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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远爱孩子，但是崇尚西方的教育模式；刘玉兰也爱孩子，但走的是务实主义教育路线。中西式的教育都不排斥孩子的素质培养，闺女李可睿像很多小朋友一样，从小就送过去学这学那，不过小孩子当前好像并不开悟，都只是蜻蜓点水般学了些皮毛。幼儿园时舞蹈、绘画，长大一些学过书法、象棋、声乐、钢琴、羽毛球、游泳，再大一些为了紧跟教学步伐又开始上校外英语、数学培训课程。
家长也并不完全清楚为啥要学这些，目标是啥？反正别人家孩子在学，咱家也不能落下。甭管是出生线还是起跑线的比拼，父母从来都竭尽所能。父母可以省吃俭用，却不愿意孩子在教育投资上输给其他人。
家长宁可苦了自己，也决计不愿委屈孩子，李怀远感触良多。为了保证孩子吃好、玩好、学好，家长怎么花钱都在所不惜，特别是课外的教育培训费，动辄成千上万，家长眼都不怎么眨吧；到了家长自己就变得相当凑合，能从简就从简，委曲求全不在话下。李怀远当下对自己的标准特别简单：吃饱！这个非常容易做到，家里煮啥就吃啥，给啥就吃啥；不挑！也不提啥特殊要求。穿着方面也十分质朴，能防寒抗冻，没补没丁就行。没补丁是因为家里实在没有人熟络针线活，真要找个专门做缝补的手艺人，人工费不菲也不合算。亏得我们国家如今强大的生产制造能力和电商的蓬勃发展，经济实惠的衣服遍地都是，送货上门还随意包退换。
李怀远有段时间加入了几个团购打折的微信群，那里经常蹦出品牌清仓大甩、外贸尾货的广告，李怀远刷着刷着手痒就抢购一两个。刘玉兰有时看到，打笑他：老公你最近手头挺宽裕的呀！又买衣服啦，挺勤的呀。李怀远嘿嘿笑对：“我这都不值钱，几十块的小钱，你帮我看看质量如何？”刘玉兰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笑。李怀远就自嘲：“没事，咱这年纪不用那么花哨，自己穿得舒坦就行，别人怎么看不重要，老婆你说是不是呢！”
从前，李怀远可不这样。年轻些时，工资还低，七八百一条的Lee、李维斯牛仔裤，不是一笔小钱，李怀远却说买就买，衣柜里现在还躺着好几条。后来西裤穿惯了牛仔裤基本不动弹了，李怀远也舍不得扔。好几次清理衣柜看着占地狠狠心准备扔了，想想当年不菲的购入值，又于心不忍，总想着或许哪天还能穿得上。李怀远有时也去天猫的品牌店看看，鳄鱼的POLO衫，阿玛尼的休闲T袖，折扣价也挺让人心动的，偶尔一时冲动，差一点就把购物车兑现，每每临到需要指纹支付提示的当口，他总能冷静地缩回来：算了吧，五六百块一件短袖实在没必要吧，还是上拼多多去拼拼吧。
后来，在媳妇的影响和推荐下，李怀远开始上“唯品会”淘。“唯品会”果然知名大牌，送货快，衣服价格经济实惠，质量明显比打折团购群的高一些；不满意还上门收退换货，便捷到家。“唯品会”APP主页时常会弹出两三折起的大幅广告，惹得人心痒痒。刘玉兰略侧重于品牌质地，李怀远则更注重性价比，能几十解决的尽量不上百。夫妻二人齐网购，家里退换货的快递常常飞来飞去，女儿有时都好奇地问，你们又买什么东东了！网购衣服的生产商还挺人性化，标牌上印着一个从未兑现的销售原价，369、588，真是一个贴心的举动，给消费者一个舒适的心理慰藉。
近来，抖音营销全面开火。霸道总裁店主怒斥：“心里还能不能有想着点客户消费者，再让利90个点。这个嘛！不管，必须打到骨折。”99元5件，9.9元3双的爆炸口号，像鼓槌一样冲击着消费者，咚咚咚种草收割一条龙。李怀远不禁感叹：我们国家的制造业真是强大，东西真是越来越便宜了。
在我们的国家，有形的物品商品着实越卖越便宜了，无形的譬如文化智慧类的东西，价值在日益水涨船高。从事胎教、早教、幼教、小学教、中学教的社会投资者，才是遇到了最好的时代。本以为教育培训已是红海了，渐富起来的中国家长生生又开辟了大片大片的蓝海，互联网科技的迅猛发展，促使它已经从地表演变成“空天地”一体全方位全覆盖。李怀远在想，有朝一日，中国教育一定能领先其他行业在月球、太阳系的其他行星上开疆拓土，教育产业的力量必定推动人类历史滚滚向前不可阻挡。
李怀远的大闺女李可睿今年小学四年级，个头已经窜到一米四多了，心智的发育明显慢于个头的发展速度，特别在对待学习的态度上，让刘玉兰很无奈。李可睿的心根本就没有集中到所谓正统的学习道路上，更让刘玉兰郁闷的是，她已经施尽招术，说理、利诱、威逼、和谈等，均收效微微，女儿依然我行我素。尤其是身为教育工作者，不明就理的人总夸她们应该是“御子有方”时，她就更加郁闷了，苦水朝外都没地方倒。除了学习成绩没有乐见其成，李可睿在拼乐高、看动漫、玩手机等方面则无师自通，溜得很。刘玉兰恨透了，恨不得这些东西及其生产制造者有一天统统被消灭彻底。李怀远则认为李可睿玩这些东西某种程度也是一种学习，在玩中学，经常还和她一起偷偷玩。刘玉兰对李怀远这种姑息和纵容的态度坚决予以回击：
“哼！What？不要跟我提欧美的什么快乐教育，This is in CHINA，这里是中国，没有高分数，一切都是Zero、Zero，Do you konw?零！”刘玉兰是语文老师，说这话时溜得你会以为她是英文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