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你可以决定我的现在,但是你不能决定我的未来!”
一个星期后,ILZ公司公布主轴设计方案,方案设计组没有杨进名字。
杨进站在公司的广告牌前,显得非常失望。在他的心目中,这不仅仅是他花费了大量的心血,而且凝聚着他的梦想,这些图纸、参数他了如指掌,但是这一些都与他无关。就好像自己被抽丝了一样。
杨进第一个去找郑立,“设计方案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他忘记了自己平时所有的顾忌,眼睛看着郑立的眼睛,这是他来到ILZ公司,第一次仔细看清了对方的原形。
“你别忘记,你有资格设计图纸吗?”郑立双手插在桌子上,眼睛突起看着他,很客气地对他说。“杨进,你将主轴图纸都交给Wagner,Wagner早已与你说得很清楚了。”这明显Wagner与郑立的意见达到了一致。
“你是为ILZ公司工作的,工资没有少你一分钱,其它并没有想法,”现实表明的是,看似好似平静,然而平静当中蕴藏着怒火,蕴藏着不择手段的竟争。
“我是为ILZ公司工作的,方案也有我的模型实践,你别以为独占天下,就可以不尊重别人吗?”他想起在ILZ公司所有的一切,需要你的时候就用你,不需要你的时候根本就不来理你,而且会将你的工作一笔勾销。在这种势力所形成的野蛮,就像寄生虫一样慢悠悠地吞噬着你。
“你这是攻击ILZ公司!”郑立大声地对他说,“我怎么攻击ILZ公司了?我只是表达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一下子跌到了被隶属的地位。他只是眼眐眐地看着郑立,希望从他哪里看到自己的出路。
郑立又一次亮起嗓子,还敲响桌子,“再说了模型制作,方案的内容与你工作不相吻合,别人还以为你是抄袭的呢?”杨进傻眼了,整个心都要陶出来似的,只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谈。
“你能不能理解我下?”杨进没有话好说,只能望着郑立:“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我还需要你理解呢,”郑立哼哼冷笑了两下,就走了。
“你有权可以决定我的现在,但是你不能决定我的未来!”他愤愤地看着郑立的背影,“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怎么从西溪大学出来的?”郑立又转过头去,专门做了解释。杨进显得很激动,“我没有做过亏心事,我还担心什么呢?”
他清醒地认识到,郑立已经与Wagner达成了统一。这其实是关于人性的较量。而那静止不动的枝叶照着大地的,也真的是白日的月亮,一切显得是那样的虚无飘渺。
从那以后,杨进变得更加孤独。道理很简单,话语权是生存的标志。只要有这个权势的存在,一切秩序安然无恙地进行。
一星期后,董浩代表公司找杨进谈话,“不管是你的工作业绩,还是你的工作特长,这时候让你离开公司,都是委屈你的。”
杨进感到一阵心酸,“从对ILZ公司的贡献,你能否帮忙找下Wagner谈谈?”他对董浩说,“我努力过了。现在木已成舟,Wagner亲自主持新产品上线,你还是去人事部领补偿金吧。”
杨进只能叹了一口气,“人生最大悲伤,莫过于自己想表达的,不能表达出来,人生最大的悲伤,莫过于自己想做的事,得不到应有的认可,这就是人生自觉地对生活的提炼。”
“你不要这么伤感,是金子总会闪光的。”杨进觉得这话很好笑,尤其在人最不得意的时候,“你不能体会一个受伤人的心境。人最伤痛的还是心灵,它在慢慢地流血,还要忍受着煎熬。”
杨进走到了大门口,向远方眺望,夕阳给他披上了银黄色的色彩,久违的晴空,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太阳。那个太阳已经驻扎在他的心目中,使他感到欣慰。
当一个人迫不得已地需要参与社会去瓜分整个世界,一定会在某个产业链节中找到自己的足迹,一个人都不能被整个社会所遗弃。
他又一次消失在茫茫的人群当中。
那天晚上妻子在门口等他。妻子堵在门口不让他进门,“怎么样?我的话又一次应敛了吧,”说着“砰”一声将房门关了。
妻子说的是实在话,他有什么资格进这个家门?他叹了一口气又敲响了门。妻子又一次与他争吵起来。“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不要再设计图纸,你会迷失你自己的。”妻子又呜呜地哭了。
他用钥匙开进了门。在这个社会始终打不开妻子的心结。“你以为金钱就能解决一切吗?”他将钥匙往桌子上一甩,瞪圆了眼睛对妻子说,“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妻子说着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也很生气的,这嗜杂的吵闹会搅和他不得安宁。“我不要你一分钱,但是这个家实在让人呆不下去了。”妻子一边理自己的箱子,一边流着眼泪。在他充满无比焦虑的时候,妻子提出要离婚。
他没有办法阻止妻子的脚步。他心里清楚,他不能承诺对她的诺言。也许最能考验一个人的本质,是人生危机中的情感。但是他会原谅自己的妻子。
一阵猛烈的风又吹了进来,妻子又猛烈地咳嗽起来,外面下着大雨。他猛然地追了出去,将妻子拉了回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两个人抱着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