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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乃蛮部落战败灭亡
1204年阴历四月十六日这一天，铁木真祭旗出征乃蛮部落。他派者别和忽必来二人为先锋，沿着怯绿连河先去打探敌情。铁木真率领大军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行进，到了秋天才来到萨里川，即今天的克鲁沦河上游西南，他们刚到那里就在这里与乃蛮的先头部队遭遇了。
双方交战后，一匹肚子上拖着反转过来的鞍子的瘦马跑到乃蛮部落的军营中，被乃蛮人捉住。乃蛮人见到蒙古军的瘦马，互相议伦说：“他们的马瘦，没什么可怕的。”特别是乃蛮部落不仅人多势众，而且得到了铁木真旧日的仇敌的援助，势力更加强大。
这些旧日仇敌有被铁木真击败的篾儿乞部的脱脱的札答阑部的札木合的斡亦刺部的忽都合别乞，以及溃散的一些克烈、朵儿边、塔塔儿、合答斤和散只兀等部的人马，他们都集合在太阳汗的周围，准备与铁木真再决胜负，乃蛮大军充满信心地越过阿尔泰山，杀气腾腾地前来迎战。
面对这样的形势，铁木真临危不惧，召集部下商议对策。扯儿必官朵歹提议说：“我们的兵少，而且远道而来，人疲马乏。可先在这里驻扎，喂饱战马。乃蛮部落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太阳汗是个没有见识的愚弱之辈。不妨先用火攻威吓他，他们之然惊疑；待我们喂饱战马，再行进攻，直指他们的中军大营，这样如何呢?”
铁木真十分赞同他的建议，便下令：“点起火来。”于是全军在萨里川散开。每人点起五堆火。乃蛮哨兵望见满川的篝火，赶紧报告太阳汗：“谁说蒙古人少?他们的军队布满了萨里川，夜间他们燃起的篝火，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这时太阳汗正驻在合池水，即今天的哈努依河地方，听到哨兵的报告，派人对他的儿子屈出律说：“蒙古人的马瘦，但人数不少，他们的篝火比星星还要多。听说蒙古入刚硬无比：
枪刺在眼前，
不眨眼，
枪刺在腮上；
不躲避，
鲜血流出时
不后退。
现在如果同他们真的打起来，必然难以取胜，全身而退。不如乘蒙古人的马瘦之时，整顿军队引诱他们上来，在到达阿尔泰山麓时，再和他们开战。这叫斗狗之法；到了他们的战马肚腹消减时候，全部集中过来，蒙古人的战马更加疲乏。那时候给他门来个迎头痛击。”太阳汗提出这个计划不失为一种稳健的计划。
但是屈出律听到这些活，竟然暴怒起来，他嘲讽自己的父亲说：“太阳汗像无知妇人似的害怕了。蒙古人哪有那么多？大部分蒙古人不是跟随札木合在我们这里吗?
连孕妇撒尿那么远的地方，
都没有走过，
连放小牛犊那么远的地方，
都没有去过。
妇人似的太阳汗害怕了，
才说出这样的活。”
太阳汗听到儿子的嘲讽，也反过来嘲笑屈出律：
“我的儿子屈出律，
你虽然自恃刚强，
战场上交战的时候!
你未必争气!
把你的大话，
向敌人发泄吧，
战斗一旦开始，
是不能随便罢手的！”
太阳汗的部将豁里速别赤也来嘲骂他的主人说：
“你的父亲亦难察汗，
战时从未让敌人看见他的后背，
他的战马从未后退，
你为何如此心怯?
早知你这样软弱，
奠如让王后古儿别速，
来统帅军马。
可惜曲薛吾撤八剌已老，
军纪已然松弛，
莫不是蒙古人的运气来了？
太阳汗啊，
你是个无能的人，
妇人比你还有胆量!”
说完，他敲着箭筒，骑上马到别处去了。
太阳汗终于被屈出律和豁里速别赤的话激怒了，他恨恨地说：“活着受罪，和死去也差不多。既然这样，我们打吧!”于是挥军从合池水前进，渡过斡儿寒河，即今天的鄂尔浑河，来到纳忽山崖前。
哨兵向铁木真报告说：“乃蛮部落的人来了。”铁木真下令：“乃蛮人进攻，敌人的人数多，死的也多，人数少，死的也少。”遂击退了敌人的前哨，然后重新做战斗部署。
他说：“要像草丛般行进，像海子般立阵，像凿子般厮杀!”铁木真亲自做先锋，命令合撤儿率领中军，斡赤斤带兵做后备。于是蒙古军队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向纳忽山崖前。
太阳汗望着潮水一般冲上来的蒙古人，问身边的札木合说：“那个如入羊群，驱逐群羊的狼一般的战士是谁?”札木合回答：“是铁木真安答用人肉养育、用铁索拴着的四狗，者别、忽必来、者勒篾、速不台。驱逐我们的哨兵的，就是这四狗。他们是：
铜一样的头，
凿一样的齿，
锥子似的舌，
铁—样的心。
他们以环刀为马鞭，
挣脱了铁索，
流着馋涎，
饮露骑风，
欢天喜地来捕食了。”
太阳汗感到十分紧张，说：“那样的话，还是离那些虎狼一般的军队远一点为好。”说着从山前退往山坡，从这里太阳汗看见一群跳跃而来的蒙古人，他又问札木合说：“那些像一早放出的马驹，吃完了母乳旋转撒欢儿，跳跃而来的人是谁？”札木台答道：
“驱赶有枪的男子，
杀死他们的性命，
驱赶带刀的勇士，
夺取他们的财物．
他们是兀鲁兀和忙忽人，
他们勇敢善战，
一打仗便高兴得跳起来!”
太阳汗叫道：“那样的话，还是离那些家伙们远一点。”于是再往高处退去。在高处太阳汗指着蒙古军队再问札木台：“那后面像饿鹰似地继续赶来的人是谁?”札木合说：
“这就是我的安答铁木真，
他身穿铁甲，
浑身连锥刺的空隙都没有，
他身着重铠，
浑身连针扎的空隙都没有，
好似饿鹰，
翱翔而来，
好似怒兽，
扑跳而来!
你们乃蛮人不是说过，遇见蒙古人的时候，叫他们连山羊羔的蹄皮也剩不下吗?现在你试试看!”太阳汗惊叫道：“哎呀，我们还得往后退吧!”
他爬到更高处，接着问札木合：“来势凶猛的人是谁？”札木告诉他：“是月伦夫人用人肉养育的儿子合撤儿。合撒儿他：
身高三丈，
一顿能吃一头三岁的牛，
披挂三重盔甲
驾着三头犍牛而来了。
他一口吞下带着弓箭的人，
一座山塞不住他的喉咙，
他发怒时射出的箭，
能把山后边的人射穿。
现在台撤儿到来了！”
太阳汗听了心惊胆战，吓得越发魂不守舍，继续住山上爬去。他又一次问札木合：“他们后面来的还有谁?”札木合说：“那是月伦夫人的幼子，名字叫斡赤斤。
虽然他性懒睡得早，但争斗时从不退缩；虽然他起得晚，但在作战时从不落后。观在，斡赤斤也来了!”太阳汗于是一直退到山顶之上。
札木合向他绘形绘色地描述不断杀近的蒙古勇士们，太阳汗已被吓得完全失去了指挥作战的能力。
札木台看到了太阳汗的懦弱无能，毫无胜利的希望，叹息道：“一开始乃蛮人发动进攻，视蒙古人如羔羊，扬言连他们的蹄皮也不留下。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他在恐吓太阳汗之后，便带领自己的人马远离战场而去。就像在哈阑真沙陀之战中，因看不起王汗而叛离，反而向铁木真通报情况一佯，札木合在离开太阳汗之后又派人去告诉铁木真说：
“太阳汗听了我说的话，
已被吓得发昏，
他争着爬上山顶了，
已完全丧失了斗志，
我已经离开了他，
铁木真安答，
你要小心从事！”
傍晚时分，铁木真的军队包围了纳忽山。
太阳汗这时已是遍体伤痕，动弹不得。他躲在难以攀登上去的山坡上，只有豁里速别赤等几名将领跟随着他。他几次想爬起来继续作战，但他由于伤势沉重，无能为力了。
将领们企图使太阳汗振作起来。豁里速别赤说：“太阳汗啊，起来，让我门去厮杀吧!”太阳汗听见，一动也不动。
豁里速别赤又说：“太阳汗啊，你的哈敦们，特别是你所宠爱的王后古儿别速，都打扮好了，将宫帐收拾好了等着你呢。起来，我们到她们那里去吧!”太阳汗仍然毫无反应。将领门失望了，说：“只要他还有半声力气，他总会动一动或回答我们的。现在，在我们看到他死去之前，让我们在他面前厮杀吧，让他看着我们战死吧!”说着冲下山坡，进行激战。铁木真想活捉他们，但他们决不放下武器，直到全部战死。
铁木真很惊奇，对他们的坚贞忠诚赞不绝口，说：“有这样那可儿的人，还有什么可悲伤的呢!”
夜里，在蒙占军的追击下，众多的乃蛮部落士兵争相逃跑，由于天黑路陡，加上极端惊恐，无数士兵从纳忽山的悬崖上跌落下来。天亮时一看，被岩石和树杈遮拦住的尸体都如簇簇树枝倒挂，掉到谷底的脑裂骨折。太阳汗被擒拿，因伤势过重立即丧命。
铁木真收降了乃蛮部落残余部众，他捉来太阳汗的王后古儿别速，对地说：“你不是说蒙古人有坏气息，有臭气味么，现在你怎么来了?”随后让她做了自己的妃子。札木台逃走了，跟随他的札答阑、朵儿边、台答斤、散只兀、塔塔儿等部落的残余部众，也都投降了铁木真。
太阳汗的儿子屈出律带着几个人逃了出去，逃到塔米儿河时，蒙古的追兵也赶到了那里。屈出律建立营寨，顽强抗拒，英勇作战，但是他们缺少强大的战斗力，一战而溃，他只好继续奔逃，一直逃到他的叔父不欲鲁汗那里。
自恃文明，强大的乃蛮部落在铁木真的打击下便土崩瓦，战败灭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