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望下班回到家里,他的女人看到她男人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把他手里提着的药箱子先接了过来,放到一个柜子上面。接着,拿起暖水瓶,又拿出一个大碗放在桌子上,从暖水瓶里倒了一碗开水,倒好后,又用两只手端着给苏希望。
苏希望说:“你先放到桌子上吧!”
苏希望的女人把碗放在桌子上后,又返回到炕头上拿了一把扫炕用的的笤帚,把苏希望拉到院子里从后到前把苏希望衣服上的灰尘扫了一遍,她又回到屋子里,把笤帚放在炕上,又急急忙忙地拿出一个带着荷花图案的搪瓷洗脸盆,用一个葫芦瓢从缸里舀了一、二瓢水倒入搪瓷洗脸盆里面,又把一个洗脸的香皂盒也放在洗脸盆的旁边,又从屋子里面的铁丝上面把擦脸毛巾拽了下来拿在手里,站在旁边等着苏希望洗完脸后让他擦脸用。
苏希望蹲在地上,屁股高高地翘起,低着头开始洗脸。
洗完脸后,他女人在一旁又把早已准备好的毛巾递了上去,苏希望接过毛巾把脸擦了一把,他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女人端饭。
不一会儿工夫,他的女人把盛好的一大碗饭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面,接着又从筷子笼里取了一双筷子给了苏希望。
苏希望把筷子接了过来,把筷子插入碗里的红薯里面,然后,右手把插着红薯的筷子抬起来,送入嘴里,他用他那有点松动的牙齿咬了一口,就“吧叽......吧叽......”地吃了起来。
这时,苏五魁也下班回到了家里,他先到他自己的屋子里把手提包放下后,便走出自己的屋子,来到了堂屋里面。
他母亲看到苏五魁回来了说了声:“饭执(土语:做)好啦,自呀(土语:自己)舀饭啊!”
苏五魁“嗯!”了一声,就去拿碗了。
一会儿,苏良魁也从外面回来,他见到苏希望和苏五魁都在家里,先叫了声:“爹!”又叫了声:“哥!”就去拿碗盛饭了。
苏希望的女人看到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们都盛上饭开始吃了,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小碗,盛了一小碗煮着红薯的小米稀饭,找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上面吃了起来。
大家都专心吃着饭,屋子里面发出了“呼噜......呼噜......,吧叽......吧叽......”的声音。
苏希望吃完了饭,把碗和筷子放在桌子上面,用手抹了一下嘴,在那里想着事情。
一会儿,苏五魁也吃完了饭,苏良魁也吃完了,苏五魁母亲最后一个吃完饭,她把大家的饭碗、筷子都一个一个地收了起来,用两手端着拿到了一个做饭的屋子里面,从水缸里面舀了水开始洗碗。
一会儿,她回到了屋子里面,苏希望看到他的女人都收拾好了,便喊了一声:“都过来吧!咱说个事儿!”
大家都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后,苏希望开始说话:“急来(土语:今天)有个事儿,咱商量商量!瞧瞧怎么弄更合适!”
苏五魁、苏良魁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母亲也在听着她的男人说事儿,也没有插一句嘴。
这时,苏希望开始说正题。
他说:“俺急来(土语:今天)才到乡哩开了个会,会上说可能叫俺退休哩!不过,县哩还没有最后定哩!”
他的女人听到后着急地说:“真们(土语:怎么)叫捏(土语:你)退休呀!那不是就不能当院长啦!”
苏五魁听他母亲说这话,打断了他母亲的话说:“娘儿啊(土语:娘)!你嫑打断俺爹说话!”
苏良魁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
接着苏希望又说:“开会文件里说退休之后,退休人员的子女可以接班,所以,咱全家开个会商量商量这个事儿!”
苏希望说完话,他女人说:“他爹!你是当爹的,这个家你说了算,捏(土语:你)叫谁去谁就去,俺都没意见!”
苏五魁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说:“爹!俺都在那儿干了好几年哩,这个事儿你决定吧!”
苏五魁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提醒苏希望他是接班的合适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这时,苏良魁也说:“爹!就叫俺哥哥接吧!他在乡里那么多年了,也都熟悉了医院的事儿!”
苏希望听出了苏五魁心里想说的话,但他没有马上回答,他问了一下他的女人,他说:“孩的(土语:孩子)娘啊(土语:娘)!你说说你心里的想法,俺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的女人听到她男人让她说话,她也不再谦让,她说:“叫俺说俺就说了啊!”
苏希望说:“他娘啊(土语:娘)!你说吧!”
苏五魁母亲说:“叫俺说这俩孩子谁去都行,俺是想着老二往后该咋的办哩!”
苏希望听出了他女人的意思,不过他其实对以后的事早已有了打算,不过为了表示他家里民主气氛,还得要走一下形式,这样也显得自己当院长这么多年有领导意识,也让家里更尊重自己的决定。
他的想法是这样的,他让苏五魁还在医院上班,虽然没有转正,但他已经学医多年,对医术也有了一定的钻研,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医院也不会不让他再干下去。
再说,他就是退休了,凭他对医院的贡献,其他的领导怎么也不会自己刚退下来,就把自己的儿子也赶出医院吧,所以,他先让苏五魁在医院继续干着,等有了转正的机会,他再努努力把苏五魁转正。
自己退休以后就让老二苏良魁接班,这样不仅可以解决苏良魁以后的就业问题,还可以让苏良魁和苏五魁一同把家里祖传的中医传承下去,这也算是给祖先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