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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煮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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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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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拳师抗日传奇》连载

第二十九章 禹拳师铁血怒杀鬼子兵

且说,孙一新连夜赶回古河,立即召开中共古河区委,向司宗彝副书记和李传升区委委员作了工作移交。

不久,省委决定在周家岗重新组织全椒县委,张志新担任民运部长。

张志新担任民运部长后,在周岗根据地亲自组织各个地下联络点参加新四军民运工作培训。等待民运培训结束,仍然回家一边教书,一边做些卷烟小买卖,开始了组织上交给的民运工作。

徐赓牺牲前不久曾经与孙一新有一次长谈,徐赓说:古河、复兴集一带是国民党反动派和日伪军盘据的重地,还有大刀会在国民党特务和恶霸地主操纵怂恿下,到处制造对同情或支持新四军民众的血案,造成很多百姓对新四军误会很多,不敢支持新四军抗日,斗争非常残酷。你要利用自己教师的特殊身份,深入群众之中宣传新四军抗日政策,动员群众支持新四军抗日,最重要的是,周岗根据地不但是日本鬼子汪伪政权侵犯的重点,也是国民党反动顽军眼中钉,肉中剌,时刻要除之。斗争环境及其残酷。因此密切关注汪伪和古河顽军反动派对周岗的动向,保卫新四军周岗根据地极其重要,要动员一切力量搜集敌人一切情报,及时向周岗党组织汇报。 对于重要的情报,党组织还会派人送往新四军藕塘根据地。为藕塘根据新四军提供对敌斗争的参考。

藕塘镇位于定远县东南30公里处的皇甫山西麓。

抗日战争时期,藕塘有“小莫斯科”和“小延安”之称,是全国十九块抗日革命根据地之一——淮南抗日民主根据地的中心区。

1939年1月,中共中央在这里成立了中共中央中原局,刘少奇、罗炳辉、谭震林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在这里召开中原局会议,为新四军的发展壮大和淮南抗日根据地的创建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当年,新四军二师曾在这里建新民主报社、肥皂厂、被服厂,其遗迹至今在藕塘镇区东部的新集湖南边仍依稀可见。

徐赓为什么把保卫新四军周岗根据地看的如此重要?这是由周岗的地理位置决定的。

周岗位于全椒县城最北部,东北与滁州南谯皇甫山接壤,穿过皇甫山密林就是新四军根据地耦塘:西南孤山丘陵起伏,从连连绵不断的孤山丘陵山谷走出去,继续向西南走,便是国民党反动派的正规军及地方地主武装长期驻扎驻的古河重镇,古河镇不但是国民党军队进犯新四军根据地的军事基地;也是日本鬼子占领全椒含山等县城后,国民党的7个县政府政治中心;东南与石沛黄栗树交接,南接神山寺,周围群山连绵数里,山路崎岖,人烟希少,既是新四军藕塘根据地的屏障,也是新四军领导滁县地区抗日的前哨阵地。

正如徐赓烈士生前预料的那样,后来周家岗不断受到日伪军和国民党顽军的大扫荡。

1940年6月,全椒县抗日民主政府在周家岗建立,十一月二十二日 桂顽138师及第十游击纵队第二支队长柏承君率部进犯周家岗。我军主力部队和县总队与敌激战后,县委、县政府机关有计划地从周家岗撤退至花山、枣岭集地区打游击。

1941年3月,新四军二师粉碎了日伪军的“扫荡”,收复周家岗,中共全椒县委和县抗日民丄主政府迁回周家岗。

10月23日,国民党桂顽集中数倍于我的兵力进攻周家岗,周家岗二次失守。全椒县抗日民主政府被迫转移到石沛桥以北花山地区坚持游击。11月,为坚持抗日斗争,中共津浦路西区党委在孤山地区增建了中共全西工委。

自从一九四一年十月 周家岗失守后,全椒县委一分为二:一部分由新一任县委书记王枫带领县委机关在滁县花山一带活动,坚持游击斗争;另一部分由县委组织部长汪洋为首,以及孙一新、李希群、蔡筱波、冯长明等同志组织起来到孤山地区,与原卧龙乡工作的黄生、周敬之等同志在县委领导下仍然坚持在孤山斗争。孤山地区三面临敌,一时间,孤山地区成为藕塘中心根据地的屏障。

不料到了1942年初,县委书记王枫和宣传部长胡克诚为了落实华中局要求路西地委负责开辟从二师到七师的交通线,在完成了上级党组织交给的开辟交通线的任务后,于2月28日晨,在经过敌伪顽的结合部赤镇、官度附近的小罗村渡滁河时,为了掩护战友,年仅24岁的县委书记王枫却由此不幸落水牺牲,献出了宝贵而年轻的生命。

正如毛泽东在《为人民服务》中指出那样:“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

皖南事变后,周岗、孤山根据地不但受到日伪军大扫荡,还要受到国民党玩顽军的围剿,革命更加艰难困苦了。

徐赓、王枫烈士为了革命事业牺牲了,周岗根据地游击队的革命战士们也一个又一个倒在国民党顽军、日本鬼子和敌伪军的大扫荡中。孙一新怀着悲愤的心情,擦干烈士身上鲜血,掩埋好同伴的尸首,怀着一颗对革命坚定不移的决心又继续投入战斗。

有一次,孙一新到程家市峨眉村一个秘密联络点搜集情报,情报人员老吴对孙一新说:“我有一个亲戚姜自才被抓了,组织上有没有办法将小姜解救出来?”。

孙一新问:“多大了?干什么的?被抓原因是什么?”

老吴说:“二十多岁了,曾经读了几年私塾和小学,因为母亲去世早,家庭生活艰辛,来程家市场帮人打工,居住在租房里,,我才刚刚知道被抓,不知什么原因被抓。”

老吴所说的姜自才,曾经在解放后不久担任过全椒县县长。

据相关历史资料介绍:

姜自才,1920年10月出生于全椒县程家市的一个贫苦家庭里。幼年时期,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了几年私塾和小学。17岁时,母亲不幸去世后,家中生活更加艰难,只好帮人家做工,以维持生计。不久,姜自才因受租住的房东牵连,被国民党反动派逮捕,关押在程家市的监狱里。

1943年12月,新四军四旅十团及全椒县总队奔袭程家市,姜自才被新四军从监狱里解放出来。面对艰难的生活和国民党反动派的腐败,姜自才毅然参加了新四军,走上了革命道路。在部队,姜自才不仅参加部队举办的各项文艺宣传活动,而且兼任所在连队的文化教员。1944年6月,经吴学青介绍,在小李集姜自才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自此,他的革命热情更高,战斗更加勇敢。

1944年11月,为扩大抗日根据地,歼敌有生力量,姜自才所在地十团对周家岗发动了攻坚战。当时周家岗驻有土顽五个中队,且工时坚固,战斗开始后,十团首先将敌人在周家岗外围设置的据点扫清,然后,从四面攻入周家岗。厮杀中,姜自才奋勇当先,左冲右突,奋力拼杀,可是,就在他向敌人盘踞的碉堡进行冲击时,不幸被飞来的子弹击中腰部,光荣地负了伤。但他全然不顾,仍以顽强的毅力坚持战斗,直到战友们强行把他抬下战场。

1946年8月,新四军四旅奉命配合兄弟部队攻打泗县县城。泗县城内的敌人。为了避免过多的伤亡,我军准备暂时撤出战斗,但由于敌人的火力太猛,压得不懂得难以脱身。此时,担任代理排长的姜自才,奉命掩护部队撤离,他带领全排战士向泗县县城敌人发动佯攻,把敌人的火力吸引过来。就在姜自才带领全排战士完成佯攻任务,姜自才忍者剧烈的疼痛,捂着流泻的伤口,指挥战士们迅速地撤出了战斗。

1947年,姜自才奉命调华东野战军特纵部队,不久,由于姜自才两次负伤,组织上为了照顾他,将他调到前线医疗队担任后勤工作。

1949年7月,姜自才专业回到家乡,参加到地方建设的行列。他先后担任过卜集乡指导员,峨眉乡党委书记,古河区区长、区委书记等职。1953年,姜自才被任命为全椒县公安局长。此时,全椒县境内的社会治安还比较混乱,国民党残存下来的特务活动较为猖獗。为了维护社会治安,保卫来之不易的革命政权和人民财产的安全,姜自才不顾国民党特务的威胁恫吓,亲自率领公安人员进驻到国民党特务经常出没的重点地区卜集、广平、二郎口一带,发动群众,检举、打击国民党特务。同时派出人员,打进特务内部分化瓦解敌人,经过群众的检举揭发和宣传教育,有的特务在党的政策感召下,主动坦白交待了罪行。在此基础上,姜自才带领公安干警一举破获了由原国民党和含全县长申树之为首的特务组织,给国民党残存的反动势力以沉重的打击。

1954年12月,姜自才当选为全椒县人民政府县长。1963年后,任县委副书记兼县长。从局长走上了县级领导岗位,但他仍然保持着战争时期的革命精神和艰苦奋斗的作风。

为了充分利用水利资源,保证农业生产的稳步发展,姜自才踏遍了全椒县的山山水水,对全县的农业生产和水利基础设施建设进行考察。他每走到一地,都要找干部了解情况,找群众谈心,商谈农业生产和水利建设等问题,但他从不给区乡干部和群众增加麻烦,饿了啃几口干粮,累了找个地方打个盹,冬休水利工地上有他的身影,抗旱防洪第一线有他的足迹。就这样,经过深入考察和了解,姜自才掌握了全县的水利建设情况,对全县的库、塘、坝、渠了如指掌,成为全县的水利“活字典”。在这期间,他主持修建了黄栗树水库,三汊河节制闸等水利工程。

1969年冬,由省水利厅勘察设计,滁县、巢湖两地区的全椒、滁县、定远、来安、和县、含山、巢县、肥东八县共同施工的驷马山引江工程开工,全椒县承担全线最为艰巨的岔河至下油坊段的施工任务。此时姜自才已受到了“文革”的冲击,但他对个人的得失和安危全然不顾,毅然卷起铺盖到工地上,协助县革委会主任尹敬宗驻地指挥工程施工。他不顾战争年代在他身上留下“弹片”的隐痛和肾结石顽症的阵阵刺激,冒着严寒和风雪,来往奔波于工地上,哪里有需要,他就出现在哪里。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的身影。整整干了10个月,直到全线完工,他才离开工地。

全椒地处丘陵地区,山地面积较大,但由于战争和乱砍滥伐,森林资源破坏殆尽。为了改变荒山秃岭的面貌,为子孙后代造福,姜自才带领县政府一班人,制定出植树造林计划,发动群众开展植树造林活动。在姜自才等人的大量工作下,1956年,桥头庵和半边河两个国营苗圃相继建立起来,1957年起,孤山、瓦山、马厂、大山、黄栗树5个国营林场也先后建立起来。全椒的林业走上了正规化发展的道路。

1971年后,姜自才先后担任过县生产指挥组副组长、组织,县委副书记、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等职。1980年5月当选为县人大常委会主任,1984年5月离职休养。但是,姜自才离而不退,退而不休、退而不歇,用他自己的话说“人老了,工作退位了,但心不能老,思想不能退位,作为一个共产党员,还要为党的事业做自己力所能及的贡献。”姜自才离休后,是县委、县政府对外开展横向经济的编外联络员,他多次与县领导及有关单位一起赴省城,去外地,帮助联系项目,引进资金,为振兴全椒经济出谋划策。由于姜自才对全县水利情况熟悉,1986年起,被聘为县防汛指挥部的编外顾问。

1987年,全椒县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洪水,赤镇乡圩区的导洪堤被洪水冲倒,县防汛指挥部里各处险情频频告急,县城几万居民的生命受到威胁,国家财产将遭到严重损失,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十分焦急。此时此刻的姜自才再也坐不住了,他不顾年高体弱,与县防汛指挥部的领导一起,冒着瓢泼大雨,顶着锅底般的黑夜,亲临险情第一线,查看汛情,及时提出了增大库容蓄水,调节洪峰流量,减轻下游压力的建议。由于措施得力,控制了汹涌的水势。当洪峰过后,几天几夜熬红了双眼的姜自才也精疲力尽地瘫倒在沙发上,被家人抬回家中。真正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为人民服务一生的优秀品质。

孙一新说:“你先去打听一下,我在这等你,打听清楚了才好设法营救。”

老吴说:“好,我这就去打听,去去就来。”

于是孙一新便按照平时秘密等人的惯例,在路口找了一块空地,将香烟担子放下,象往常一样,说起故事,一边等人,一边聚集人买烟。

孙一新私塾老师出身,平时与人交往时喜欢讲故事,后来做地下工作,觉得讲故事不但能够拉近与老乡的距离,还能更好的掩护自己。于是趁等人的时候,孙一新便说起一段岳飞传中抗金名将牛皋大战金朝将领完颜拔离速的故事。

这牛皋(1087年-1147年),字伯远,原是汝州鲁山(今河南平顶山市鲁山县)人,出身农民家庭武艺高强,自加入岳家军后,对金作战中屡立奇功,在岳家军中被称为长胜军。

只听孙一新说道:

金朝将领完颜拔离速,在还未进入宝丰县地界之前,牛皋就已经料定金人会在宋村宿营。于是,牛皋立即动员乡兵,准备好作战工具,打好埋伏,静等金兵到来,准备对金兵打个措手不及。

且说,时值初夏,金兵到了宋村纷纷下马卸甲,准备晚饭。突然间,就听呐喊声四起,数不清的宋朝乡兵,有的持兵刃、有的持农具向金军袭击。完颜拔离速尽管是金国异常凶狠的名将,但是,事先没有防备,士兵也饥疲毫无斗志,只被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四散逃窜。完颜拔离速也率领近百名金兵逃命。

孙一新刚刚说到这里,便听见远处有人大喊到:“余德沾来了!余德沾来了!”

听书的人一听,立即四散奔逃。孙一新也收起担子,准备快速离开,这时,只听一个人站在背后说:“快跟我走。”

孙一新,转过头一看,原来正是老吴,连忙挑起担子,跟在接头人身后,进了一家院子。

原来余德沾自从投靠柏承君,还当了柏承君卫士,为了敛财供自己吃喝嫖赌,常以抗日为名,到处烧杀抢劫,干尽坏事,无人敢管。有时还带领一小股顽军出没于国共交界地区,冒充新四军强拉耕牛,成批赶至南京水西门出售,获取赃款无数。

余德沾年纪虽不大,但是却心狠手辣,

孙一新知道余德沾认得自己,一旦被余德沾认出,不但会让秘密联络点暴露,还有可能让百姓遭秧。

孙一新与接头人和几个一起躲藏在老乡院子墙角旁两米多高的玉米桔子大草堆中。只听有个土匪在院外就凶狠地大声喝斥道:“有活的全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

孙一新与几个老乡在草堆中大气不敢喘。接着就听到土匪杂乱的脚步声走进院子,有一个土匪经过草堆时用脚踢了踢草堆。一个土匪说:“踢什么踢,看我的!”

随着声音,就感觉到有一根尖锐的东西在草堆中乱戳,大家一动也不敢动。土匪猛戳了几下,孙一新立即感到头部被尖锐的东西戳中,顿时感觉钻心般的疼痛,不由得全身颤料了一下,只感到一股热呼呼的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迷糊了眼睛。孙一新拼命忍着剧痛,憋住气,一声不吭,一直坚持到土匪离开了院子。

孙一新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不分昼夜地为新四军搜集情报、宣传抗日,不知不觉,转眼到了一九四二年秋天。

这一天孙一新受孤山县委指示,派人前往周肥东古城乡寻找周敬之。

原来,古河区委书记司宗彝在一暗娼家嫖娼不给钱,还掏出手枪威胁妓女,说妓女不支持抗日,后来妓女向经常来此嫖娼的顽军第十纵队特工大队长余德沾告密,不久即被余德沾带领顽军在暗娼家将司宗彝抓个正着,孤山县委要求孙一新到古城乡寻找周敬之配合了解司宗彝被捕情况,并设法营救。

周敬之,原名周全法,1917年出生于全椒县复兴乡桥头杨村的一个贫民家庭里。 1937年全椒县城沦陷后,周敬之即踏上了抗日救亡的道路。1940年初,复兴桑耕保村成立农抗会,周敬之被推选担任农抗会的理事长,6月,全椒县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周敬之又被选为卧龙乡农抗会理事长。周敬之从此在抗日民主政府领导下带领卧龙乡群众,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三七减租、二八减息“运动和抗日救亡活动。

所谓“三七减租、二八减息“政策.就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时期处理土地问题的基本政策。当年淮南根据地党组织和抗日民主政府认真执行贯彻中央这一政策,普遍深入开展了减租减息运动。1940年春夏,作为津浦路东地区的全椒抗日根据地,率先开展减租减息运动,先后颁布了减租减息条例,实行“二五减租”或“三七分租”。

“二五减租”,即按租额减少25%,不论午秋两季之包租一律减25%,即缴原租额75%。

“三七分租”,即指原为分成租者,一律提种后三七分租(东三佃七)。同时,取消一切附租及义务劳役。

后来在敌强我弱,周敬之带领农抗会一部分成员被迫转移到孤山山区发动和组织了孤山游击队。起初,游击队只有六、七个人,在周敬之的积极宣传和组织引导下,游击队不断地发展壮大,由几支破枪发展到几十人枪。周敬之从《三国演》中知道地形对于打仗的重要意义,每到一个地方,首先跑遍周边地形地貌,熟悉活动范围内所有一草一木,一石一水,甚至水有多深,水沟多长都了如指掌。凭着对地形的熟悉,常常带领游击队神出鬼没地活动在孤山一带,破坏敌人的交通,搜集敌人情报,抓舌头,袭岗哨,打击敌人的小股武装,犹如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在敌人的心脏上,搅得敌人昼夜不得安宁。

周家岗第二次被国民党军队占领后,由于国民党顽固派的不断进攻,孤山地区的斗争十分艰苦。为了加强领导,有利对敌斗争,1942年4月,中共全西工委与中共肥东县委合并,先后组成了中共全合县委员会、孤山县委。此后不久,周敬之又奉命开辟古城乡,任一中队指导员兼古城乡乡长,后又兼任二中队队长,与孤山游击队互为倚角,造成牵制敌人互相支援的形势。

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孙一新来到古河镇井巷茶馆等待派出到古城乡寻找周敬之的情报人员。

这井巷茶馆位于西河湾附近。西河湾是滁河流经古河的第一风景处。有位文人对西河湾描述说:

滁河迤逦东行,流经全椒与含山的交界处,兀地向南抛出一道弧,将个古老的镇子 ——古河镇兜了起来,这弧的第一道湾便是西河湾。清悠的河水拥着个古老的镇子,这便有了“清江一曲抱村流”的意境。

四五十年代的古河镇,是个直筒子石板街。街东头是曹家祠堂,街西头是谢家澡堂。由澡堂巷子向西南拐是条石径。若是初夏,顺着石径从大坞子中间穿过,大坞子满塘荷叶,放眼望去,竟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象。石径再往下就是西河湾了。

坐在井巷茶馆不但能够欣赏西河湾美景,还能眼六路,观察到来来往往行人。

孙一新风刚要了一壳茶,就见派往古城乡的情报人员,急匆匆走进来低声说:“周队长接到藕塘根据地新四军总部指示,前往周家岗方向配合新四军阻击鬼子进攻根据地了。”

1942年是淮南、藕塘抗日根据地最困难的时期。日伪军、国民党顽军轮番对新四军根据地大扫荡。

1月至3月新四军第二师击退日军2000余人对津浦路西地区的"扫荡";10月,国民党顽军李品仙部第171师又进犯藕塘,均被津浦路西军民粉碎;紧接着,11月,日伪军10000余人大举"扫荡"淮海、淮北和淮南抗日根据地,其中,由明光、滁县、定远等据点出动的日伪军3000余人向定远地区"扫荡"。

孙一新听了情报人员汇报,立即动身前往周家岗方向追赶周敬之。打算击退鬼子伪军之后,再商讨营救司宗彝办法。

且说,盘踞在全椒的日本驻军也立即配合明光、滁县、定远日伪军向全椒周家岗新四军根据地进犯。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驻全椒城的鬼子兵出动前,首先抓伕子运弹药。一时间,全椒县城鬼子到处乱抓人,搞的鸡飞狗跳。

这一天早晨,禹拳师一早起来,杀了一只老母鸡,准备给老伴补补身子。近来老伴总是感冒,身体越发的弱了。都说老母鸡汤可以治感冒,于是狠狠心,将自家养了多年的母鸡杀了,提着鸡正准备出门到襄河码头清洗,对门老吴看到了说:“听说鬼子在街上到处抓人,别人躲藏还来不及,你怎么这时候出门?千万别出去。”

禹拳师说:“鬼子抓青壮年是去运送弹药,我都一大把年纪,六十多岁的人了,走路都弯腰驼背,看样子屁都放不动,鬼子又不瞎,抓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用?”禹拳师一边说,一边走出院门。

谁知,城里青年人参军的参军,逃跑的逃跑,鬼子抓不到青壮年,见到老人也不放过。鬼子正挨家挨户抓人,看到禹拳师从一个院子出来,立即赶向前,一把抓住禹拳师,禹拳师正想搏斗,一个鬼子看到禹拳师有反抗的意思,立即揣起枪指向禹拳师。又冲进院子,只听院子里乒乒乓乓一阵响动,便听院子里传来老伴一声哭叫声,紧接着便看到老吴也被抓了出来。

禹拳师急切地问吴老三:“老婆子怎么样了?”

吴老三说:“嫂子只是受了惊吓,没有伤着,我已帮老嫂子扶上床了,不要紧。”

既然,老伴没有出事,禹拳师也就放下心来。

禹拳师本来想与鬼子拼命,以禹拳师的拳脚功夫,虽然年老力衰,然而面对区区几杆枪,摞倒几个鬼子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想到家中瘫在床上的老伴暂且无事,也就不打算以命相搏,即使打死面前鬼子,万一惊动远处的鬼子,自己逃跑了,老伴和老吴都跑不了。禹拳师想到这里,忍了又忍,将手中的鸡扔进院子,准备跟随鬼子走。只见鬼子用枪指了指院子说:“鸡的大大的好,你的去拿。”

禹拳师原想将鸡扔进院子,等回来再烧给老婆子吃,谁知鬼子也想把鸡带走。禹拳师自然懂得鬼子意思,没奈何,只得走进院子,重新把鸡拈起带上,跟随鬼子上路。

本来,县城地下党组织曾经有人来劝说禹拳师到藕塘根据地躲避一段时间,但是禹拳师想到自己已经年迈,鬼子未必拿他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年人怎么样,且老伴双目失明,又瘫在床上不能动弹,怎么忍心丢下相依为命的老伴独自逃离县城逃命?于是禹拳师抱着活在一起,死在一起的念头守在家里照应老伴。怎么也没有料到他和邻居老人吴三一起被日寇抓去,强迫背运子弹。

禹拳师与吴老三等众街坊邻居,在日军的刺刀威胁下,一人背一箱弹药,当天动身,饿着肚子前往周岗方向前进。

禹拳师毕竟是练武人出身,虽然六十多岁,背负重负不觉得怎么太累。可是吴老三等一批老年人却受不了如此的劳累了。有一个老人大概是体弱多病原故,大约走了二十来里,就有一老人累的气喘噱嘘几乎喘不气来,好不容易一步一步挨到到石沛桥,刚走上桥,就忍不住叫了一声:“妈呀,可把我累死了。”就把弹药箱靠在石桥桥栏上,准备喘口气,这时有个伪军举起枪托就往老人背后捣了一下,吼叫说:“找死啊!不准停下来!”,话还没有落口,老人没有防备,不由得向前跄了一步,连同弹药箱跌倒在桥上,顿时口中喷出几口鲜血,挣扎几下没能爬起来。

走在后面的鬼子,看到老头趴在桥上吐血不止,挣扎不起来,指着弹药箱吼叫道:“谁的干活?”

一人背一箱已经累的精疲力竭,谁还能背动两箱?

鬼子看没有人应声,举起枪,就听“乓”一声,只见老头脑浆迸裂,只有出气,没有吸气,眼见活不成了。

鬼子用枪指了指站立在老头身边的伪军说:“你的干活干活的。”

伪军瞅了一眼鬼子,看到鬼子手中枪口仍然冒着烟,目露凶光,极不情愿的将老头身上弹药箱背自己身上,又将枪横放在弹药箱上,跟随在劳工身后慢慢的往前走。

黄栗树河逶迤向西北流去,被三四个鬼子及四五个伪军押送的劳工队伍,背负沉重的弹药箱,个个弯着腰,艰难的沿着黄栗树河北岸山坡下弯弯曲曲羊肠小路上慢慢蠕动。

襄河是滁河在全椒县境内最大支流,而黄栗树河则是襄河的上游,沿河两岸林深路险,又走了数十几里,翻山越岭,已经行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傍晚时分,才好不容易走到离周家岗不远的陡山附近钓鱼台。

传说,姜子牙曾坐此石钓鱼,迄今石上两行足印和座印尚清晰可辨。因姜子牙直钩常冷坐在大石块上,久而久之,大石块上留下太公坐印;而黄栗树河南岸上耸立一座鹰嘴石,原是神鹰,是专门保护太公钓鱼而来,时间长了自然而然形成鹰嘴石。吴敬梓的曾祖父,清顺治进士、探花及第、翰林院侍读吴国对有诗曰:“何年有此钓鱼台?何客偏能理钓来?渭水严滩千古话,不如此地少人猜。”

再往前便是著名的灯禅窠,传说明未佛教禅宗憨山大师曾经在寺院修道。明人吴藩《灯禅窠晚照》诗曰:“乱石层里云,余晖叠嶂间,山翁原不寐,更有一灯悬。”

寺内寺外乱石叠嶂,翠绿的藤蔓,青葱的高高低低林木,遮盖缠绕,摇动低垂,参差不齐,曲曲长长的黄栗树河在在犬牙交错中的山间或隐或现,无法看到水的源头。

到了钓鱼台陡坡下,众劳工们又累又饿寸步难行。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连串枪声,就象过年放炮竹一样,乒乒乓乓,声音越来越近,鬼子见劳工们抬起头静听,脸上似有喜色。鬼子兵不禁大怒,恶狠狠地喊叫:“听什么听!快走快走,不走,全都死了死了的。”

突然,吴老三一只脚踩在一块石头上,身体晃了几下,仍然没有能够站稳。本来弹药箱背在背上越来越重,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便不由得顺势倒在地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鬼子见了,立即暴跳如雷,用刺刀对准吴老三心口,吼叫:“起来起来的,死了死了的。”

吴老三在刺刀逼迫下,连连挣扎几次,仍然无法挣扎起来。鬼子见了,便用枪托猛击吴老三腿部,头部,吴老三被打的断哀叫连连,几乎晕了过去。

禹拳师见状,不禁血脉贲张,恨得咬牙切齿,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再也忍受不住了,猛的伸出双臂,挣断了套在肩头的背带绳,顺手将弹箱狠狠砸在石头上,弹箱顿时四分五裂,子弹撒落一地,有的滚到了河水中。紧接着厉声大喝一声:“狗日的野兽!别逼迫我们背子弹打我们中国人!”

说罢,禹拳师一个健步跨到拿枪托猛击吴老三的鬼子面前,伸拳就向鬼子头部打去。

鬼子惊呆了,一个不起眼的老头竟然空手敢于挑战拿枪的日本武士。鬼子迅速转过刺刀,凶狠的向禹拳师胸口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禹拳师哪容鬼子有反击的机会,立即一闪身,一个顺风扯旗,让过敌人的刺刀,趁鬼子兵站立不稳之机飞起一脚,踢中了日本兵的裆部,只听鬼子一声惨叫,顿时一命呜呼。

走在后面的鬼子看了,急忙挺枪哇哇大叫,向禹拳师刺来。

禹拳师迎着来势,使出甘凤池独门卸掌切腕,一掌将鬼子枪切落在地下,随即跃至敌人身后,又使出倒栽杨柳之势,双手抓住日本兵的后腰将其高高举起,用力抛向一堆高高低低尖起的石块,敌人的脑袋“啪”的一声碰在石块上,脑浆和鲜血立时四处飞溅,喷满了山石。

接下来,禹拳师便使展出师傅传给的甘凤池独门卸掌切腕 、撩阴别翅、白蛇吐信、鲤鱼脱腮、别翅封喉等搏击秘术,指东打西,拳击脚踢,招招致命,不一刻功夫便将押送弹药的三四个鬼子和企图反抗的伪军全部撂倒地下。

被迫背弹药箱子的伪军,早已吓呆了,跪在路旁向禹拳师不断磕头求饶命。

禹拳师看了倒在地下的鬼子,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我不但够本了,还赚了几个!”

谁知,剩下一个鬼子走在最前面,刚刚翻过山坡的最高处,听到搏斗声,立即转过头来,看到禹拳师指东打西,倾刻功夫便将战友全部打翻在地,立即端起枪居高临下,偷偷向禹拳师开了一枪,只听“乓”的一声,禹拳师顿时倒在血泊之中,壮烈牺牲。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这时后面突然出现一支队伍,原来是周队长与孙一新带领的游击队和几十个新四军赶了过来。

孙一新一眼发现倒在血泊中的禹拳师,慌忙走到禹拳师身边,发现拳师已经牺牲,经吴老三口述,才得知禹拳师以一人之力,血拼鬼子的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的详情。

新四军与游击队在禹拳师尸体前静静默哀几分钟,便将禹拳师遗体掩埋好,再次向这位民间抗日英雄禹拳师坟墓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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