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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开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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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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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 盘 寨》连载

第十章 强强求救信息传 认祖归宗到山寨


第三天,磨盘寨突然来了五个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不讲究,既没穿西装,也没打领带,脚上一双运动鞋,像是一个游山玩水的游人。其余四人两个学生模样,看上去是中年男子的孩子。另外两名青年人呢,时刻跟随在中年人前后,像是随从又像是中年人的旅游伙伴,背上背着大包小包,手里提着长枪(摄像机)短炮(照像机)。

五人上山后谁家也没去,像是地理学家或者说是勘探家,对着山水林田路不停地拍摄,不停记录,有时还不停画图。路在什么位置,田块形状怎样,水是从哪儿流出,都一一作了拍照和记载。山上的树木呢,对着一片片,一根一根又是摄又是照,感觉是哈哈镜照人,奇形怪状。磨盘寨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群来过磨盘寨,这些人持着的长枪、短炮他们更没见过。至于照相、画图他们也不懂是什么用途,村民像是见到了外国人,或者说像是见到外星人,跟着长枪短炮看稀奇。

在磨盘山人眼里,这些人似乎是军事专家,就像是有千军万马要隐藏在山上,哪里适合建营房、哪里适合建军火库、哪里可以设伏,一派要把磨盘寨当成军事基地建设的气势。五名外地人不管村民用什么眼色看他们,也不管村民用什么心里猜测他们,他们只管做自己的事。中年模样的人没具体负责拍摄、写画,只是边走边不停地指指这,指指那,作些提醒,像是一名指挥员,更像是一名总导演。

总导演见村民跟着他,目光中充满着奇异,他也时不时为村民递烟、点火,时不时也吐出一两句话:这地方真的算得上是世界自然遗产地,与文章里说的没有两样,完全是不可复制的仙景。

听说你们寨子里有一个叫杨憨的人,对吗?

村民听了:与文章里说的没两样。你们寨子里有一个叫杨憨的人,对吗?这两句话,犹如磨盘上喝醉酒,晕头转向,一头雾水。

一个村民想:难道磨盘山上报纸了,有人在写文章宣传磨盘寨?磨盘寨山山水水就这个样子,有什么值得宣传的?

另一个村民也想:他们怎么会知道杨憨这个名字,杨憨就一个普通村民,老实巴交的苦农民,是不是上次杨憨代领几个村民大闹扶贫办,把事情闹大了,上了电视登了报纸,成了新闻人物?

村民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问:同志,你说的自然遗产是什么意思?

同志,你们怎么知道磨盘寨有个杨憨?

杨憨代表全体村民不赞成整村移民搬迁,领导是不是要追究他的责任?

中年人无心和村民闲聊,他一边忙他的事,一边回答村民说:杨憨闹没闹扶贫办,我们不知道!更没听说过要追究什么责任。我们为什么来,来做什么,晚上再告诉你们,好吗?至于杨憨这个人,听说他病了,晚上我们会去看望他。中年男子的回话更让村民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五个外地人知道杨憨病了,要去杨憨家里看杨憨。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磨盘寨。

那天,村第一书记正好在磨盘寨召集村组干部开会,他听到这个消息,望了望老支书和村主任,沉默了一会说:晚上大家都去杨憨家,看看他们来村里的目的是什么?看看他们要说些什么?白天就不打扰他们了。我认为说不定可能是件好事,也说不定……他没把话说完。因为他猜不着。

杨憨受到严重打击后,虽然经医生输液打针身体并无大碍,但他仍然茶水不进,更不要说吃饭之事,眼不睁、眉不展地躺在床上像一具死尸。话呢,三天没吐过一个字,脸上好像又换了一张核桃膜,明显老了许多。

赵慧不停地安慰杨憨,她怕大哥寻短见,整夜守候在杨憨床前。她问他的话,他不回答。她喂他的饭,他不张口。她替他洗脸擦泪,他脸一转,不理她。她真想钻进大哥的被窝,给他暖身、暖心,可她不敢这样做,她怕大哥说她贱,反对她,到时她脸没放处。赵慧在电视里听说过:爱情保鲜靠表白,爱他就要说出来。其实,她在漳州从大哥替她还债哪一刻起,她就爱上了杨憨,巴不得以身相许报恩,可是不敢从她嘴里说出来,因为大哥没那层意思,她怕……,晚上,她只好关上卧室门双手捧着脸悄悄地哭,这哭不像是哭,因为她没有眼泪,没哭出声,只是嗡嗡地发出不成串的蚊子声。他不敢哭出声,是怕大哥听见伤心。她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心里不停地唱山歌:

……

说不连来就不连,哪个连你得罪天。

丢你一个打光棍,病在床上喊连天。

……

三天下来,她也瘦了一圈。强强呢,当天下山后到没到学校,赵慧和杨憨都不知情。只是听杨三娘打电话说过,强强不会有事,他儿子会照顾他。当然,他们相信强强不会出事,因为杨三娘的儿子是学校的老师,衣食住行在杨老师家里,再说强强是黄莲煎胖天海,苦水里泡大的,有忍受能力,应该问题不大。至于担心,肯定是有,特别是赵慧,强强是她生存的希望,如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一生就彻底完了,赵慧的心里像酱园铺倒了货架,五味俱全。

晚上,杨憨家里坐满了人,堂屋靠墙的桌子上摆满了水果、牛奶之类慰问品。杨憨仍然躺在床上,仍然半死不活,不同的只是眯着眼睛从眼缝里望着五个陌生人。赵慧按照磨盘寨的待客之道,端来米酒,端来茶水,一人一碗往客人手里递。她在端米酒和茶水时觉得很奇怪,一是,有两名年轻人和一位中年人好像有点面熟,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但是,她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二是,村主任从村委会端来了一些胶凳子,像是要在她家开会一样。三呢,看见村民和她的眼神一样,充满着猜疑。她想:今天晚上怎么啦,要斗争杨憨?应该不会,因为他没做坏事。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要把会场设在我家?应该是慰问杨憨,因为有慰问品。那么,送慰问品怎么会是这种架式?慰问品又不是村民买的?看样子连村里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慧百思不得其解。由于她不知情,端水、端酒的动作就显得有些呆板,心里不停打转转,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叫杨憨,是吗?中年男子开始问杨憨。

杨憨听见问话,他觉得很奇怪。他想:你既然知道我是杨憨,还问我干什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如果我不是杨憨你会这么问吗?

杨憨不知道这问话是什么意思,加之他没有力气回答,杨憨没说话。

杨松见杨憨没说话,代替杨憨说:他就是杨憨,我们磨盘寨就一个杨憨。

你叫赵慧,好像我们在哪里见过面,你想得起来吗?中年男子指着赵慧和和气气地问。

赵慧被中年人这一问,大胆了许多,她客气地回答说:我叫赵慧,记不起在哪里见过面,只是觉得面熟,不知贵客……她没把话说完。原因是她不知道该不该直接问中年人是哪里人,在哪里见过面,来家里做什么?如果这样问的话,肯定对方觉得自己太直、太土。赵慧虽然在外打工,毕竟只是打工,这样的场合没见过,她回答得很机械。

就在赵慧被问得莫明其妙时,满屋子人用一双双猜测的目光望着中年人,中年人这时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和蔼可亲地说:

大家不要见怪,我这样问,其实是为了进一步核实一些情况,为什么要进一步核实呢?我们又不是公安查户口,大家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也许你们会说,你知道了才来,来了还要核实什么?这不是显得有点多余吗?其实,就像我白天问第一书记、老支书和村主任一样,这里是不是磨盘寨?赤水河是不是有个猿猴场?磨盘寨人赶场是不是赶猿猴场?等等这一些问题,大家肯定觉得怪头怪脑。其实,我也认为没必要这么问,可是,我们毕竟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不问清楚心里没底啊!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大家说是不是?

你的孩子叫杨强强,是不是?中年男人接着又问赵慧。

赵慧想:这真是件怪事,连我儿子的名字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是亲戚?没见过这样的亲戚啊!是朋友,杨俊从来没交过这样的朋友,我们都是和农民工打交道,你们有钱人家怎么会认识我和强强?

杨强强是我儿子,在学校读初二。你怎么知道儿子叫杨强强?赵慧不遮不掩地回答。

这就对啦!那我就直说吧!我们是看见了你儿子杨强强写的求救信才来的。网上传得沸沸扬扬。中年人说完话,随着从提包里拿出两张打满字的A4纸递给杨松,说:第一书记,你先看看,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

杨松接过两张A4纸,只见上面打印着一行又一行字,内容是:

救救我爹,救救我妈

我是一名初二学生,今天,我含泪恳求大家救救我爹!救救我妈!

我恳求大家的目的不是要你们捐钱、要你们捐粮。你们来救我爹救我妈的命不需钱,不需粮。因为他们患病没有住进医院,没产生任何费用。说实话,就是要住院,医院也不会接收他们,可以说,医院也治不好他们的病。原因很简单,因为山里人全都不知道我爹我妈患的是什么病,反正快要死了。这种病,千年不逢,万年不遇。一句话:说不清楚,道不明白。渴求有识之士前来会诊,救救我爹,救救我妈。

我家住在红军四渡赤水的赤水河畔,说具体点,就是红军“四渡赤水”猿猴场附近的磨盘寨,现在的行政区划是贵州省赤水市×××磨盘村。山寨像一座磨面的石盘高耸云霄,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壁三百米宽、近一百米高、弯如月亮的丹霞岩。中间一条十米宽的瀑布飞泻而下,日光照在瀑布上形成日晕,似虹非虹的彩色光环中,似有一道道佛光,19351月被一名四渡赤水的受伤红军命名为佛光岩。岩上就是磨盘山,山上住着六十户苗族同胞,因为住户相对集中,故称磨盘寨。由于磨盘寨建在磨盘山上,磨盘山成为磨盘寨的代名词。

磨盘山名不虚传,山舷像磨盘舷,中间一座小山酷似磨礅矗立在中央,磨礅有上下两扇,中间光出一壁丹霞石,石缝中有整齐的一圈泉水流出。水色,远看乳白色,或者说是玻璃色,近看无色。水味,大口喝没味,细品,有一股豆浆味,有味而已,不重,甚至没有。寨里人称为豆浆水。这水相传有这样一个神话故事。

故事说的是玉帝巡查磨房时,发现磨面童打瞌睡怠工,玉帝一气之下,大声吼道:大胆磨面童竟敢懒惰,给我下到凡间去。说着手一扬,磨面童连同磨盘一起来到人间,于是就有了磨盘山。说亦怪,就在磨盘山不远处,有一座小山酷似一个神童,似有给磨盘添料姿式。磨盘山呢,顶端有一天窝,酷似磨盘进料之处,山腰中的水,就像是磨礅磨出的豆浆水。

磨缝水流出,流经百米长滩,滩水不深,似流非流。石滩形状,有的如碗、有的如盆、还有的如盘……滩中有石猿、石猪、石牛……奇形怪状。

一块块稻田犹如磨盘中的一道道磨纹,规范整齐,看上去很顺眼。稻谷不知是水质原因,还是土质原因,米饭特别白,特别柔,特别香,可以说,清香爽口。

磨盘山除了水、田、路、房全是森林,有千年古树、万亩竹海、桫椤王国。另外,方圆上百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中有很多神奇的中草药、珍稀动植物,无奇不有。

山上的大路是石板路,小路是泥土路,丹霞石板路宛如一条睡着的蟒蛇,土路呢,像一条条小蛇盘绕在一起。

磨盘山有三怪:

一是,寿高。八十不算老,九十满山跑,百岁下河洗澡。现在还健在的百岁老人就有三人。五十年前的长寿老人最高年龄达到121岁。山寨没有医院,只有农家。农家就是医院,医院就是农家。你医我,我医你,人人是医生。

二是,寨里人好了伤疤不忘痛,吃水不忘挖井人,不给政府添麻烦。磨盘山无法通公路,政府打算整村移民搬迁,全村人无一人赞成搬迁。他们说:旧社会兵连祸结,无处安身,如今居有定所,种地不交公余粮,还有农业直补款,有吃有穿,无忧无虑不愿下山。

三是有红色故事不张扬。村民救过红军、有人参加红军、整村为红军搭过浮桥、抗击川军时摆过猎狗阵、鸟枪队参加过红军游击队石顶山武装起义。至今寨主还保藏有四件宝物:一套红军服,五块现大洋,一张红军打的欠条,一张石顶山游击队武装起义时,鸟枪队队员名单。寨子有一条铁规矩,谁要贪功把祖上故事说出去,就定为是不孝子孙,轻则罚跪三天,重则逐出山寨。今天为了救我妈救我爹,我成了不孝子孙。我敢打包票,为红军搭浮桥,有人参加红军,寨民痛击川军摆过猎狗阵,鸟枪队参加红军游击队,这些都是真人真事。现在我求天、求地、求大家,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了你们这些事。

我爹不是我亲爹,是大伯,但他胜过亲爹。我爸打工在夏门漳州死于违章车祸。我妈和另一位王虎的妻子因此受伤致残,医疗费、赔偿费压得我妈只有死路一条。我爹是一个单身汉,名叫杨憨,村里出名的憨哥,他平日在村里见事就做,见忙就帮,他知道我妈没钱赔偿,正当受伤家属要去要求地方政府解决时,他主动承担起了赔偿款15万元,承担起了我们母子俩的后续生活。爹主动承担赔偿款不是为了我妈,而是为了我爸,为了我们的家。他说:弟兄亲,血肉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有人劝我爹娶我妈,他不。政府知道后要兜底我和我妈,爹死活不愿给政府添麻烦,无奈之下和我妈领取了结婚证,可我爹恪守家规、族规,人道……

我爹为了还村民们共同担保在银行里的贷款,开始办养鸡场、养猪场,一年下来收入不错。可就在兴奋之时,昨天晚上鸡瘟降临鸡场,猪瘟袭击猪场,千余只鸡四脚长伸,二十多头猪奄奄一息。我爹是条铁汉子,倒啦,满脸铁青,躺在床上跟死人一样。妈呢,已作好自尽准备,只等我爹断气……

我爹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救,我妈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活在世上?不知我爹的鸡场和猪场是不是破坏了磨盘寨的风水,是天神作崇。也不知是不是我爹感染上了瘟疫……我不敢向政府报告,我怕我爹我妈责罚我给政府添麻烦。我万般无奈,只好求救于亲们。你们是不是到磨盘寨来看一看、走一走。你们见多识广,万望有方开方,有药送药,救救我爹,救救我妈。

我叫杨强强,贵州省赤水市×××××初二学生,我的QQ号……此信不准让我爹我妈知道!也不能让磨盘人知道!更不能让政府知道!拜托大家!

                                      杨强强

杨松看完信转递给老支书和杨崧。老支书想:这五人见信就来,来了满山遍野跑,挨家挨户问,难道是在核实信上的内容?信上内容不假啊!老支书又想:不对,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磨盘寨的山和水就这么个样子,白天已经看见了,杨憨、赵慧已经对上号了,看这样子应该不单单是在核对信上内容,应该另有意图?他们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我作为寨主,不妨问一问。

老支书对着中年人说:同志,请问一下,我不知该怎么称呼你才恰当?你们……

问声没落,中年男子抢先回答说:老人家,别问了,我知道你问的是我们是些什么人?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慌,我会一一回答你,现在先让我作个来人介绍吧!

这两位学生是王虎的儿子,是我的干孙子。一个叫王乾,一个叫王坤。中年人指着两个孩子接着说:杨憨、赵慧,请问你们俩人还认识他们吗?那天他们亲自参加了赔偿座谈会,与杨强强面对面坐,他们对你们印象很深,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

杨憨自从中年人带着四名陌生人进屋,引来了几十个村民看稀奇,他本身就感到很奇怪,闭着的眼睛时不时眯着缝隙扫视人群,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打滚。现在他又听中年人说,王虎两个儿子是因为看了强强的信才随他同来,强强在搞些什么名堂?又惹什么祸啦?王虎两个儿子来干什么?莫非那次钱赔少了不服,要来打官司?要找强强算账?这时的杨憨不知他本身就被气糊涂了,头脑不清醒,还是王虎的两个儿子的到来感到吃惊,他更显得三分灰面七分水,十分糊涂。他没有回答中年人的问话。

赵慧呢,她觉得杨憨没回答中年人的问话有点不礼貌,如果她再不回答就显得不尽人情。他看了两个学生一眼,回答说:当时我被气晕了,对他们没注意,不认识!对不起,记不起啦!稀客!稀客!她说话显得语无轮次。

中年人早就看出满屋子人对他们的到来有一种疑虑重重的目光,他开始取笑起来:大家别见怪,我已经全部核实清楚了,现在就给大家摊牌吧!中年人接着说:

我和大家都是本族本寨人,叫杨解放,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在北京出生。这两位一位是我儿子,叫杨继红,40岁。一位是驾驶员,也姓杨,叫杨红业,今年也40岁。杨继红正在创办一家国际旅游公司,杨红业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才,是儿子的得力助手。

我叫杨继红!大家好!杨继红礼貌地站起身,边说边向屋里人鞠躬。

我叫杨红业!驾驶员也站起来作自我介绍、行鞠躬礼。
    ……

杨解放接着说:我们这次来有三个目的:一是认祖归宗。二是帮助大家建设磨盘寨,准备把磨盘寨打造成国际旅游景区。三嘛,王乾和王坤想和杨强强结成帮扶对子,学习上帮他一把,生活上助他一臂之力。具体怎么个帮法,怎么个关心法,这事由他们与杨强强商定。

满屋人听了中年人的一番话,大家惊诧起来,惊诧有四点:一,对中年人的年龄和姓名有怀疑,解放牌该近七十岁的人,怎么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还说自己的儿子都有四十岁了。二,他说是来认祖归宗,是磨盘寨人,这就更离谱了。从没听说过磨盘寨有人在外地打工发财当上了老板啊!是不是搞错了,磨盘寨这个地名在中国地盘上肯定不只一处,莫非是买面粉走进了石灰店,找错了地方?再说,认祖归宗,难道他还不知道祖宗在哪里?提起猪头到处乱跑,找不到庙门?

三,要来发展磨盘寨,要搞旅游?让人就更费解了,大家想:一个穷山寨,就些自然山和水,那儿有什么值得游玩的价值?可以值得发展的?他们是不是在说安慰话?当然不管你安慰不安慰,如果真是一个寨子的人,儿子拜寄娘,亲上加亲,可以来发展家乡。如果不是本寨人,那就胡子上挂霜,一吹了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也没什么了不起。

四,两个孩子都是消费者,要来帮扶杨强强,这更不值得可信。简直是叫花子怜悯相公,两个小孩两手空空看你怎么帮?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姜还是老的辣,老支书扫视了堂屋一眼,和言悦色地对着中年人说:杨解放,请问,可以把身份证借给我看一看吗?对不起,我人老思想有点守旧……

好!大家都把身份证拿出来给老人家看一看,看看大家说的是不是与身份证上的名字相符,这是规矩!这是规矩!我还真忘了出示身份证,对不起大家了!中年人边说,边把身份证拿出来,随后向满屋子人行了一个鞠躬礼,表示歉意。

老支书、杨崧和杨松三人分别验证完五人身份证,大家一齐笑了,齐声说:是我们多虑了,没错,没错。

老支书打趣地对杨解放说:解放牌,你是194910月出生,怎么看上去才只有五十岁左右?这么年轻?

我打听过了,你老人家年过九旬还这么强健,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看上去也不过才是六十岁?这叫磨盘寨的遗传基因啊!杨解放风趣回答。

老支书笑了,满屋子人笑了!

老支书在笑声中拍了拍杨解放的肩膀,说:那你说是你是磨盘寨人,是来认祖归宗,这祖咋个认法,有什么依据?凭什么?天下磨盘寨不止一处啊!如果认错了咋办?

老人家,请放心,起码姓杨不会有错,你验证了身份证。至于父辈是不是你们寨子里的人,中国大陆上确实磨盘寨不只一个。但是,我认为,其他磨盘寨至少有四点不同:一是赤水河边只有一个磨盘寨。二是磨盘寨挨着猿猴场,红军四渡赤水时猿猴场是一个渡口。三呢,杨强强介绍的地形地貌,绿色风景和红色故事与父亲说的是一模一样。四嘛,杨憨替兄弟还债的事不但耳闻其事,今天还亲见其人,还能有假?这叫穿钉鞋,拄拐棍走路,十拿十稳。杨解放回答得有板有眼。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想先洗耳恭听你的依据何在,如何?老支书仍不放心,风趣地笑着说。

可以!完全可以!那就清听我父亲的一次讲话录音吧!杨解放说完话,叫儿子从提包中拿出录音机。杨继红听了父亲的话,像是早有准备一样,把一个轻便式多功能录音机往木桌上一放,手在按扭开关上一按,录音机里顿时播放出一个军人的讲话声。声音刚毅有力,语尾声颇有些磨盘寨人的地方口音。

强强哭诉救爹妈,介绍寨子说真话。

引来五人详核实,认祖归宗事不假。

播放录音村民听,难说听了不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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