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五魁和张清莲在小饭馆吃完了饭,苏五魁习惯性的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时针指向了下午的一点十五分,离县卫生局上班时间还差四十五分钟,他又和张清莲在小饭馆坐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对张清莲说:“我去卫生局等着吧!反正也是等,在那里等还放心点!”
张清莲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苏五魁人虽然坐在这里,但他的心却早已经到了卫生局。
于是,她也站了起来对苏五魁说:“你去吧!在路上走走时间也就快差不多到了!”
说完之后,苏五魁和张清莲便一起走出小饭馆。
苏五魁掏出钥匙,把自行车的锁打开,右脚把支架一蹬,只听到“哐当”一声,他推起自行车和张清莲说了一句:“我去了!”便左脚踩在脚蹬子上面,右腿向后一甩上了自行车,他用力蹬着自行车飞也似的直奔县卫生局而去。
张清莲看着苏五魁的背影走远后,她也转过身回单位去了。
苏五魁到了县卫生局门口后,停住自行车,他从自行车上下来,找了一个放车的地方把自行车放下锁好后,又习惯地看了看手表,离卫生局上班时间还差不到二十分钟。
他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在那里等着,看到县卫生局大门口已经有来来往往上班的人们,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卫生局的大门,注视着县卫生局人事部门的人是否已经出现。
就这样,他等了约十几分钟后,看到了县卫生局人事部门的人过来了,他走了上去和他们一边打着招呼,一边走进了县卫生局的大门。
到了人事科后,苏五魁说明来意,人事部门的负责办理人员调动的同志态度热情地给他办理了相关手续,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苏五魁也根据人事部门同志的要求,在一些手续上面一一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续办完后,苏五魁把办理好的有关手续接了过来,和人事部门的同志握着手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开了卫生局。
他出了大门后,拿出钥匙打开车锁推起自行车右腿一甩便上了自行车,直奔医院而去。
回到了医院的苏五魁并没有先前那么兴奋,他把装着调动手续的皮包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要离开这所医院了,但带给他的并不是喜悦,而是令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复杂的心情。一方面他在这个医院干了这么多年,对医院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的童年时代、少年时代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他的喜、怒、哀、乐都在这里深深地体验过,突然一下子就要离开这里到一个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的陌生的地方,难免也让他心里没了底儿,他想着想着有点害怕了起来,他不知道将要面对怎样的情形。
这是他第一次走出家门,独自面对外面的一切事情,对于他一个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儿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前面的路是坦途还是崎岖,是成功还是失败,是喜还是忧,这些对于苏五魁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木已成舟,开弓没有回头箭,想改变是不可能的了。前面哪怕是火坑,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他知道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自己的路还得自己从头走。
苏五魁心里虽然很乱,但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心里想着也许这是他的一次人生转折,试一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还回家种地。
想到这里,他不再为这件事情纠结。开始把办公室又全面整理了一遍,把屋子里的卫生搞得干干净净。对于物品哪些是上交的,哪些是自己的都统统整理了一遍,屋子里东西全部都弄好之后,他找到了医院负责交接的工作人员进行了交接。
苏五魁把这些工作都做完之后,又把自己的白大褂挂在了衣服架上,把自己的物品装在一个装药的空纸箱子里面,又用纸绳儿把箱子捆好,医院的交接人员帮他把箱子搬到自行车上,绑在了自行车的后翼架上。
苏五魁走出办公室推起自行车告别了医院,医院的交接人员把苏五魁送出了医院的大门。苏五魁骑上自行车离开了他工作多年的医院。他骑车走了很远后,又停下车,回过头看了一眼医院,转过头骑车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苏五魁回到了家里,张清莲也早已在家,她看到苏五魁推着自行车,心情沉重的走进了家门,连忙上前去迎接苏五魁。
苏五魁把自行车放好后,并没有进屋子,他有气无力地坐在了院子里的捶板石(土语:捶衣服的石头)上。
张清莲看到苏五魁把医院的东西都拿了回来,便知道他已经把调动手续都办完了,但是,她不明白他的男人为什么一点也不高兴。
于是,便问了一句:“都办好了吧!”
苏五魁说:“办好了!”
张清莲又问苏五魁:“你看上去好像不高兴呀!没有什么事吧!”
苏五魁说:“没事!别瞎想!”
张清莲听到苏五魁说没事,知道他可能是累了,便没有再多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