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用户
第二天，莫四儿中午就约了赵林几个兄弟过来，李国民不是钱多吗？行，给赵林女朋友拉头“猪”过去，宰一刀。
“红贰！”
“开！”赵林一把抓过彭为国打出的牌，“哈哈！感谢彭哥，下教，这把要弄个坤大！坤坤大！”
“慌啥子慌！”周云甩甩额头前的几根头发，“兴奋个啥子呢？”
几个人都盯着周云看。莫四儿眼看着赵林的牌足足有36伏，他要伏牌了，周云和彭为国要遭贴满脸的纸条！
“割了！10伏！哈哈哈！”一拍赵林：“对不住了，大舅哥！”又推一把彭为国，“把你解放了，各人贴一张。”
气得赵林把牌一扔，“不来了，好不容易弄个坤大，遭你小子搅黄了！”一把扯了脸上的纸条，扭头问莫四儿：“四儿，晚饭咋个安排的？要不我们打小点，1毛钱1伏，收的钱就是晚饭钱！”
“要得！”周云早就不想贴纸条了，一张帅脸让糨糊贴的不舒服得很！
“不用不用！今晚有吃有喝，早安排好了！”莫四儿早计划好了稀饭凉面和别的下酒菜。捏一把周云的帅脸，“去，冲一把凉水，让位！”一把拉开周云坐上去，“1毛钱1服，不准偷牌不准赖账！”
“四儿，刚才路过小卖部，那老板娘看上去又长乖了哒，你滋润的？”彭为国一脸坏笑。
“就是就是！嘿！看那张脸，滋润得很，跟做了面膜样！”赵林一边摸牌一边附和，“就是莫四儿昨晚滋润的！不然…”
“不然咋子？”这俩人一提岳萍，莫四就想起昨晚才和岳萍睡过，“让他们几个鬼精看出啥了？”
“刚过她店门口，老远就招呼我们，晓得我们找你耍，就怪你没给她说。”赵林一笑：“我们几个来耍，把她高兴的样子，好奇怪的，是不是彭哥？”
“莫四儿也不给我说一声，我给你们准备点儿下酒菜嘛！”彭为国憋腔拐调的学岳萍那声音。
“嗯呐！懂事！会说话，会处事！”赵林边齐牌边说：“换我，早搬她家住了，就你，死脑筋！”
“大舅哥，你搬哪儿住？”周云到厕所冲脸回来，“你搬嫂子家去，我们住你家去！”
“你想得美，说莫四儿呢！”
“哦！四儿，你搬哪儿住？”周云就觉得莫四儿这没厕所，不安逸。
“说他跟那老板娘呢！”
“嘿，哥儿几个，帮个忙，打个掩护，等哈儿，李国民要来，大家都装不清楚我女朋友的事。以后告诉你们原因。”莫四出一张牌，接着说：“还差点搞忘了这事。”又推一把赵林：“他就想着你给他介绍小姐那事，你让你们家陆总把他整巴适，他有钱，不挣白不挣！”
“要得要得！”
“大舅哥，我找嫂子给我介绍个…”周云嬉皮笑脸的。
“gun的滚！”赵林一边答应莫四儿一边回周云。“你先垫钱把酒买一件回来，哥儿几个今晚喝安逸。”
“要得要得！”周云转身要走，莫四儿拉住他：“不用付钱，挂我帐，下酒的多拿几样回来，你付钱老板娘也不得收。”
周云去小卖部时，岳萍正在想着要不要去帮莫四儿弄饭，拿不定主意。
“美女，啤酒搁哪儿的，搬一件，好多钱？”周云进店。
“这儿，辛苦帅弟弟了哈！”岳萍指了指，“不用拿钱，姐姐请客。”
“这不好的，下次再去你家，你再请嘛。这酒钱得给钱，哥儿几个扯贰柒拾凑钱打平伙呢！”
“啊？！好安逸！我都想来闹热哈儿！”
“走嘛！”周云好像听出意思了。“再要几样下酒菜。他那地儿炒个菜都不方便，将就拿几样现成的得了！他那人，一天到晚一个人不晓得咋过的。”
“就是嘛！还好你们哥儿几个不嫌弃他。”
“我们嫌弃他？他小子，以后肯定比我们强的不是一点点，就是现在没想透，脑筋没转过弯。就能吃苦这条，我们就比不了他！”周云一阵好听的话，把岳萍听得心花怒放。
“要不，你给莫四儿说，晚上去我家吃得了，姐姐给你们弄菜？”
“这我做不了主，他那人，犟得很。”周云想了想，李国民等哈儿要来，不方便，算了，“我把酒和吃的搬过去。”
“好嘛，下酒菜我等哈儿拿过来。”
周云抱着啤酒，进屋就喊：“真没收钱！说请我们去她家吃晚饭。”
“你答应了？”莫四儿问。
“哪儿能呢？那个李老板儿不是要来哒，不能也上她家去吧！”
“聪明！”
“莫四儿，老板娘等哈送吃的来。”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看那样儿，你还敢说你们没事儿？”
“就你聪明，来接起。”莫四儿说罢起身，“我先去把稀饭熬一锅凉起”。
莫四儿这在找米，就听外面李国民的声音传来了。
“哎哟！你几兄弟好难得碰哦！扯贰柒拾哇，安逸安逸！”一扭头看见莫四儿抓米，“兄弟，莫弄饭，今晚我做东，外面吃去！”
“啊？那多不好！我这熬一锅稀饭，酒菜都是现成的。”
“哎呀！说好的哒！我请客，今晚外头吃去！”又转头找赵林，“哪个兄弟说的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哒？”
“李哥，要得，现在给你喊？”赵林答应得飞快！
“晚上，吃了喝了，大家一起去，按个摩！轻松轻松！”李国民张牙舞爪的。
“要得要得！”众人都愿意，反正是给赵林女朋友创收。
赵林伏牌，李国民接着上，贰柒拾继续扯，满屋子都是李国民的声音。莫四儿看他几个兴高采烈的，自己躺床上眯一会儿。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看见钟灵朝自己走来，叫她也不答应只是傻笑。莫四儿心中有愧，她知道了自己与岳萍的事了？正犹豫不定，忽然背后被人一推，一惊就醒了。模模糊糊看见前有个人，张口就要叫：“钟灵！”忽然听见声音：“莫四儿，睡迷了吗？”原来是岳萍到了！
莫四儿睁眼看时，岳萍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明明看着钟灵在笑呢，咋个叫她也不说话，只管傻笑，谁在背后推了一把呢？莫四儿傻愣愣地看着岳萍，半晌没有吱声。李国民和几兄弟的贰柒拾扯个不休，吊扇兀自转圈哗哗送着凉风。
“莫四儿，昨晚没睡觉吗？”岳萍明知故问，声音里自有得意的成分。昨晚，二人干柴烈火的不知折腾了几回。莫四儿上午从岳萍家出来，回来补了一上午的瞌睡，到了下午还没缓过疲倦的劲儿。
“眯了一会儿，睡迷糊了。”莫四儿就着岳萍的话回了声，又问：“你咋个来了呢，岳姐。”
“早不说声今天兄弟些要来，啥也没准备呢？我来看看帮你弄个饭。”
莫四儿正要说话，李国民伏了牌退位下来，“不用不用！今晚我做东，外面吃去，大美女一起！”
“哟！那还安逸，就不晓得他要不要我去呢？”扭头望着莫四儿。
“必须要去！今晚先吃饭喝酒，完了还有活动，男的按摩女的洗面！大美女不去监督？”
“也！按摸哇！”
“保健按摩！”
“我懂！”岳萍打定主意要去，得去亮个相，她早知道赵林的女朋友喜欢钟灵，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刚刚正名的正牌莫四嫂以后得和她们多亲近亲近。岳萍给几个兄弟倒茶递水，仿佛女主人一般，李国民看在眼里，心里自有一番计较。
“兄弟，这幅画儿有点儿年头了！”李国民贼精的眼睛自上次进来就一眼扫到了，只是因为莫四儿的工人在场不好问得。在李国民眼里，莫四儿屋里陈设简单，除了基本的生活器物与简单的衣服等，并没有多余的物件，因此墙上的画儿就显得突兀了。对于一般人家，墙上一副香车美女挂历那是司空见惯的，莫四儿墙上是一幅铅笔素描画儿。李国民老家的闺女学的艺体专业，自然知道这个。
“不错不错！小兄弟眼光不错，这幅素描很有收藏价值！”李国民装模作样点评。
“那是当然了，这是咱们弟娃儿的宝贝儿！”岳萍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莫四儿。“莫四儿亲手画的哈，珍贵得很呢！”
莫四儿自然听得出岳萍嘴里的意味，不过既然看画儿的两个人都发话了，自己不能装哑巴。
“兄弟不当画家多少年，权当留个纪念。”莫四儿打个擦边球，不触及核心。
“嘿！弟娃儿现在在楼顶抹油膏，画的是屋顶，也算不忘本噻！”岳萍知道莫四儿不愿多说，打个圆场就算过去了。
当晚，李国民请吃请喝，酒足饭饱之后到了“梅香美容院”。
“陆总，我老乡李总，找个美女做个保健。”莫四儿把李国民介绍给陆梅。
“好！包李总满意！”陆梅与李国民拉拉手，“欢迎李总常来常往，莫总是我的朋友，李总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陆梅正在寒暄，小翠从后面经过，听见二人说话，也把眼睛来看这个带“总”字的人。当下二人眼光一碰，李国民眼睛都挪不开了，小翠在风月场待过几年，那看人的目光正如钩子一般，一下就入了李国民的眼。李国民今晚做东，与莫四儿兄弟几个本就把酒喝得高了，那看见小翠模样儿时的光景自然就一点掩饰也没有了。李国民不知道小翠自进陆梅的店，早就除去了一身的脂粉味，一身工作服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好身段，更兼数年风月场所的熏染，即便不拿身段服饰显摆，就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珠子也就足够让一般男人甘做裙下之臣了。不过小翠志在学艺，已然一副端庄大方气象，在李国民眼里竟好似“出淤泥而不染”一般！李国民当初勾搭刘燕看中的是那副村姑的淳朴劲儿，李国民出身乡村，经历见识过无数女人，却独独对端庄大方的女人和有些乡土味儿的女人更有好感。这个李国民还颇有些怀乡恋旧的情结。李国民这会儿忽然又想起远在万山县的蒲洁来了，小翠比蒲洁更加青春靓丽，那一身大方优雅的气质竟好似蒲洁一般无二！岂不知，小翠近来跟着陆梅受其言传身教，把那些待人接物的礼仪尽数照搬，更兼其识人无数本就会装，即便要学个不谙世事的女学生也不在话下了。
小翠冲李国民微微一笑，自去招待莫四儿一行。陆梅把李国民带到隔壁，一字儿排开好几个环肥燕瘦的小姐，李国民还不断地回头去看小翠。
“好久不见！四……”
莫四儿一根指头竖在唇前，小翠自然领会，莫四儿指指店外不远的树下，还有好几个人呢！小翠眼尖，一眼就认出来赵林、周云和彭为国。
“四哥，没见嫂子呢！那个女的？”小翠悄声问。没见着钟灵，远处那个女的看着不像。
“小翠，以后假装不知道我跟钟灵的事，过后给你们陆总也说一声。”莫四儿不解释，小翠照办。“那一个女的，就是赵林他们说的我的另一个女朋友，姓岳，岳姐。”莫四儿郑重其事地加重了“岳姐”两个字的发音。
“我去请他们过来？”
莫四儿点点头。
“赵哥、彭哥、周大帅！”小翠连声问好。“这位美女，好漂亮哦！”小翠嘴甜，晓得是四哥的朋友自然尽量夸张。“已经安排好了莫总的老乡，莫总请几位进去。”
陆梅是赵林女友，几个人自然都很熟识，到店也不拘束，自己喝茶聊天。小翠前番领过钟灵参观，此番又领着岳萍。美容部这边晚上就没有客人了，美容导师也都下班回去了，只有小翠每晚都坚持陪着陆梅，因此深得陆梅喜欢，所以尽管她来的时间不长，学到的本事也很不错了。
陆梅安排完李国民，出来招呼一众人等，见着岳萍，暗暗赞叹：“果然好性感风流的人物！”一边赞美岳萍，一边对众人说：“刚才李总吩咐了，几位先生都做保健，美女呢，洗面做面膜。”
陆梅先把岳萍安排给小翠了，一边笑意盈盈地问赵林：“林哥，怎么样？你也做个保健？”
“要得要得！听老板安排。”赵林一笑。
“本老板亲自给你做！”陆梅莞尔一笑。
“莫总，你们几位呢？”
莫四儿本是奔着照顾陆梅生意来的，自然得多几个人头：“兄弟们，有一个算一个，做保健！”
大家都不用客气，享受生活嘛！何况花的是别人的钱，不心痛，至于里头正不正经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赵林躺在按摩床上，陆梅亲自操刀，净往痒处下手。
“老婆大人，俺们今天是客户，你得好好按摩，小心投诉你！”赵林一边笑一边在陆梅身上摸。
“好啊，你尽管投诉，本姑奶奶如实上报！”陆梅按着按着就按住了赵林的敏感部位，“老实交代，除了本姑娘，还有谁给你按摩过？”
赵林一把扯过陆梅抱在怀里，“我就按摩过老婆大人，没别人按摩过你家相公。”两个人亲热了好一阵，没想到在自家店里还别有一番风味！陆梅甚至感叹：“也难怪那些男人喜欢往按摩店里钻，偷偷摸摸的滋味就是不同寻常！”
“老公，莫四儿与刚才那女的，也是那种关系？”陆梅悄声问。
“不清楚，莫四儿那人嘴严心也严实，把他看不明白。”
“你是不是也想两个老婆？”
“男人嘛，三妻四妾也不嫌多啊！”赵林嘻嘻哈哈的，“我例外，有老婆大人一个就满足了！”
“哼！信你们这些男人的鬼话，母猪都要上树！”陆梅拧了赵林一把。
“莫四儿刚说过要我们都打掩护呢，让告诉你一声。”
“啥？”陆梅停止了嬉闹。
“让我们都装不知道他的女朋友的事。”
“啥意思？他的女朋友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天仙嘛？未必还真想换成这个？”
“应该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老板娘，喜欢莫四儿，在没在一起，不晓得。”
“你们男人都喜欢她那样式的大胸妹儿，我看莫四儿是两个都想要呢！”
“莫四儿没那心，我敢担保，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个女朋友。你咋个这么想？”
“直觉。”陆梅亲了一口赵林，“女人的直觉。”
莫四儿一行人在陆梅店里逍遥快活，这边厢钟灵回到了钟大姐家。一进门就嚷嚷。
“姐！我四哥呢？”
“嘿！火急火燎的咋子？那么大个人，我哪儿晓得他上哪儿去了？你们今天没联系吗？”
“没呢！”钟灵就想回来给莫四儿个惊喜，哪晓得先去了莫四儿家，黑灯瞎火的，敲门没人。转过头想起路过岳萍那小卖部也早早地关门歇业，心里有些扎慌。
“姐，岳萍那店也关门的。”
“碰巧的吧？”钟大姐赶紧安慰小妹，“没得事，莫四儿那人还是放心，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带个女人回来呢！”
钟灵昨晚做那么个怪梦，迷迷糊糊的天亮才睡了一哈儿，整个白天都没精神，就想着早早回家。哪晓得下午科室里有文件打印，打印机又出了故障，好容易来了个师傅修好，弄完一堆文件早过了下班时间。
“他们不会真有事吧？”钟灵一味地胡思乱想，心焦焦的样子连正在写作业的黄菊花儿都替她着急。
“小姨，给小姨爹发个消息嘛！”
“不呢，咋个说呢？”钟灵有点矜持。
“走嘛，小姨。”涛娃儿扔下笔，拉钟灵袖子。这小崽儿就想耍。
“走！”黄菊花儿的作业差不多快写完了，也扔下笔，“妈，我们去打电话。”
两个小家伙拖着钟灵就走。刚出院门，黄七儿踩着三轮车回来吃晚饭。一见三人要出门，“三妹儿回来了？哪哈儿去呢？要吃晚饭了。”
“找小姨爹！”话音未落，三个人跑老远了。
黄七儿停好车，洗了手脸，灌了一杯凉水，进厨房找他老婆。
“秀，三妹儿去找莫四儿，晓得莫四儿他们哪儿去了不？”
“不晓得。”钟大姐在里头正要炒菜，熄了火出来，“等他们回来再炒，冷了不好吃。你晓得莫四儿去哪儿了？”
“达县那个大老板，就那脑壳遭砍了那个、岳萍、还有莫四儿几个兄弟伙，他们在“仙客居”吃饭呢，我拉个人在那里下，看见的。”
“那你不给三妹儿说，还让她去找？”
“让她着哈儿急！一天到晚的不晓得关心个人。跑达县去几年没找着人，这哈儿找着了，又不上心。”
“咋个才叫上心呢？”黄七儿这话钟大姐不爱听。
“哪儿非得要等人家莫四儿娱乐城的工地结束才说结婚那事呢？他那工地都还没开工呢！我听说娱乐城那里头有些活路都停工了的，三妹儿不晓得？”
“依你说，现在就结婚？”钟大姐想想不对，“你说三妹儿那公司里有些工地停工了？啥工地停工了？影响莫四儿那活路不？”钟大姐没弄明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我跟你结婚不是啥也没得嘛，现在不也啥都有了！就你跟三妹儿说要再等等，没看见岳萍盯着莫四儿呢！莫四儿跟岳萍跑了，你们要怄气！”黄七儿一席话唬得钟大姐一愣一愣的，忽然悄悄给黄七儿讲：“你晓得不，就撞了莫四儿那个校官，追三妹儿呢！三妹儿没同意。”
“那你的意思？三妹儿听你的才怪！”黄七儿明白他婆娘的意思，就觉得钟灵只认莫四儿，不会变心。男人都这德行，就巴不得一万个男人追一个女人，那女人还是只要心想的那一个；自己呢，见一个女人爱一个，不嫌费事儿也不嫌多。
“你说三妹儿那公司有工地停工了，咋回事？”
“等三妹儿回来，不晓得她晓不晓得。”黄七儿又摇头又叹气，不知道他一天在外头拉三轮车都听见啥人说些啥话了。
莫四儿躺在按摩床上，享受着按摩师手指在穴位刺激时酥酥麻麻的快感。这些年净掏钱陪那些施工员、项目经理们出入这种场所了，还从来没有不用花钱的时候。莫四儿懒得理会李国民巴结讨好的目的，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白耍一回算一回。
翻过身来，按摩师再次从头开始，莫四儿半眯眼睛，时不时晃一眼这狭窄的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墙头视线所及是一幅半裸的瓦罐女人体图。按摩师的手指时而轻柔时而着力，异性按摩在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环境里，总有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莫四儿还记得第一次陪项目经理来时，被按摩小姐有意无意碰触时诱发的冲动和那种莫名其妙的欢喜。莫四儿不知道另外几间房里，他的兄弟们有没有自己一样的规矩，但他可以肯定，李国民的房间一定是另一番景象。
和莫四儿猜想的一样，进到这样幽暗环境的李国民，他要的可不是手指头刺激穴位的快感，赤裸裸的肉体碰撞才是目的。一番调情与真刀实枪之后，李国民心满意足。李国民是这样的人，他不满足身边只有一个女人，他需要不时地换换口味。此刻的李国民又想起了刚来时惊鸿一瞥的小翠。
“美女，刚才你们店里跟你们陆总在一起的那个美容师叫啥？”李国民一边揉捏着按摩小姐，一边问。
“哦！她叫小翠。咋的啦？看上她啦？嫌妹妹没把哥哥侍候舒服？”按摩小姐轻轻捏着李国民，一边轻笑。“她可不做我们这个，人家心大着呢！要当老板，跟陆总一样。”
“哦！我就是问问，像见过一样。”李国民一边回答一边再次把这女人压到身下……
“想当老板？那还不容易，大爷我一句话的事。我管她啥样的女人，看上了就行动，弄上床才是男人的本事！”李国民心里忽然浮现出蒲洁的样子，小翠不就是年轻版的蒲洁吗？难怪自己刚才一眼瞥见似曾相识，眼睛也挪不开，这就对了！
莫四儿平躺在按摩床上，任那按摩小姐的手指在身上游走，说不出的酥麻感四处流转，某一时竟如同昨晚他才体验过的和岳萍在一起那样的妙不可言。莫四儿毕竟是青春男儿，按摩师也是一般年纪的青年女子，有些心猿意马的想法在所难免。莫四儿来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所，有吃技术饭的也有卖身的，小翠就是在某个按摩间认识的。不过当时小翠入行不久还不卖身，与莫四儿闲聊还挺有趣。后来莫四儿请人做保健就常去小翠那一家，一来二去就熟了。某一日晚间，莫四儿收工坐个三轮回家，马路边遇见两个小流氓拦截了小翠，正在拉扯小翠。莫四儿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本不想管，哪知道小翠见有三轮车过，径直奔过来求助。两个小流氓不依不饶抢过来还要拖小翠走，莫四儿看清女的是小翠，自然是要出手了。莫四儿下车来，拉过小翠到身后，提着一根工地上捡回的钢条抡圆了朝那两个小流氓身上招呼。嘴里大喊：“敢抢我亲妹妹，弄死你！”小流氓欺软怕硬惯了，见着不要命一样抡钢条的莫四儿就心虚了，他们只当小翠是一个人在这里混小姐行，本想抓去当个赚钱的工具，哪知道忽然冒出个亲哥哥来！狠不过不要命的，两个小流氓各自逃了，后来竟再没找过小翠麻烦。有此一事，小翠从此把莫四儿当哥一样看待，甚至还有与莫四儿做个男女朋友的打算。再后来，见莫四儿没那意思，自愧是个按摩的小姐，也就丢弃了那想法，只当多个异性的哥罢了。
莫四儿其实挺有女人缘的，不过与生俱来的自卑感让他在女人面前总也挺不起腰杆，黄裙子黄珊珊之后，莫四儿就更难在女人面前昂首挺胸了。所以，与岳萍相处那么多年，除了偶尔异想天开过，别的，并没有出格的举动。暧昧是有的、打情骂俏也是有的、偷看岳萍那丰满的前凸后翘的胸和屁股也是有的。岳萍也曾经拿言语试探过莫四儿，总被他当成玩笑，以至于二人之间除了比一般男女更亲近，其他都说不上。莫四儿习惯了没钱的时候有地方借，没吃的了有地方赊，没烟抽了没酒喝了伸手都可以拿到。岳萍呢，看着这么一个外地来的小子，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个名堂，好在不怕他赊也不怕他欠账，有钱了总记得还，总也没见他带过一个女人，就奇怪得很，开过玩笑，也没问出个原由。日子稀里糊涂地过着，等到钟灵出现，一切默契的、约定俗成的都微妙地变化了。昨晚忽然就和岳萍那样了，以后咋个办？莫四儿还是想坚持原来的想法，钟灵才是自己认定的女朋友，那岳萍呢？本来就遇事不决的莫四儿也没了主意。
“四哥，回来吃饭。”莫四儿传呼机上跳出了一条信息。不是周末，她咋个回来了呢？莫四儿起身下床，示意按摩小姐，这台活儿结束了。
按着传呼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莫四儿回电话过去，不过被告知那是两小时前的事儿了。再问两句，知道了是两个小孩和一个女的。莫四儿恍然大悟，两个小时前，不就是在“仙客居”大吃大喝的时候吗？为什么自己会忘记了给钟灵发个信息呢？莫四儿问自己是忘记了发信息还是有想过却并没有发信息呢？是因为李国民请客有岳萍在一起？莫四儿一如既往地想得太多。还是发个信息回去吧，不然钟灵兴许比自己还能多想。
“三妹儿，李国民请客吃饭，几个兄弟都在一起。”莫四儿刻意略去了岳萍和做保健的事。莫四儿还是有些心虚。为什么心虚呢？莫四儿决定早点回去。
莫四儿回到美容院，赵林和陆梅在喝茶了。莫四儿进屋去，岳萍还敷着一脸的面膜。
“岳姐，爽不爽？”
“爽！”岳萍想说话，才发现脸上厚厚的面膜绷紧了皮肤，发不出声。
莫四儿捏一把岳萍的手说：“我在外面。”转身就出来了。
小翠和陆梅盯着莫四儿看，看得莫四儿心虚。莫四儿笑笑，笑笑也有掩饰不住的心虚。
“岳姐，我姐！”莫四儿尴尬地坐下，晓得这解释不足以平息她们的好奇。不过也不指望赵林来解释跟帮腔，这小子本来就觉得岳萍更合适他。空气里有些微妙的情绪。
“要我们装不清楚你和前面来的那个天仙？”陆梅一句话结束了莫四儿的尴尬，“给个理由。”她可不是赵林这帮兄弟不问缘由，更不像小翠只管接受命令。
“以后解释。”莫四儿喝口茶，一丝苦笑轻轻泛起。莫四儿其实挺自私的，他要所有人都帮忙来瞒着李国民瞒着王处长，就为娱乐城那一单合同，以及正在无限靠近的团部工程，而这一切，都只为得到王处长的帮助。很委屈钟灵，但这些是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的吗？莫四儿自从接到陈经理电话，从一开始坚定的要爆料“钟灵已经有男朋友”到中间犹豫不决，再到最后兴奋的忘了说。莫四儿已经不自觉地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他利用王处长，寄望与之交往获得利益，本质其实就是在利用钟灵。接完陈经理电话时的莫四儿与李国民何异？
钟灵和两个小的在公用电话亭等了好一会儿，莫四儿也没有回电话。之后默默地回家，两个小孩也不吭声，路过岳萍的小卖部，涛娃儿想喝瓶汽水儿的想法也落了空。黄七儿照例在饭桌上说些今天拉客时听来的趣闻，只不提看见岳萍和莫四儿等人在一起。钟灵回来见不着莫四儿等不来回电话，闷闷不乐地吃了几口饭就看电视剧去了。大姐也不敢提，一家人都跟着钟灵的情绪。吃过饭两个小的早早去睡，黄七儿拉夜活儿去了。电视剧里，一代女皇武则天还是个尼姑，远还没到出头之日。
“四哥回信息了！”传呼机响。
“哪儿去了呢？”钟大姐问。
“和他们几个兄弟一起。”钟灵看着信息，“还有那个砍脑壳的。”
“砍脑壳的咋个在一路了？”
“他们是老乡，他说他是四哥的大哥的同学。”
“你们咋个打算的？”
钟灵沉默不语，不过莫四儿有信息回来，她还是明显地放轻松了。不再是刚才看着武则天还是个受苦受难的尼姑，想着自己处境跟着电视机一起难受的样子了。
“等莫四儿工程完工？”
钟灵无言地点点头。除此之外，还能怎样呢？钟灵更难受的，是娱乐城完结之前，她不能正大光明的和莫四儿出双入对，和莫四儿一起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姐夫刚回来说，娱乐城有些工地停工了，你晓得不？”大姐终于可以问话了。刚才钟灵难受那劲，她也只好闷着。
“为工程款的事，有几个外包工程没钱了，要公司预付部分工程款，公司不给，停摆了。”钟灵缓缓地说，其实她心里就愿意看见有人先起来造反。等到四哥的工地开工，也可能闹一闹拿到些预付款，总好过让四哥全部垫支，压力太大了。钟灵想着公司的财务状况，如果四哥的工地最终开工了，公司有钱付给四哥吗？如果拿不出呢？四哥的投资，四哥赊欠的材料款呢？四哥的工地还没有开工，娱乐城拿不出钱来预付工程款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材料商还能有信心有胆量支持莫四儿赊欠材料吗？如果最终四哥的工地可以开工，材料商能赊给四哥多少？自己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正在外面吃喝玩乐的四哥，恐怕还一点也不知情的吧！没有了娱乐城工地，四哥赖以翻身的希望会遭到无情的毁灭吗？钟灵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不！还有团部，还有团部的工程！然而，这往后的日子，将要与王处长如何相处呢？钟灵再次忧患于心，只把眼投向还在尼姑庵苦苦度日的武媚娘，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我和四哥的未来呢？”钟灵默默起身，回卧室去了。
千里之外，彭昌县水泥厂生活区“米粉西施”店。
“小琳，跟钟灵联系过没有？”
“没呢，人间蒸发了样。也不晓得她现在在干啥？哎！都是我害了她。”
“米粉西施”的店和往常一样人满为患，蒲洁和程小琳边吃边聊。
“哪儿又是你的错嘛，都怪我！”蒲洁美丽依旧的脸上净是遗憾。“我跟钟灵就是在这里吃米粉才熟悉的。”此刻的蒲洁心里，那个一身仙气的女子犹似还在眼前；和她一起吃米粉时，周围那些惊艳的目光和话语还在耳边回响，“可怜她了！也不知道她找到人没有。”
“你说的她师兄吗？我看够呛，呆这边几年还没找到呢！回老家了，哪儿找去？”程小琳肉乎乎的脸上还是一副天真模样。
“哎！我都不晓得该不该给她说，说了怕也不会原谅我。”
“啥子呢？钟灵又不是个记仇的人，她后来不是也没对你咋子嘛！你也是，为那么一个人渣，得到啥好了？”程小琳忍不住又埋怨。
“猪油蒙了心，怪我一时糊涂，中了奸计。还好钟灵命大福大，躲过了。不然……”蒲姐痴痴地望着一身活力的“米粉西施”，“像她一样，活得简单自在，多好呢！”
“吞吞吐吐的！姐，啥子话没给钟灵说？”程小琳忍不住再问，她就要给钟灵打抱不平，毕竟人是她带过来的，那个事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她心里老觉得对不起钟灵。
“两个莫兴建呢！”蒲姐幽幽地说，“李国民给钟灵的信息是另一个莫兴建的。真的那个莫兴建也没回过达县，好像还在他原来读书那地方。”
“你说啥？”
周围吃米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两人。程小琳的声调太高了。
“三江城？！”程小琳难以置信。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么说，那师兄根本就在钟灵老家，这也太气人了！巴巴儿跑达县来，他却是在灯下黑！”程小琳只能感叹造化弄人！“他在那边干啥？晓得不？”
“李国民不肯说。”蒲姐木然，“也可能他不知道。”停下来，“也可能知道了也不说。他损失了一大笔钱，恨死钟灵了。”
“报应，活该，从山上摔下来，死的咋个不是他呢！”程小琳咬牙切齿的。钟灵在彭昌县出事之后，程小琳和贺彪一行从万山县出发到了彭昌县，在医院见到了奄奄一息的钟灵，把程小琳心痛得失声痛哭。躲在一边的蒲洁大气也不敢出。随后在贺彪副厂长的强力施压下，彭昌县水泥厂成立专案组彻查，经过多方查证，事件得以定性：小汤哥在山上摔死是个人行为，与钟灵无关；钟灵被抹黑被绝食等皆因有人故意散布流言，流言出处直指李国民。
“钟灵，你在哪儿？还好吗？我想你了！小琳。”
出现在钟灵传呼机上的内容让钟灵心里一痛，泪水奔涌而下。一瞬间，蒲洁、蒲玉、程小琳几个相亲相爱的姐妹一下子都在眼前，那些一起快乐一起唱歌一起落泪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
“我也想你们！”钟灵迫不及待地想要回信息，但又能告诉她们什么样的好消息呢？讲自己在新公司里无所事事？讲四哥的工地遭遇困境？讲瘟神一般的李国民缠着四哥？讲自己有个心腹大患情敌岳萍？讲自己不能正大光明的和四哥谈恋爱因为王处长？……钟灵不能把这些让自己活得不爽的事情讲给关心自己的好友听。那，除此之外，还能讲什么呢？钟灵益发悲伤了。
时间已近正午，莫四儿还在酣睡，传呼机里的，李国民的信息搅得他心神不宁。他给自己发信息无非是因为钟灵在公司财务科，要探听虚实。莫四儿决定问问钟灵，她昨晚突然回来是要告知自己这个信息吗？昨晚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去钟大姐家时，早已关门，莫四儿犹豫片刻，没有敲门，自回家睡了。莫四儿不知道钟灵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三妹儿，公司破产了？”
“哪儿来的消息？我还在上班呢！”钟灵接到莫四儿的电话，也接收到了那一端心情的焦急。
“破产就破产吧，大不了滚回老家去！”莫四儿故作轻松。“昨晚去陆总店里了，不耍白不耍，也算给陆总创收，李国民买单。回来时，你们都关门熄灯了。”
莫四儿想着得给钟灵一个交代。这让一旁听着的岳萍很不爽。
“他们按摩的，小姐按摩！”岳萍呼啦啦一通吼。钟灵在电话里听见岳萍的声音莫名其妙的心烦。
电话那头，钟灵闷声不语。莫四儿瞪了岳萍一眼，岳萍赶紧撤。
“李国民在医院就说过请赵林几个兄弟喝酒，昨天他来刚好遇见几个兄弟在我家扯贰柒拾，不好回绝。后来又要照顾赵林女朋友的生意，这也不好推脱。就这样了。”莫四儿缓缓说完。解释得合情合理，毕竟牵涉到赵林女朋友的生意，带人去消费也说得过去。
“四哥，没有怪你的意思。”钟灵心里有了烦岳萍的心思，还不知道岳萍和几个人一起呢！“公司这边，我也在打听，并没有破产的迹象，都是那些要不到预付款的老板儿们瞎传。”钟灵想了想，“四哥，你还是去材料门市转转……”
钟灵的话没有说透，莫四儿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得消除材料门市的顾虑，一旦工程开工，不说先期拿不到材料，半途断货就是天大的事。莫四儿诺诺连声，答应照办，挂了电话。接着又回了李国民几个字：“谣传勿信。”丢了两块钱在柜台，就准备回家。
岳萍一把扯住：“老公，出事了？”
“没你的事。莫多事！”扔下岳萍，走了。把岳萍呆在当场，做声不得。
挂断莫四儿的电话，钟灵一瞬间心情又好了，至少在四哥那里给了自己一个明确的回复跟解释，毕竟自己兴冲冲地回去，没见着人。钟灵不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这么大的盘子能在一夜之间崩盘，即便公司破产，两个人好手好脚地还挣不回一碗饭钱，搞不定生活费？姐夫拉个三轮车还能养家糊口买房子，凭自己和四哥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还干不过没有文化的姐夫？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不给一点预付款本来就让人心里没底，这工程即便黄了，也不可惜，还省得日夜悬心千辛万苦做了工程收不到钱！如此一想，钟灵倒还气顺不少。看看要到下班时间，钟灵想想这一上午净在愁云惨雾里过了，好在四哥来了电话。不如趁现在心情尚好，同事差不多都走了，打个免费长途？正确，英明！
“找下小琳，谢谢！”钟灵在电话这头听见老同事的声音分外亲切，她还听见那头招呼完程小琳听电话之后，还说了句，“这声音好熟，是哪个呢？”这头的钟灵已经笑了。
“哪个找我呢？”程小琳绵绵柔柔的声音跟她那粉嘟嘟的脸一样让人舒服。
“猜……”钟灵卖个关子，不过就这一声，那边的程小琳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钟灵！”程小琳一声大叫，几个同事就围过来了，“开免提开免提！”
“哈哈哈！大家都还好吧？”钟灵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钟灵，你在三江城吗？”
“钟灵，记得我的声音不？我是陈风。”
“钟灵，嫁人没有？我表弟还等着你。”
……
都是关心的话，想念的语调。钟灵不争不抢不温不火的性格、笑起来一脸灿烂的样子、钟灵被迫离开时和大家依依惜别时的眼泪……所有美好的伤感的画面都浮现在大家面前。这个美丽的坚强的女生留给众人太多美好的印象了！
“太开心了！听见你们的声音……”钟灵突然想哭，隔着千山万水，听着一起呆过三年的同事熟悉的声音，关怀的、想念的、热情的……各种情绪都在里头，钟灵百感交集！多好啊！
“我想你们了！我爱你们！”钟灵一口气说出来，“哇”的一声就哭了。
电话那头，一下子陷入沉默，有人也流泪了。或许在他们职业生涯里再找不到一个钟灵这样美丽而又洁身自好的同事；或许在这之前“千里寻夫”只可能是个传说里的故事，但钟灵实实在在地让故事发生在身边。和程小琳一样，所有人都关心她有没有找到她的“白马王子”？她现在在干啥？程小琳摆摆手，让大家听她一个人说话。
“小仙女儿，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知道，你找到师兄没有？每一个人都想问你现在的工作，如果你回来，都欢迎你！”程小琳眼含泪花，颤声发问。
“我很好！我还是会计，在本地一个大公司。”钟灵收住哭声，一脸笑容，她相信同事们都愿意看见她的笑！
“我找到四哥了，找到师兄了，谢谢大家关心，我……爱……你们！”钟灵再一次泣不成声。
万山水泥厂生活区，一间装修别致的咖啡厅里，蒲洁往程小琳杯子里加了一颗糖。“小琳，钟灵打电话回来了？”蒲洁出差回来，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
程小琳拿起勺子，轻轻搅动，在她心里，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几个人一起在蒲洁家里做饭弄菜、嬉戏打闹。钟灵走后，那些快乐一去不复返了。两个人像现在这样又在一起聊天也是近来才有的事，钟灵刚走的那几个月，程小琳打心眼里恨蒲洁。后来贺彪离婚欲与程小琳结婚，贺彪家的牟大姐数次到财务科找程小琳麻烦，蒲洁仗义相助，免了程小琳皮肉之苦，由此二人关系渐渐修复。近来更是频频在一起吃饭聊天，话题总避开不了钟灵。蒲洁心里有愧，自己妹子蒲玉因为彭昌之行差点害死钟灵，扬言不认她这个姐姐。
“哭得一塌糊涂，心子都遭她揉碎了……”程小琳呷了一口咖啡，有点苦，又加了一颗糖。
“她过得不好吗？”蒲洁那眼神都快要哭了。
“她找到师兄了，她叫他四哥。回去之后去了一家大公司，还是会计，就在办公室给我们打的电话。”程小琳的思绪又回到了和钟灵通话那天，“钟灵在那边笑，满科室的人在这边笑……钟灵在那边哭，满科室的人在这边哭……”程小琳看一眼蒲洁，“她说她很好很好，想我们，说了好几次……我爱你们！”程小琳的眼睛红了。蒲洁早已泪流满面。
“可惜我出差去了，没听见她说话。”蒲洁一声叹息。
“给你，电话。”程小琳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约自己出来，不就想要电话号码吗？程小琳早给她准备好了。
“我……不敢打电话……”蒲洁抓着纸条的手有些发抖。
“钟灵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给你说个事，小琳。”蒲洁的神情有些紧张。“李国民下一个工地，在三江城！”
“你说什么？那个人渣去了三江城？”程小琳以为听错了。
“就是啊！去彭昌水泥厂的时候，他说他才从三江城回来。后来又给我发了一个信息，说他人就在三江城住下了，彭昌县的工地交给王天顺了。”
“钟灵不会让那个魔鬼遇上吧？”程小琳转眼一想，三江城那么大，哪有那么巧！“蒲姐，给她打个电话，她要骂你呢，你就听着；她要打你呢？手没那么长。姐妹一场，总是会念你的好的，不用怕。怎么给她讲李国民到了三江城，你定。”程小琳握了一下蒲洁的手。
又过了两天，蒲洁趁办公室没人拨通了电话。“找下钟灵，谢谢！”
“我就是！”钟灵一听达县口音，再听就是她了。“蒲姐，是你吗？”
蒲洁忽然有点语塞，心里慌慌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
“蒲姐，在听吗？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还好吗？”钟灵心里对蒲洁的怨恨早就随着自己离开达县那一刻，淡了。还计较什么呢？她对自己的千种好处都是真的，彭昌之行，蒲洁助纣为虐，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帮凶。后来在医院，蒲洁的忏悔也是真心实意地。人啊，清醒的时候总不明白为什么会在错误的时间犯些低级的错误。蒲洁是那样一个聪明的人，但终归是个有着普通人一样的七情六欲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伤害可能危及自己感情生活的另一个女人，通常是没有理智的，更何况她是一个单身已久的孤独的女人，渴望独占一个男人的心情会更强烈，哪怕这个男人其实是靠不住的。
“小灵，是我。”蒲洁抑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你还好吗？”
“很好啊！蒲姐，谢谢你给我打电话。”钟灵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通透纯净。“那天给财务科打电话，没听见你的声音呢？”
“哦！我出差了。回来就听见他们说你来电话了。昨天小程给了我电话……”
“是啊，是啊，好开心又听见同事们的声音！”
“小灵，你跟你师兄，现在咋样？真没想到在达县找不到，回去还找到了！真为你高兴！”
“对呀！功夫不负有心人嘛！老天对我不薄呢！哈哈！”
“你笑起来真好听！”
“嗯，我现在在公司当会计，四哥呢，哦，四哥就是师兄！想见就能见着，他挨着我姐住呢！好奇怪的，我在我姐家住那么久，一次也没见着他。两个月前，他来我们公司办事，就在公司大门口遇见了，我一下就认出他了！真是太高兴了！”钟灵快快乐乐地说话，一点也不想让蒲洁知道自己处境有点尴尬。她不想让一直都照顾她爱护她的人担心，更不想提彭昌那些不愉快的事。
“那太好了！有机会回来，咱们一起嗨！姐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拐走了我们的小仙女！小灵，你晓得不?小程跟彪哥结婚了。”
“哈！是吗？那母老虎能离？”钟灵有点意外。
“彪哥人前风光，在家畏妻如虎的呢！他离婚算是解脱，与小程结婚也是心满意足。现在的彪哥早就官复原职啦！你晓得他咋说？说你能力强，想你回财务科呢！”
“哈！多谢他还记得我，我呢，四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除非他不要我……”话刚出口，钟灵心里一惊，又想起那日的梦！
“可别这样说，”蒲洁在那边一顿，“不过小程真是说过好些次想你回来的话。”
“程小琳那个小妮子好了，我放心了。姐，你呢？找个姐夫吧！”钟灵赶紧转移话题。
“嗯，昨天才和小程说呢。这次出差回来见了一个人，建设局的，他老婆得白血病走了，没有孩子，年龄也差不多。我这样，也不想一个人过了。”
“那赶紧把事儿办了，得空的话，我和四哥都回来！哈哈，明年生个大胖小子，我当干妈！”
蒲洁终于笑了，她没想到钟灵还跟以前一样亲亲热热地叫自己“姐”，丝毫也不埋怨自己。钟灵还是原来那个笑起来纯真无邪的姑娘，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美丽女孩！
蒲洁最后时刻给自己的信息，对钟灵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也许蒲洁今天给自己打电话落到最后的才是目的，她告诉钟灵李国民就在三江城。
本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李国民看见莫四儿回复的信息，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钟灵的信息才是准确的，担心个啥呢！愉快地赚钱，逍遥的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状态！当钟灵不危及他的切身利益，钟灵不是敌人；当钟灵可以为自己提供消息，钟灵可以是假象的朋友。“话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李国民闯荡江湖多年，自然比莫四儿更清楚如何利用复杂的人际关系。李国民不相信钟灵真能和莫四儿分手，但钟灵和莫四儿之间一定出了问题了，是岳萍起了作用？那天在莫四儿家里，岳萍完全是他老婆的做派，她真要取钟灵而代之？在李国民心里，绝不会让钟灵过得舒服。且让她们斗去，自己怎么快活怎么来！
“赵林兄弟，有事相商。”
李国民的脑子里面现在净是小翠的样子，“她怎么和蒲洁这么相像呢？”蒲洁温柔娴静举手投足一派大家闺秀气象，李国民承认他这半生最得意的偷情毫无疑问就是她了！和蒲洁重修旧好已经不可能了，找一个人代替呢？
刘燕的土腥味已失去了原有的本真，按摩房的经历让她的身上沾染了过多虚假的东西。没读过多少书的女人，一味地照搬在风月场里应付男人的那一套用在李国民身上，李国民甚至觉得，刘燕其实早已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固定的嫖客，这让李国民很不舒服。和蒲洁相比，刘燕身上的土味和城里人的洋味儿混合成一道不伦不类的怪异组合，真是太没有品味了！
李国民的给赵林的传呼机留言很快被赵林传给了陆梅和莫四儿。有钱赚陆梅当然高兴，给陆梅拉了个大生意莫四儿也觉得对得起朋友。
“李总，有事吗？”赵林拨通了李国民的手机。
“哎哟兄弟！叫得生分了！我比你大几岁，叫李哥，老李都可以。”
“我错了，李哥，有事尽管吩咐！”赵林照例客客气气的。
“我说兄弟，你老婆店里有个美容师，叫小翠。”李国民毫不掩饰。“我想请她请吃个饭。”
“啊？”赵林吃了一惊，“小翠是莫四儿介绍给陆梅的徒弟，李国民看上她了，这么巧？”
赵林哈哈一笑，“好啊！李总请吃饭，那是给她面子，我来帮你转达。”赵林一口答应。
“梅梅，莫四儿那老乡李老板，刚想请小翠吃饭呢！”
“嘿嘿！想得美，也不问是谁调教的徒弟！”小翠自来美容院，一天一个样，变化之大让陆梅也赞叹，“这哪里是从烟花酒肆风月场里捞出来的女人，分明是明珠暗投，现在返璞归真了嘛！”
李国民是何许人？凭着陆梅的见多识广，怎会让小翠重蹈覆辙走回老路。
且先不管李国民，试试小翠如何？
“小翠，李老板儿请你吃饭，去吗？”
“啊？！我不认识他，为啥请我吃饭？”
“据说很多金哦！”
“我在这里学技术，就是在挖一口井，我的后半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稀罕他的金。”小翠不亢不卑。
“你在哪里上的学？谁给你讲的这些话？”小翠再一次让陆梅刮目相看。
“四哥！”
“哦！四哥的话很有见地！”陆梅点点头，“直接回绝不好，那就扯个生病的幌子。”
美容店里，美容导师们本就年轻貌美，收入高又舍得花钱打扮捯饬，当然更显靓丽，招蜂引蝶的事司空见惯。有顾客请吃请喝都是常事，至于背地有啥目的，不说也知道。陆梅见怪不怪，左支右挡替自己的员工周璇。对于李国民这种多金的主儿，既不得罪又不放弃，吊着胃口，常来消费才是上策。小翠既是自己的得意高徒，又是莫四儿介绍来的，自然得着意照顾。那李国民在店里挥金如土的表现，自然是让人欢喜的，不过常在按摩房里混的男人，又多是薄情寡义的人，断不能让他毁了小翠好不容易走上正道的努力。
“小翠，你喜欢莫总！”陆梅开门见山。
“喜欢啊！他是我哥呢！”小翠并不回避。
“哦！莫总以前一直没有女朋友，你没想过进一步？”
“我还对他表白过呢！后来也想明白了，四哥咋个会喜欢我这样儿的人呢？”小翠倒也不隐瞒，“陆总，你看四哥那女朋友，天仙一般的，那才配！”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他让我们装不知道你和他认识，是怕钟灵多心，这我们理解。”陆梅停下来，想了想，“他让我们装不知道她和钟灵的恋爱关系，是怕谁知道？”
陆梅觉得莫四儿不像个做工程的，她觉得莫四儿不适合现在的职业。这种意思也和赵林私下里说过，不过赵林并不认同。赵林看好莫四儿，只觉得他现在还没有转过弯，脑子里有根弦没有理顺。就像彭为国一门心思要把亲妹妹说合给莫四儿一样，他也觉得莫四儿终成大器。大家都觉得莫四儿应该找个女朋友然后结婚，等有了孩子有了家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烦恼跟压力，莫四儿才能摆脱一直以来“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惰性。倒不是说莫四儿不勤奋，更大的压力才能让他转变思想。转变思想才会放下面子，放下面子放低姿态才能适应生意场上的规则。
“我明白了！”陆梅忽然想起除了托小翠转告要隐瞒与钟灵的关系，也正告过赵林几兄弟，而且陆梅想起赵林说那天他们几兄弟一起扯贰柒拾，莫四儿忽然提起李总要去他家，要他们哥儿几个打个掩护！对！就是“打个掩护”这几个字！
“四哥不想李总知道他和钟灵的恋爱关系！”陆梅想明白了这个，但她不明白莫四儿和李总是老乡，防他干什么呢？
“不好意思，李哥！小翠得了流感，还没好呢，改天？”
“啊？要不要紧？上医院看过没有？要不我带她去看医生？”李国民立马就想献殷勤。
“已经打过两天吊针了，退烧了，养两天就好了！”
“哦！”李国民本想说去看看小翠，不料赵林那边有事，匆匆就挂了电话，把李国民弄得心欠欠的。
小翠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不断地在李国民眼里闪，李国民就奇怪了，明明一副正经模样一身得体装束，咋个眼睛就特别与别人不同？那微微一笑，颔首致意分明不是装出来的端庄。且忍两天再说。
陆梅不会轻易得罪财神爷，也不会违背小翠的想法。陆梅和小翠的龙门阵并没有结束，不过是先让赵林委婉回绝李国民，免得李国民得不到消息，直接闯过来要带小翠走。
“陆总，那依你说，李总和四哥是老乡呢！总不至于害老乡吧？”
“小翠，你不知道四哥的老乡偷了他整整一卡车防水油膏？”
“啊？！”小翠大吃一惊，“李总干的？”
“那倒不是！那时李总还没来呢，是他那些同行的老乡。你晓得不？如果不是那一车防水油膏被人偷了，他也不会混得像现在这样惨呢！那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工地开工没材料，生活费都没着落，赵林他们几个人拉扯他好一阵呢！那事过去有两年了，现在才好转了些。”
“哦！这两年我也很少联系他，不知道他有这变故。赵哥不是说，四嫂到四哥老家找他几年吗？这才找到了，终于在一起了，把人都感动完了，跟听天书一样的！”小翠莫名其妙地又替四哥高兴又替钟灵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嘛！还怕别人知道？怕李总这个老乡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陆总，我得见李总！”
小翠一张嘴，陆梅就明白了，不过还是嘱咐了一声，“小心为上！”小翠明白，不能露了马脚，坏了四哥的事！
“莫总，涂料的事，团部通过维修方案，抽时间下来签下合同。”莫四儿接到朱股长的信息，欣喜若狂！一溜烟跑到岳萍的小卖部，抓起电话就打。与朱股长通完电话，才发现岳萍一直笑眯眯地盯着他在笑！
“明天下去签合同，然后开工。三妹儿那晚回来，我们在陆梅那儿，生气了呢！”
“怕你大娘子生气？就惦记你的大娘子，啥事儿都得给她请示汇报！”
“我可没说你和我们一起去的，怕你们打架。”
“我们打架，你帮哪个？”岳萍给莫四儿倒杯水。
“帮她！她打不过你。”
“知道你不会帮我！”岳萍看莫四儿一眼，“我不跟她打架……”
“不说这个，我得准备明天的合同去。”莫四儿准备开溜，毕竟和岳萍的事，想想还是对不起钟灵，现在刹车，不晚。
“老公，不说就不说嘛！摆哈儿龙门阵。”岳萍又要动手拉莫四儿。
“莫拉拉扯扯的，大路边上，有人来了。”
“我觉得钟灵怕他得很。听说李国民跟你邻居，吓得赶紧找我帮你租房子。”岳萍直截了当地说话。“我姐说，达县去的那个装修公司，死了一个工人，有人赖到钟灵身上，说钟灵把那个工人推下山，摔死了！”
“啊？！这么严重？”莫四儿本不想听，但事关钟灵，这消息也太吓人了，死一个工人还差点害死钟灵？！果然是李国民干的吗？莫四儿点根烟，没有走的意思。
“老公，都是传言，我姐也是听说的。”岳萍看莫四儿表情，没有生气，又继续说，“李国民带了钟灵和他的情妇，好像姓蒲，去我们老家彭昌水泥厂，好多传言，钟灵没给你讲过吗？”
“没有。”莫四儿面无表情。
“有人说，李国民想占钟灵便宜，被他情人发现了，差点被那女的弄死了，有人说……”岳萍观察莫四儿表情。
莫四儿就抽烟，没表情。
“有人说，李国民勾引钟灵，被那女的发现了，李国民反咬一口，说钟灵勾引他，李国民杀人灭口，要弄死钟灵。”岳萍继续说，“还有人说，钟灵勾引李国民，被他情人发现了，没脸见人，自己绝食，差点死了。”
莫四儿扔掉烟头，再点一根，脸色有点怕人。
但是岳萍恨钟灵。因为她一回来就抢走了自己的男人！如果钟灵不回来，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娘子！所以在岳萍嘴里，传言变了一个版本。
岳萍和莫四儿的龙门阵变成下面的情景：
“我姐说，达县去的那个装修公司，死了一个工人，那个工人一直都喜欢钟灵，春游的时候，两个人在山上弄得筋疲力尽，工人失足跌下山，摔死了！”
“啊？！谁他妈造谣？”莫四儿本不想听，但事关钟灵，这消息也太气人了，说钟灵害死了一个工人！这是李国民干的吗？莫四儿点根烟，没有走的意思。
“老公，都是传言，我姐也是听说的。”岳萍看莫四儿表情，生气了但没走，又继续说，“李国民带了钟灵和他的情妇，好像姓蒲，去我们老家彭昌水泥厂，好多传言，钟灵没给你讲过吗？”
“没有。”莫四儿面无表情。
“有人说，李国民和钟灵偷情，被他情人发现了，差点被那女的弄死了，有人说……”岳萍观察莫四儿表情。
莫四儿就抽烟，没表情。
“有人说，两个女的都是李国民的情人，两个女的争风吃醋，老的那个争不过年轻的那个，下毒要弄死年轻的那个。”岳萍继续说，“还有人说，钟灵勾引李国民，被他情人发现了，没脸见人，自己绝食，差点死了。”
莫四儿扔掉烟头，再点一根，脸色有点怕人。
岳萍不敢说话了，呆呆地看着莫四儿，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说话的样子比那天发火的样子更吓人。岳萍不知道是不是不该颠倒黑白，借姐姐的口污蔑钟灵。但钟灵实实在在地抢了自己的男人，即便现在自己已经和莫四儿上过床睡过觉，也得偷偷摸摸不敢叫人知道！其实，在岳萍心里还是挺替钟灵难受的，一个人大老远去找人，人没找着，差点丢了命。岳萍不相信钟灵会勾引李国民，凭着李国民给自己支招“夹生饭”计划，岳萍断定一切过错都在李国民。而自己刚刚跟李国民这个奸人一样，做了一件事－－陷害钟灵！
岳萍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国民已经出现了，钟灵却始终不肯把这些事讲出来呢？
莫四儿抽完第三根烟，丢下一块钱电话费，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