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看是赵艳来了, 赵艳对林海山说:“林海山就你总欺负我家小五。”林海山说:“你别赖人啊!赵小五总欺负我好不好。”林海山说完,赵艳也没再搭理林海山,她对赵小五说:“你不说让段建国他们帮你抬水吗?怎么又玩上了?”赵小五对赵艳说:“我给忘了。”段建国问赵小五:“让我们帮你抬啥水呀?”赵小五说:“我们家大院里洋井(压水井)的水抽子(活塞)被冻坏了,不能打水了,想让你们帮我往我家抬点水。”段建国说:“你早说呀!就想着玩了,那就赶紧抬水去吧!”林海山说:“小五你连个水桶都没拿呀!”赵小五说:“建国家不都有吗!”韩国庆说:“别说了,赶紧抬水去吧!”段建国从屋里取来水桶和扁担说:“一会压满水,我先挑,半道咱们几个换着挑。”韩国庆对段建国说:“挑什么挑啊!多累呀!我可挑不动。你在找一根木棒,咱们两个人抬一个水桶。”赵小五说:“老嘎哒说的对,两人抬吧!我也跳不动。”段建国带着大家来到他们大院的水井旁,他把水桶放到压水井旁,他往水井里倒点水,开始引水井里的水。
段建国一边压着水井一边说:“冬天不用时一定要把水抽子拿出来,要不就冻坏了。”赵小五说:“建国我始终没弄明白,你说就这么一压,水怎么就能出来呢?”段建国一边压着水井的手柄一边说:“洋井里的水抽子往上一提,下面的铁碗(阀门)就打开了,我们反复地压井杆,这样就把下面水管里的空气都抽出来了,水管里没有空气了,水就被抽上来了。”段建国说完,赵小五说:“建国什么都懂。”段建国说:“我是听我爸说的,要不我也不知道。”赵小五说:“我还是没听明白。”林海山说:“你真是笨啊!我都听明白了。”赵小五不服气地说:“我笨!玉民和春生咱就不说了,你问问老嘎哒他听明白了吗?”韩国庆对赵小五说:“你少来拿我比呀!”赵小五说:“我就和你比,别人我也比不了啊!”韩国庆说:“你别话话扯扯的,你赶紧压水去,给你家抬水你还让建国压水。”赵小五一边在段建国的手里接过压水井的手柄一边说:“我压就压呗!这算啥呀!建国都没说什么,老嘎哒太斤斤计较了,给我家抬水你帮我压水还不行啊!”韩国庆说:“我帮你抬水就不错了,还帮你压水呀?”赵小五说:“刚才你欠我的脑瓜崩还没弹哪,你来压水就算顶了。”韩国庆说:“早就作废了,就是不作废我帮你抬水也顶了。海山是不是?”林海山说:“没错,早就作废了。”赵小五说:“两个赖皮子。”大家说着话的功夫,水桶里已经压满水了,段建国说:“都别逗话了,赶紧抬水。”就这样大家开始往赵小五家抬水。
这天的早上,段建国和郑筱薇早早起来,他们俩会在一起去捡马粪。天还没亮呢,他俩就出门了,他们每个人的手里拿一个小铁铲子和一个小铁桶。他们刚走到大门口,一阵北风吹来,凌烈的北风刮得电线杆上的电线呜呜作响。段建国和郑筱薇穿在身上的棉衣瞬间就被风打透了,他们都一激灵。段建国戴个大绵帽子,但北风还是顺着他的衣领子往里钻,他紧缩着脖子对郑筱薇说:“筱薇要不你回去吧!这也太冷了,我一个人去捡。”郑筱薇头上扎着头巾,她也是缩着脖子,她本来就是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这一冻把她的脸冻得有些惨白了,她哆哆嗦嗦地说:“没事,这是刚出来,过一会就好了。”段建国和郑筱薇就顺着街道向前走,在昏暗的路灯下他俩发现前方好像有一辆马车,段建国说:“赶紧走,前面好像有一辆马车。”段建国说完后他们二人赶紧向马车奔去,等他们走近一看,还真有一辆马车,但没有马,也没有车老板。郑筱薇说:“这是怎么回事呢?车老板和马去哪了?”段建国说:“是啊!怎么就一辆空车呀!”他们正纳闷呢,就看从前面过来好几个人,段建国说:“又来好几个捡粪的。”郑筱薇说:“走在前面那两个人好像咱班的董玉萍和徐秀玲。”郑筱薇这么一说,段建国就仔细看看那两个人,段建国说:“好像是她俩,她俩起的比咱俩还早,我以为咱俩起的就够早的了。”
他们正说着呢,那俩个人已经到跟前了,董玉萍说:“老远我就看像你俩,我还和徐秀玲说呢,前边那俩人好像郑筱薇和段建国,徐秀玲还说不是呢。”董玉萍和徐秀玲她们俩每个人的小篮子里都装满了马粪。郑筱薇很惊奇地说:“你们从哪里捡的?捡这么多马粪。”董玉萍说:“我们是在桥头大车店里捡的,那里有很多马车,他们都是在那里住店。”郑筱薇说:“建国咱俩也去那里捡马粪去。”徐秀玲说:“不让捡了。”郑筱薇问徐秀玲:“为什么不让捡了?”董玉萍说:“前几天都让捡来的,后来他们发现有人偷人家喂马的苞米,所以不让捡了。”段建国问董玉萍:“那你俩怎么捡这么多呀?”董玉萍说:“我们俩四点多就起来了,还没等他们睡醒呢,我们就把马粪捡完了,等他们起来不让我们捡了,我们也捡不少了,这是我们俩第二趟了。”段建国说:“哎呀!我和郑筱薇不到六点起来还以为挺早呢,你们起的也太早了。”徐秀玲说:“不早起不行,捡不到粪,马车一来就围好多人。”郑筱薇问董玉萍:“现在大车店还让捡吗?”董玉萍说:“不让了,没看见跟在我们后面的人都没有捡到吗!”段建国说:“你俩回去吧,等一会我和郑筱薇再看看有没有马车过来,我俩再捡一会。”董玉萍和徐秀玲就走了。
董玉萍她俩走了后,郑筱薇说:“建国,明天咱俩也四点起来,也去大车店捡粪去。”段建国说:“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带两个桶。”郑筱薇说:“我也得起来,咱俩带四个桶,一次多捡点。”段建国说:“能捡那么多吗,有那些马粪吗。”郑筱薇说:“管它有没有呢,多带些桶,能捡多少是多少。”他们正说着呢,从桥那边来了一辆马车,段建国说:“来马车了,快过去。”等他们俩过去时又有好几个学生围了过来,他们这些人就跟着马车后面走,走了好半天也不见大马拉屎,马车越走越远。段建国说:“筱薇别跟了,太远了。”郑筱薇和段建国他俩带着失望的表情往回走,走了一会,正好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车老板给马喂草呢。
郑筱薇非常兴奋地说:“建国!马车!”段建国说:“快走!”等他俩到跟前一看,马车周围有好几个学生了,他们都瞪着大眼睛盯着马屁股呢,他们的手里都拿着小铲子在那里等着大马拉屎呢。段建国和郑筱薇也加入他们的队伍里,还好大马真的拉屎了。段建国和郑筱薇与大家一起抢马粪,郑筱薇抢了半天,她一点马粪也没抢到。而段建国抢到点马粪,这就是他俩一大早上的胜利果实。郑筱薇带着沮丧的表情说:“建国,这粪也太难捡了,可咋办啊!”段建国安慰郑筱薇说:“没事,今天我就在我家院里搭个简易的厕所,明天再去大车店捡点,怎么地开学也能把粪攒够。”
此时的段建国和郑筱薇二人浑身已经冻透了,他俩都是红鼻头和红脸蛋,眼睫毛上也冻上了白霜。段建国被冻得说起话来都哆哆嗦嗦,他对郑筱薇:“筱薇回去吧!今天是捡不着了。”郑筱薇也是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她咬着牙说:“再捡一会。”段建国说:“你没看见这么多人吗,即便有马车过来也捡不着了。我现在都冻透了,你哪?”郑筱薇说:“我也冻透了。”段建国说:“今天就这样了,等明天早上咱俩去大车店捡吧!”郑筱薇说:“要不咱俩回家吃完早饭后出来再捡。”段建国说:“白天更捡不到了,人更多了,回去吧。”虽然郑筱薇有些不甘心,但她确实也冻得够呛,也实在是挺不住了,她也不坚持了,就和段建国回家了。
段建国回到家后,爸爸和妈妈还没上班呢,段建国一进屋妈妈就赶紧握住段建国被冻得冰凉的手,妈妈心疼地说:“这手冻得冰凉,身上都冻透了吧?快上炕把被子盖在身上,暖和暖和。”爸爸给段建国倒一杯热水说:“快喝几口热水暖和暖和身子。”段建国脱鞋上炕,他把被子盖在身上,接过爸爸给他倒的热水握在手里,他感觉暖和多了。妈妈问段建国:“捡到粪了吗?”段建国说:“没有,捡粪的学生太多,不好捡。”爸爸说:“那咋办啊!这样的话学校的任务完不成了。”妈妈说:“今天我上班问问我班同事,看谁家有养猪的,去他家要点猪粪。你也问问你班上的同事,看谁家有养猪的。”爸爸回应妈妈:“行,看看谁家养猪。”段建国说:“妈,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和筱薇去大车店去捡,那里马车多,一定好捡。刚才我同学她们就在那里捡的,每个人捡两桶。”妈妈说:“那刚才你和筱薇怎么没去捡啊?”段建国说:“要早点去才行,去晚了就不让捡了。我明天早上和筱薇四点起来就去捡几桶。”妈妈说:“我和你爸到点了,我们走了。儿子,苞米面饼子和白菜汤都在锅里热着哪,暖和一会赶紧吃,别凉了。”段建国答应着妈妈,然后妈妈和爸爸就上班去了。
第二天早上,段建国和郑筱薇四点种就起来了,他们俩向大车店走去,离大车店还挺远就看大车店院子里亮着灯。段建国说:“估计还没有人来捡粪呢,咱俩是第一个来的。”郑筱薇说:“最好咱俩是第一个来的,好多捡点粪。”郑筱薇说完,等他们俩走近大车店的门口一看,他们发现大车店栅栏门关着呢。段建国就用手推栅栏门,他这一推发现栅栏门上还有一把锁把栅栏门给锁上了。郑筱薇说:“门锁上了,咱也进不去呀!”段建国说:“没事,我翻过去,你在外面等着我。我捡完粪再递给你,你在外面接一下就可以了。”郑筱薇说:“建国,我看栅栏门挺高的,你还是别翻了,再摔了。”段建国说:“高什么高,门上不是有横棍吗!我登着横棍上去。”段建国说完他用手抓住栅栏门的立柱,在用脚登栅栏门的横棍,他三下两下就到了栅栏门的上面了,他刚要跨过栅栏门,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人,他对段建国喊了一声:“干什么哪!下去!”这个人这么一喊,给段建国吓了一跳,他就想把脚撤回来,冬天穿的也厚,腿脚也不灵便,段建国右腿再往回撤的时候,他的裤脚子刮在栅栏门的一根木立柱上了,他这一慌神,他抓栅栏门的两只手一下子就松开了,只听“刺啦”一声段建国一下子就从栅栏门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