐在桌子前椅子上,自己坐在边上。说:“平时我们就辅导写作业,周末了我们再讲六年级你不懂的知识点,好吗?”

庄霓高兴起来,说:“老师帮我写作业啊?那太好了,我就不用一大早赶到学校抄同学作业了。”

贾文生说:“不是帮你写作业,是辅导,就是你独立做题,遇到不会的题了我给你讲明白,让你听懂。”

庄霓一听不是给他写作业,就嘟着嘴气呼呼地说:“要我动脑子想啊?烦死了。”

大嫂说:“哎,这孩子怎么不听老师的呢?老师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犟。”

庄霓就大喊:“你来帮我想吧?你厉害。”

大嫂也喊:“他妈的老子要是认得字的话还跟你爸爸妈妈混,当年你爸爸妈妈开始起步的时候还是跟着老子混呢。就是大字不认得一个才被你爸爸妈妈超过了。现在弄得我在公司只能像个跟屁虫一样没有发言权。老子帮你想!老子要是能帮你想的话你妈妈就该给我看孩子了。”

贾文生赶紧阻止大嫂喊叫。说:“你看,你婶婶说得有道理吗?”

庄霓翻了一下白眼,下嘴唇翻出来撇着,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

贾文生看到庄霓这个死皮乞脸的样子,真想啪地给她一记耳光。但是强忍着没有发火。说:“你看你婶婶就是因为不认得字没知识就发展不起来。你不能像你婶婶那样。来,打开作业单我看看。”

大嫂听到了贾文生的话,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就那样不高兴地看着贾文生和庄霓。不一会起身去厕所,厕所里就传出哗哗哗响亮的女人尿尿声,继而是冲马桶的水声。

庄霓摊开作业单,贾文生看了后,说:“孩子你看,作业并不是很多,而且英语都是读一下就可以了,数学才几道题。语文没有。只要稍微认真一点很快就做完了,做完了我给你讲故事。而且在我的辅导下你做完了作业,还学懂了知识,明天到学校,同学们看到你不找他们抄作业了,会对你刮目相看,多有面子啊。不要让这些本地孩子把我们福建来的美女看扁了,你说对吧?”

庄霓听了贾文生的话,觉得有道理,就放下了嘟着的嘴,乐滋滋地看了一眼贾文生。拿出英语书准备读,却突然不读了,转头问贾文生:“作业写完了老师准备给我讲啥故事啊?”

贾文生说:“我给你讲《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庄霓就说:“切,革命故事啊,老土,我才不听,讲个生离死别的爱情故事好吧?”

贾文生皱起了眉头:“说,讲爱情故事也可以,但讲完后你得跟说什么是爱情。”

庄霓就开心起来,说:“可以。”

在辅导作业的时候,贾文生发现庄霓接受能力很强,英语单词一会儿就背出来了,数学作业也是一点就通。贾文生越给她辅导越来劲,加上幽默风趣的语言,听得庄霓边写边哈哈哈地笑。大嫂也不知道贾文生给庄霓讲什么,看到侄女这么开心地写作业,也在旁边跟着乐,不断地给贾文生和庄霓倒茶。

不到一个半小时,作业在快乐中写完了,庄霓收拾好书包。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老师,开始发自内心地敬佩起来。也为昨晚到写作业之前的抵触情绪不好意思起来。就说:“老师,那你开始讲爱情故事吧?”

贾文生这才想起刚才的承诺,就点了点头。

大嫂喊着:“贾老师,给她讲什么爱情故事哟,小丫头要学坏的!别给她讲。”

贾文生就说:“没关系的,大嫂也跟着听吧。”

于是,贾文生就把汉乐府双璧的诗《孔雀东南飞》口头改编成爱情故事,把刘兰芝和焦仲卿的故事讲述得曲折生动,讲到最后双双殉情的时候,贾文生看到庄霓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大嫂听得咬牙切齿地骂刘兰芝哥哥和焦仲卿母亲。讲完后,贾文生面色凝重地对庄霓说:“这就是中国文学史上伟大的爱情。你听懂了吗?”庄霓点点头。

贾文生就问:“那你现在给老师说说什么是爱情了吧?”

庄霓说:“就是两个相爱的人要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贾文生说:“小霓说得很好,这就是伟大的爱情,爱情是美好的,是心灵深处的相许。那你说说,生活里当中那些打打闹闹搂搂抱抱朝三暮四的是不是真正的爱情啊?”

庄霓说:“当然不是啦,那些都是瞎胡闹。”

贾文生又说:“就像你们小孩子我给你送个玩具,你给我送袋零食。他偷偷抱她一下亲她一下是不是爱情啊?”

庄霓说:“不是。”

“那么像你们这个年纪,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什么?”贾文生追问。

庄霓认真起来,歪着脑袋说:“就像故事里刘兰芝和焦仲卿一样,应该是两个人要有共同的爱好,远大的目标。”

贾文生说:“说得太好了。那么如何才能实现远大的目标呢?”

庄霓说:努力武装自己。

怎么武装?

“努力学习知识!”庄霓大声说!

贾文生说:“说得好,所以在学校在生活里男女同学之间要保持正常的关系,不要受影视剧里那些胡编乱造的爱情故事影响。得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什么私奔啊,爱得死去活来啊都是不现实的。”

庄霓歪着脑袋听完了贾文生的话,又说:“贾老师,你姓贾,但是你讲的道理一点也不假,蛮有道理的。就是这个故事我觉得太假。”

贾文生说:“本来就是一首诗里讲的爱情故事嘛,带有作者虚构的成分,主要是叙述一对恋人为了爱情不惜殉情的故事嘛。”

庄霓说:“那焦仲卿好傻啊,怎么不反对他母亲呢?愿意死了也不反抗他母亲,这算什么啊?”

贾文生说:“这就是封建社会里的孝顺,做人子女是不能反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庄霓说:“这样死板的孝顺啊?那他死了他母亲不伤心啊?”

贾文生说:“怎么不伤心?儿女是父母心头的肉啊,作者可能就是要虚构这么一个悲剧来激起读者的思考,反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是合理?”

庄霓撇着嘴巴说:“肯定不合理啦,要是我的话要么就是反抗,要么就是说服,要么就是离家出走。”

贾文生说:“有道理,换着我也跟你一样。那我们就这个故事来说说什么是孝顺吧?你觉得什么是孝顺?”

庄霓说:“我可不会像焦仲卿这样傻乎乎的孝顺,我得有原则地孝顺,父母说得对对地听,说得不对的坚决不听。嘿嘿。”

贾文生说:“那在你应该好好读书的年纪里父母要求你认真读书对不对?”

庄霓说:“对。”

“父母教育你在饭桌子上要有礼有节,对不对?”

“对。”庄霓说完就想到了晚饭桌上舅舅的斥骂,就下嘴唇努了一下,腮帮子泛起红晕。

贾文生继续追问:“每天朝父母要不必要的零花钱对不对?拿父母的钱买东西给同学吃对不对。”

庄霓知道贾文生在针对自己的行为了,就说:“呀呀呀,贾老师真坏,怎么数落起我来了!是我不对!明天开始不是必要的零花钱我不要了。”说着捶了一下贾文生的肩膀。

……

贾文生送大嫂和庄霓下楼,庄霓仿佛一下长大了很多,不停地向贾文生说再见,走出了好远庄霓还在回头给贾文生挥手。

夜色下的马桥很是动人,冷彻肌骨的寒风下,沪太路上的霓虹正发着暖色的柔光。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