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玻璃环顾四周,猛然看到一个猥琐的穿着土了吧唧的古代盔甲的中年大叔坐在十米开外的地上笑眯眯地望着我。
什么鬼?!我浑身汗毛倒竖,真的穿越了?不是乱入了什么戏场吧?待会儿得用什么语言交流……我刚才落下的地方好像是……是说“侬好”么?我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无聊的念头,接着整理整理衣装,收拾收拾生存资料,将一些便携应急的物品装进背包。再把佩刀插进腰带,我站起身把手掌放在玻璃舱内唯一一个人机交互台上,等系统验证通过我的性格特征密钥,启动打开舱门的指令。
等我出舱后,舱体开始自检,并伸出几支机械臂修复破损的玻璃罩和真空层,哇,很贴心啊宝健君。还没来的及跟舱外的这位中年大叔打招呼,我感觉腰间传来一阵阵颤动。什么意思?是提示我要警戒吗?我左手轻轻地搭到刀鞘口,大拇指推出一点点刀镡,放低一点点重心,说道:“呃呃……伊啊……咳咳咳……”我的舌头一时间竟然是僵硬的,丢人了丢人了,赶紧清清嗓子润润喉,说道:“呃嗯,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对方抱拳,正欲作揖,忽然腰间的布袋发出一阵阵骚动。他低头看时,面露奇色,同时也注意到我腰间佩刀的颤动,于是道了声:“小生得罪了。”只见其面不改色,随意地信手一挥,扔出一张淡黄色的符纸,符纸慢慢地向我飞来。我不明所以,右手握住刀,瞬间一股急欲出鞘的冲动袭向我的心头。
岂有此理,人心怎可为剑心左右,我把这股冲动从脑海里逼了出去,仅使其徘徊在手心。就在符纸进入我的攻击范围内时,我不再压制剑意,立刻挥剑而出。“嚓”,符纸被切成两半,散落在地。在切开符纸的瞬间,我能明显看到切口里淡黄色的气息四射而出,并迅速附着在我的刀上,隐没了进去。
这是干哈嗫?
我晃了晃刀,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感觉它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策鬼神?”我问道。
没有回答。
我右手运起气,尝试与它沟通,只能感受到微弱的连接,却无法得到更多的反馈。
坏了么?我左手手指运劲敲了几下刀身,“啪、啪”,什么反应都没有。
眼见此景,那名中年大叔深深作了一个揖,道:“失敬失敬,小生,琅琊道士于吉,拜见黑杀星君。”
我左右四顾,黑杀星君?这么土的名字,谁?
“仓促间未准备什么得体的见面礼,这张红符还请星君的宝刀笑纳之。”中年大叔说完,从腰间的布袋里抽出一张深红色的道符,唇齿微动间,深红道符缓缓向我飞来。
仿佛那张道符是一股巨大的诱惑,我没留神间,一丝深蓝色的气焰从刀柄窜入手心。紧接着我的手臂不听控制,手中的刀快速冲向前方,拉得我一个踉跄,“啪”的一下刺穿道符。深红色的气息从道符内冲天而出,笼罩在半空中,又迅速聚拢起来,形成一团狼形的气雾。气雾仿佛处在桎梏之中,凝滞在空中无法动弹。我手中“策鬼神”的深蓝色气焰暴涨而起,将插在刀尖上的道符切了个粉碎。浓烈的气焰中从刀尖射出一丝深蓝色的光,击穿了半空中的气雾,深红色的狼形浓雾随之瓦解,顺着深蓝色的光汇入刀尖,消失不见。
于吉见此情景,面带微笑地说道:“这是小生用一头匈奴狼妖炼制的杀伐道符,星君的宝刀能喜欢里面的妖灵,委实荣幸。”
吸收尽深红色的雾气后,“策鬼神”如同心满意足般收敛了气焰,恢复如常。虽然对方是个自称于吉,一口一个“星君”的神经病,但确实没有令我感受到多少威胁,我便把刀收回了鞘中,也学着他的样子,先作了一揖权作回礼,然后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刚才这是做什么,妖灵是什么东东?”
“星君见笑了,适才正是星君手中的宝刀嗅到小生口袋中的妖灵,小生便成其之美了。”于吉回答道。
哦……我似懂非懂,且不管这妖灵是啥,哥们自从知道连三眼族都是真实存在的物种,这辈子再也没有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大概是一种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送给了我的刀吧。
“感谢感谢。”我连声道谢,又问:“敢问大哥,今年是哪年?”
“回星君,今年是庚辰年。”于吉回答。
庚辰……说了等于没说。但也可以确定这里绝不是现代社会了。我又问他,可有年号?
他说,建安五年。
哦,建安啊,也算是个青史有名的年号了,知道知道,汉末三国时代嘛,我熟。
啥?建安?我猛的回过神来。我这就来到建安年间的宇宙了?真的来到另一个宇宙过去的时间轴里啦?不是做梦吧?!三眼族的理论真不是胡说八道呢?让我静静。我脑中回忆起年轻时候在三国游戏里逛过的所有历史事件,托某游戏和某大妈的福,建安这几年我是简直跟自己活过了好几十遍一样。只不过,听有些学者说,整个三国时代人口锐减了80%,真要让我生活在这个时代,去熬过这里的每一秒钟,那我还真有点怵,恐怕接下来的生活条件不会好到哪去啊。
既然是三国时代,那眼前这位自称于吉的仁兄,就不会是哪只同名同姓的阿猫阿狗了,从他适才一见面就整的这些神神道道来看,传说也算有半分真,其人便是三国时代的传说中的妖术道士于吉了。
既然理论是真的,那么按照宝健君的设计,我是追着大贤者刻印选择宇宙的,那么夜儿应该就活在这个宇宙,大贤者刻印也在。嗯……靠谱靠谱。
人有了目标,也就有了干劲。我把手掌贴在玻璃舱上,“嘟嘟”两声,玻璃舱自动上锁,随后便浮现出迷彩装饰,与环境融为一体,除非有人一头撞上去,否则完全发现不了这里有台越维时空穿梭机。我抬头望向天空,微风拂过脸颊,光点随着树叶的摆动斑斑驳驳地撒下来,松软的林地上,各色小草们争相汲取着所得不易的能量。这是另一个宇宙的太阳光,另一个宇宙的风,我不禁想,在此间,我是属于,还是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