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大汗归天贵由继位
1241年的冬天,窝阔台在汪吉河附近冬猎后,因饮酒过度而死。当时他的正宫皇后孛刺合真已经死去,六位皇后中乃马真氏脱列哥那通过巧妙手段获得察合台等宗亲赞同,代理大权执掌了治理国家的大权。脱列哥那原是蔑儿乞部首领的夫人,蒙古灭蔑儿乞时被窝阔台收纳为王妃。
乃马真皇后在诸后中地位本不高,但其他皇后无子,而她生贵由、阔端、阔出、哈刺察儿、合失五子,又机智多谋,就成为了最有权势的皇后。摄政后,她以滥行赏赐博取宗亲贵族和那颜们的欢心,专擅国政达五年之久。她宠信回回妇人法蒂玛,蒙古军从波斯所俘虏的侍奉宫廷的人,使其得以干预朝政,中原事务则委任给商人奥都刺合蛮等。
因过去的仇恨,想捕杀朝廷里的大臣镇海和燕京行省牙老瓦赤,二人被迫逃到阔端处,河中地区长官麻速忽也投奔拔都处寻求庇护,呼罗珊地区长官阔里吉思被处死。
乃马真皇后将“御宝空纸”给予奥都刺合蛮,凡是被批准的报告,就吩咐必阇赤颁布施行,如果有不肯书写命令的人就砍断他的手。耶律楚材因为颁布命令的事属于必阇赤长掌管,有责任审查是否合适,就据理力争,但是也不能制止事态的发展,就忧愤地死去了。这个时朗,各位王公大臣也都被派遣到各处去了,宫廷里的那些专权的人,就胆大妄为,肆无忌惮,朝廷政务非常败坏。
1243年,成吉思汗的小弟弟斡赤斤看见大汗的宝座一直空缺着,没有占据,就萌生了篡夺政权的野心,率领本部兵马奔向和林。脱列哥那知道后非常惊恐,一面调兵防备,一面派遣使者询问斡赤斤起兵的原故,他自称侄媳,显得非常恭敬。斡赤斤自己争夺权位是没有理由的,又听说贵由已经从西征军中回到叶迷立,就率领军队兵退回了原来的驻地。
窝阔台有七个儿子,以阔出最受宠爱,曾有意立他为继承人,而阔出于1237年最先死去,他的儿子失烈门在宫中长大,就指定皇孙失烈门为继承人。但脱列哥那想让长子贵由继位,她派遣使了召集各路宗王和将领来和林举行忽里台,召开大会推选大汗,长支宗王拔都因贵由在西征时曾蔑视他的统帅地位,结下了仇怨,就推辞说自己的脚有毛病,不来前来参加会议。
到了1246年春天,东、西道诸王和各大臣、将领才在和林附近的达兰达葩之地失刺斡耳朵等处举行忽里台,与会诸王、百官经长期商议后认为,失烈门还很年幼,乃同意共推贵由为大汗。七月,贵由在汪吉宿灭秃里之地的行宫即大汗位。
这里忽然接到从东方送来的秘密情报说,帖木格大王率军前来了,新的一场战争迫在眉睫。那时成吉思汗的兄弟们都已经大都死亡,只有帖木格还活着,过去曾经被成吉思汗封赏,让他镇守东方的国土,这时他听说奸臣把持了国家政权,国家局势一团糟,因此率军向西进发。
乃马真皇后听到消息,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召集奥都剌合蛮商议应对办法。奥都剌合蛮说:“这要看以后的情形才能决定,能够开战就和他开战,不能开战就坚守城市;如果连城市都守卫不了,就向西迁移,怕他做什么!”奥都剌合蛮事情刚发生,就开口说向西迁移,真是一个好相国,打不起,却走得起,一个无用的大草包!
乃马真皇后听了他的话,暗地里命令身边警卫士兵,做好西迁的准备,她的心中感到既恐慌而又忙乱。她猛然想起足智多谋的耶律楚材,就叫身边的内臣去召请他。
耶律楚材到来后,乃马真皇后就告诉了他准备向西迁移的事。耶律楚材对他说:“朝廷是天下根本所在,根本一动摇,天下就会出现动乱。我观察过天上的星象,知道这次是不会出现大灾祸的。如果担心帖木格大王带兵进入京城,为何不命令他的儿子前去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命令他在中途停止进军,有什么话,由他一个人进入朝廷进行陈述说明?”
乃马真皇后想了想说:“他的儿子还在京城里面吗?”耶律楚材只回答了一个“是”字。乃马真皇后就对耶律楚材说:“你就替我传达命令,派遣他的儿子赶快去执行命令?”楚材立即遵照吩咐前去传令。
帖木格正在率军向京城挺进时,听说皇帝的儿子贵由带领大军,从西北凯旋归来,即将到达和林,又经过自己的儿子,遵照乃马真皇后的命令进行责问,也乐得顺水推舟,就回答说:“我本来是为了参加先皇帝的葬礼,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请不要误会!”
让儿子回去报告乃马真皇后,他自己立即率领军队向东返回驻地。贵由到达后,乃马真后想立他为大汗。只有奥都剌合蛮和法特玛两个人,以为新的大汗继续了皇位,一定会失去已有的权势,就在乃马真皇后的面前,提出说等待拔都回国后,才可以最后决定,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乃马真皇后就听从了他们的话,下令催促拔都回国,这时偏偏拔都眼见得继承皇位无望,心怀不平,就找借口说自己正在生病,屡次拖延启程的日期。这里奥都剌合蛮的权势正是登峰造极的时候,他招摇撞骗,大肆收受贿赂,胆大妄为,无所不至。
耶律楚材对当时混乱的朝政感到非常愤怒和忧伤,导致忧劳成疾,最后死亡。人们不禁要问,他既然知道能预测人生命运的太乙神数,为何不辞去朝廷职务,归隐田园,逃离朝廷的纷争,享受清闲的生活,得以颐养天年?这也许是历史永久的谜团。
耶律楚材才华横溢,政绩卓著,耶律楚材死后,乃马真皇后想对他也格外优等,按照功勋卓著的功臣的待遇,举行隆重的葬礼,进行优厚的奖赏。奥都剌合蛮却不同意乃马真皇后的做法,他对乃马真皇后说,耶律楚材曾经在两届朝廷当官,从全国收缴的税收,大概有一半被他据为己有,他早已富可敌国,肥得流油了,还用得着对他抚恤?
乃马真皇后对奥都剌合蛮的话也将信将疑,命令身边亲近的大臣麻里札前往耶律楚材的家里去调查证实,麻里札在耶律楚材的家里只得到十多琴之类的乐器,以及古今的书画金石,还有历代书籍文稿数千册,他根据调查的实际情况,向乃马真皇后报告,乃马真皇后才对耶律楚材进行了优待。
后来到了至顺元年的时候,才追封耶律楚材为广宁王,追认他为太师,给予了一个“文正”的谥号。朝廷用意是为了尊敬贤德的人,促进社会良好风气的形成。
我们再说乃马真皇后临朝执掌国家政权,转眼之间就有将近四年的时间了,这时蒙古的西征大军,已经大都凯旋回国,只有拔都还没有到达。这时刚好遇到乃马真皇后身患重病,几乎无法起床,就召集各位王大臣,召开库里尔泰会议,推举立贵由继承皇位,当上了新的大汗。贵由登上大汗宝座的那天,周围远远近的各个附属的国家,大多前来,进行朝贺,各国所得到的赏赐回报,都非常优厚。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贵由汗登上皇位一个月后,就已经全部查清楚了国内的许多弊政,奸臣们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为非作歹,只是因为他母亲还在,不好骤然发作,全部进行清洗。
过了几个月以后,乃马真后就病逝了,这时也到了奥都剌合蛮倒霉的时候了,他被贵由汗捉拿起来,关进了监狱,随后就用乱刀将他砍死。后来又调查出回回妇女法特玛,利用巫术盅惑民众,制造混乱,企图谋害皇帝的弟弟库腾,就把她裹在毡毯中,投进河流中处死。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时间早晚不同而已。
随从回回妇女的女人们大多被处死,只有拖雷的王妃唆鲁禾帖尼,一直在宫廷中安静地居住着,没有参与作任何为非作歹的事,贵由汗就对她非常尊敬。所有内外的事务,都经常和她商议,进行妥善处理,拖雷的小王妃也开始逐渐干预政事。
贵由汗当上大汗后的第二年,除了整顿宫廷秩序外,没有对政治体制作大的改革,也没有做出什么突出的政绩,另外还因为手足抽筋,不能处理政事。到了秋天,向西巡视地方政务,到了叶密尔河,沿途各地大把花钱,大肆犒赏地方官员。在西部地区居住了几个月,他自己说西域的水土和他的身体状况非常适宜,恋恋不舍,很不想离去。
拖雷的王妃唆鲁禾帖尼还说贵由汗与拔都的关系不和睦,长期停留在西域,必定其有他的意图,可能对拔都不利,就派遣自己心腹秘密告诉拔都,让他尽早作好应对的准备。
哪里知道贵由汗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图,不过是想在外好好养一养病休,希望早些恢复罢了。一到过了年底的时候,贵由汗竟然病情突然加重,不久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