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心灵一旦失约,也就没有了激情,心灵像一匹野马在荒凉的草原上奔腾,接着失去了理性。”
杨进来到了西溪大学,与门卫比划着,终于找到了洪英的住宿。
望着半开的窗户,杨进疑惑地敲着门。“咚”“咚”,这时传来一声嘶哑的呻吟声,不乏当年洪英浑厚的女中音。然而出现他眼前的是一双又黑又瘦的手,他惊呆了,这是洪英吗。原先又白又嫩的小手现在变成了又黑又瘦。
“你是谁?”一双眼睛透出精神病患者特有的直白、僵直。
“我是你的同学杨进啊?”杨进热情地对洪英说,“我不认识你!”洪英失去了记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何不接啊?”杨进想拉着她的手坐下。
“我不接电话的!”洪英挣脱了杨进的手,在空中划上了一个大圆圈,象征一切都是显得虚无飘渺。
杨进没办法强求。洪英还是那么固执。这一点她没有变。望着家徒四壁,窗户开着,洪英只穿了一件衬衣,她被冷风吹着,整个人被时代冻住了似的,她的心灵也被冻住了。
杨进感到一阵的心痛,再次伸手拉住她,想给她穿好衣服。但是洪英推开了他,发疯似地跑了出去。他知道洪英出事了,她不是一个没有完全意义上的人格。她为人直率、豪迈,一般情况下很理性,但他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在杨进看来,这个给他戴上心灵枷锁的人,不会再来疼爱,不会再来教诲,只有自己去体会她的心灵感触,杨进被她那颗破碎的心灵震撼了。
第二天,杨进来到西溪医院,特意为洪英挂了一个专家号。专门咨询了心理医生。
“她为什么会对一件事重复多次,而且失去了记忆?”“这是因为她寄托于别人的希望太大,”医生对杨进说。
他想起了亚当·斯密的话,大多数人对于自己的才能总是过于自负。这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尤其突出,对自己幸运妄加猜测,比对自己才能过于自负,恐怕还更普遍些。
“人生的道路上最终取决于一个人的健康心灵。当她不能完全接受事实,并且不能正确评估自己的一切,这样的心灵创伤就这样形成了。”
“心灵象征着人的魂灵,心灵一旦失约,也就没有了激情,心灵像一匹野马在荒凉的草原上奔腾,没有温暖没有抚摸,接着失去了理性。”
“尽管这段历史无法评估,但市场最终形成了人与人的心灵差距,由于竞争引起的嫉妒、傲慢、轻视、更谈不上信任,于是产生了心灵的危机。”
医生娴熟的解释,杨进觉得自己不需要再说明什么了。
“人们常常被心灵的羁绊所束缚,为了自己、为了别人,最好的办法是忘掉历史。”杨进尽然自言自语总结道。
医生惊讶地看着杨进,“你是病人的家属吗?”杨进沉默了。
杨进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难道洪英认知功能与自己相关?他这样审问自己。那么,他的思想、他的心灵的归宿在哪里?或许他还在期待哪天的到来,心灵是不是应该跟着自己的情感走?
“在市场的变革中,每个人要用心灵去释放自己的行为,如果未能发生自己行为的变换,她将无从适应这种结构性冲突,心灵危机也就发生了。”
医生对洪英的病因滔滔不绝。杨进又在期待着什么呢,他又在为什么事感到惋惜?
“病人是可以恢复的。关键是让她回归工作、回归家庭。才能消除她认知上的障碍。心灵既需要得到阳光的照耀,也需要及时雨的滋润。”
医生的话在杨进耳边萦绕。
杨进在学校的小湖边找到洪英。她看上去是多么苍老,两个眼睛黑黑的一圈深陷,显得多么倦怠,又是多么的疏远。
他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知道,在那曾经熟悉的地方,洪英再也不会看他一眼。他常常想让自己的工作来证明一切,其实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虽然现在已经失败了。
他看着洪英的脸,眼泪似乎被放大十几倍,悲痛、婉惜、于心不忍使他震颤不已,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办法拯救她的心灵,摆在他面前的却是荆棘的道路。
洪英的心已经离开了他。他再也没有力气说出第二句话来。
杨进远远地望着洪英,一株树木挡住了他的视线,她的庄严和价值并非必然地消失。一个人的生长依赖于太阳辐射热量的传送过程,熵的大量降低也许会促进心灵的转换从而加快增递过程。
杨进找到了自己的心灵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