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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春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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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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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搜神记》连载

第三章 遭遇!三眼族 (前篇)

中国闽州,九龙市九鲤县皇家税务局,纳税服务大厅九号窗口。

在系统里敲完资料,我向柜台前的纳税人,一个办理代开发票业务的老人,一边伸出手,一边带去一个字:“卡。”老人会意,拿出银行卡递给我。操作POS机,刷卡,顺便指指密码盘,然后我一脚蹬地,上半身接力一躺,办公椅椅背向后倒到极致,使得我能刚好伸出手拉开抽屉抽出一张空白的发票。老人略一会意,一手遮着密码盘,一边“嘀嘀嘀”地输入。

“呜……呜……呜……”抽屉里传来震动,是上班时间调成震动的手机发出的。我瞟过去一眼,屏幕上显示“府内”,是远在浙州月清市的夫人的电话。手头业务还没办完,我用小指把抽屉拨了回去,随着椅背的回弹,顺势将发票推入抽屉上的针式打印机。

递交银行卡和发票联后,我收起存根联,按下评价器,挂上“暂停服务”的牌子后便起身,打开抽屉,拿出手机走向休息室。老人感到这位税务干部的服务很冷,不太满意,但还是给了个面子,按下了“非常满意”——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不是?

我打开现在通用的通讯软件“时在”,给夫人发过去一个字:“打。”

因为她有包月分钟数我没有。

10秒后,手机铃声响起。“咋?”我问道。

“夫君,夜儿,不见了。”电话里传来夫人焦急的声音。

“哦?咋个不见法。”我波澜不惊。夜儿,东楚绪夜姬(详见《东楚绪夜传》),17岁,上高一。半个大人了,不见就不见,谁还能吃了她。更何况,她从小跟我一起练习东楚明镜流剑术,只要不是练家子或者奇袭的手法极高明,否则一般人奈何不了她。

“我刚正在午睡,突然一声巨响吵醒了我,看到窗户外很亮很亮,等爬起来,亮光不见了,就看到院子里洒落着纸板箱的碎片。”夫人被我蛋定欠揍的语气感染后,也镇定了下来,开始组织语言,接着说,“我打开手机查看院子里的监控录像,但……不知道怎么描述,我给你发视频你看下。”

“好的,你发吧,不过得等晚上我回宿舍连上WIFI再看。”我说,因为我没有办理流量包。

“东楚谧风!我给你发截图行不行!!!夜儿就是在院子里不见的。”听筒里传来夫人足以惊动党的咆哮。

“嗯。”我按掉电话后打开了维信。

过了好一会儿,跟夫人的对话框里跳出三张截图。一张是绪夜姬对一个纸板箱举着刀,这是东楚明镜流练习斩术的经济办法,只是……那个纸板箱,有些老旧,莫非……第二张是白白的一团强光。第三张,绪夜姬刚刚待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坑。那个纸板箱……看完三张照片,我发送语音道:“我知道了。关于那个纸板箱,我不是一直放在储物间最里面的吗?为什么会被夜儿拿去试斩?”

夫人回复道:“今天早上我和妈大扫除,妈顺便把储物间也清理了,一些没用的东西该扔扔,该卖卖。最近纸箱没有了,夜儿看到这个,就拿去用了。”

“我现在去请假,回来一趟,这件事你不要报警,警察解决不了。夜儿的学校你也去做好请假。”我平静地安抚夫人道,但回去后怎么办好,心里还真没底。

坐在电脑前,我一边做请假单,一边思绪飞回到17年前的那个超级台风登陆月清市的傍晚……

2000年8月15日,8号台风杰拉华登陆浙州,给炎炎夏日带来了劲风骤雨的凉爽。傍晚,月清市的风雨很大,雨水滂沱,狂风呼啸,当时还在工厂上班的我刚下班,正开车在回家的路上。忽然我看到在远处的风雨中,依稀有个亭立的人影站在路边,没有打伞也没有穿雨衣,怀里抱着个东西。面对奇怪的人我的准则一向是不予搭理,当我正准备若无其事地驶过去时,她冲我扬起了手。那再当做没看到就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我把车停下,摇下了右边车窗。这时我看了清楚,人长得挺不错的,皮肤白皙,眼睛平和中含着锐气,嘴巴小小的,施了淡妆,穿着一件淡绿色薄纱连衣裙。她的额头被湿漉漉的发丝贴着,不住地淌着雨水,缠着绷带,正中间一团血红,看样子是受了点伤。她并不是没有雨衣,只是用来包裹怀里的东西了,许是个贵重的东西。

她礼貌性地微笑着点了下头,对我说道:“先生,可不可以送我一程,到车站就行。”

“上来吧。”虽然会把车内弄得湿湿的,比起载个美女上路,还是可以容忍,于是我按下了解锁键对她说道。

由于我的副驾驶座上放了两个空的纸板箱,是我从工厂拿的废旧包装箱,可以用来当剑术练习的靶子,所以让她坐进了后座。

我把一包纸巾扔向了后座,随后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松开脚刹。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吹越急,雨刮器开到最大了,能见度也不过3米,我实在不敢开太快。

突然间,车后面传来猛烈的油门声,我瞟了一眼后视镜,有一辆黑色的越野冲打着暴雨,飞溅着水花,不顾狂风的猛击,高速接近而来。“唉……来不及了。”女人叹了一口气,四处打量了下车内,一把扯掉额头的绷带,原来额头中间的那团血红,是一只半闭着的眼睛,从眼眶周围渐渐渗出暗红色的鲜血。惊得我顿时松掉了油门,右手轻轻松开方向盘,握住了变速挡挡头,眼角的余光平静地从后视镜里观察她——什么鬼?Cosplay?。她端出怀中的物件,剥掉雨衣,解开一层层的黑色塑料袋,露出一个褐色的,额头上有个圆洞的骷髅头。女人左手按着骷髅头,右手伸进副驾驶上的一个空纸板箱里,闭上双眼,口中念道:“あかひてる、むかうえ、こことばな、ずばやき!”咒语念完,骷髅头的头盖骨上浮现出一条条神秘的文字,穿过她的指间,源源不断汇入她额头的眼睛里,然后从右手浮现出一个圆形图案,越来越清晰,图案内光点游走,歪歪扭扭勾勒着线条,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仿佛在读写一个硬盘一样。不一会儿,图案完全明朗,中心是一个奇妙的图腾,四周填充着复杂的线条如迷宫一般。光芒照射下,纸板箱里也烙印出同样的图案。

“你很镇定。”女人深呼吸一口,睁开了正常的双眼对我说道。我是镇定,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也没感受到威胁,但凡有一丝端倪,我还是有些微自信能让她感受下我的不镇定。

“呜——”女人按下了车窗,雨水顿时灌了进来,她望着窗外说道,“保护好这个纸板箱,藏好它,不想死就不要破坏它,也不要再提今天的事。”话甫丢下,人就“嗖”得一下干净利落地抱着骷髅头从车窗里一跃而出。

“不是……”我急忙松开油门,略踩刹车,把车向路边靠,冲后面喊道,“哥哥的真皮座椅!鞋上都是泥水你就踩?!”回答我的只有猛灌进来的风雨。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女人快速冲进路边的绿化带,那辆黑色越野立马一个急刹,“蓬蓬蓬”三把黑色的雨伞打开,车上连司机一同下来了三名黑色西装的男子,追着女人进入绿化带。

关上后车窗,我把车停好,熄火,拿过那个纸板箱,打开一看,纸箱的内部有一个新鲜烧制的巴掌大小的圆形图案。图案内刻着复杂的线条勾勒出的花纹,极纤细,还冒着一丝丝烟气,热乎着。我伸手想试探触摸下,图案里射出一条电流警告性地打在我手指上,我吃了一疼便迅速收回了手。什么东东……我封好纸箱,从副驾驶座上拿起雨伞,顿了顿,将变速挡挡头扭了下提起来,这是我改装到车上用来防身的一把日式短刀。

我把刀插进腰带,推开门打开雨伞,闪到路边,探出个头观察后方的情况。没有动静,我若无其事地走向黑色越野,从车窗望进去,没有人。而一旁的绿化带,则一片狼藉,我寻迹而行,穿过绿化带后是一片田野。田野上水稻正盛,视线所及十分空旷,田埂上一前一后飞奔着一抹绿色的娇影和三只黑色的猛兽。

确实是猛兽,雨伞都已丢弃,西装也已撕开,其中一名有190的个头,浑身劲肉,箭步如飞,推拉得四周的水稻一片片倒伏。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方脸的,一个尖嘴的,身手之矫健不遑多让。

女人的连衣裙被提起绑在腰间,绑得很高,乃至于露出了白色的小内裤,她无暇在意,惟有细白的两条长腿疾奔着。溅起的泥水沾满全身,又被雨水冲洗而下。

追在最前面的劲肉黑衣人在急追中信手一扬,甩出三把飞刀,直射向女人。女人察觉,用力向前一跃,就地翻滚,躲过來刀,随即娇躯回转,一手抬骷髅头,一手按住,口念咒语,额头那只流血的眼睛顿时大大地睁开。眼睛里充满着鲜血,血丝迸射而出,又马上被雨水冲刷掉。咒语催动起骷髅头,额头的眼睛里发出丝丝蓝色光线连入其中,从骷髅头额头的那个空洞里发出好几条粗一点的光线射向三名黑衣人。黑衣人用手护住头,浑不怕光线划破衣服在身体上切割。

女人起身再跑,田野的尽头是一座山,钻进山林里也许是唯一的生机吧。但是发招后力有不济,只见她作势起身欲奔时,腿脚一软,跌倒在地。额头上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眼皮无力地耷拉着。

此时三名黑衣人纷纷近前,浑身劲肉的黑衣人抬脚用力踩到女人纤柔的腰上,脚跟对脊椎造成的重击瞬间麻痹了女人的下半身。泥地里的她一声哀嚎,痛得浑身发抖,眼泪、冷汗、雨水交织在适才那张清秀娇美,白嫩可人的脸蛋上。

踩着她的那名黑衣人开口说道:“我们给你觉醒,是教你好好服务,不是教你背叛的,卑贱的蝼蚁。”

一个方脸的黑衣人蹲下来,捏起女人的秀脸,拉扯她额头的眼皮,看了一眼,说道:“16号的第三只眼睛快死了,到时候死亡的视神经波及大脑,活不了几天。”他又嘀咕了句:“奇怪,她的三眼能量应该还有半年的量,怎么这么快就枯竭了。”

劲肉黑衣人说道:“回收骷髅和开启者16号,等组织找到下一个有三眼族血统的人再继续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弯下来拦腰拎起女人。提溜起纤细苗条的女人后,黑衣人掏走她怀里的骷髅,啐了句:“真孙子,组织好不容易开发成功一个,希望她能开启三眼族的秘密,怎么能背叛我们呢?是实验室的饭菜不好吃吗?”

三个黑衣人有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耳朵特长,仿佛西方神话里的精灵。尖嘴黑衣人的长耳忽然闪动了下,猛一转身,看到一个打着黑伞,身高矮矮,约莫160cm出头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距离不到一米。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后一跃,撞到了方脸黑衣人身上。

方脸黑衣人用背震开他,不爽道:“干什么?湿糊糊的不要碰我。”尖嘴的沉声道:“你有发现这个贱人族吗?”方脸的回身一看,也吓一跳:“是雨太大了?我居然没听到任何这个人接近的声音。”他摸摸自己的长耳,感受了下听觉灵敏度,随后邪兮兮地笑道,“算他倒霉,让他消失。”话方毕,两人不约而同劲拳霸腿向年轻人袭去。

这名悄无声息的年轻人,不是我是谁。在两名黑衣人欺身而来准备发招的瞬间,我把雨伞向前用力一甩,一波雨水砸向前方,使得他们一时迷了眼。紧接着我沉下身形,平稳地向后快速移动,躲掉了拳脚力度爆发的范围,“唰唰”,短刀出鞘,出刀一刀切拳,落刀一刀割脚。

“哇哇哇!”两名黑衣人一人抱手一人颠脚,疼得直叫,尖嘴的更是痛脚难支,摔倒在稻田里,又压坏了些农民伯伯的血汗,令我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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