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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洪小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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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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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接木》连载

第五章 雪梅同意出嫁

鸡刚叫头遍,闫立臣就来到生产队找到喂马的张罗锅(脊椎有病弯着腰走道),恳求地说:“大叔,我家有急事,借我两匹马用一下,出趟门。”

“我可没那个胆,别说让老队长知道了,就是让车老板子知道了,我都受不了收拾。”张罗锅在被窝里眯缝着眼睛说。

“我,闫立臣今天非借不可了。你他妈的往家里偷马料的事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老队长怪罪下来,我顶着。车老板子算个屁,敢说我,我把他尿收拾出来。”闫立臣火爆着说。

张罗锅吓得一骨碌从炕上起来,穿着衣服,忙说:“立臣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你用马上哪去呀?”

 “我还得向你报告,是不是?”闫立臣生气地说。

“不是那个意思,老队长他们问起来,我好有个交代呀。”张罗锅穿完鞋站在地上说。

“我老丈母娘有病了,我们俩口子去看看。”闫立臣应付着说。

来到马圈,闫立臣从槽头解开两匹马的缰绳对张罗锅说:“大叔,我下地干活前回来。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就如实说。没下地干活,别人问你就说我骝马去了。”

 张罗锅推开马圈的门,商量着说:“立臣,最好快点,你也不是不知道老队长的脾气。”

 “有我顶着你怕个屁!”闫立臣一跃上了马背训斥着。

张罗锅看着骑着一匹马,用马缰绳带着另一匹马的闫立臣的身影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惹不起的主呀!”

闫立臣回到家,徐凤芝早就收拾好了。闫立臣昨晚就和父母说好了送徐凤芝给胡万昌保媒的事了。闫立臣到东屋窗户前对屋里说:“爸,我送凤芝去了。”

 “小心点。”闫立臣父亲在屋里叮嘱着。

徐凤芝在生产队里是有名的穆桂英,平日里就爱摆弄车马,骑马早就会了。夫妻二人各自上了马,一路急行。大约快到前进公社刘小轩家住的刘屯时,速度缓了下来。徐凤芝问闫立臣到不到刘小轩家串个门,闫立臣说什么也不去。于是,夫妻二人又快马加鞭跑了一程。刚过刘屯通往高家烧锅屯的那座破桥,闫立臣对徐凤芝说:“媳妇,我该回去了。你是先到雪梅家还是先到你老姑奶家?”

 徐凤芝看了看鱼肚白的东方,说:“小心点,老队长如果说你,你就认错,别和他犟。我不认识雪梅家人,我怎么去呀?我先到老姑奶家。”

 闫立臣深情地看了一眼徐凤芝,将徐凤芝骑的马连在自己骑的马缰绳上,然后快马加鞭回家了。

徐凤芝老姑奶家就住在高家烧锅屯,徐凤芝以前来过几次。

这时,太阳的脸都露出来了,道两旁水沟里哗哗地流着水,偶尔有几只大青蛙从草丛里蹦了出来,鼓着大眼睛瞧着徐凤芝,她身上被露水打湿的衣服渐渐地干了。徐凤芝用手往后拢了拢粘在脸上的头发,一边看着道两旁绿油油的庄稼,一边想着怎样和雪梅家开口说媒。

 走着走着,离道不远的庄稼地里的一棵大榆树处传来一个老头的大喊声:“老天爷呀!我老高家前辈子做什么坏事了?你如此对我!我不活了!”接着,就没有什么声音了。

 徐凤芝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后,她马上想到这一定有人寻短见自杀。徐凤芝跳过水沟快步向那棵大榆树跑去。只见一个老头用绳子把脖子吊在树的一个胳膊粗的树枝上来回打着秋千。徐凤芝上前一把抱住上吊人的双腿往上托着。多亏徐凤芝身强体壮,一手托着瘦小的老头,一手将绳子从老头的脖子上拿开。老头被放倒在地上,徐凤芝用手在老头的鼻子处放了放,还有气。徐凤芝用大姆手指掐了掐老头的人中穴,老头开始咳嗽起来。徐凤芝这才仔细打量起老头,一米六十左右的个,五十岁左右,花白的头发和络腮胡子,满脸皱纹,颧骨高高的,两只无神的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徐凤芝由于刚才的忙碌也累得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老头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大树,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上吊用的绳子,又看了看徐凤芝。老头起来就给徐风之跪下,说:“你是菩萨转世吧!你不该救我呀?”

 徐凤芝赶紧站起身来,说:“你什么事想不开上吊呀?好死不如赖活着。”

 老头仍跪在地上说:“恩人呢,你不该救我呀,你让我死吧!”说完,老头捡起地上的绳子又要去上吊。

徐凤芝上前一把把老头的肩膀拽住,说:“你死我不管,你也得把死的原因告诉我呀。我看你值不值得死。”

 老头说:“这事,谁摊上谁得死!”接着,老头就放声大哭起来。

 徐凤芝看着老头哭得可怜样,心疼地说:“大叔,别哭了。我害怕,你说你家的事吧。”

 老头用衣袖擦了擦脸说:“恩人呢,我和你说了,你可别笑话我呀?”

 徐凤芝说:“我不会的。”

 于是,老头就说起自杀的原因来了。

这个老头就是高老蔫,自从雪梅显怀以后,高老蔫打过雪梅,问过雪梅是谁干的,雪梅就是不说。红卫兵上门来问过,雪梅也没说。可高老蔫却被嘲笑声弄垮了。自己多次想自杀,雪梅娘看得紧都没成功。昨天,雪梅抱着大肚子在炕上疼得直打滚。若是以往,疼爱雪梅的高老蔫早就找大夫了。后来,雪梅娘喊来邻居帮忙找个接生婆给雪梅看了看,说:“快要生了。”

 躲在屋外的高老蔫一听雪梅要把孩子生在自家,心里这个急呀!一夜没合眼的高老蔫在天刚亮时,看看雪梅娘和雪梅还熟睡着。悄悄地从炕上爬了下来,在院子里的鸡窝下找到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家。高老蔫早就选好自杀的地方了。屯外庄稼地理那棵大榆树就是最好的归宿。没想到,高老蔫不该死,遇到了给雪梅说媒的好心人徐凤芝。

徐凤芝一听自己救的人是雪梅的爹高老蔫,心里这个乐呀。心想:老天爷,真开眼了。

“大叔,你屯豆腐匠郝青山是我老姑爷。”徐凤芝对高老蔫说,“你这事,不值得死!你想想,孩子生下来管你叫姥爷,你多幸福呀!”

 “恩人呢,老郝我俩最好了。你说大姑娘生孩子,我这当爹的脸往哪里搁呀?家教不严,败坏祖宗名声呀!”

 “大叔,那你赶紧给雪梅找个婆家,让雪梅把孩子生在别人家不就完事了。”徐凤芝看着高老蔫说。

“孩子都快生了,谁娶呀?”高老蔫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说。

“近处的不行,就往远嫁。”徐凤芝心里高兴地说。

“可……可,现在不赶趟了,时间来不及了。”高老蔫拍着大腿说。

“大叔,你和雪梅说过嫁人的事吗?”徐凤芝问。

“我当初知道她怀了孩子时,骂过她,也问过她。雪梅说:只要把孩子生下来,怎么都行。”高老蔫说。

“雪梅真这样说的?”徐凤芝上前一步问。

“雪梅,这孩子也说不上中什么邪了。问她那该死的男人是谁就是不说,还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若是在逼她,她就要喝药死。我看嫁给谁现在她都不在乎了。她主要是想把孩子生下来。她说:孩子没错。”高老蔫断断续续地说。

徐凤芝从心里敬佩雪梅。

“大叔,走到您家去。我看看雪梅到底什么样?我若是看好了,现在就能给雪梅找个好婆家。”说完,徐凤芝把高老蔫扶了起来。

“恩人,你刚才说什么?”高老蔫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能给雪梅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徐凤芝大声地说。

高老蔫看了看徐凤芝没说什么就和徐凤芝走出庄稼地来到路上,高老蔫把手中的绳子捋了捋就领着徐凤芝回家了。

高雪梅挺着大肚子正在院子里溜达着。雪梅娘问雪梅:“姑娘,你爹什么时候走的?”

 雪梅说:“我醒了,爹就没在。”

 雪梅娘心里想:这下坏了。这老头说不上……,可别的呀!

“娘,你看我爹回来了。”雪梅往远处指着。

雪梅娘手打莲蓬向远处看了看,说:“那女人是谁呀?”

 “不认识。”雪梅说。

很快,高老蔫和徐凤芝就走到了高老蔫家院子。徐凤芝猜想正打量自己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就是雪梅了。徐凤芝仔细地看着雪梅,高雪梅还梳着大辫子,脸有点浮肿,但一双大眼睛却炯炯有神,粗布上衣被高挺的肚子涨得几乎露出内衣了。徐凤芝心里想不瞒刘小轩喜欢,若是不怀上孩子,自己也喜欢这个女人。

“雪梅娘,这是老郝大哥家的亲戚。早起来串门,正赶上我……”高老蔫把手中的绳子扔在地上,低着头说不下去了。

“她爹,你这是为啥呀?如果不遇上好心人,以后你可让我怎么活呀?”雪梅娘哭了起来。

“爹,你怎的了?”雪梅问。

“孩子,你爹想上吊自杀,是这位恩人把你爹救了,你还没看出来吗?”雪梅娘抽搐着说。

“爹,我说过多少回了,你死管什么用?若是死了能行,我早就死了。你怎么干这样的傻事呢?”雪梅也哭了起来。

徐凤芝赶紧打圆场说:“哭什么?大叔不是好好的吗嘛,你们忙吧,我到我老姑奶家去了。有时间,我再来。”说完,徐凤芝就走了。

高家三口人 进了屋。高老蔫对雪梅说:“孩子不是爹撵你,我看有相当的咱就嫁了吧。孩子以后也好办呢。”

 老实巴交的雪梅娘说:“老蔫,这么些年我没求过你什么。你说雪梅都这样了还往哪嫁呀?你就让她在家把孩子生下来吧。”

 雪梅说:“爹,娘,我的事,我不怪你们,也不为难你们。只要能把孩子生下来,嫁给谁,嫁到哪里。我听你们的。”

 “雪梅……”雪梅娘大声地哭了起来。

高老蔫什么也没说走出了屋。

雪梅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以后,开始盼刘小轩来看她。可是,刘小轩再也没来。雪梅好几次想到刘屯看刘小轩。但善良刚强的雪梅又为刘小轩担忧起来,万一,大家伙都知道孩子是刘小轩的,刘小轩就没好日子过了。特别红卫兵到雪梅家一闹,雪梅知道事情的严重了。弄不好,刘小轩将被说成是罪犯,被枪毙的。大黑狗都让红卫兵活活打死了,别说刘小轩了。雪梅就暗下决心:不论有什么苦难,也不能说出刘小轩,也不能打掉孩子,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天很快就黑了,徐凤芝从郝青山家来到高老蔫家。高老蔫一见徐凤芝进屋了就赶紧让徐凤芝上炕坐着,雪梅娘给徐凤芝倒了碗热水。徐凤芝摸着雪梅的大辫子,说:“雪梅妹子,你的事,你爹都和我说了。也真凑巧,我家你姐夫有个好兄弟,人手巧老实厚道,老婆前一段时间难产死了,人长得也不错。就是比你大几岁,家里有三个不大的孩子,也挺听话的。你看行不行?”

 雪梅看了徐凤芝好一会,把徐凤芝都看得不好意思了,才说:“你是我爹的救命恩人,我看你是好人,你不会骗我的。大姐,你给我做主吧!”

 徐凤芝做梦也没想到雪梅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里暗想:“雪梅这妹子,我是认定了。”于是,赶紧说:“大叔,我和雪梅拜姐妹吧!”

 高老蔫看了看徐凤芝又看了看雪梅,说:“雪梅怎么配呢?”

 “大叔,哪里话?我就喜欢雪梅妹子。”徐凤芝双手抱着雪梅的肩膀亲呢地说。

“大姐,你说的真是心里话?”雪梅问。

“真的!”徐凤芝笑着说。

“大姐,我先给你磕个头。”雪梅说着,真的就趴在炕上给徐凤芝磕起头来了。

“妹子,以后咱就是姐妹了,有什么事和姐说,姐姐帮你。”徐凤芝上前把雪梅扶了起来。

“大叔,明天我就回去。我先把那个男的领来让你们看看,没什么说的。我看着婚事就先这样定下来好吗?”徐凤芝正经地说。

“恩人呢,你就做主吧!”高老蔫说。

徐凤芝第二天起早就回红旗公社了,回到家见闫立臣前额上包着块布,徐凤芝问怎么了?

闫立臣说:“昨天回来晚了,我和老队长打起来了,前额让老队长打了一鞭杆子。”

 “严重不?”徐凤芝问。

“没事。老队长给我赔不是了。”闫立臣说。

“你一定和老队长犟了,不然,就凭你和老队长的关系,老队长不可能打你。”徐凤芝边洗脸边说。

“不打不成交,越打越亲,老队长让我当民兵连长呢,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闫立臣问。

“老天爷开眼。”说着,徐凤芝就把遇到高老蔫上吊自杀和与雪梅拜姐妹的事说了一遍。

闫立臣心里这个乐呀:媳妇,你可真有能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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