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你不觉得人生的价值需要重新排列吗,是自由、闲暇、还有舒适。”
这时候Justin与陶建有说有笑地走进病房,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怎么样,身体恢复得还可以嘛?”Justin两手撑着腰站在他面前,看到了桌子上的花瓶,旁边摆放着被打开的电脑。
“人的精神是不可诋毁的,”Justin笑嘻嘻地说。
杨进不由的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看见Justin浮出笑容,这与他从前在办公室看到的Justin不一样,彼此心照不宣,变换着自己的角色。“董事会批准了你的方案。”
杨进从未能经历过的如此大的转折,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山本公司、ILZ公司、还有FDI公司接连发出的邀请,轮翻轰炸,这意味着他的生命还在产业链上跳跃着,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集中出现。
“大家在等着你上班呢。”陶建对他说,“总部要求马上上线,”Justin也对他说,陶建与Justin一句一答,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杨进的心在流泪。什么话也不想说了。那些隐藏在背后深层次的原因,只是心灵上的点缀而已。他只能默默地移开了视线。也许考虑的问题太多,把Justin想得太狭隘了点。
出院这一天,郑立开了小车在医院大门口等他。郑立的出现让他措手不及,他忘不掉郑立总是西装翩翩的样子,但是今天却蓬松的头发,不能掩盖他黝黑的眼睛,看起来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哪里弄的车子?”他知道郑立不是这样的车,“Wagner惦记着你呢,这是他的车子来接你。”“哎呀,工作这么忙,还来接我呀。”
杨进有点过意不去,郑立拉开车门,强行地将杨进压进了车子。可是车子没有启动,郑立双手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厚厚的一叠,“这是去年ILZ公司的分红,我也是一举两得。”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杨进已经基本忘记了,他感谢地接过信封。郑立给他系好安全带,就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慢地驶出了医院大门,秋天已经来临,这个季节应该让人的内心平静。
他看到了路边热情奔放的红枫,金色灿烂的银杏,秀美挺拔的杉树,就连浮萍也笑意融融的……
“其实,世界上最好的工作,还是在于自己的本身,是拥有一颗自由的心灵。”郑立又说起他那段“人性论”。
他也触景生情,人性的色彩就是这样互相交融着,这些更难言明的使人眼花缭乱的生存空间,让他的心灵充满着比秋天色彩更多的惆怅。
“现在的人都想过好日子,心太累,”他只能这样回应,“象你这样的人才,真是被掩没掉了,”郑立一边开车,一边悠闲地说,五颜六色的树叶在窗外飘逝而过。
“你不要这样讲,你这样讲反而给我有压力,我只是想平淡的生活,”
郑立出乎意料地转变让他很新奇。
“你不觉得人生的价值需要重新排列吗,是自由、闲暇、还有舒适,”这是不可否认的观点,人到最后还不是追求一个心灵的安慰吗?但是不能作为这些发生的理由,“我不同意这样的观点,我认为是诚信,这是决定一个人发展的必要条件。”
“哈哈,大家如果都象你那样,整个世界就会舒展许多,”郑立握着方向盘,汽车来了一个大转弯,他又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街上万家灯火。
“事实上,人对社会的适应性,就像这方向盘,实质上是人对自身行为的自我调节,而不是外部力量对人自身的调控或约束。”
他明白郑立的意思,每个人总是在尽力的工作。郑立似乎准备退场了。
杨进提着大包走到了家门口,洪英坐在他家门口的台阶上。“你怎么了?”洪英的举动有些反常。他打开了房门,洪英走了起来,“你离郑立远一点,”“为什么?”
他惊奇地望着洪英,“你真是笨,ILZ公司要撤资了,你还不知道呀?”
他想起了从前的一幕幕,将自己的行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说出了自己的结论,“我哪里都不会去,我还是回FDI公司。”
洪英有点吃惊,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扬起头又笑道,“这是给你的台阶,山本公司的终身职员,是可以参加股东大会的。”
杨进定了定神,转过身去继续理他的东西,他知道问题的实质,“洪英,我不会与你结婚的,我不会出卖自己,而委曲地接受一切。”他觉得洪英太天真了,将自己的意愿赋予公司。
洪英对他说,“你应该想清楚的是,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效用。”他还是低头理他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
“这么多年下来,无非是寻找自己心灵的安慰,我哪里都不会去了。”
“你忘了我们在西溪大学一起讨论、一起感受吗?”洪英似乎变得纯真起来,“这些年探索我已经够了,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洪英又提起心灵的枷锁,他现在已经很平静了,他不需要向洪英证明什么,历史总能说明一切。
“你要明白,人生的浪花是没有几次在闪烁的。”洪英皱起了眉头,“人生的意义只不过如此。”
他打开房门,外面暗淡无光,洪英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进坐在桌子前,房间里还残留着洪英的暗香。他走过去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前默默地深思,等待他的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他不由地笑了,走到写字台前打开电脑,找到伺服系统的文档,他心里坦然了一些,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了,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行业技术鉴定,高远的心性总让人产生许多轻松。
手机的声音震动了整个房间,他一看是Wagner的电话,“郑立的东西交给你了吧,”他没有做任何的表态,等待着真实的意图,Wagner又说,“伺服系统需要做详尽的报告。”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资格,”他淡然地说,手机里面传来Wagner大怒的声音,“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到现在还不识时务?”
他深深地体会到,他与Wagner的心理契约已经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