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理解万岁——这是纠正人生偏差最基本的办法。”
三个月后,杨进从看守所出来,整个人瘦了许多。一个人沉重地走在大马路上,他望着远处的太阳,这与他心灵上的那个太阳具有相同本质,脚步自然轻松起来。
夕阳西下,杨进不知不觉走到西溪大学的门口,寒风吹得他浑身发抖。
他想到了金教授。他想起了在西溪大学讨论课题的情景,还有在图书馆交流的数据。他想金教授可以证明自己的论点。
当金老师出现在林荫道上的时候,杨进立即迎了上去。金老师先是惊异了一会儿,又转为笑容望着杨进。
“金老师,感谢您对我指导和帮助。”杨进这样对金教授说。金老师也停下脚步望着杨进。“怎么?还没有开庭吗?”金老师知道杨进的事情。
“记得有一天在图书馆,我与您讨论过主轴的工艺条件。”在寒冷的月光下,金老师显得冷酷无情,“但我无法理解中国知网上面蓝岚发表的论文,与你的论文之间有什么关系?”
杨进说出了自己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中国知网上的论文是我的,我也不知道这个蓝岚是怎么产生的,我们的论证是同样一种方式,这您是知道的。”
这时候金教授停顿下来看着杨进:“你也想证明FDI公司图纸是你的吗,还是要证明ILZ公司、山本公司图纸也是你的?你是否是太天真了。”
金教授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时候,杨进拿出自己新买的手表,这是一个瑞士进口的手表,在夕阳之下发出纯金的光芒。杨进双手送给金老师。这是他目前唯一表达自己的方式。他急切地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打开自己的出路。
“这个你拿回去。我不是你的取证人。”金老师两眼直盯着杨进,眼镜的反光与冰冷的月光交织,显得冷酷无情。
“摆在你面前的是自身问题,这在亚当·斯密早已论证过的道德情操。”杨进只看见金教授黑色的眼镜上,也有自己一双疲惫的眼睛。
“可是人理解事物的角度不一样,形成的结果也不一样。”杨进极力为自己解释,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你为什么不改变一下你自己?”金教授还是不愿意相信杨进,“你的意思是让我与FDI公司妥协?”杨进想起了金老师以前课堂上的讲话。
“理解万岁——这是纠正人生偏差最基本的办法。”杨进再也没有办法说服金老师。
云雾己笼罩不远处山顶,一种不安的感情悄悄袭上心头。杨进心里在想,金教授再也不会帮助他什么。
就是这样妥协了吗?杨进相信自己掉进一个无底的陷阱里面,无论怎样努力,他好像永远不能走出那条U型生命曲线的最低谷。
杨进决定黎明到来之前必须妥协,这种感情使他的眼睛黯然失色,在汽车的反光镜中看见自己苍老失色的面庞,即使在这个陷阱再停留两分钟,都会使他彻底埋葬。
他毫无生气地走出学校大门,满天的星星耀眼光彩,他静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这时候的心情突然开朗起来,他知道投射在灰暗路上有自己的影子,那是一盏还没有燃点起来的明灯。
他又想起了那个太阳,这时候天空下起大雨,天空还透露出绚丽的色彩,在欢快但不平坦的产业链上颠簸,是为了秋天那沉淀的果实,但是在下面是痛苦的烦恼在海里的波涛上下翻滚。
有一阵由希望激起的渐渐转强的飓风,把他的心灵吹向产业链顶端;他隐隐约约看见陶建的影子,陶建驾驭着产业链的最前端,笑的对他说,“你想与我抢占产业链?哈哈哈,”
可是他却不能到达那里,哪怕在幻想中也不能。他又退回到产业链左端,又出现了洪英的身影,“如果你能对命运妥协的话,也许会有锦绣前程。”
从陆地上刮来一阵逆风,不断地把他赶回去。身上不禁打起寒颤。不一会儿,郑立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郑立站在产业链右端,“还去陶建那里干什么?哈哈哈。”
这个梦想逐渐消失了。他不得不承认,生存理念已经改变了他的梦想,他变得很沮丧。
他究竟怎样方式澄清自己?他自己也不知道,难道是他的工作造成了对他的伤害。还是心灵方面的摧残?
这时候他对社会的理解,不再是对社会的超越过程,而是基本生存这个前提,这不仅仅他失去意志,而是他没有这个能力社会超越。
由于心里的愧疚和持久的压力,他整夜没有办法合眼,就像一个人被牢牢地绑在十字架上。他不知道怎样解脱自己的一切。
他又一次打开自己的电脑,他用搜索的方式查找从前的文档,伺服驱动这个版本其它公司都有的,在法庭上他将面临着毫无理由的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