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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煮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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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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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拳师抗日传奇》连载

第九章 拳师经历朝代更替

十、 拳师经历朝代更替

且说,拳师从十二岁到表老爷家学做生意,一边跟随表老爷学做生意,一边跟随童镖师学习武艺,不知不觉转眼间就过去了一二十年,当年的小玩童不但长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壮年,也从一个小学徒升格为掌握表老爷皮货店的大掌柜。

表老爷老了,已经干不动了,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将皮货店的所有生意全部交给了拳师经营。

皮货店在拳师的经营下,几年下来,将原来一间的小皮货店扩大为二间门面,还雇用了一个伙计,生意越做越红火。

有一天,拳师对表老爷说:“侄孙想请假回椒一趟。”

表老爷说:“几天回来?”

拳师说:“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几天,铺里的生意我已经安排好,请表老爷尽管放心,办完事就回来。”

表老爷说:“办什么事要这么长时间?”

拳师见表老爷追问,只得将实情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在全椒仙鹤街开的牛肉铺是舅舅出钱开的。后来生意做得红火了,舅妈就常到城里牛肉铺问东问西的,好象查帐似的,还常常讲些难过的话,看在舅舅面子上,这也算了,不与她计较。不久前舅妈又污赖掌柜马师傅与母亲有什么什么的,母亲听了气得哭了几场。拳师说:“侄孙儿想母亲五十几岁也老了,这次想回全椒把母亲安排一下,离开那个牛肉铺,搬到另一个地方住,省得让母亲受气。”

表老爷一听,沉吟了一会说:“不如就在南京买一处房子,将你母亲接到南京来如何?”

拳师说:“能够将母亲接到南京身边奉养自然是最好的了,只是这些年来表叔爷虽然给侄孙薪奉不低,攒了些钱,但要说在南京买一套房子还是力不从心啊!”

表老爷说:“既然要你买房子,当然不是让你出钱。表老爷已经老了,又没有子女,要这家业有什么用,再说这店铺如今如此规模,你没有少出气力,大多是你这些年来拼了命挣下的,表老爷有一天伸腿走了,今后这店铺不留给你给谁?”

拳师说:“表老爷千万不能这么说,就算你与表奶奶都不在了,财产也应该留给艾玛丽小姨,我一个外人怎敢要表老爷这大家私?”

表老爷说:“你也知道你小姨艾玛丽是老家宁夏一个亲戚女儿养活不了,才送了来让我收养。别说是女孩子,就算是男孩子,这才六七岁,对店铺一点贡献都没有,凭什么就把家财都给了她?”

拳师说:“这个——”

表老爷说:“别这个那个了,就按我的说办,在这附近买一处房子,将你母亲接了来,彼此也有个照应。”

于是,拳师按照表老爷吩咐,不久即在皮货店后街,靠近秦淮河岸边买了二进四合院,将年老的母亲也接到了南京身边奉养,从此母子团聚,诸事顺心。

光阴似箭,转眼间,如此又过了几十年。表老爷老夫妻二人早已经去世,表老爷的皮货铺由拳师继承。

小姨艾玛丽三十出头了仍然没有找到合适人家,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与拳师母亲生活在一起,帮助拳师母亲打理家务,时间过的不紧不慢,丰足的小日子依旧,然而,皮货店的生意却越来越艰难了。

自从老乡邱文江光顾皮货店买了几件皮货不久,皇帝老儿被撵下金銮店之后,社会就越加的动乱起来,到处兵荒马乱,盗贼涌起,运送皮货的马队常常中途成为剪径绿林好汉们的囊中之物。

据全椒史书记载,邱文江(1860—1911),辛亥革命烈士;安徽全椒人,童年随父经商在外,结识了一些革命进步人士。在他们的影响下,开始从事革命工作。1909年在家乡以种树木花草为业。不久集资在古河镇创办古河私立新兴小学,借作宣传革命思想的活动场所。后因身份暴露,于1910年潜入南京铁良将军部下,在新军中做策反工作。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各省纷纷独立,他借机回到家乡,策划起义,并在黄山的西峰庵,召开起义誓师大会,计划于11月18日举义。因失密于11月12日,被全椒知县邵正炳率部围攻邱家花园。突围时不幸以身殉国。其五子也在突围中牺牲。

拳师清楚的记得,那一年全椒老乡邱文江到店里买皮衣,说是打算送给新军铁良将军属下骑尉赵克侠的老婆,希望由此与骑尉赵克侠建获取赵克侠的信任,建立一种特殊的密切关系。

拳师一听就知道邱文江是要在军队中谋求什么“创立民国,平均地权”革命同伙。

过去与邱文江闲聊时,邱文江一说起清朝政府,张口就是诸如“国如累卵、民正倒悬”,说是只要推翻清政府,将皇帝撵下金銮殿,从此天下太平,百姓就能安居乐业。每次讲到动情之处,邱文江都是裂眦扼腕,慷慨泣下。

拳师从邱文江那里不但知道了孙中山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革命道理,还知道杭州有个秋瑾女杰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革命理想而英勇就义。

那个时候的邱文江在南京制造局工作,时而带领朋友到皮货店照顾他的生意,拳师总是以最优慧的价格照顾这位老乡。一听说邱文江买皮衣是为了打点关系,立即挑了一件上好的皮大衣送上,并对邱文江说:“承蒙老乡这些年来照顾生意,这件皮货就让小弟奉送大哥表达一点点心意吧。”

邱文江说:“老乡归老乡,到你这位小老乡买皮货图个放心,这皮衣的钱还是要付的。”

拳师说:“我知道大哥干这种事都是杀头的罪,还不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过上太平日子吗,就让小弟也为大哥的革命理想尽些绵薄之力吧。”

没有想到的是,自从邱文江买了皮衣送给骑尉赵克侠不久,革命尚未成功,便听说邱文江因在全椒组织起义事失密被告发,在自己的家乡古河镇南邱家花园遇害,时年五十一岁,惜哉!痛哉!

更让拳师惶惑的是,皇帝虽然后来已经被革命党撵下了金銮殿,革命成功了,辫子剪了,然而并象没有邱文江说的那样天下太平,反而是今天你这个军队打我,明天我这个军队打你,社会越加的动乱了;好不容易盼来了国民革命军在南京建立了国都,蒋总统坐上了龙椅,却让拳师感觉到除了辫子剪掉以外,社会好象与大清朝没有多少变化,秦淮河上姑娘调笑声依旧,贪官污吏吃拿卡要横行,不但没有多变化,反到觉得民国的官打着革命功臣旗号比大清官吏更狠,更贪婪。

如果说有些区别的话,物价飞涨,今天卖一件皮货的钱,明天连一只袖子也买不下来了。大商家有资本囤积居奇,小商家受到大商家挤压,小商铺不破产就已经是阿弥勒陀佛了。

当然,不管社会怎么动乱,百姓的日子该过还得过,日子过的虽然艰难,但拳师的皮货店总算还能勉强够维持生计。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久,不料,日本鬼子在占领东北东三省后,又在不久前攻进了上海,这让近在咫尺的南京人整日的心惶惶不可终日,很多店铺关门,纷纷逃难。

开初,日本攻打上海时,拳师曾听传说日本曾经狂妄夸下海口要在“三个月灭亡中国”。

拳师根本不相信,原也以为中国地大物博,又有几百万军队,怎么可能打不过弹丸之地的小日本?然而让拳师万万意想不到的是,仅仅事隔三个月,上海就沦陷了。

听从上海逃难来的人说,停留在黄浦江面上的日本鬼子军舰整天不分昼夜不停的向岸上炮击,落地开花,处处大火燃烧;天上每日有几百架飞机从空中象下冰苞一样的丢弹狂轰烂炸;再加上地面上鬼子兵的机枪密集扫射,国军将士虽然英勇抗击,可是血肉之躯怎么能抵挡得了天上、水上、地面,四面八方天女撒花般的钢铁弹片。一时间,黄浦两岸到处尸积如山,断肢残脚,血流成河,一些村镇整个的片瓦无存,惟余焦土,惨酷之状,悲壮惨烈的场面让人不忍卒睹。

上海保卫战打了三个月,终于沦陷。

拳师早几年前在上海开了一家皮货店,两个儿子在那儿打点皮货铺生意,至今杳无音信,虽然万分着急,但也没有办法。

南京是国家的首都,上海离南京尚有三百多公里,总不会轻易丢失吧。拳师原想等战争停下来,局势稳定了再到上海看望儿子,却让拳师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年北伐战争中的蒋司令竟然被日本吓的尿裤子,没有等到日本鬼子到南京就早早抱头鼠窜,逃之夭夭,离上海沦陷仅仅相隔一个月,小日本就占领了南京城。

南京破城之前,师傅童镖师护送甘家一同逃亡重庆,只留甘家三子甘律之独自留守南京看护家宅。

师傅临走前带信给拳师,让他也一同前往重庆。然而,拳师母亲八十多岁了,又重病在床,俗话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坐,母亲如此高龄还能到哪儿去,眼见母亲的八十五大寿即将来临,无论如何是不能离开南京的了。

日本鬼子兵占领南京城后那个凶残啊,烧杀淫掠无所不为,前所未闻。遇屋到即烧,遇到人即杀,遇到女人即奸,从中华门到内桥,从太平路到新街口以及夫子庙一带繁华区域,大火连天不息,无数的建筑物和财产化为灰烬;无数住宅、商店、机关、仓库被抢劫一空。

听说,躲避在南京安全区内的华侨招待所中躲避的中国男女难民5000余人被日军集体押往中山码头,双手反绑,排列成行。日军用机枪射杀后,弃尸于长江以毁尸灭迹;

还 听说鬼子将从南京城内逃出被拘囚于幕府山的中国难民男女老幼五六万人全部用铅丝捆扎,驱集到下关草鞋峡,用机枪密集扫射,并对倒卧血泊中尚能呻吟挣扎者以乱刀砍戮。事后将所有尸骸浇以煤油焚化,以毁尸灭迹;

更听说鬼子商定在占领南京时开展杀人竞赛,谁先杀满100人为胜者英雄……

整个南京城陷入一场亘古未有的屠杀恐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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