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水急忙坐车赶到胡东家,在楼下见到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停在那里,车上坐着三个年轻人,胡水看了一眼车牌号,知道这是于文华的车。
胡水快步上楼,敲开门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于文华。胡水心想:一定出什么大事了,不然于文华不会到场。算上这次,胡水和于文华在江城一共接触三次。第一次是汪薇薇初次请胡水吃饭时,在酒店见的面,那次胡水和于文华没有交流;第二次是胡东从于文华家搬到这座楼上时,在胡东家见的面,那次胡水和于文华只是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在胡水心目中,于文华已经由当初的一个坏蛋流氓,渐渐地转变成了一名老谋深算的企业家了。胡水很是佩服于文华的经商头脑,但心里总也抹不去于文华当年尖嘴猴腮的丑恶嘴脸。
于文华现在彻头彻尾底变了,经过多年的打拼,于文华已经是江城搞建筑工程的佼佼者了。他不但成立了房地产开发公司,还拥有几家房地产附属企业。同时,他也涉入政界,当选了江城的人大代表。
胡水上前和于文华握了握手,说:“于叔,你好。”
于文华客气地说:“快坐,休息一会吧。”
胡水坐下来后,胡东把一张纸递给胡水,说:“三弟,于总家也收到了这样的信。我仔细看了,笔迹和我收到的一样。”
于文华插话道:“看来写信的人是熟人,你们好好想想,我们得罪过谁没有。”
胡水看了信的内容:于文华,你发大了。你忘本了!我要杀你全家!!!
胡水直愣愣地看着信纸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快速地扫描着自己熟悉的人,可自己和哥哥没得罪过人呢!他想:写信人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光恐吓吗?还是谁搞恶作剧?胡水想到这,问了一句:“于叔,这封信你是怎么收到的?”
于文华说:“在我家门口的信箱里发现的。”
胡东也说:“我家那封也是在楼道里的信箱收到的。胡水,你看出什么来了?”
胡水把信纸放在茶几上,说:“这个写恐吓信的人只恐吓没说什么目的,再说我们也没有什么仇家,只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我想:也许有人搞恶作剧,也许有人用这种方式干扰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分心分神。”
胡东说:“明天报警让公安局查一查。”
于文华摇了摇手说:“先别急着报警。”
胡水说:“报警?没有怀疑对象,没有什么线索,公安局怎么查呀?也就是立个案。还弄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的,对于叔和大哥不利。我认为:我们先把这封信留着别毁了,以后做个证据。我们注意防范就是了,再观察一下这个写信人的动静。如果这个人有什么企图,我想,他还会写信的。他写这两封信好像在试探我们的态度。”
于文华认真地听着胡水的话,胡水话音刚落,于文华就说:“胡水分析的对。我们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这个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明天,你妈搬到你家来住,我在公司住。告诉于波不论熟悉的人,还是陌生的人都不许进家门。胡东,你不要紧张,安心做事业,明天我派小张负责你的安全。”说着,于文华站起身走到胡水身前,拍了拍已经站起身来的胡水肩头,微笑着说:“后生可畏。胡水好好干,有什么困难找你大哥。我有事先走了,你们哥们聊吧。”说完,于文华推开卧室的门和于波打声招呼就走了。
送走了于文华,胡水和胡东在客厅里边看电视边聊着。胡水安慰胡东,说:“大哥没什么可怕的!明晚我也到你家来住。你也知道,凭三弟的本事,对付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胡东看着胡水没有说话,面部表情充满了感激的神色。
胡水问胡东:“嫂子知道这件事吗?”
胡东说:“她知道了还了得,早就吓得不行了。你还不知你嫂子就爱看电视,我一有事和别人谈话,她就躲到卧室里看电视,从来不过问。”
胡水搬到胡东家住的第二天清晨,胡东又在自家的信箱里发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的笔迹和以前一样,只是信的内容不光是恐吓了。写信的人让胡东将一万元现金,在当天晚上十一点半至十二点之间,放到江城北郊城乡结合部偏僻的一座桥下,最南边的桥墩子上。否则,于文华和胡东两家将大祸临头。
胡东想:一万元现金对岳父和自己来说不算什么,花钱免灾是常理。可如果满足写匿名信人的要求,又怕这个人贪得无厌,以后再用这种恐吓威胁手段敲诈勒索自己和岳父的钱财。如果不按写匿名信任的要求去做,万一以后真出点意外,那时后悔都来不及。如果报警,没有什么线索,公安人员找那个写匿名信的人是大海捞针,难上加难。再说,万一抓不到人,打草惊蛇,写信的人真的做出点什么事来,自己也是后悔莫及的,胡东有些坐立不安了。
于波见丈夫烦躁的样子,关心地问:“老公怎么了?”
胡东回避于波的目光,说:“工地上有点事情急着处理,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在解决中。你这几天和孩子、妈妈没什么事别出门,我听说这段时间感冒病传染得厉害。”
于波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胡东在于波心中事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于波自从和胡东私奔生完孩子后,对胡东是言听计从。今天于波虽觉得胡东有很大的心事,但胡东没向她说,她就没往下问。于波用关爱的眼神看了一眼一口接一口抽烟的胡东,说:“你注意身体,别累着。”
胡东放下手里的烟,用微笑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美丽贤惠温柔的妻子,说:“没事的,你陪妈妈去吧。”
胡水从外边回来看到这封匿名信后,皱了皱眉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满不在乎地说:“大哥钱数不多。我看咱们别声张了,就按时给人家送去吧。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胡东莫名其妙地看着胡水,如果不是胡水在胡东面前说这话,胡东真不敢相信一向刚直不阿,不服输不服软的胡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胡东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胡水站起来着急地说:“大哥,一万元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你还犹豫什么?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替嫂子和孩子着想呀!”
胡东抽了口烟也站起来,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一座座高楼隙缝中露出的一线郊外原野。心想:胡水说的也有道理 。自己能有今天这样幸福美满的家庭,多么不容易呀!别说是一万元就是豁出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能让于波和孩子有什么闪失。
胡东转身对胡水说:“三弟,晚上你和我送钱去。”
胡水看胡东已经下决心送钱了,面部有一丝兴奋的表情一闪而过。胡水为难地说:“大哥,你就自己去吧!我今天和刘唤春有个约会。”
胡东不高兴地提高嗓音说:“不会改一改吗?再说我们得按时送钱的,那是深夜十一、二点钟呀!”
胡水低着头说:“你看我,把送钱的时间都忘了。好吧,我和你一起去。”说完,胡水急匆匆地走了。
胡东晚饭只吃了一口菜就捂着胸口说胃疼,回卧室躺着去了。胡东吃不下饭不是因为即将失去一万元现金,而是因为胡水上午说的那句话。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胡水还有心和刘唤春约会。如果自己不强调送钱的时间,胡水也许不会答应和自己送钱去。胡水呀胡水,哥哥现在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能这样呢?胡东把胡水今天上午的言行举止和以前的胡水相比较,觉得胡水好像变了一个人。难道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是骡子是马得上阵试一试,是不是金子得用火炼一炼。按今天胡水的为人处事看,胡水不是宝马更不是真金。
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地响着,好像有谁在敲打着胡东急躁的心。胡东已经无数次看着时钟的表盘,快到二十二点三十分了。胡水怎么还没回来呢?这个胡水到底怎么了?
正当胡东在客厅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时,刺耳的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于波想去接电话,胡东摆了摆手示意让于波回避,于波顺从地回卧室去了。
胡东忐忑不安地拿起电话,他最害怕听到写匿名信的人打电话催促他送钱去。还好,话筒里传来了刘唤春的声音。
刘唤春告诉胡东:胡水今晚喝醉了和她在一起呢,今晚不回胡东家住了。胡东接完电话呆愣在那里了。好你个胡水,把事情做绝了。不但不陪我送钱去,还喝醉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时钟时针指向二十三点了,胡东对于波说:“刚才工地有急事,我得马上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
于波说:“注意安全。”
胡东下楼在门卫室,将于文华派来负责自己出入安全的小张喊醒,与小张开着车朝江城北郊城乡结合部那座桥驶去。
路旁快要成熟的庄稼在雪亮的车灯照射下,飞快地向后倒着,胡东和小张很快将车开到了那座桥的桥头。车熄火后,小张问胡东说:“胡经理,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胡东望着车外黑黑的夜色,说:“小张,我不瞒你。于总之所以让你负责我的安全,是因为有人敲诈勒索我。我今晚没有惊动于总,我是花钱买平安来了。”说完,胡东看了看腕上的夜光手表,正好二十三点三十分。
胡东对小张说:“你在车上小心点,我一会就回来。”胡东从车上拿起一把手电和一个小纸箱子下了车。
秋天的夜晚好凉爽呀!一阵风吹来,胡东打了个哆嗦。没走多远,胡东的裤子就被露水打湿了。胡东朝前照了几下手电,然后把手电闭上摸着黑往前走。也许胡东的走动惊动了觅食的老鼠,也许被一阵阵风吹的,胡东身旁的庄稼地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胡东用手电朝响声处照了照,除了庄稼还是庄稼。胡东没有在意这些,快步朝最南边的桥墩走去。
这是一座钢筋混凝土浇注的老式桥,桥下有三个桥墩,桥下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胡东用手电照了照桥墩,几只野鸟扇动着翅膀飞走了。胡东将装着一万元现金的小纸箱,放在最南边桥墩上的里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回到车上,小张征求胡东的意见说:“胡经理,我们在旁边的地里藏着抓住这个人怎么样?”
胡东一边往回开车,一边说:“取钱的人早就在暗处看着我们呢!别做傻事了,我们回去吧。”
小张说:“胡经理,这个取钱人要下桥取钱的。我们在桥两头的路口堵他,不是正好吗?”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胡东说:“我怎么没这么想呢?快走报案去。”
胡东到桥南附近的派出所报了案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派出所的值班民警立刻和桥北附近的派出所联系,实施两头堵截抓人。
当胡东、小张和四个民警赶到离那座桥的桥头,还有二百多米的十字路口停下车时,已经是次日一点十分了。四名民警、胡东和小张悄悄地快步往桥头移动着,当他们走到离桥头不远,准备进路边的庄稼地里接近桥头时,小张一眼就看见南桥头旁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与此同时,四个公安民警和胡东也看到那两个人影了。当他们跑上前去用手电光照着那两个人时,胡东惊呆了。胡水一只手里拿着胡东刚才放到桥墩子上的那个装着一万元现金的小纸箱,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老乡郇国林。胡水见胡东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脸,就一下瘫软地坐在地上了。
高雪梅和胡玲赶到江城医院看望胡水时,已经住了七天院的胡水刚刚拆完伤口上的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高雪梅握着胡水的手,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花,胡水侧着身子面带笑容地看着妈妈。母子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目光中传递着母子亲情和关爱。
雪梅问胡东:胡水怎么受的伤?胡东就绘声绘色讲了起来。
那天胡水看完第二封匿名信,就打算自己抓获这个可恶的写信人了。胡水劝说胡东按匿名信的要求去做,就是这个目的。
胡水看胡东已经下决心送钱了,兴奋地回到公司做潜伏的准备。等一切都弄好了后,胡水找到刘唤春,让她按时给胡东打电话,说自己喝多了并和刘唤春住在一起。刘唤春纳闷地问胡水:“为什么和大哥说谎呢?”
胡水笑了笑,说:“这是我们哥俩的事,你别多问了。”
刘唤春深情地望着胡水,她从胡水的表情上看出胡水将要做神秘的事。但由于刘唤春和胡水相处的时间不是太长,彼此的家庭情况和各自的生活环境不是太熟知,两个人的关系现在只是异性朋友而已。所以,刘唤春就没再往下问,只是真情地叮嘱一句:“加小心。”
胡水握着刘唤春细嫩温柔的手,笑着说:“你按时给大哥打电话就算完成任务了。请放心,我没事的,办完事我请你吃饭。”
胡水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坐车来到了江城北城乡结合部那座偏僻的桥旁。这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秋老虎似的太阳毒辣辣地照射着金黄成熟的庄稼,也照射着雄心虎胆的胡水。胡水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庄稼地里偶尔传出来的沙沙声外,一切都是静悄悄的。胡水快步跑进桥南靠桥墩的玉米地里,胡水先将布袋里的塑料布拿出来铺在杂草丛生的地上。
胡水趴在塑料布上朝桥墩望去,有一些玉米叶子遮挡着视线,胡水站起身来弯着腰,将这些玉米叶子拽了下来。然后,他又趴在塑料布上向桥墩处望去,往返几次,遮挡视线的障碍才清除好。胡水从布袋里拿出一本书翻看着,但他的耳朵是时刻警觉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胡水从布袋里拿出汽水和面包,慢慢地吃了起来。胡水边吃边想:写匿名信的人快出现了,自己要格外小心。夜渐渐地深了,一股股寒气袭来。胡水从布袋里拿出一件塑料雨衣穿上,这是为了防止下露水和下雨。还别说,穿上雨衣后,胡水觉得身子暖融融的。桥面上和路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天上的星星在没有月亮的监护下,也偷偷地躲到一旁睡觉去了。胡水目不转睛地盯着桥南北两处,他想:取钱人一定在二十三点前赶到附近潜伏,观察是否有人按时送钱和伏击。为了防止打瞌睡,胡水吃了几口辣椒,平时不敢吃辣食的胡水觉得一团烈火在口腔里燃烧,胡水冒汗了,眼泪也流了出来。但胡水兴奋得很,他要抓住这个恶人,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大约二十三时左右,胡水一直紧张的耳朵听到脚步声了。胡水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心也和脚步声频率一样扑通扑通地跳着,脚步声是从桥南传来的。胡水生怕惊动来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慢慢地扭过脑袋向桥南望去。可脚步声停止了,胡水连个人影也没看着。好小子,真狡猾,离那么远就潜伏起来了。胡水判断来人一定是取钱人,胡水格外小心地观察着。好慢长的黑夜呀!当胡水听到胡东的汽车驶过来时,仿佛度过了一个寒冷寂寞的冬天。胡水见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拎个小箱子向桥下走去,胡水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哥哥胡东。
胡东坐的车开走不久,一个黑影从桥南路边的玉米地里蹿了出来,飞快地向桥下跑去。
胡水快速地脱下雨衣,弯着腰紧随着这个黑影身后赶了过去。黑影好像觉察到了什么,停下来向后看了看,胡水猛地趴在一个土堆上。
夜静悄悄的,黑影没有发现什么,加快了脚步朝桥墩跑去。
胡水在趴下的瞬间,四处看了看。自己趴的地方离黑洞洞的桥也就几十米远。取钱的人不可能过河水很深的河,桥墩两旁十米以外才是庄稼地,如果取钱人没发现自己不会从两旁的庄稼地走的,还会原路返回。再说了,从刚才取钱人奔跑的速度看,如果他从两旁的庄稼地跑,自己追上他会很轻松。胡水想到这些就趴在原地没动,等着取钱人回来。
果然,取钱人按原路返回了。当取钱人刚跑到胡水身边时,胡水象猎豹一样箭似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取钱人的肩头。取钱人被吓得直哆嗦,还没等回过神来,胡水就踢了取钱人的后腿肚子一脚,取钱人当时就跪在地上喊着:“爷爷饶命,钱咱们平分。”
胡水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胡水又踢了取钱人软肋一脚,取钱人被踢得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直喊:“爷爷别踢了,疼死我了,钱都给你我不要了。”
胡水从地上拿起小箱子后又踢了取钱人腿部一脚,取钱人象被杀猪似地嚎叫着:“嗯呀!爷爷别踢了,我腿折了。”
胡水之所以踢了取钱人这些脚,一是解心中的一口恶气,二是制服对方,三是想尽一步听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判断这个人到底是谁,因为夜很黑看不清人的面孔。
现在胡水已经听出来这个取钱人是谁了,胡水气愤地说:“郇国林,我做梦也没想到写匿名信的人是你!”
胡水一说话,躺在地上的疼得呲牙咧嘴的郇国林,也听出抓自己的人是胡水了。
郇国林哀求地说:“胡水老弟,你是我的恩人呢!上次如果没有你出面,我偷钢筋的事工长早就把我送监狱去了,今天你饶了我吧!”
胡水坐在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郇国林,说:“你吃喝嫖赌无所不作,我不是没给过你钱,可你为何还干这伤天害理的事呢?”
郇国林哭着说:“兄弟,我对不起你呀!去年我借你的那五百元钱,我还没还你,我都没脸见你了。可眼下我欠了人家高利贷驴打滚呀!明天若是还不上,我的命就没了。”
胡水现在觉得郇国林怪可怜,想当初自己投奔郇国林来到江城,在工地干活期间,郇国林没少照顾自己。虽说这几年郇国林染上了恶习,走了下坡路,可还能生活。如果将郇国林扭送到公安机关,郇国林这辈子就毁在自己手里了,胡水想到这里,气也消了很多。
“郇大哥,今天我饶了你。如果今后你再这样干,我决不轻饶你,你走吧!”胡水站起身子舒展了一下四肢说。
郇国林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兄弟,我谢谢你。”
胡水背对着郇国林弯下腰去拿地上的小箱子时,郇国林从胸前拽出一把尖刀向胡水扎去。
一点防备没有的胡水,猛觉得自己的臀部凉哇哇的,他回身看到郇国林举着尖刀又向自己扎来,他让过刀锋用手掐住郇国林的喉咙,像狮子似地怒吼道:“你这条改不了吃屎的狗。”
郇国林被胡水掐得眼睛翻白,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手中的尖刀也掉在地上了,胡水一脚踹在郇国林的前胸。郇国林在地上刚刚挣扎起来,胡东带着警察就赶到了。
胡东刚讲完,高雪梅就心疼地用手抚摸着胡水的脸,说:“胡水,你为什么那么大意呀?万一刀扎在别处,你能对得起妈吗?”
胡水流着眼泪哭出声来。
胡东在一旁说:“妈,胡水只是轻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于波走上前来笑着对胡水说:“胡老板怎么像小孩子似的哭了?一会儿,唤春来了,看到还不笑话你呀!”
胡水听于波这么说,还真不哭了。
胡玲问:“嫂子,唤春是谁呀?”
于波神秘地笑着说:“你问问胡水吧。”
胡玲像发现什么似地问胡水:“三弟,唤春是不是你对象呀?”
胡水用手擦了擦泪水,笑着说:“姐,你别听嫂子瞎说。唤春是咱们老乡,前进公社的。”
胡玲说:“老乡怎么了?就不能处对象了。这回正好让我和妈妈相看相看,如果真能配上你,妈妈就给你们定了。妈妈,你说是不是呀?”胡玲用手拽着高雪梅的胳膊摇晃着说。
高雪梅笑着看了胡玲一眼,说:“妈不管,现在婚姻自由,胡水自己说了算。”
胡玲生气地做了个鬼脸,说:“妈就能装老好人。”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刘唤春和老张大嫂走了进来,于波赶紧上前给高雪梅介绍。老张大嫂仔细地打量着高雪梅,然后说:“我说胡水为啥长得这样英俊帅气呢?原来胡水老弟有个漂亮的妈妈。”说完,老张大嫂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高雪梅看了刘唤春一眼,赶紧回避眼神,向正在周到问候胡水的老张大嫂望去,高雪梅觉得刘唤春的面孔和眼神似曾相识。高雪梅让老张大嫂和刘唤春坐下后,感激地对老张大嫂说:“大妹子,上次胡水腿被撞时,多亏你照顾了。”
老张大嫂笑着说:“你看你,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胡水人长得英俊,心地善良,对我家的帮助就甭提了。我们嫂弟相称可亲热了,你管我叫大妹子,我受用不起。”
高雪梅被老张大嫂的话语逗得乐了,她说:“咱们各论各叫。”
这时,病房的门又开了,一身套裙的汪薇薇手捧着一篮鲜花走了进来。胡东赶紧上前接过鲜花,礼貌地说:“汪姨,您好。”
汪薇薇用手正了正眼镜,走到病床前微笑地看着胡水。胡水往起坐了坐身子,说:“汪姨,您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汪薇薇提高了嗓音说:“你这个大英雄的事迹早就见报了。我怎能不知道呢?快躺下。”边说着,汪薇薇边扶着胡水躺下。
胡水对高雪梅说:“妈,您不认识我汪姨吗?”
高雪梅笑着对汪薇薇说:“那年你回家养腿伤,是你汪姨亲自送你回咱家的。我怎么能不认识呢?”
汪薇薇转过身看着高雪梅,一把握住雪梅的手,说:“姐姐,你看我光顾看胡水了。”
高雪梅感激地说:“汪院长,胡水能有今天,多亏遇到您和老张大嫂这些好心人了。”
老张大嫂上前和汪薇薇握了握手,说:“汪院长对胡水的帮助最大,我还欠汪院长不少人情呢!汪院长,今天胡水刚拆完线,一两天就出院了,大家都挺高兴的。我请大家吃饭,汪院长能不能给个面子。”
汪薇薇看了看手表,说:“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有人请我吃饭,我还不高兴呀。胡水,你能去吗?”
刘唤春说:“胡水伤口刚拆线去不了,我陪他。”
于波说:“看看,人家两个人要说悄悄话了,我们吃饭去吧。”
胡东在一旁说:“今天这顿饭谁也别和我争,我请了。”
老张大嫂听胡东这么说,开玩笑似地说:“包工头的饭一定很贵的,我今天也吃点高档的。”
高雪梅和胡玲还是第一次在高档的酒店里吃饭,什么都觉得新鲜。于波一边热情地给大家往碟子里夹菜,一边介绍菜的做饭法。
饭桌上,汪薇薇问于波:胡水的对象处的怎么样了。于波笑着说:“挺热乎的,但胡水就是不承认处对象。”
老张大嫂接过话,说:“胡水老弟别看长的帅气,做事男子汉,谈情说爱害羞得很。”
高雪梅吃了口菜,问于波:“胡水说:刘唤春是前进公社的,你知道是哪个老刘家的?”
于波说:“唤春的爸爸是个医生,叫刘小轩,他家和咱屯闫立臣姨夫是亲属。”
高雪梅手里的筷子啪啦掉在桌子上了,大家都朝高雪梅看去。只见高雪梅面色惨白,目光呆滞,僵坐在那里。胡东跑到高雪梅身旁,双手扶着高雪梅的胳膊,轻声地问:“妈,你怎么了?”
高雪梅的眼珠动了动,接着闭上眼睛,无力地说:“我头疼。”
这时,汪薇薇早就拨打了120,不一会,急救车就将高雪梅送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