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五魁看到他父亲一头栽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跑过去大声叫喊着他的父亲:“爹!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叫喊了好几声也没有答应。
他又背起他的父亲苏希望急急忙忙往外走去。
苏良魁看到这种情况,也快速跑到外面叫人弄车。
苏五魁的母亲见到他的男人被气得没了气,连喊带骂着:“老大!捏个(土语:你)狼吃的(土语:骂人话)!捏个(土语:你)烧骨的(土语:骂人话)!捏(土语:你)把捏(土语:你)爹活儿活儿气死哩......!气死哩!”
这时,外面有人找了一辆排子车(土语:驴拉车),把苏希望放在排子车上赶着车往乡医院去了。
在排子车后面还跟着很多的村里的人,也一起往乡医院走去。
工夫不大,他们便来到了乡医院,人们赶紧把苏希望从排子车(土语:驴车)上抬了下来,慌慌张张地抬进了急救室。
苏五魁一直跟在他父亲后面,一同走进了急救室。
到了急救室,医院的主治医生也都来到了急救室。
只看到一个医生来到苏希望躺着的病床前,弯下腰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手电,另一只手扒开苏希望的眼睛看了看说:“瞳孔已经放大了,老院长已经走了,救不过来了!”
苏五魁听到后泪如泉涌般地边哭边喊着说,“爹呀!我不该给你说那样的话呀!我不该给你说那样的话呀!”
说完又“呜......呜......”地哭得更凶了。
后面苏五魁家里的亲戚和本家的人们,听说苏希望不行了,也都跟着“呜......呜......”地哭个不停,一时间,医院里面哭喊声四起......。
苏希望被村里来的街坊邻居们又用被子包好后抬着走出了急救室,抬回了排子车(土语:驴车)上,人们又赶着车把苏希望拉回到他的家里,放在家里早已准备好的一张两头用两个长条凳子支着的木头板子上面。
家里人们又趁着苏希望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从家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送老衣服,都一一穿戴好,又把一双新鞋子拿出来,把苏希望脚上的鞋子、袜子都脱了下来,换上了新袜子、新鞋子。又把苏希望生前最喜欢戴的一顶新帽子拿了出来,戴在苏希望的头上,这顶帽子是苏希望最喜欢又舍不得戴的帽子。
戴好之后,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专门为苏希望送老用的新被子和新褥子,他们先把苏希望抬在一边,等褥子铺好后,又把苏希望放到原来的位置上,又把新被子一层一层地盖在苏希望的身上。
这些都准备停当之后,家里早有管事的人吩咐人们去买了白布和麻编成的细麻绳子,按照不同的亲戚关系都分发了孝服、孝帽、麻绳。
这些人拿到后,也都往头上戴上了白布孝帽,身上也穿上了白布孝服,在腰里还用麻绳扎上了一根长长的绳子。
在这些穿孝服的人背后,还拖着一条长长地用麻绳编成像辩子一样的绳子,当地人叫:“披麻戴孝”。
苏希望的四个女儿,菊花、葵花、桃花、梨花都身穿孝服头戴孝帽,腰里都绑着麻绳,和苏五魁、苏良魁成八字排开,跪在苏希望两侧低着头“呜......呜......”地哭泣着。
在他们这些子女的旁边,还跪着苏希望本家的一些亲戚,也都和苏五魁一样身着孝服在那里大声哭个不停。
这时,家里管事的人拿来一捆谷草铺在了地上,让这些守灵的孝子们都坐在这些谷草上面。又拿了一个方凳子在上面放了一个大碗,在碗里面还装着谷子,又拿出家里敬佛用的香,用火柴点着三根后插在放着谷子的碗里面。
点着的香冒着青烟向空中缭绕着,伴随着屋子里面的哭声传向了远方......。
苏五魁的母亲一个人盘着腿坐在炕头上,眼睛流着泪嘴里不停地叫喊着他男人:“人啊!人啊!捏(土语:你)怎么就真们(土语:这么)狼心,扔下俺一个人就走啦,捏(土语:你)叫俺往后咋过哩!”
哭一阵儿又用手把流出来的鼻子往地下一甩,把手在自己的鞋上一抹,又继续哭喊起来了......
这时,院子里灯火通明,人们也都一片忙乱,有的在那里正用土坯盘着做饭用的锅台,有的人正在用白纸写着挽联,有的人把刚刚买回来的鞭炮放了起来,“砰......砰.......”地响个不停,也有人不断地来吊唁。
苏五魁他们在屋子里面,不停地向这些前来吊唁的人们嗑着头,回着礼。
这时,有人来到了院子里,手里举着用黑布做成的帐子,上面用白纸黑字写着:“苏老先生千古”,另一面帐子上写着:“苏老先生永垂不朽”。
另外,院子里面也开始摆放了各种各样花圈,上面都写着大大的“奠”字,两边都写着:“苏老先生万古,谁谁敬送”之类的话,都整齐地摆在院子的两侧。
在苏希望的灵堂上,有人用纸糊成一些小人儿,用一、两根高粱杆插上,把这些做好的小纸人儿都放在苏希望躺着的两边。
在苏希望躺着的木板两侧,还摆放着几盏油灯,在那里被风吹动得一缭一缭的,在苏希望躺着的冲着门的正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屋子里一会儿被来吊唁的人挤满了,苏五魁他们一会儿站了起来给这些人腾地方,一会儿又跪在地下嗑头还礼,还得忙乎着哭泣他们的父亲,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