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五魁跟着张清莲进到屋子里,看到屋子里面很乱。
地上摆着干活用的箩筐,里面放着没有掰下来的玉米棒子,没有洗的衣服也一堆一堆地摆放在地上的角落里,闻上去还有一种又酸又臭的味道。
桌子上面厚厚的一层灰土,上面也摆放着没有刷洗的碗筷和吃剩下的馒头。
在桌子上面,除了碗筷和剩下的馒头外,还在桌面上散落着一些黑枣。
炕头上的被子散乱地堆在那里,炕上铺着的粉色带着花朵的单子,看上去也很久没有洗过,几乎看不清单子的真正颜色。
椅子上面也蒙着厚厚的一层土,放着孩子书本还有一些玩具,屋子的墙壁上也沾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苏五魁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又潮又霉的气味。
苏五魁皱了一下眉头。
张清莲把苏五魁的包放在炕头上,让苏五魁坐下歇会儿。
苏五魁看了看椅子,不知道该坐在哪儿合适。
这时,张清莲赶紧过来把椅子上面的东西收拾干净,又随手从搭着毛巾的绳子上面拽下一条毛巾,把椅子上的土掸了掸。
顿时,屋子里面便荡起了灰尘。
苏五魁下意识地用手捂了一下鼻子,又急忙放了下来。
张清莲把椅子掸好后,苏五魁非常勉强地坐在了椅子上面。
张清莲转过身走出屋子,把洗脸盆里面的脏水倒在院子里的下水口,又转过身来走到院子里的缸前面,把水缸的盖子掀起,拿起一个舀水瓢,弯着腰在水缸里面舀了一瓢水,倒在洗脸盆里面,又把舀水瓢放在了水缸里面,把缸盖盖好,这才又弯下腰端起洗脸盆走进屋子里。
她把洗脸盆放在苏五魁的跟前,对苏五魁说:“先洗洗脸吧!”
苏五魁没吭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蹲下身子伸出两只手把手洗了一下,又用两手捧着水在脸上先冲了一下,又连续冲了几下后,他脸上沾满了水珠儿,站起身来找毛巾擦脸。
这时,张清莲把刚擦过椅子的毛巾递给苏五魁。
苏五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毛巾接了过来,但他并没有用毛巾擦脸,只是随意地擦了几下手,便把毛巾还给了张清莲。
张清莲接过毛巾后,心里面很不高兴,心里说:“他的男人果然是变了,连家里的毛巾都开始嫌弃哩!看来别人说他外面有女人一定是真的!”
她心里气愤的想着,但脸上并没有马上表现出来,而是强忍着怒火,嘴上却说:“捏(土语:你)走老儿(土语:走了)好几个钟头路,肚哩(土语:肚子)饥了吧!”
苏五魁说:“不饿!”
张清莲听到苏五魁说话的口气都变成了城里人的腔调,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她并没有发作,又硬着头皮讨好苏五魁说:“捏(土语:你)到(土语:已经)走了好几年都没有回来过,就没有话儿给俺说说呀!俺可是有一肚子话儿想给捏(土语:你)说说哩!”
苏五魁看着张清莲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又想起了王明芳那张又嫩又粉的脸时,便没有好气地对张清莲说:“都是老夫老妻了,哪还有那么多的话说呀!”
张清莲听到苏五魁说出这样的话,知道苏五魁已经完全变了心,没想到自己强忍着怒气,拿着热脸贴他的冷屁股,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吼道:“苏五魁捏(土语:你)着个(土语:这个)没良心的汉们(土语:男人),就是叫外吧儿(土语:外面)的狐狸精给迷住啦,早就听他们说捏(土语:你)外吧儿(土语:外面)和野女人、野狐狸乱搞流氓,俺还不信哩!这要会儿(土语:现在)可是瞧出来哩,捏(土语:你)就是没安好心!”
苏五魁被张清莲这一通臭骂,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心里想:“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可能都让张清莲知道了,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在外面这么多年,早就有人想看我的笑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传我的闲话。张清莲这样撒泼,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果不是她听说了我在外面的事情,她是不会这么大喊大叫给我闹事的。”
苏五魁想到这里,又害怕自己刚刚回到家里,如果张清莲把事情闹大,自己的脸面也不好看。
心里说:“我本来回来是要让村里人瞧瞧自己衣锦还乡,年少得志的好事情,但是,如果处理不好,会弄得好事不成,反成坏事。人们不是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我可不能再让王明芳知道我家里的事情,到时候,我左右做不成人,岂不是‘小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那可就划不来了。”
他把语气缓和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对张清莲说:“嘻嘻!你还真的生气呀,我在外面女人可多哩!不过,外面女人再多也都比不上你好看呀!”
张清莲听苏五魁态度转变了,说话也没有先前那么生硬,她又骂了苏五魁一句:“不要脸!去找外面烂女人去呀!嫑来找俺!”
苏五魁看到张清莲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了,便得寸进尺,走近张清莲想要抱住张清莲。
张清莲假装生气的说:“流氓!嫑碰俺!”
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着苏五魁凑了过去。
苏五魁也不管张清莲嘴里说着什么,直接把张清莲按倒在炕头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