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和睦相处
桂芹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觉,好说话大姐白天与她说的一番话,又让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要亮天了,她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里好说话大姐向她走来,用一只手档着自己的嘴,压低了声音对着她的左耳根子说:“你快去看看吧,你种的庄稼都被人给祸害了!”
桂芹“啊”的一声就醒了。
被梦惊醒的桂芹起床后,简单做点东西吃完就下地了。虽然她不想惹事,也没有能力惹事,但梦里好说话大姐告诉她庄稼被祸害了的话,她还真当了回事。她为那片地付出了不少的辛苦,虽然她也明白,做梦都是胡诌八咧,可她还是放心不下。吃完早饭后,她把饭碗插进盆里用水泡上,扛起镐头就下地了。
昨天晚上喷了一场小雨,黑乎乎的地皮让菜显得更精神了。气温的不断升高,再加上今年春天左一场又一场下雨,庄稼长得像气吹似的,一天一个样。桂芹来到地里看到庄稼长势喜人,心里像开了一扇窗户似的亮堂。
太阳高照,空气新鲜,庄稼喜人,让桂芹赏心悦目,感觉非常舒服。她没事找事地在地里溜着,一会掐掐柿子叉,一会又往架上领领黄瓜秧,打打茄叶,掰掰倭瓜腕。在地里磨蹭了有一会儿,只见周边地里陆陆续续的又来有十多个人,与桂芹大都是一个小区的,都是闲着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在这开点荒地,不但用来锻炼身体和消磨时间,也为了节省点买菜的钱。
这些从苦日子里过来的人,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把勤勤恳恳,精打细算当成了传家宝。
现在的年轻人不吃这一套,一提花钱后脑勺都乐开花。上辈人的好风俗好习惯并没有被他们传承,反被他们看作是不会生活的愚昧和傻帽。在他们看来,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地上长出来的,而不是长辈人流血流汗挣来的。
他们什么钱都敢花,多少钱都会花。花起钱来,从不心痛。一些败家子有时眨眼之间就会挥霍掉长辈们劳累多长时间,才赚到的那点辛苦钱。
可长辈们虽然也是生气,但又十分无奈。虽然也会唉声叹气,但还是不敢泄气。因为,人要活着,小辈们不爱去累,长辈就不敢不累。要是都不累,靠什么活呀?天上永远都不会往下掉馅饼啊!
桂芹最近才听好说话大姐介绍,这片地原来是赵家村的一等地,共计能有二百多亩。南靠一座大学,北靠那座大学的附中和小学。坐三站公交车就是地铁出入口,西面紧挨一家中医院,就医方便,交通十分发达。又迎合了学期房热,非常适合现代人的居住理念,是建筑商竞争十分激烈的地块。
2007年,一位背景非常厉害,很有来头的大地产商,用权势和钱势震住了那些竞争者,用几万元一亩的地价,占上了这块地皮。这个地产商在很多地方占了很多地,都是最便宜的价格。
地占多了,一时半会的也建不完。土地撂荒了,国家还不允许,于是就鼓励大伙开荒。国家的政策以前是,三年不动工,国家就回收。现在是,当年不动工,国家就回收。
地价原来是五六万块钱一亩,头几年已经长到了二三百万元一亩。现在是以平米论价了。可那位背景厉害的地产商,不但地块保留了十来年,价格也不长。
2007年签合同时政府答应给修道,已经十年了,政府非常守信誉。地产商2016年冬开始小规模动工,2017年把道给修成功。好说话大姐说:“好几百亩地,去了给人家修完道,赵家村闹个本平就算不错了。”
刚下完雨后的庄稼,像刚从浴盆里抱出来的大胖孩子一样,精精神神,水水灵灵,特别的招人喜欢。
刚跳出地平线上的太阳,踩着绿色的大地,象个大火球子似的,显得耀眼鲜红。
雨后的鸟儿,因为没有了风的干扰,精气神十足,唱起歌来,好像是喝了润喉的甘露一样,嗓音特别清脆嘹亮。
大地里的绿色生命,在阳光的照耀下,喷着诱人的清香,让亲近它的人,都来了精气神。
正儿八经的庄稼院人,每逢下雨后,总爱到地里看庄稼,这是种地人的习惯。
好说话大姐今天也是很早就下地了,她拄着小镐子站在桂芹家地头,与正在地里忙乎的桂芹唠嗑。好说话大姐还是以前见面的老套路,先夸了一通桂芹,说桂芹种的菜长得如何如何好:“你看,你的柿子秧长得多黑呀,黄瓜长得也比我家的好。”
桂芹虽然知道好说话大姐是在奉承自己,可谁都爱听好听的,好说话大姐的奉承还是让桂琴听得舒舒服服,心里非常的好受。
好说话大姐说桂芹:“别干了,露水多大呀,过来唠会嗑,等让日头晃一晃再干吧!”
听好说话大姐叫她,桂琴放下地里的活,用秧棵叶片上的露水珠洗洗手,洗完又甩了甩后,走到地头与好说话大姐来唠嗑。
桂芹知道,好说话大姐条件非常好,两个孩子,女儿在一个事业单位上班,儿子是老师。女儿总给她钱花,女儿单位非常肥,四五千块钱的工资不算,名目繁多的钱和物也总发,这笔钱比工资都高。
女儿很舍得,总认为老妈三十多岁守寡,拉扯她和弟弟不容易,现在该让老妈享点福了。
儿子就更不用说了,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念书时没虚度时光,学的满腹经纶。事业心非常强,还有经济脑瓜。现在在某个初中任教,因课讲得好,又很会管理学生,能拿住班,升学率非常高。他教出来的学生,考上重点高中的很多,这让他也成了学校里的香饽饽,远近闻名,好几座重点学校都想挖走他。现在,无论他带哪个班,学生家长都托人往他班里弄学生,领导对他也是格外地器重。
人与其他东西一样,越有人抢就越珍贵。领导就越看重他,好多事都向着他,可着他,很怕被别的学校挖走。
好说话大姐不缺钱花,虽然儿媳妇厉害一点,可儿子还是非常得孝顺,背着媳妇总给老妈钱,听说儿子在学校工资不低,还有外捞。
有一个十分淘气的孩子,爸爸是大老板,这个淘气的孩子谁都管不了,可就怕这个老师——好说话大姐的儿子。因中学时期,是念书的孩子非常关键的时候,这个时期的孩子叛逆心非常强,还有强烈的好奇心,喜欢刺激,对很多事情处于又懂又不懂的朦胧阶段,在当今这个瞬息万变,万般诱惑的大千世界里,很难把握好自己。
那个大老板对这件事很明白,一年就给好说话大姐的儿子五万,过年过节,竟挑好的东西给送。老板告诉好说话大姐的儿子:“我的儿子要是能考上重点高中,就奖励你十万块钱。”
因好说话大姐的儿子名望高,让他给补课的学生也很多,一节课三百元。
好说话的大姐虽然不缺钱花,因年轻时又累又省,竟过苦日子了,也落下一身的毛病:背也驼了,腿也有点弯,手关节也大了,可能是年轻时凉一把热一把落下了毛病,两只手的手指头都已经伸不直了。六十岁刚过,已经未老先衰了。心脏不好,血压还高,还有腰脱的毛病,坐时间长了腰痛,因不敢去麻将社玩,就被人劝去信了基督教。
好说话大姐心很诚,在基督教会什么活动都参加,因伶牙俐齿,能说会唠,在教会里还大小是个小头头呢。四川绵阳大地震那年,在她们那个教会里,她捐款最多。平时哪个地区出现了大灾大难的,好说话大姐都会捐钱。她总说:“人多做点好事呀,这也是修好积德,不修别的,还修自己的儿女呢。”
务农一辈子的好说话大姐,虽然孩子们都不让她再种地了,可对土地特殊有感情,看有人刨荒,她也过来占了一块地方,刨了一小片荒地。没事了就来鼓捣鼓捣,也不指望吃这么一点菜,就是为了找点事干,消磨一下时间。
菜下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根本吃不了,就大包小裹地往孩子家送。现在哪家人口都不多,年轻人都爱吃烤啊烧啊的可口东西,谁家都吃不多少青菜,送到谁家,谁家都是吃得少,扔得多。
好说话大姐知道孩子们把自己送去的菜都扔掉了,气得骂他们:“这群败家子,没赶上挨饿的时候!”
桂芹看好说话大姐今天不是来干活的,就是下地找人唠嗑来了。还好,自己也没有什么棘手的活,就从道旁捡了几块砖头,先放在好说话大姐跟前,让她坐在上面,桂芹又给自己捡了几块砖头,摆在与好说话大姐对面的地上,与好说话大姐脸对脸坐了下来,东一句西一句地扯闲。
看到好说话大姐和桂芹坐在地头唠嗑,不多工夫,又上来好几个来凑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