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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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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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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听雨》连载

第八章 底线

那天下午,何听雨魂不守舍,不时盯着对面。刚到17点,她便关了门,带上相机,骑上电瓶车,一溜烟地走了。

韦雨燕对何听雨准点下班习以为常,但是,每次还是站在门口,盯着她的电瓶车,直到看不见为止。

桃花巷里,所谓庙前集文化站的艺术表演室实质是乡政府废弃的电影院,五间房子里没有隔墙,全是角钢梁。上世纪七十年代,这里是全乡的放映中心,曾经辉煌过。废弃之后,一度无人问津。后来,乡里要发展文化事业,就找人打扫了一番,把原来用土垫起来的地方重新挖去土,整理成平地,作为练习表演的场所。空旷的房屋里常常只有十来个人在学习唱歌,表演广场舞。真正要表演的时候,一般都借用学校报告厅,学校的设备条件好,有专人帮忙调试设备。

何听雨来到桃花巷艺术表演室门前,发现大门上锁了,向里面看看,破旧的铁门缝隙很大,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何听雨没有发现里面有人。但是,何听雨看到里面用板材围成的两个化妆室门却关着,有一个化妆室门缝透出里面的灯光。

何听雨扫兴欲离开,坐在电瓶车上,犹豫了一下,给孟亦非打电话,说自己站在艺术表演室门外。孟亦非当然明白何听雨的意思,就说:“我在庙后岗村里办事,回乡政府可能要晚一些。”

何听雨不好说什么,却又下意识地骑车向北,然后转身东,沿着庙后岗村南边土公路向东,来到坠月河的丰谷冲段,把车子放在河边,自己漫步河边,看河水东流。临近冬季,河水水位很低,河里沉淀了夏日的河边水草和绿藻,变得清澈见底。何听雨出神地望着,感叹道:“人心啊,为什么不能像这河水一样清澈透底呢?”

现在,何听雨内心很烦躁,又掏出手机给孟亦非发短信:“你回来一定要在艺术表演室等我。看后删除短信。”

夜幕降临后,河边风大。何听雨感觉浑身没有热气,心中更加失望。她给孟亦非又发了一条短信:“好冷,我要回去了。”正准备骑车回去,孟亦非发了一条信息:“我回到艺术表演室了。”

何听雨飞一般来到艺术表演室门前,发现大门锁开了,门关着,便推开门,把门从里面上了栓,又把车子放到从门缝看不到的一个拐角处,进了一间亮灯的化妆室。孟亦非坐在一条长凳子上,后背靠在一张条桌边沿。看到何听雨进来,孟亦非盯着何听雨的脸,说:“你脸都通红的,风吹的吧?干嘛到河边去,风那么大。”

“这么巴结你,羞的。”

孟亦非站起来,走到何听雨身边,伸手去摸何听雨的脸。何听雨一下子扑到孟亦非怀里,嗔怪道:“你一直在这屋里,是不是?”

孟亦非不言语,搂着何听雨的腰,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

“你一直在这屋里,是不是?”

“为什么要刨根问底?”

此时,何听雨的泪水如注,滴落在孟亦非的胸前。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能这样做,你能理解吗?”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你怕什么?”

“这样,我从内心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韦雨燕。”

“我会对嫂子好的,我要报答她。”

“那是另外一回事。”

“我没有奢望,就这样不行吗?”

“我怕我们控制不了自己。”

何听雨没有说话,使劲地抱着孟亦非,似乎要把孟亦非和自己捏成一体。

孟亦非的内心在挣扎:何听雨仅仅因为寂寞吗?她所说的父亲车祸是一场阴谋,是不是利用美人计来套取我的话?如果是这样,这女人太可怕了。想到这里,孟亦非浑身出了冷汗,额头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着光。何听雨渐渐把脸贴到孟亦非的脸上,感觉到孟亦非的脸湿漉漉,就抬头问道:“你吓出汗来了?”

“不至于吧。你勒我太紧了。”

“我一个小女子,有这么大力气?也不至于吧。”

何听雨松开手,掏出纸巾给孟亦非擦拭汗水。孟亦非看着何听雨的纤手,想起古人形容女子的纤手如葱白,确实准确,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接触到这样水灵的女子。想着,想着,孟亦非心中涌起冲动,不自觉地去拥抱何听雨。何听雨也配合地让他再次抱住,享受男人的呵护。

“我也好热。”何听雨温柔地低语。

“是吗?”

“我要把外套脱掉。好热。”

孟亦非松开手,何听雨把浅蓝色呢大衣脱了,放在条桌上,深情地看着孟亦非。孟亦非看着她丰满的身体,如出水含苞待放的莲花,激动得满脸涨红了。何听雨含情脉脉地把朱唇靠近孟亦非的嘴时,孟亦非猛然捂住自己的脸,叹道:“我罪过啊,我不能这样。”

何听雨听孟亦非这样说,便低下头,理了一下刘海,又低声细语地说:“我好激动,我忍受不了了。”

何听雨走到条桌边,用手揉了揉脸和眼睛,然后拿起条桌上的一个本子,翻开看了两三页,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的,应酬实在没意思,下午只好躲到这里写点东西。”

“我来时,为什么门锁着?”

“门缝那么大,我可以从里面把外面的锁锁上。”

何听雨惊异地看着孟亦非,说道:“我小看你了。你这么鬼道。”

“鬼什么呀?我的心是实的。”

“骗人的鬼话。明明在这里,还骗我说在庙后岗,让我在外面挨冻。”

“有点凉,不会受冻吧。”

“那你再抱抱我,让我暖和暖和。”

“都出汗了,还要暖和什么?”

“木头疙瘩。”

“坐下歇一会儿。”

何听雨挨着孟亦非坐在长凳子上。何听雨感觉到孟亦非的冷漠,所以,默默地坐下来,不说话。孟亦非不敢太热情,又不好不搭理,就找话题说话。

“你说你结过婚,说说你情况,为什么离婚。”

“有什么好说的?”

“想知道。”

“我参加工作之后,经人介绍认识的,他很势利,见我爸爸可以为他的生意拉点人脉,就对我特别好。我便掉进他的陷阱里。后来,爸爸出事了,我没有他利用的价值,就对我很冷漠,在外面拈花惹草,被我捉了现行,就离婚了。”

“你有那么多人脉关系,能做大生意,为什么跑到乡下来做小生意?”

“为了调节心态。做大生意很伤人的。”

“多操劳是肯定的,不至于伤人吧?”

“妈妈不管你吗?”

“不是说过吗?妈妈早去世了,爸爸特别爱我。我十分想念他。唉--”

“你爸爸不会有人害他的,听说他人很好。”

“心好,性子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不在了。”

“为什么和哥哥嫂子关系不好?”

“他只认钱,不认亲。当然,他认为我不是他亲妹妹。”

“不会的,毕竟你们一起长大。”

“他好吃懒做,嫂子和他沆瀣一气。还说爸爸偷偷给我留了遗产。”

“你爸爸给你留了吗?”

“一套房子,哥哥是知道的。爸爸给哥哥一套房子,两个门面房。”

“那,给你的不多呀?”

“所以,哥哥总是问我,爸爸还给我什么,我说他又不信。没办法。”

“怎么会是这样?”

“哥哥小时候很顽皮,爸爸常常说幸亏有一个女儿,儿子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哥哥打小就认为爸爸偏心。”

孟亦非能感受到何听雨的孤独和无奈,如果早十年相遇,孟亦非觉得她是自己最合适的爱人。但是,算一下年龄,那里,何听雨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现在,孟亦非总认为,他真的不能给她有什么希望。

孟亦非痴痴的想着,何听雨发现他出神了,就伸手在孟亦非眼前比划了两下,孟亦非被提醒了,苦笑道:“真为你感到伤心,不是,真为你感到无奈。”

“你能给我一点安慰吗?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没有啊,只是我不能给你什么,你太优秀,太年轻,我们不能一时冲动。”

“你说我一时冲动?”

“是啊,你现在处在孤独的极点上,我不能乘人之危。”

“我愿意,不是你强迫我的。”

“这事不能走错,错了没有回头路。”

“难怪乡长出事了,你这个助理没事。你太谨慎,谨慎得让人无法理解。”

“乡长贪腐的事情在我做助理之前,跟我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别以为我做得天衣无缝。”

“你平安无事,总与你谨慎有关吧。”

“这么说,我也无法辩驳。你这么说,有点像小说里的故事情节。让我想起许多反特影片。”

“什么意思?”

“许多地下工作者都能识破敌特美人计。”

何听雨听懂了孟亦非想说什么,但是,她没有接着往下说。笑了笑,说:“你喜欢看反特电影?”

“特别喜欢看。我几乎看了所有这类国产电影,还有大量译制的这类电影。”

“我也喜欢。不过,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

“女孩子一般都不喜欢舞刀弄枪的电影、电视。”

“我不一样。”

“你不一样?”孟亦非盯着何听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再抱抱我,行吗?”

说着,何听雨转了一下身子,面向孟亦非。孟亦非把何听雨抱在怀里,让何听雨坐在自己大腿上。

何听雨尽力把身子贴向孟亦非,坐着的孟亦非想离开何听雨滚烫的脸和唇,但是,何听雨不让步。孟亦非的身体慢慢倾斜起来,何听雨几乎趴在孟亦非身上。孟亦非冲动的身体开始颤抖。

何听雨开始解开孟亦非的外套纽扣,低声自语:“穿上这么厚衣服。”

眼看何听雨要掀起孟亦非的外套,孟亦非却一下子倒进条桌肚里,两个人弄得人仰马翻,刚才的温情便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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