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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沧桑情更浓
第三章 群兽奸淫惊天地
21、引狼入室
丧心病狂费心机，害人反倒害自己。笑面虎关香升策划火烧西宅的阴谋得逞了，他的嘴脸也完全暴露了。全宅上下无不怒火中烧，长工、佃户、佣工、护院等等，一下子在怒骂声中全走了；他的子侄儿孙，凡是能走的，也都不知去向。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及部分妇女，一个个垂头丧气。关香升的大奶奶早被他害死：二姨太、三姨太见他越来越不象话，本来就吃斋念佛，这时二人躲在佛堂不出来，木鱼敲得震天响；四五姨太年轻，是关香升的玩偶，这时更是心有余悸，惴惴不安。此时的关香升后悔莫及，想借日本人之手，挤垮西宅，树自己的威风。没想到事与愿违，这小日本却来个赶尽杀绝。不但惹恼了东宅、西宅，就连自己的人也倒向了关香烈。若真能将西宅赶尽杀绝也好，却偏偏只死几个妇女、孩子。想起来更是后怕：“老三哪老三！你用什么法子笼络了三宅的人心？”关香升喃喃自语……
突然，院外传来急速的汽车声，尔后嘎然而止。“嘭嘭”地敲门声使老宅内外一片惊慌。“哐啷”一声，大门被砸开。一群全副武装的日本兵，在中田少佐的指挥下，封锁各房门冲进各屋。立刻全宅响起凄惨地哭叫声。不一会包括在佛堂诵经的二三姨太在内的老宅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幼，全被赶到正房院内被鬼子围在中央。
“太……太君……这……这是？”笑面虎关香升满脸媚笑地点头哈腰说。
“巴嘎！”中田少佐嗖地抽出洋刀：“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说着把刀压在他的脖子上。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阵。
经翻译译出，原来中田说：你勾结游击队，借剿共为名，围杀参加火烧西宅的皇军和警察。
“太……太君……”关香升浑身筛糠，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误会，西宅……通共，我只是耳闻，没想到他们父子会真与共产党勾结，早有准备，他们舍了西宅，包围了皇军和警察，害了他们不算，还押走了老宅和东宅的人，至今下落不明，连我儿子也不知死活……呜呜……”说着叩头如捣蒜，“求太君为我报仇啊……”
“你的，八格牙路！三天的交出共产党的！交出你儿子的！不然——”中田手一挥，几个孩子惨叫一声，被鬼子刺死了：“不然，统统死了死了的！”
“吆……太君！不要生气嘛！”五姨太翠红迎了上来。她想：反正自己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又被中田占了身子。今天能用自己的色相，救全宅的命，也算积点德，“何苦跟这老东西生气？跟我消消火去！”
中田见了翠红，收回架在关香升脖子上的刀，恶狠狠地说：“先留下你的狗命！”说着一脚将关香升踢了个狗呛屎。一挥手：“花姑娘的，统统地带进来……”夹起翠红走进正房。
一场奸淫开始了。中田三下两下撕光翠红的衣服，不顾后边被押的妇女和日本兵，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庭广众之中，便施兽行……
“忙什么？多难看……哎呀——”翠红想叫中田温柔点儿、斯文点儿。谁想他不管翠红死活，翠红觉得一阵晕眩，惨叫一声，便咬紧牙关……
这野兽发泄完，一把将翠红推给身后的一个日本兵，这个日本兵欲火攻心管什么好歹，一下子使翠红连气都喘不过来。没等这个完事儿，后边的竟排着队跟上来。中田看见四姨太娇羞的样子，也撕光她的衣服，如法炮制，把她奸污……
老宅的妇女，包括四个姨太太和关香升七八岁的两个孙女在内，都被轮奸了。
几个小女孩当场被轮奸致死；二姨太、三姨太和另外两名妇女，由于反抗，被活活掐死，死后奸尸也没幸免；四五姨太等由于鬼子的兽行，都昏倒在地……
万恶的鬼子将老宅的妇女，当成泄欲的工具。中田见院内的鬼子兵发泄完，竟让他们换开车的，守门的进来，不管人们的死活，又是一番轮奸……
关香升等被鬼子押进大厅，见厅内惨状，笑面虎再也笑不出来昏倒了。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只好给妇女穿衣救人，但活过来的只剩年轻力壮的女人，老幼女人再也没有醒来……
东宅人血战石桥未能救下西宅；老爷被鬼子杀害了；少爷关幽义知道鬼子不会善罢甘休，从西宅回来连夜遣散了家人、长工、佃户。把东宅的财物分给大家，让他们赶快逃生，隐姓埋名，走得越远越好。人们挥泪跪拜少爷，纷纷携家带小逃走了。他也打点包裹和眨巴眼陈二一起走得无影无踪。当鬼子扑向东宅的时候，已是大门虚掩，人去房宅空了。
不到三天，日本兵占了老宅和东宅，将关香升家劫后余生的人，赶进屯西的小山神庙，随时听鬼子的呼唤。关香升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年近七十的人了，现在更加苍老了。
日本人在关屯修起炮楼，三大宅已不复存在，这进出闾山的交通要道，竟被关香升拱手让给日本人了。
老宅余下的人生活在苦海里，女人天天被叫进叫出遭受奸污……
闾山抗联游击队陈队长率领游击队员，急匆匆赶赴西宅救难去了。关香烈知道此次凶多吉少，恐怕今生今世再难回关屯了，心中未免有悲伤之感。他不能不考虑后事了，看了看儿子那高大的身躯、不怒自威的面容，想起他那刚毅果敢的性格，以及那种玩世不恭诙谐傲物的语言，心里总觉得放心不下。
关香烈想到这些，又联想到今天幽燕和陈大的话，知道儿子早料到会出事儿，不禁又佩服儿子，便郑重地向儿子交待后事儿。
“幽燕那！咱西宅祖宗的基业，到现在可能要完了，我也回不了关屯了，你作为西宅的长门长子，有什么打算哪？”
“额娘，西宅的存亡无关紧要，万贯家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人能平安离开西宅，离开关屯，就什么也不怕。”关幽燕见父亲仍忧心忡忡，又安慰说：“你没听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今后我要回到我那些穷兄弟中去，为穷人做点好事儿，把孩子抚养大，接关家的香火就足了。”
“那你的弟弟怎么办？西宅那么多关家的堂兄堂弟怎么办？那么多长工佃户难道你能不管吗？”关香烈还惦记着西宅的老少。
“此次劫难难逃，你老一生辛勤，心地善良，为别人想得多，为自己想得少，已感动上苍，为此，你老可能别我们而去。我们的肉体凡身也有凄惶之感。”关香烈听到这话一阵颤怵。关幽燕又说：“但请你放心：为人自有生活路，不用他人空操心。我想此次西宅可能毁于大火，房契、地照、金银珠宝已被游击队带上山，游击队意在保护，会归还于我。为此我想：将房屋、土地，分给本宅的堂兄弟和长工佃户，虽然房子会被烧毁，但房基还在，土地果田尚存。所以把金银珠宝留一部分给游击队作为军用之外，其余的就给原西宅的人，不论是关家还是外姓，都分些金银，让他们重建家园。”
“那你和你的弟弟怎么办？你这样一分，不是把万贯家财散尽了吗？”关香烈担心地问。
“额娘啊！我是穷里来，还到穷里去，陈队长会有安排。我的弟弟年龄小，回到关屯人家也不会饶他，我看就交给陈队长吧！让他在部队磨练吧。”幽燕无可奈何地说。
“你的安排，倒也是个办法。可是他们总不能跟陈队长一辈子啊！”关香烈仍然对小儿子关幽厚不放心。
“您想得太远了。唉——”幽燕叹息一声，眼皮一抹达又半睡半醒似的不吱声了。
关香烈看他这样，心里很不平静，眼睛瞪着幽燕。只见他脸上汗珠突然滴下来，方正红润的脸膛上飘洒的胡须开始抖动，突然睁开眼睛：“额娘！我的弟弟，咱二人谁也不能为他操心了。”幽燕悲哀地又说：“就连你的孙女，两个孙子，我也最多只能操心到他们八九岁！无福看他们成人那！”
“什么？你说什么？难道你也有什么不测？”关香烈一下子站起来，惊慌地说。
“这是天意，额娘不要惊慌。我的阳寿有限，到时必须归位。倒是你的儿媳陈氏，集关陈两家的恩德于一身，阳寿可达八十以上，她不但担负起我弟弟的将来，而且将你的孙女、孙子抚养成人，饱享天伦哪！”
“这，这难道是真的？”关香烈不敢相信儿子的话。
“额娘！我是什么人？在我出生时你已经心中有数，刚才这些话不是今天情况特殊，我也不敢泄露天机。既然知道了将来，你老也就别无尘念了。”关幽燕说完，不知在想什么，遥望幽州古城……
夕阳已经下了山坡。关香烈站在闾山之巅，遥看山脚下的关屯。突然，他惊叫一声：“啊……关屯起火了！”他突然一阵眩晕。关幽燕急忙扶住，让额娘坐在山顶青石上，眼睛盯着起火的关宅。
只见关屯的西宅方向，火光冲天烟尘笼罩……
“完了，完了！祖宗留下的基业全完了！”关香烈捶胸长叹，悲哀呼叫：“我对不起祖宗！我有罪啊！老天，惩罚我吧！何必毁我西宅！”
“额娘！你老冷静些。有罪的不是你！是老宅这个禽兽！关香升认贼作父，欺弟霸产，已经给自己种下了祸根。不但尘世他不得安生，祸及子孙，就是到了阴间，也会下十八层地狱。你老励精图治，善待穷人，我也替你散了无数家财，这些都是你的功德，来世必有好报。”
“你怎么替我散家财的？”关香烈仍盯着关屯大火问。
“从我出生起，就开始把你辛苦挣来的钱，天天散给别人，这样一直到现在，你毫无怨言。我自己的劳动所得，也全周济给穷人。你老算算，这三十多年，散去西宅多少金银那！这不都是为你积阴德吗？”
“没想到你平日挥金如土，原来为此！”关香烈感叹地说。
“这叫不修今生修来世！不散去，今天不也得付之一炬吗？”
遥望夜笼罩着闾山，烟火弥漫着西宅，尽管儿子的话使关香烈略觉心安，但他终是守家创业之人，怎能忘掉西宅？此时幽燕与额娘难舍难分，陪着老人坐在山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