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一边往教室里走一边问:“怎么回事?在走廊里就听到你们吵吵闹闹的。郑筱薇怎么回事?”郑筱薇就把事情的经过和李老师学了一篇,李老师听完后说:“看看你俩都是班级干部,为了这点事就大吵大闹,有班级干部的样吗?”董玉萍抽抽嗒嗒地说:“林海山他说我胡搅蛮缠。”李老师瞪一眼林海山说:“你是男生,和女生吵啥呀!你俩都给我写检查, 明天在支部会上做检查。郑筱薇明天下午放学后你们开支部会,让他俩在会上做检查。好了,都回家吧。郑筱薇和段建国留下。”李老师说完后同学们都往教室外边走去。
这天,第一节课正好是数学课,李老师走进教室,段建国还是和平时一样,他喊了一声:“起立!”李老师给同学们行完礼后,她没有让同学们坐下,她带着凝重和悲伤的表情说:“我想同学们都知道了,我们最敬爱的周总理逝世了。我提议在上课之前,为我们敬爱周总理的逝世默哀。”李老师说完后同学们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和李老师一起为敬爱的周总理默哀。可以说,这堂课李老师讲的很沉重,同学们听的也很沉重,大家的心都难以平复。
时间过的很快,寒假到了,全校学生开始放假。学校要求在放寒假期间每个班出几名同学轮流来学校和老师一起值班,李老师要求班委会干部轮流来学校值班。放假了,同学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玩耍了。这天林海山他们这些人还是和往常一样都聚集在段建国的家里,他们一进门就看段建国坐在饭桌旁吃饭呢,桌子上有一个咸菜碗,碗里面有芥菜疙瘩和雪里蕻。韩国庆说:“都快九点了,你怎么才吃饭啊?”段建国说:“放假了起的那么早干什么呀,我得睡睡懒觉。”赵小五说:“你吃的高粱米饭很香啊,是不是放荤油了?”段建国说:“你鼻子挺好使啊,是放荤油了,我舀一匙荤油放里面了。”
林海山说:“前几天我爸找人在冷冻厂买的水油。”王玉民说:“水油没有板油好,也没有板油出油多。”林海山说:“水油便宜呀!”刘春生说:“我家肉票用不了,你们谁要?”王玉民说:“一个月每人半斤肉你家都用不了啊?”刘春生说:“用不了,平时我家也不买肉,就到过年过节买点肉,把肉票都放过期了。”林海山对刘春生说:“你家用不了给我两张肉票。”赵小五也说:“给我拿两张。”韩国庆说:“就咱这里供应的少,我们大院里我王哥他的二姨在天津,人家天津供应的多。每次我王哥去他二姨家都带回不少荤油和油梭子,我听我王哥说天津人买肉不像咱这里都要买带肥膘的肉,天津人都买带肥膘少的肉。一到商店里你说都要肥膘,人家卖肉的可高兴了。咱们这里买肉都让卖肉的多砍点肥的,有时卖肉的多给你砍点肥的,后面排队的人可不高兴了。就是头年的十一,我妈带我去商店,我妈去排鱼,我妈让我先排肉。那个卖肉的给一个人多砍点肥膘,好几个人和卖肉的打起来了,他们说卖肉的认识那个人,说卖肉的是在走后门,那才热闹呢。”赵小五说:“要我说呀!卖肉的一定认识那个人,要不他怎么会给那个人多砍肥肉呢。”
段建国说:“人家天津、北京和上海都是直辖市,全国都供应那几个城市,物质丰富就不用说了,东西还便宜哪。他们那里供应的细粮多,粗粮少,肉和油也一定比我们这里供应的多。不像我们这里基本上都是粗粮,一个月每个人就几斤大米和白面,豆油才三两。”林海山说:“哈尔滨一个月每个人半斤油哪,我张叔去哈尔滨出差回来说的,他在哈尔滨买的豆粉,还给我家送两袋呢,用水一冲就一大盆,可好吃了。”刘春生说:“我们院里有一个火车司机,他就跑到山海关。他说山海关的东西比我们这里便宜多了,他一去山海关就往回买便宜菜,有时也给我们各个家带点,特别是一到过年的时候,细菜他都会给各家带点。”韩国庆问刘春生:“是不是有时半夜就有人喊:李东平!什么几点几点的?”刘春生说:“是,那是在叫他几点去上班。”韩国庆说:“这大半夜的,他一喊都把我们给喊醒了,咱那一片都听到了,那大嗓门可大了。”
林海山说:“要说细菜,头年过年前我妈让我排队买细菜去,我怕排不着就早点去,我去时商店还没开门呢,商店的外面就已经排了不少人了,等开门后都不按着是先排好的队了,一窝蜂都往里面挤,那人可多了,都是些大人。我的个头还矮,这把我挤的,到里面一下子就把我挤出来了;后来我怎么挤也没挤进去了,我哪挤过那些大人啊!我就想回去不买了,正好碰见我们院的张叔,他帮我买的韭菜和辣椒。”
林海山说完,韩国庆说:“就你那小样子,还和那些大人挤哪,没给你挤瘪就不错了,要是建国去还能对付一阵子。”林海山说:“你样大,你要去还不如我哪。”韩国庆说:“我挤不过他们我也不和他们挤呀,要是排队我就排一下。你还去和那些人挤,那是自不量力。”赵小五说:“没看看自己是啥体格。”林海山对赵小五说:“啥体格呀?啥体格也比你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在一边呆着得了,哪都有你。”赵小五开始气林海山了,他故意说:“我可没说你呀!你别接话。”林海山说:“你没说我,你说谁呢?我看你就是说我哪,找挨削。”“我说老嘎哒呢,你接啥话呀?”赵小五说完,王玉民说:“又有火药味了,又要开打了。建国我们是不是躲开点啊,别崩咱们一身血。”段建国说:“咱躲啥呀!谁愿打出去打。”林海山用手一边指着赵小五一边对王玉民说:“玉民你也和他学了,也开始拱火了。”赵小五对林海山说:“你少指着我啊!”林海山说:“指着你咋地,你还不服啊?”林海山说完他就用手去抓赵小五,赵小五知道自己弄不过林海山,他对韩国庆说:“老嘎哒咱俩可是一伙的。”韩国庆看看赵小五说:“我今天保持中立。”赵小五一看韩国庆不帮他了,他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海山,我服了还不行吗!”林海山说:“服了也不行,你小子最坏。”林海山说完就扑向赵小五。这时赵小五已经挪到门口了,他迅速地打开门,一溜烟就跑了。
段建国对林海山说:“小五鬼兔子,他可不吃亏,没人帮他了,他就跑了。”韩国庆说:“小五最鬼,哪回他都占便宜,等你气消了他又来劲了,好几回我都没抓住他。”林海山说:“等他回来的。” 段建国说:“一会他就回来,你也过那劲了。”林海山说:“建国哪天你帮我杀鸡吧。”段建国说:“行啊!哪天杀啊,几个鸡啊?”林海山说:“就两个鸡,过两天再杀,现在还没到小年呢,赶趟。”韩国庆对林海山说:“怎么不用我杀了,我杀鸡多利索啊!一刀一个。”林海山说:“行了,你那叫杀鸡呀!我可不敢用你了,就上回你给我家杀的鸡坑好人了,你还好意思说呢。” 韩国庆说:“有什么不好意说的,杀死没有?杀死就完事了。”林海山说:“你拉倒吧!哪有你那样杀鸡的,把鸡抓来也不拔毛,放到门槛上就是一刀,把鸡头剁下来,然后把刀一扔就跑了。”韩国庆说:“对呀!杀死就行呗!管他怎么杀的了。”林海山说:“是死了,鸡在外屋地扑腾半天,整的我家厨房到处是鸡血,你说坑人不坑人。”韩国庆说:“你还说我呢,你会杀鸡?你可好,假装拔拔鸡毛,用刀割半天鸡脖子才把鸡脖子割开,拿个碗象模像样地还接鸡血呐。等放完鸡血后,把鸡往地上一扔,没想到小鸡还站起来了,想再抓小鸡时,嗨!小鸡还跑了,害得我和你在你家前后院到处去抓小鸡,你还敢说我不会杀鸡哪?”
韩国庆说完,段建国、王玉民和刘春生他们一边乐一边问:“后来抓倒没有啊?”韩国庆说:“我们俩抓半天才抓到,他们院的小孩跟着我们后边看热闹,你说你丢人不丢人。”林海山说:“当时我放了不少血了,谁知道还没死,还能跑。”韩国庆说:“抓回来后我对着鸡脖子就是一刀,鸡头就掉下来了,这回再也跑不啦。”段建国说:“这鸡让你俩杀的,鸡都跟着遭罪。”王玉民一边乐一边说:“小鸡还想呢,这是什么烂手,让我遭这么大的罪。”段建国说:“你家的菜刀也不快,杀鸡前一定要把菜刀先磨磨。实际上杀鸡很好杀的,把小鸡按住,再用手抓住鸡头,拔拔毛,一刀下去,然后拿个碗接鸡血,等血没有了往地下一扔就完事了,小鸡一动都不会动的,还让它站起来跑了,一看你俩就不会杀鸡。”
王玉民说:“建国你上回说你爸托人在上海买一块手表,要票吗?”段建国说:“要不要票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问我爸,我想应该不要票吧,要是要票的话我爸的同事也买不来呀!”林海山问段建国:“啥时候买的?”段建国说:“那是在咱上小学五年、还是六年级,我爸厂里的一个同志出差去上海,我爸让他在上海给买一块上海牌的手表。他还给我爸带点上海的大白兔奶糖呢,真好吃,我还给郑筱薇几块呢。”
他们正说着哪,赵小五回来了,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赵小五笑嘻嘻地说:“你们看,我给谁带来了。”林海山一看赵小五回来了,他对赵小五说:“你给谁带来也不好使,今天我一定要收拾你。”林海山说完他就要去抓赵小五,赵小五一看不好,他赶紧说:“海山你玩赖,都……”然后赵小五就赶紧躲到那个人的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