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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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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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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城市》连载

第一十四章

一转眼,贾文生在泥墙英才学校三个多月的试用期即将结束,三个多月来,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学校专门负责考察他的八年级组长和语文教研组长对他是充分肯定,在学生层面自然是深受学生们的喜欢和爱戴,对待同事们也是谦逊有礼。批改作业认认真真,教案写得工整仔细,有目标有重难点有步骤有反思。领导们无论是哪一节课走进贾文生的课堂,贾文生除了开始有点意外和紧张之外,便激情四射。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让学生每天都写日记,还做到天天批改。他在培养学生语文学习习惯方面下足了功夫。学校上下一致评价贾文生是一个语文教学功底扎实的教师,是一个值得重用的好老师,一个特级教师还评价贾文生有成为名师的潜质。

贾文生呢,在抛开一个月可以挣两三千块的大理石业务员工作,来到泥墙英才学校试用后,他就静下心来潜心于教学。研究学生,研究教材,研究教法。认真对待每一个学生语文学习中的问题。他乐于批改学生的日记,每当看到学生日记中闪耀着灵性的好词好句,他都要在日记本上写下夸赞的话并在班级大声朗读。每当看到学生日记中存在的生活或者学习上的困惑,他都要找这个学生并给他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循循善诱春风化雨。当然,他让学生写日记,自己也坚持写。这样就赢得了学生的爱戴和尊重。学生见到他都喜欢围着他,他也乐于学生围着自己。

学校每个月给他发七百元的试用工资他也不计较,同事们来找他,好奇地对着他问七问八,他总是微笑着回答。客气地讲着自己教学上的看法,不卑不亢。遇到爱抽烟的老师,他主动掏出准备好的香烟敬过去。遇到谁,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都主动打招呼。同事们就对这个西北来的大高个赞不绝口。也有个别人斜着眼说贾文生是来试用的,就极力这么表现着。但是贾文生褒贬不问,宠辱不惊,只埋头致力于自己的教学工作。

贾文生住在学校教学楼后面的那个小黑楼二楼,虽很简陋,但也比太姥山石材厂住那间强多了,它起码是一间独立的房间,不是斜搭的一个棚子。除了上厕所要去教学楼公共厕所,夜里或下雨天极不方便外,其他的贾文生都比较适应。每天早晨,贾文生都被来得早的学生停自行车的声音吵醒,然后就起来弄早餐吃。吃了早餐就去办公室,在办公室除了中餐离开一会外,其他时间都呆在办公室里。学生放学后,就匆匆到街上买点菜回来,在房间的电炉子上做饭吃。吃了晚饭就是读书,常读的是魏书生的《语文教学》和《班主任工作》。魏书生是初中学历却不影响他成了全国著名教师的事迹对贾文生是个极大的鼓励,他坚信只要自己肯努力,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一名名师。

他把魏书生当作是自己的精神偶像,他觉得魏书生的著作让他不能自私自利,不要与某些人在一起对某人某事评头论足,损害自己的形象,要尊重身边的任何一位同事,懂得了如何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一心一意地做好教师工作,懂得努力提高自己教书业务能力水平。魏书生的语文教学让他眼前一亮,信心倍增。提醒自己今后的语文教学中于细微处找契机,努力钻研出一套有自己鲜明风格的适用于学生的教学方法,既能提高学生的语文成绩也能提升学生的整体素质。

另外,他还读南怀瑾、柯云路这些精神大师的书,让自己不颓废不悲观。活在自我创设的精神净土中。

每逢周末放学,他就要坐近三个小时的公交车到太姥山石材厂与妻子聚两天,然后在星期天下午回学校。钱惠每每见到贾文生都揶揄:“你们俩一个这么漂亮一个这么帅气,却做周末夫妻,小石你不怕贾老师在那边被其他女教师勾搭跑了?”

石美丽就淡淡回答:“想要变心谁也拦不住,这玩意看缘分。不是每个男人都那么花心的。”

一句话戳到了钱惠的痛点,钱惠就不再乱调侃。

倒是魏道总让贾文生操心,庄仁雅听到张剑多次反映魏道的问题。一是不注意个人形象,穿衣服很随便,不刷牙不洗脸,胡子拉渣也不刮。接待客户像上政治课一样,又像是一个农村大队长一样,咋咋呼呼,客户见了他都躲着。刚开始,庄仁雅以为张剑是在打小报告乱说。不信,直到五一劳动节放长假,庄仁雅带着贾文生去了金陵东路店里。

他们看到魏道穿着那身他结婚时买得一千多块的灰西服,把两只西服袖子挽到手肘上边,在腰带上挂了一个起码有七八公分长的水果刀。那水果刀偏不挂在侧面,偏要挂在腰臀正中间,一走路,那把水果刀就在后臀的屁股沟那里一打一打,看着又好笑又好气。一说话就是大黄牙,起码两三天没刷过牙了。扯着大嗓门说话的时候,眼角的眼屎就一颤一颤。

贾文生把魏道拉到一边说:“哥,你是不是没刷牙洗脸?”

魏道说:“哎呀,早上起来这么早赶车,张剑又叮嘱我每天不能迟到,慌慌张张就搞忘了。等会儿去卫生间刷,我卫生间备了洗漱用品的。”

贾文生伸手去取魏道屁股上的水果刀。魏道一闪说:“你干啥?”

贾文生说:“你在屁股上挂把刀干啥?”

魏道说:“故意挂的,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混,不挂着一把刀不好使,我个子又矮,谁要是敢打我主意或者欺负我,我就取下来给他一下。”

贾文生哭笑不得,说:“那你这袖子高高挽着又是干啥?”

魏道说:“某位成功人士说,挽着袖子显得精神抖擞。”

贾文生忍不住说:“我靠,哥,你说的那是便装。这可是一千多的西装。赶紧捋下来。”

魏道就把袖子捋了下来。贾文生又说:“赶紧了,把屁股上的刀也取下来,或者挂在侧面,或者直接装在兜里。你越是把刀挂在明处,越让人觉得你胆子小。此地无银三百两。刀客说,真正的刀是没有刀。哈哈。”

魏道被贾文生逗乐了,就把水果刀取下来装到衣服兜里。说:“小夏他们说上海表面繁华平静,其实还是有帮派,说浦东有川沙帮,专门坑蒙拐骗打打杀杀。我才怕起来才这么做的。”

贾文生又说:“大白天的怕啥啊,不行就打110报警。赶紧去把牙刷了脸洗了,在上海这么繁华的街道上当业务员,邋邋遢遢咋行?还有这几根胡子也刮了。”

魏道哈哈说:“好的好的,身边没个兄弟还真不行。可是我没有带剃须刀。”

贾文生就说:“起码得把你眼角那坨眼屎给抠了吧!”

魏道去洗脸刷牙,贾文生问张剑:“张经理,魏老师接单情况如何?”

张剑就说:“别说了贾老师,来一个客人他要抢着去介绍,来一个客人他要抢着去介绍,不跟客人沟通,不给客人建议,就介入式的讲解,好像给客人讲课一样。客人都冲他捂着嘴巴笑了他还在哇啦哇啦。大嘴巴里还飞出唾沫。所以每个月别人接五六万单子,他就只能接两三万。还有件事,我称呼他为小魏他还不高兴,说什么他比我大还是原来学校的政教主任,怎么能叫他小魏,叫我们称呼他为魏老师或者魏哥。你说这整的,自己业务不行还要称老师称大哥。所以我们也懒得跟他多说。爱咋地咋地。不是看在是你介绍来的面子,我早就冲他发火了。”

贾文生就冲着庄仁雅无可奈何地笑笑,庄仁雅却说:“小张你就迁就他一点,他可能是刚从教师岗位上下来,不习惯,慢慢就好了,实在不行我把他调到工厂那边去。他住得远,这样来回跑也很麻烦。”

从那次贾文生去金陵东路门市见了魏道之后,他的业绩稍有提升。可也没有达到庄仁雅的要求。于是,五月一过,魏道就被调到厂里,协助石美丽和陈壮。

贾文生也跟李强一起说过魏道的事情,李强分析说:“魏哥家弟兄五个,他是最小的一个,从小被父母和哥哥们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不会照顾自己很正常,慢慢就好了。你看魏嫂都受不了他的懒惰才天天干架的。”

贾文生说:“也是的,你看每次我们去他住处,他好像从来不到扫,一进门,一串脚印延伸到卧室床那里,又从床那里延伸到卫生间,从茶几那里延伸到厨房。三串脚印一个人字形,可好玩了。每次都是我们去了才帮着打扫。”

李强说:“你看他床头的墙上还贴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剪下来的‘豆腐块’,标题是《懒人的好处》。哈哈。”

但是自从魏道来了工厂之后,却成了工厂工人们尊敬的巍哥,大家有什么心事都去找他开导。魏道倒是乐此不疲,来者不拒。从古到今天文地理人文科学家庭教育讲得头头是道,俨然是厂里的精神导师了。就是钱惠每次看到魏道,都要莫名其妙地哈哈笑个不停。讲风水的阮伟更是跟他打得火热,两个人在一起一个嗓门比一个大,养生辟谷佛道医儒武无一不说,听得人玄乎乎,惹得沪太石材一些喜欢玄学的老板都慕名找来,一些喜欢佛学的富婆也找来,一见面句双手合十,嘴里念叨:“阿弥陀佛”。把庄仁雅乐得不行,要知道这些老板和富婆平时是他怎么请也请不来的。

贾文生想着即将放暑假,自己的试用期即将结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符不符合学校的要求,他去找了胡校长王书记许主任等领导询问,他们都说自己非常优秀,是历年招聘来难得的优秀人才。但是他自己的条件不符合上海市人才引进的条件,入编手续一下子搞不定,说先留下来,下学期他们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去打通教育局人才引进这一关,相信教育局领导也十分乐意破例引进优秀人才的。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了他的问题。

领导们虽然这么说,但是贾文生还是觉得不放心,为了表示自己对泥墙英才学校的热爱和对教育教学工作的热爱。他决定写一份试用期工作总结交给领导们。于是他在学校专用信笺纸上写下“2000年3月16日—6月30日泥墙英才学校

贾文生试用期工作总结”这样的应用文标题。

总结开头的客套话之后,他从“对学生严格要求和全面了解是语文教学组织管理的重要环节”、“仔细研究教材,明确教学目标。认真批改学生的作业、作文和日记,结合学生特点努力改进教法,激起了学生们学习语文的兴趣”两个方面进行详细总结。之后又将任教班级期中考试成绩和期末考试成绩的比较……

最后他写道:“总之,两个多月的试教让我获益匪浅,认识到作为老师不能一味埋怨生源差,只要自己付出多少,就会在学生那里得到多少的回报。当然,教学当中也存在不足,比如对学生的了解是因为没有进行家访而了解不深。这些都有待在今后的工作中来弥补。红灯燃尽为英才,两鬓染霜志不改。”

贾文生这份工作总结其实是述职报告,也是一份表决心的书面报告。胡校长在收到贾文生用标准的楷书抄誊好交上来的总结之后,分别给王书记和许主任阅读,三个领导一致认为贾文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得想法子让贾文生入编,安心在学校工作。就找贾文生谈话,明确了要继续任用贾文生的态度,并说虽然没有入编,但是学校照常给贾文生发放暑假工资,下学期还要委以重任。并带贾文生到财务室办理了个人工资卡,说以后给贾文生发工资就跟学校其他老师一样,也发到工资卡里,不再发放现金,享受学校中级职称老师工资待遇。

这让贾文生吃下了定心丸。放暑假后,背着一包书回到太姥山石材厂,又跑到新村路一家专门卖教育讲座光盘的店,买了将近一千元的教育光盘。在石材厂,除了帮助石美丽接一些订单和外出量尺寸,空余时间都在小屋子里读书听讲座写作。当然,他更没有忘记自己的自考中文本科学习任务。

小屋子窗外有几个闲置的旧花盆,放在一张大理石茶几上面。贾文生就把花盆里的土翻松,到马路边的绿地里挖来几棵不知名的植物种在几个花盆里,并把花盆整齐地摆放在窗户底下,每天给他们浇水,使几株小植物长得郁郁葱葱。再加上贾文生将二楼的空地打扫了并用水冲洗得一尘不染,使得二楼与一楼的杂乱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家到了二楼对在赞叹:“这里住着一位老师确实与众不同啊。”

到了傍晚,贾文生就把电视和影碟机搬出来摆在花盆旁边,用长线将插电板从屋里引出来,再在地上撒一遍水。二楼有风吹,一下子就把夏日的燥热吹得无影无踪。石美丽用一个大茶壶煮了一壶茶放在电视机下边,又让贾文生买回来一大袋子瓜子。工人们吃了晚饭没去处,就端着茶杯来二楼看电视,喝茶,吃瓜子。喜欢喝酒的买来一捆啤酒或者一瓶白酒边看边喝。庄仁雅每天从外头忙完回来,看到二楼黑压压一片人在看电视吃瓜子,就高兴地加入了看电视的行列,说这是工厂凝聚力的表现。陈壮也不一个人躲在自己屋里看碟片了,也过来凑热闹。为了体现他这个大师傅的身份,他每次来了都拿出一张钱,咋咋呼呼地喊自己手下去买啤酒。但是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接近那个有几分姿色的重庆姑娘小侯。他一直觊觎小侯的姿色,开始时以为小侯是那种容易上手的女子,就动手动脚骚扰。可是在遭到小侯的几次严厉呵斥和石美丽的警告之后就有所收敛了。他想得到小侯的欢心,就必须要讨好石美丽。才到厂里不到半年的石美丽在厂里已经有了很高的威信,一开始钱惠对着石美丽横挑鼻子竖挑眼,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石美丽终究用自己危言危行和不卑不亢转变了钱惠对石美丽的态度。再加上魏道的到来,也赢得钱惠好感,更加巩固了石美丽在工厂的地位。

小侯也算不得很漂亮,就是西南农村女子的特点。结实的手脚,粉嘟嘟的脸蛋,一条马尾辫随意地甩在后背,紧致的身体挺着一对颤巍巍的乳房。言语不多但是动作灵活。下班了就跟着石美丽,贾文生不在的日子里倒让石美丽多了几分安全感。

有一次,钱惠让小侯帮她打扫房间,小侯刚进去一会,就满脸通红地跑来找石美丽,拉着石美丽到了钱惠的房间,只见钱惠床头柜的抽屉半开半掩,里面是一根肉色的男子阳具,就那么逼真地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石美丽就笑了一声合上了抽屉,在小侯屁股上拍了一下,说:“男人那玩意都这样的,你迟早都得见着,紧张什么。”

小侯说:“以前见过的都是小屁孩们的小雀雀,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一根,吓死人了。真的这么大啊?我不结婚了。”

石美丽就又笑了,说:“我年前在医院里刮宫,比这个东西粗的管子都进去了,这算什么。你后你怀孕了,七八斤的婴儿还会从这里出来,习惯就好了。”石美丽说完这个话,就同情起钱惠来,王江这么久不跟她同床,这夜夜的寂寞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有时候庄仁雅看到工人们在贾文生小房间门口看电视,他就把自己办公室的门洞开,开始趴在办公室外边那张大石桌上练毛笔字或者画毛笔画。贾文生阮伟几个人就过去欣赏,他就一边写着字一边讲些练书法的心得或者问一些厂里的事情。魏道如果晚饭后没有急着回住处的话,自然是魏道的嗓门最大,魏道会说:“庄总的字一看就功底深厚,一看就是练得有些年头的,这个字一看就是练颜体时间比较久,在颜体的基础上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大家风范啊。”

魏道的一番话说得庄仁雅眉开眼笑,就说:“魏老师怎么啥玩意都懂啊?你在金陵东路门市干业务员真的是大材小用,来工厂是对了。以后工厂发展壮大了,你就是我们企业的文化顾问和办公室主任。你的作用可能没有张剑他们那么明显,但是你会给我们带来隐形效益。”

魏道的大嗓门会吸引工人们来看热闹,围过来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就还是去看电视吃瓜子喝茶。

陈壮也会来凑热闹,他是拿着一盒上海烟,过来给庄仁雅敬烟,给庄仁雅把烟点上就说:“写这些有个球用,当饭吃啊?喝酒不?走,过去喝啤酒。”见庄仁雅不理会他,就自讨没趣地过去继续偷看小侯。

但是只要钱惠在场,魏道就会被钱惠吸引去了。跟钱惠聊得最多的是李清照,从李清照早期词作的清新谈到中期的缠绵,再谈到晚期的愁怨;从李清照夫妻的恩爱谈到她丈夫的死去,再谈到李清照休夫的壮举。时而引钱惠扼腕叹息,时而引钱惠笑得花枝乱颤,时而又引钱惠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然后魏道就会说:“李清照的词作闪现着人性的光辉,晚期的很多词作已经超越了词作的范畴,充满了佛性。说到佛性,但凡大诗人大作家们的作品都具有佛性。”

钱惠就对魏道新颖的观点折服不已,连连称道。有时候晚饭后看到魏道要回自己住处了,就会闷闷不乐,若有所失。

有一天下着雨,李强来约贾文生一起去魏道那里弄家乡味道吃,石美丽因为庄霓暑假去了太姥山,没有辅导任务,下雨天也不用把电视搬出来给大家看。就嚷着要跟两人一起去。

三个人到了魏道住处。敲门,魏道开门看到三人来了倒是有些惊慌,三人进屋,居然见到钱惠也在,钱惠尴尬地笑着,难掩眼睛的红肿。看到三人,也勉强地笑着。说:“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跟你们一起走了。”

石美丽说:“没事的,魏哥这不是刚下班吗?前后脚的事情。”

钱惠说:“你魏哥博学多才,又懂佛学,我这不是有问题要来问他了。还没说几句呢,把我说哭起来了。”

贾文生就笑道:“佛讲慈悲为怀,有时候魏哥说佛把我也整得悲从中来呢。哈哈。”

气氛缓和,李强就嚷着说想吃老家擀面皮。石美丽就带上袖套开始到厨房忙活,李强和贾文生当帮手。魏道就继续跟钱惠谈佛论道。

不大一会儿,几碗擀面皮就端上饭桌。石美丽正想给钱惠的碗里放油辣子,钱惠忙用手阻拦,说:“别别别。我不敢吃这个辣子。”石美丽又要给她一瓣生大蒜,她又慌忙嚷嚷:“小石,这个东西我更加不敢吃了。”

魏道就说:“不吃也行,道家服气辟谷的这个‘谷’,除了五谷杂粮外,还包括葱姜蒜等刺激性的食物,这些刺激性食物属于‘荤’的范围,不利于养生。”说着自己却拿起一瓣生大蒜嚼起来。

石美丽就笑着问:“魏哥,你要油辣子不?我给你盛。”

魏道就把碗往石美丽跟前一推,说:“来一勺吧,美丽在,我们解馋了。”

李强说:“解馋比养生重要哈?”

钱惠就吃吃吃笑个不停。钱惠吃了两口,吃不下了。说:“看你们吃着香,我怎么吃不惯呢。总感觉太粗糙了。”

贾文生说:“这就是地域差别,就像我吃你们吃的那个醉蟹一样,你们吃得香,我总觉得那玩意儿很臭,闻着就想吐,别说放进嘴巴里去了。”

钱惠就把吃了两口的面皮推给魏道,说:“你帮我吃了吧,倒掉辜负了小石的一片心意。”魏道就毫不客气地端过来吃了。

吃完面皮。李强说:“改天我准备把未婚妻带来大家看看。订了婚就是我们陕西媳妇了。”

魏道就说:“陕西媳妇?你不成了上门女婿了吗?生孩子以后不是跟你老婆家姓吗?”

李强说:“这个倒无所谓,名字就是个代号而已,跟谁姓都一样。这边跟妈妈姓,以后孩子叫我岳父母不叫外公外婆,而是叫爷爷奶奶的。”

魏道说:“这个我接受不了,我觉得孩子还是应该跟父亲姓才是。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就等于没有子嗣了。”

贾文生见魏道说得太离谱伤害了李强,就岔开话题说:“强老弟,你说的麻将桌的事情什么时候买?”

石美丽说:“啥?你们还要买麻将桌啊?我不许你们赌博打麻将。”

李强赶紧说:“嫂子,不是赌博,是学校老师们周末啊节假日啊喜欢打麻将,到茶馆打一晚上光给茶馆就要几十上百元,不划算。我们就想着反正魏哥这里是一个人,这客厅也是空着的,就计划买一张回来,邀请学校的同事领导过来玩,既联络了感情又省了钱不是?”

石美丽说:“那买一张麻将桌得多少钱?”

李强说:“不贵,旧货市场半新旧的才五百多块一张。这个钱我来出。不用生哥和魏哥管。”

贾文生说:“我没有意见,反正我不喜欢打麻将。魏哥原来倒是喜欢得很。强弟好像不打?”

李强说:“跟上海的老师们学会了,现在都有点上瘾了,加上未婚妻家的人都喜欢打。就耳濡目染学着了。”

钱惠说:“上海该人喜欢打麻将是传统,这样也好,尽快地融入上海的生活。”

魏道说:“摆一张麻将桌在这里,那怎么给学生补课?”

李强说:“那个麻将桌不玩的时候有一块板子一档,上面是一个棋盘,盖一张桌布就是桌子了,可以坐四个学生呢。”

贾文生说:“那倒好,我可以跟你们下棋。”

第二天,李强就把麻将桌从旧货市场买回魏道的住处,当天晚上,张房东就约了一个人,李强约了另外一个人在那里玩了一个通宵。魏道坐在边上跟着也学会了上海麻将的玩法。

于是,魏道和李强没事就跟张房东他们玩麻将,贾文生继续在小房间里读着自己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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