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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美丽在打开房间的电暖器，不一会儿，小房间就暖和起来。贾文生去楼下厨房烧了一壶水提上楼，夫妻二人就共用一个脚盆洗脚，四只脚在脚盆里搅着水互相搓洗。贾文生将自己的脚从脚盆里拿出来用擦脚布擦干，又低头用手继续给妻子搓揉起脚来。石美丽看着一向温柔的丈夫，一股幸福传遍全身，就满含深情地看着丈夫。
刚给石美丽擦干脚准备去倒洗脚水，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庄霓。贾文生就赶忙让庄霓进屋，随后自己出门倒了洗脚水。
贾文生又是大半年没见到庄霓，十几岁的小少年一段时间不见就变一个样。只见庄霓还是扎着马尾辫，整齐的刘海遮住了额头，个头差不多跟石美丽一般高了。贾文生说：“哎哟，小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嘛，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
庄霓就用手遮住嘴巴羞涩地笑了一下。
石美丽也说：“是啊，看起来又漂亮又有气质。”
庄霓走过去坐在石美丽身边，用手搂着石美丽撒娇：“石阿姨快别夸我了，我要是有你一半漂亮我就满足了。”
贾文生说：“考了班级第一，很厉害嘛。”
庄霓说：“哎呀，要不是贾老师那段时间的陪伴辅导，哪能考这成绩啊？才年级第三，放到整个宝山区去比，估计前一百都进不了。不值得提。”
贾文生说：“现在你都成了李老师班级的王牌了，中考靠你给他争面子呢。”
庄霓说：“强哥都说了，九年级要重新分班，谁知道还在不在他班级呢？”
贾文生说：“这是小事，你们教务主任经常跟我们一起吃饭聊天的，到时候提前打个招呼分在李老师班级就可以了。你寒假除了寒假作业外还准备读什么书？”
庄霓说：“先休息几天玩够了再说，如果要读我就读韩寒的《三重门》。他们说韩寒小说语言幽默，像钱钟书的《围城》。暑假里读《围城》肚子都笑痛了。”
正说着，楼下传来一阵叫喊声。石美丽说：“这大晚上的，谁在喊什么呀？是不是小霓你爸爸他们回来了？”
小孩子好奇，庄霓就率先跑出去看究竟。然后就喊：“石阿姨贾老师，不好了，快出来，小马阿姨倒在楼下洗澡间门口。”
贾文生和石美丽鞋都来不及穿，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跑。
小马赤裸着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件衣服，小刘俯身抱着老婆喊着，不知所措。大嫂正在召集几个人准备把小马抬进屋子里去，贾文生跑近一看，小马嘴唇呈樱桃红色微微张着，双目无神微睁。楼梯下的洗澡间灯亮着，一个蜂窝煤炉燃得正旺，炉上一锅水冒着热气。
贾文生急问：“是不是在里边洗澡煤气中毒了？”
小刘说：“是啊，她好几次都是提了煤炉进去洗澡，说暖和。我听到里边没有响声觉得不对劲才撞门进去的。”
贾文生用手在小马鼻孔前一探，已没了呼吸。又扒开小马眼皮看了一下。赶忙示意小刘松开小马。石美丽知道丈夫要干嘛，忙过去把小马的头扶正。贾文生左手捏住小马鼻孔，右手把住小马嘴巴，俯身用嘴对着小马的嘴使劲吹进去一口气，接着双手开始按压小马胸部，边按压边喊：“大嫂，人已经快不行了，我抢救着，你赶快打120急救电话。”
贾文生这么一说，小刘一下子软成一团倒在地上。不知所措地围着人们开始惊慌起来，几个女的开始嘤嘤呜呜地哭，小刘儿子更是撕着嗓子哭喊：“妈妈，妈妈，你可不能死了啊。”庄霓也哭起来，石美丽强忍着眼泪看着贾文生。
贾文生在小马胸口按压十几次后，用手探探鼻孔，又捏住鼻孔往小马嘴里吹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双手交叠在小马胸部使劲按压，边按压边紧张地看着小马的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在小马的脖颈上。贾文生每按压一次，小马的喉咙里就吱吱吱响一阵。贾文生正准备去捏小马鼻孔吹第三口气的时候，他的手感受到了小马鼻孔里有了微弱的呼吸，就把耳朵贴在小马心窝，贾文生听到了小马的心跳，就喊了一声：“别哭了，活过来了。”
听贾文生这么一喊，小刘一下子从地上弹起来，人群里没了哭声，但还是傻呆呆看着贾文生和石美丽。贾文生喊道：“小刘哥，傻站着干嘛，赶紧拿被子来。”
小刘拿来被子，贾文生用被子裹住小马。这时小马的呼吸已经逐渐强起来，眼睛一眨一眨开始有了意识。贾文生抱着小马的肩膀，石美丽扶着小马的头，小刘抱着小马的双脚，三个人小心翼翼地把小马抬到办公室沙发上平躺着。贾文生示意大家把办公室门窗全部打开通风。
大嫂在打120急救电话的时候，庄仁国就在给庄仁雅打电话说厂里小马煤气中毒死了。所以120急救车到了不一会，庄仁雅和阮伟随后就到了。而钱惠和王江是在魏道下班后跟魏道一起出去了，所以三个人没人通知。
120急救医生用听诊器等忙活了一阵后说：“还好这位贾老师懂得心肺复苏的方法，不然等我们赶到，心跳和呼吸停止时间超过十分钟就很难救活，即使救活也会脑死亡。她现在虽然意识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脑没什么问题，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建议还是送到医院输几天液”
120急救车就拉着小马要去医院，石美丽和贾文生要跟着去，被庄仁雅拦下，说：“你们夫妻二人立了大功，没什么大碍不用去了，让大嫂和小刘跟着去就可以了。”然后又对庄仁国说：“哥，小刘儿子你照看几天。”
急救车走了后，庄仁雅说：“哎哟吓死我了，贾老师你真是我的福星，不然死一个人最少得赔二十万。”
贾文生说：“学校正好培训过急救方法，真还派上用场了。不过，庄总，我觉得这么多人的工厂真该修两个淋浴室，男女各一个，省得工人们想洗澡了还得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洗。你看这小马，工人们吃了饭后她还要洗碗。都顾不上去澡堂子了，安全意识又缺乏，才出这么大的危险。一旦出了问题，就不是两个浴室那点钱可以弥补的。”
庄仁雅说：“有道理。总觉得洗澡是个小事情，没有放在心上。真是管理无小事啊！”
石美丽说：“我早就想提，但是怕庄总你认为是我自己爱干净要洗澡了，所以不好意思提。夏天，在那个小淋浴房还可以将就，这冬天真的冷得很。不说我们吧，小霓也要洗澡的，总是我带着去澡堂子洗澡真的不方便。”
庄仁雅自嘲：“怪不得人家一直把我当农民企业家，我们在农村的时候一年不洗澡照样过得好嘛。哈哈，哎呀，小马去医院了，明天这个饭谁来烧啊？”
石美丽说：“那就让阮厂长明天不出去了，阮厂长留下来烧饭。哈哈。”
阮伟就挠着头说：“那我就去买方便面来下，每顿饭一人两包方便面加一个鸡蛋。”
贾文生说：“算了吧，各位该忙就去忙，我放寒假了，没什么事情，我来替小马烧几天吧。但是大锅饭众口难调，大家不要嫌弃就可以了。”
庄霓就拍着手笑道：“好叻好叻，我要跟老师学烧饭。”
惊魂甫定的工人们看到了贾文生把一个死去的人救活过来，都像看神一样看着贾文生。听贾文生这么一说，遂想起贾文生给他们烧过羊肉泡馍吃的事情来，都嘿嘿笑着，几个女工人说：“可以，贾老师烧啥我们都吃。”
庄仁雅把手一挥：“好了，没事了，大家去睡吧，小马输几天液就回来了。就辛苦贾老师吧，我要是明天不出去的话，也给贾老师当帮手。如果小马没什么大事的话，我叫大嫂赶紧回来做饭也可以的。”
第二天早饭后，大嫂就回来了，众人纷纷打听小马的情况，大嫂嚷着说：“苏醒过来就呕吐好几次，看到她呕吐，医生就笑着说没事了，天亮后还喝了两袋牛奶。我问她贾老师亲她嘴摸她胸她知道不？她红着脸说不知道了。”
大家伙就笑着一团，阮伟说：“你想让帅哥老师亲一回摸一回，你今晚上也提着煤球炉去死一回吧？”
大嫂说：“吓都吓死了，还敢去死，以后谁也别那么傻了，要洗去澡堂子啊。上海人说去澡堂子洗澡叫去打油，以后我们也去澡堂子打油啊。不过，贾老师那招人工呼吸的方法我倒是要学一学。”
魏道说：“那你晚上让庄大哥躺着你用他做实验吧？你要嫌弃庄大哥不配合的话，你看看我们几个谁合适，我们配合，哈哈。”
钱惠听魏道说了话，就哈哈哈笑得乱颤。
大嫂回来了，贾文生自然就不再做饭。庄霓就很失望，嘟着嘴。庄仁雅临出门时喊贾文生：“贾老师，今天跟我们一起出去跑一天吧？”
贾文生呆着也无聊，就拿眼睛看石美丽，石美丽就说：“去吧。”
庄霓就撒娇：“我也要去。”
庄仁雅就说：“平时喊你跟我去外头，怎么都喊不动，看到恩师了就撒欢。好吧，一起去。”
庄仁雅亲自驾驶着他的大奔驰商务车，不一会就到了上海莘庄镇某处工地。下车后他就指着正在施工的工地说：“小霓，不久你就将搬到这里的家里来住了。爸爸在这里给你买了房子。”
贾文生对阮伟说：“阮厂长，你说的莘庄别墅就在这里啊？能说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呢？”
阮伟说：“东临梅陇镇属土，土生金，所以五幢别墅靠东。南与颛桥镇交界，犯煞，前有高层遮蔽，不碍事。西濒松江区，属水，背靠高层，面对松江，等于是背山临水宝地啊，庄总买下这几幢别墅不赚钱也困难。北与七宝镇接壤，更好了，相传这里南朝就是墓葬宝地，源远流长，古人都很讲究风水……”
贾文生听得云里雾里，就打断阮伟的话：“阮厂长，别整的太专业了，我们听不懂，你就从发展的角度说说为什么选择这里吧？”
阮伟说：“不光风水好，这里是闵行区委、区政府所在地，毗邻上海虹桥机场，东临梅陇镇，距上海关港深水码头仅6公里，经外环线10分钟可到达虹桥机场、45分钟可直达浦东国际机场。地理位置上是“上海的中心”。因上海地铁一号线终点设在莘庄，使得该地在地铁开通后迅速发展起来。全国各地越来越多的人到这里来买房子定居和投资。莘庄镇辖区有四十多个居委会，在建小区越来越多，人口越来越密集。我告诉你吧贾老师，人口越是密集的地方经济越是活跃，随便做什么买卖都好做。也是政府基建的重点，在这里居住的人们更能享受到上海市的很多民生政策，连外国人到这里来买房子的都多起来了。何况现在的别墅价格不是很贵，一套四百平方米的别墅不到二百万，二百万这个数目虽然很大，但是买过来放上一年，一套房子起码赚一百多万甚至两百万……”
庄仁雅说：“说起来轻松，我是把整个家当都押进去了，还在老家找关系抵押贷款四百万，一旦这个房子没人买我就去要饭去了。”
阮伟说：“放心吧庄总，你今年三十八岁，你的好运在四十岁，你会在上海出人头地的。前几天那个中美关系研究的著名专家在跟你一起下围棋的时候就说了上海未来的发展，说了上海必将成为中国的金融中心，引领中国经济的发展。鼓励你砸锅卖铁也要投资房地产的。”
庄仁雅就说：“我是全被你和那个专家牵着鼻子走了，本来要贾老师当我的助手的，有贾老师在帮我，你们再怎么分析和算卦我最终都要听听贾老师的意见的。但是他非要去学校教书，没办法，人各有志。”
贾文生说：“没事的庄总，即使我在学校里，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比如写个文档啊计划啊什么的我绝对鞍前马后随时听候差遣，我妻子在工厂就等于我在工厂。”
庄仁雅就说：“好啊，但我还是希望贾老师你改变主意，不要教书了，来跟着我一起打天下，我们一起在上海拼一番事业。”
庄霓在边上叫起来：“哎呀，庄老师讲课多有意思啊，他每说一句话我都喜欢听，他要不教书了那他的学生会多难过啊？”
贾文生的脑际就闪现出胡校长王书记期盼的脸，就闪过两个班级学生们一张张可爱的脸。就说：“会的，我人虽然在学校里，但是我还是会跟庄总一起打拼的。庄总为人豪爽大气，会得道多助。”
庄霓说：“老爸，你拉我们出来就是站在这荒地上吹冷风说话啊？冻死了，走吧。”
四个人就上车，庄仁雅开着车一路朝北上了延安西路高架桥，再往东行驶了一阵下了高娇桥，七弯八拐地到一幢高楼前停下来。贾文生抬头看高楼，楼顶上写着“新世纪广场”几个大字。进入新世纪广场B座，上了电梯，贾文生问：“庄总，这是个商场还是酒店？”
庄仁雅说：“这是商住两用的写字楼，我在十八层租了一套房子做办公室，一起上去看看吧，人家装修好的。我们只需要把家具等办公用品搬进来就可以了。”
阮伟说：“这写字楼西边就是古北路，古北路可是上海的富人区，都是有钱人。”
到了十八楼开门进去，是一张大餐桌。紧邻餐厅的是一个客厅，客厅两侧摆着黑色的皮沙发，中间是猪肝色的茶几，茶几上放着考究的品茶用具，墙上贴着米黄色的壁纸，左边墙上挂着庄仁雅的一幅国画，右边挂着庄仁雅获奖的那幅书法——聪明难，糊涂更难，落款是“山人”。挨着客厅和餐厅的一角是一个榻榻米形状的台子，台子上分别摆着一张低矮围棋桌和一张象棋桌，人若要在那里下棋的话就得盘腿而坐。榻榻米墙上挂着某韩国九段围棋选手跟庄仁雅对弈的相框。贾文生就惊呼：“庄总，这个选手你还跟他下过围棋啊？”
庄仁雅说：“是的，只要我不失误，偶尔还是会赢他一盘的。嘿嘿。”
于是庄仁雅又打开一扇门，进去一看是一张大办公桌，办公桌后面是一个顶到天花板的书柜，书柜里摆着整齐的书：《毛泽东批注二十四史》《鬼谷子》《论语别裁》《孙子兵法》《厚黑学》《曾国藩家书》。正对办公桌的墙上挂着两幅照片，是某某中美关系研究专家和黄菊的合影，另一幅是庄仁雅跟这个专家在莘庄工地上的合影。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窗能遥望见东方明珠电视塔。
贾文生说：“早就觉得庄总你格局不一般，你真的是一个有格局的儒商。该把你练书法的那张大理石桌子也搬来。”
庄仁雅说：“搬来了。”说着就带贾文生到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就是那张大理石书法桌，桌上铺着书法布，布上墨汁点点，一股浓浓的墨香味弥漫着。
除了练书法的房间，还有两间房。庄仁雅说：“一间是我的卧室，一间是那位中美关系研究专家的办公室。”贾文生一看，那门上果然写着“陈某某教授办公室”
贾文生说：“庄总，您说您投资房地产，怎么请一个中美关系研究专家在这里呢？”
庄仁雅说：“哈哈，刚才你还提到格局，我不光给他设一间办公室，还给他发工资呢。就是不管他一个月来这办公室几次，我都给他发工资。他的名头往这里一放，无形当中就会给我的生意伙伴信任感。名人效应嘛。还有我在研究美国的一个折扣连锁商场，国内还没有，我准备加盟，在上海开中国第一家，把仓库设在无锡，上海立足之后，向整个华东地区辐射。这个美国折扣商场的加盟引进就需要这位教授了。哈哈。”
贾文生就说：“怪不得大半年见不到你们，原来在做大买卖呀？”
庄仁雅说：“计划是这样的，缺人才啊，你不走的话，在这楼上也有你的一间办公室。”说着就带着贾文生往榻榻米里边的一个楼梯走去。
贾文生这才发现这房子是复式，上面还有一层。跟庄仁雅上了楼，见二层上全是隔断式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都安装着电脑。足够二十个人同时办公，隔断式办公桌尽头是一间透明的办公室，上写着“总经理办公室”。庄仁雅指着那办公室说：“你要来的话，那间办公室就是你的。跟我那间一样，可以看到电视塔。”
贾文生笑笑说：“我算哪门子人才哟，这可是高级白领们坐的位置。在教师办公室嘈杂惯了，坐到这样的高级写字楼里怕不习惯。”
庄仁雅说：“在我眼里，你就是高级白领。你看看昨晚上小马煤气中毒，这么多人木头一样不知道怎么办？要是你不在的话，小马估计就没了，我二十万也没了。你说人才重不重要。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上次有两个加拿大的老人来厂里看板材，整厂的人就傻不拉叽地看着小石跟两个老人用英语沟通，连钱惠都应付不了，没想到一个小学数学老师英语这么好。这就是价值就是能力。”说着把头转向阮伟说，“当时这位厂长和风水大师都在呢。”
阮伟挠挠头：“看来我也要学学英语，2010年上海要举行世博会，不学英语怕真的要在上海混不走了。”
庄仁雅说：“陈教授说过段时间带我去美国，我也要学些简单口语才行哟。我看小霓子这次期末英语考了一百多分，应该没问题。”
庄霓说：“啥没问题啊，我们的英语考试都是哑巴英语。考试成绩高，一看见外国人就啥也忘记了。”
在回大场的路上，贾文生心里一直在感慨：“庄仁雅不是不愿意修两间淋浴房给工人们洗澡，而是他的精力已经转向了莘庄的别墅，已经转向了新世纪广场，转向了美国折扣加盟连锁商场。他正在谋划一个更大的澡堂。不，不是澡堂，是游泳池，他要在自己谋划的泳池里自由翱翔。”
贾文生和石美丽因为筹划着要买房子，所以2001年的春节就不回老家，李强因为也要筹备着来年和未婚妻洪源的婚事，也不回老家过年。魏道思念自己的儿子，购买了虹桥机场飞往咸阳机场的飞机票。临走前，魏道给贾文生和魏道一人送了一部最新款的三星手机，一来对贾文生石美丽的感谢，二来叮嘱二人不要走漏了他同时和张房东钱惠两头做生意的事情。然后又跟李强去了一趟李强未婚妻家，以李强老大哥的身份给李强岳父母一人两百元红包，李强未婚妻六百元红包。几个陕西人最后在魏道的租住房吃了一顿晚饭后，第二天王江就开车送魏道去了虹桥机场。
王晨在太姥山得知贾文生和石美丽不回老家过年，就给石美丽打电话盛情邀请石美丽和贾文生到太姥山过年，被石美丽婉言拒绝。王晨就安排王江给贾文生和石美丽一人两千块的过年红包。石美丽推辞不了，就花一千多块钱给庄霓买了一串翡翠项链。又花三百块钱给王晨买了一条苏州丝巾，让庄霓带回去给王晨。
庄仁雅并不知道妻子王晨给贾文生和石美丽过年红包的事情，在他临回家过年的前一晚，也拿着两个两千块的红包来给贾文生和石美丽。石美丽推辞说：“庄总，你夫人王总已经给过了，我们不能再要你的红包。”
庄仁雅说：“啊？她也给了？好的，她也应该给。小霓在这里读书，我们夫妻二人都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还好有你们夫妻俩帮忙照看，不然孩子发展到什么样子都说不清楚了。孩子的转变离不开你们夫妻。你们是孩子一辈子的恩师。我们老家过年都有给长辈和至亲红包的风俗，这是我们家把二位当做至亲了。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之情。孩子她妈妈给了红包，那我这个当爸的理应也给。请收下。”
石美丽说：“王总已经给过了，庄总又何必再破费呢？都是一家人嘛。不用了。”
庄仁雅拗不过石美丽，也就把红包收起来。说：“什么一家人哟，为了孩子舅舅的事情一直跟我生气，也不上来。”
贾文生说：“夫妻之间嘛，吵吵闹闹很正常，互相体谅一点，毕竟王江是她亲弟弟嘛。”
庄仁雅说：“我也不是非要把王江如何了，就是想让他知道创业容易守业难，别有一点成绩了就胡乱花钱。得把钱花在正道，‘包二奶’多不应该啊？”
石美丽说：“庄总快别说了，不计前嫌，你看钱会计整天跟他出出入入不也是很恩爱的吗？钱会计都原谅他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
庄仁雅就笑着说：“我敢说如果贾老师也这样的话，你可能就不会说得这么轻松了。我听说贾老师在学校为了入编，办了个未婚证明，你要小心哟。周末夫妻，小石我倒不担心，贾老师那么帅气和有才华，我就不信他学校的未婚女老师不动心。哈哈。”
石美丽就看着贾文生说：“就是啊，这样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贾文生就笑笑，不置可否。
庄仁雅说：“不过这家伙最近好像开始转变态度了。刚上来的时候看到我不讲话，最近看到我开始打招呼，昨天还跟我下了两盘围棋。还是下不过他。”
贾文生说：“是嘛，一切过去都会随着时间而冲淡。再怎么着你还是他姐夫。”
庄仁雅说：“哎，没办法，我还得靠着老婆。在莘庄投资没有她还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在银行贷款四百万是她去找关系贷的，家里三百万存款她也愿意拿出来。买这辆车是以她名义买的，新世纪广场租写字楼也是她的主意。结婚这么十五六年，每次都是我出点子她拿钱。但是这次拿钱她有条件的。”
贾文生说：“什么条件？”
庄仁雅说：“就是转向房地产了或者折扣商场了，这个大理石厂给王江经营。但是我又要靠卖掉这个大理石厂运作资金才够用。这次回去就是要跟他们摊牌这件事情，厂给他可以，得拿钱，最少得拿一百五十万吧？”
石美丽说：“哎呀，厂子转让了，我可就失业了。”
庄仁雅说：“什么失业啊？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们夫妻俩的。给你一个任务，劝贾老师别去学校上班了。跟我一起创业。”
贾文生还是笑笑，用手挠挠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