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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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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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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听雨》连载

第二十三章 对决

何听雨得了晴方好庄园,将其改名为“庙前集民俗园”,并对园内进行了规划、建设,设置了农耕文化园、手工艺术园、餐饮文化园、服饰文化园、民居特色园和田园风俗园六个陈列园地,另外,设置了一个民俗书画廊。

“六园一廊”建成后,何听雨主持了一场开园仪式,邀请了一些书画界大佬、县乡文化名人助阵。省市电视台闻讯而逐,一时,庙前集民俗园声名鹊起,参观者络绎不绝。

为了让庙前集民俗园能够得到很好的利用,何听雨依然想将其委托给乡文化站。钱紫陌听说要经营庙前集民俗园,既高兴,又忧虑。她怎么能照顾好两处馆舍呢?

于是,钱紫陌和何听雨商量,还是找张大爷,让他联系儿子张长久帮忙。何听雨觉得为了这事再找张长久,似乎不太妥当。之前,已经让张长久帮忙,说服乡里代管博物馆和书画展览馆,现在再让张长久说服乡里代管庙前集民俗园,可能难度大,难度大了就是在为难人,况且,就自己判断,乡里没有人手来管理庙前集民俗园。大家都忙着挣钱,哪能增加贴钱的项目呢?何听雨这样一分析,钱紫陌当然觉得十分有理,但是,作为一个文化人,又感到不舍,毕竟庙前集民俗园如果能经营起来,就会极大丰富刚刚划入开发区的居民的文化生活,开拓他们的文化视野,引导他们对自己曾经的生活进行再认识、再反思、再鉴别。

为了不影响参观,何听雨临时招聘了两名大学毕业生帮忙管理博物馆、书画展览馆和庙前集民俗园,让钱紫陌两处跑,做个领头人。为了做好保洁,庙前集民俗园里又招了两名清洁工。这样,何听雨一个要掏出一万多元支付工资。好在何听雨这一段时间的设计订单多,也不在乎这一月支付一万多元钱的负担。

庙前集乡因为民俗园,来了许多游客,一时间,餐饮业红火起来,民宿也有了很多客源。何听雨的书画作品有了许多购买者。当然,为了吸引游客,何听雨不会答应出售的,令游客多少有些失望。

钱紫陌管理两处园馆,不用做具体事务,也有了时间创作一些民俗内容的书画,为园馆增添了一些别样风格。

县长听说庙前集的文化事业红红火火,就指示文化局牵头,组织一场现场会,让各乡镇学学经验,实施基层文化振兴策略。

全县在要庙前集召开基层文化振兴现场会,乡长担心园馆不够吸引政府官员,就召集钱紫陌、何听雨等开会研究园馆提升工作。何听雨一听,觉得机会来了,她首先提出两处园馆由乡文化站统一管理,从乡政府抽调两名干部参与管理,完善园馆内设施。钱紫陌明白何听雨的意思,由乡政府管理,何听雨不仅不需要支付经费,还能从日常管理事务中脱身,就建议乡政府筹措一些专款用于文化事业,特别是这园馆的品牌建设。

乡长听说“钱”字,有些犯难。乡里还真的筹措不了专款,但是,乡长有自己的说话技巧。他肯定了何听雨和钱紫陌的建议,说回去向乡长办公会议提议,力争落实专款事宜。

何听雨和钱紫陌听到“力争”二字,觉得这事没有希望,只能听天由命了。

果然,一个星期之后,庙前集乡政府给何听雨授予“庙前集乡文化创新先进个人”,授予钱紫陌“庙前集乡文化事业先进个人”。颁奖仪式之后,乡长如今何听雨和钱紫陌开会,决定由何听雨和钱紫陌共同筹备县现场会事宜,乡两办主任负责协调工作,说白了,就是何听雨负责园馆内工作,也就是内部提升都由何听雨出钱,乡政府负责园馆外道路、环境工作。

何听雨无可奈何,毕竟,这事由自己而起,也不能为了钱,丢了初衷。于是,何听雨拿出八万元,将庙前集民俗园的基础设施进行了完善,对卫生死角进行了清理,约钱紫陌一起增加了各自创作作品。

基层文化振兴现场会隆重召开,是庙前集空前盛会。县文联主席专题采访了何听雨,在省级党报上发表了《何听雨--基层文化振兴创新者》的报告文学。

现场会之后,热闹一段时间的庙前集慢慢冷落下来。何听雨知道,园馆没有活水是不能长久的。为了不让园馆太快受到冷落,她联系独行客,让独行客带领一批书画大佬来到庙前集,以庙前集为素材,创作了一些书画作品,在省内外书画期刊上发表,引起更多专业人士以庙前集为素材,创作民俗内容的作品。

两处民俗馆就这样勉强经营着。时间长了,何听雨觉得精力不够用。她要寻找途径解决这个问题,否则,自己要被累垮的。

然而,令何听雨意外的,竟然有人说何听雨把钱紫陌给带坏了,说何听雨授意钱紫陌不找对象,两人成了同性恋者。

何听雨蒙在鼓里,她不知乡里为什么决定让钱紫陌回到文化站,放弃管理园馆,还多次到乡里恳请。

没有钱紫陌来管理两处园馆,将来如何管理这两处园馆,何听雨伤透脑筋。她开始觉得创业的艰难。何听雨多次找独行客诉说自己的困惑。独行客觉得何听雨把摊子拉得太大,基层文化建设不能只凭热情。独行客虽然有帮助之心,但是,基层文化并非自己专长,况且年岁已大,精力也跟不上,无法到庙前集干实际工作。

于是,何听雨有了出售庙前集民俗园的想法,只想保留自己的博物馆和书画展览馆。

然而,就在何听雨主意未定之际,查如年出狱后,来到庙前集,要求何听雨把庙前集民俗园让给他。何听雨一听,立即改变了主意,她决不能把庙前集民俗园让给查如年。如果把庙前集民俗园给了查如年,以后,文化便没有了,那里将充满铜臭和肮脏。

基于这种想法,何听雨不仅拒绝了查如年,还开始对庙前集民俗园进行投资,从表面看,何听雨经营庙前集民俗园还有极大兴趣,让查如年死心。

终于,有一天,查如年拿着斧头,在庙前集民俗园大门前叫嚣,吓得游客纷纷逃走了。没几天,再也没有人来庙前集民俗园了。

博物馆和书画展览馆也渐渐没有人来观看了,一切都陷入沉静之中……

一天夜里,钱紫陌做了一个梦,梦见查如年要钱不成,拿着尖刀刺向何听雨,然后割腕自杀,吓得钱紫陌尖叫而醒。清晨,钱紫陌便匆匆来到坠月巷寻找何听雨,她要让何听雨注意安全,防止查如年真的因恼怒而行凶。到了坠月巷一问,老孟告诉钱紫陌,说何听雨一大早就去的庙前集民俗园。钱紫陌又开车急急忙忙赶到民俗园。

快到庙前集民俗园,钱紫陌远远地看见何听雨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边,查如年站在何听雨的对面,两个人距离约莫五米远。何听雨右手指着查如年,查如年右手拿着尖刀,不停地比划着。

钱紫陌脑子里想像着查如年凶恶的神情,不禁猛然刹了车,两眼一阵昏花。钱紫陌的眼前似乎闪过飞溅的血光......

钱紫陌一阵眩晕之后,镇定了一下情绪,缓缓地开车进了停车场。何听雨看见钱紫陌的车子来了,就朝着钱紫陌喊道:“钱紫陌,不要下来,你走吧,我和他的事是私事,我们能处理好。”

钱紫陌没有听何听雨的话,执意下车,对着查如年吼道:“你拿着刀吓唬谁?你是男人吗?”

“你听见没有,我们是私事,你一个外人,别掺和。”

“你们俩早已离婚了,何听雨已经结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耍无赖。”

“她说的,我们是私事。”

“你俩没有私事,这外面是公共场所,我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嘿嘿,毛丫头,还路见不平一声吼?”查如年抖动着手里的尖刀,冷笑着。

“不要过来,钱紫陌。”何听雨大声喊道。

“查如年,嫂子已经躲到乡下,你为什么穷追不舍?要钱,你不是有一双手吗?”

“我的手是拿钱的,不是挣钱的。她有人脉,钱来得容易,她为什么不能拿出一点钱来救我一把?”

“她的钱是她自己挣的,不是你的,为什么要给你?亏你还是一个大学生。”

“我知道,我学的是知识,她学的是文化。我俩不在一个轨道上,不在一个层次上。我移情别恋,是因为她瞧不起我,我想用自己的本事挣钱给她看。谁知人算赶不上天算。我认了,但是,她得救我。”

“我不会给你钱的,就算我有钱,我只会投资民俗文化重建,也不会让你去花天酒地。”

“既然你们俩不是同一文化之中的人,就不可能有共同语言。别相互折磨,你抓紧离开,不然,我报警啦。”

查如年一听钱紫陌说要报警,举起尖刀冲向钱紫陌,一边冲,一边骂道:“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我杀了你。”

何听雨见查如年要与钱紫陌拼命,立即冲向查如年。钱紫陌见查如年发疯一般,冷笑道:“疯狗,你杀我?做梦吧!”

钱紫陌转身走到车子后面,从后备箱拿出一杆猎枪,向着查如年扣动扳机。“嘭”的一声,查如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从裤裆开始,一直湿到裤脚,手中的尖刀落在地上,直立着。

何听雨听到枪声,吓坏了,声嘶力竭地叫喊着:“钱紫陌,不要开枪!”

钱紫陌的枪是朝着查如年方向的上空开的,并没有对着查如年身体。何听雨看到查如年的丑态,忽然轻松起来,跑到钱紫陌的身边,欲夺下猎枪。钱紫陌凶恶的眼光仍然射向查如年,喃喃地对何听雨说:“嫂子,对付恶人,就得用恶的办法。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钱紫陌把何听雨推到一边,用猎枪指着查如年说:“姓查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看在何听雨的面子上,我钱紫陌放你一马。你马上给我滚出庙前集,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庙前集,你的忌日就到了。”

查如年听到钱紫陌对他说话,意识苏醒过来,立即跑到自己的车上,逃走了。地下留下一滩尿迹。

何听雨见查如年没命地逃走了,吓紫的脸色稍稍转为平和,对钱紫陌说:“你哪来的枪?非法持枪是犯法的。”

“放心吧。我这是假枪。”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想起来做一个假枪?”

“从查如年开车撞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准备了这杆假猎枪就是为了保护你。”

“啊?真有你的。假的怎么还响?”

“你瞧瞧,这里可能使用发令枪子弹。看他那怂样,用得着真干?尿了一大滩,真不是男人。”

何听雨被钱紫陌一番话说笑了,用拳头敲着钱紫陌的肩膀,说:“谢谢你这一番好意。进去,我好好感谢你。”

二人进了庙前集民俗馆。何听雨在简易食堂里做了早饭,和钱紫陌边吃边聊。

“嫂子,你说查如年为什么这么丧心病狂?”

“这是他家庭文化造成的。他父亲和他类似,因此,他出轨后,我毅然和他离婚。要知道,恶的文化育不出好人的。”

“你说他以后不会变好?”

“但愿他能顿悟。”

“悟道吗?”

“对于他,不是悟道,能悟出物欲之害,迷途知返就阿弥陀佛了。”

“我看他吓尿了,真想笑。”

“原来,我还觉得你很温柔,今天看来,你还真是女汉子。”

“嫂子,这事就到此为止,不要说给别人知道。只要查如年不到庙前集来,就算我今天做了一件大好事。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好早就想问你。”

“你确实给我解决了大问题。有问题就问吧。”

“你办庙前集民俗园,总要贴钱,说到底也不是事啊?”

“说的是。但是,现在乡政府拿不出钱来,我如果放弃了,这文化事业不就没有了吗?要知道,文化育人至关重要。钱,永远育不了人的。你想想看,查如年就是在搞钱文化中长大的,他满脑子都钱,怎么能理解奉献的意义?”

“你如果在城市里搞文化事业,可能会有更大影响。”

“不一定。城市里人口众多,形成不同圈子,圈子文化各异。我们开发区刚刚成立,没有完全失去乡村的朴素文化,我想把它保留下来,让经济和文化同步发展,形成独特的区域文化。”

“嫂子,你干是的千秋流芳的大事业呀。”

“这是千秋大业。我没有流芳之意。”

钱紫陌离开庙前集民俗园,何听雨送出大门。钱紫陌坐在车子上,从车窗看着何听雨,顿时觉得她形象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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