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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煮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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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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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拳师抗日传奇》连载

第一十二章 全中武术教师禹成荣

十三 全中武术教师禹成荣

拳师从南京回到全椒后,本想将仙鹤街自家的牛肉铺恢复起来,看到牛肉铺被烧毁,街面冷清,人心惶惶,想到师傅跟随师甘家逃亡在重庆,便打消了原来恢复牛肉铺的念头,打算前往重庆寻找师傅再作打算。

拳师在权且自家破败的房子住了两天,找他的人不断。

先是滁州“一贯道”堂主找到拳师,对拳师说:“听闻拳师是甘大侠徒弟嫡传弟子童清泉徒弟,希望拳师利用甘大侠和童镖师的名望在襄河镇设立“一贯道”道堂,发展道徒,进行传道。”

这一贯道,其名称取自孔子(《论语》里仁篇第四•十五)“吾道一以贯之。”,起源于清光绪三年(1877年),又名“中华道德慈善会”,最初主要在山东、广东一带传道。

1936年,“一贯道”总道首张光璧(又名张天然)将一贯道传入南京。宣称“大劫将至”,信奉“一贯道”,才能消灾免难。这一贯道原旨意原也不是什么坏事,小姨艾玛丽也是参加了的。只是日本鬼子占领南京后,总道首张光璧提出“联合有神论(日本) 消灭共产党,“万教归一”、“万道归日”,投降了日本,这让拳师对“一贯道”失去了好感。当即拒绝了滁州“一贯道”堂主的邀请。

接下又是城东红枪会来人邀请拳师参加刀会。

刀会原是全椒大马厂坊董余宣之、王兰亭等人为了维护本地大财主利益,出于除匪保家的目的组织了刀会(刀会即红枪会、黄旗会的总称)。

这红枪会又来源于清未义和团运动。

义和团运动失败后,义和拳教民被杀者实居少数,绝大多数从京津一带回归乡里,一面务农,一面习教兼习武。民国肇始,土匪猖獗,百姓苦不堪言,于是义和拳教摇身一变,以“红枪会”等名目在山东出现,防匪盗、反恶霸、抗官兵、抗捐税,反对贪官污吏,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农民的利益,再后来在全国各地兴起。

民国初年,全椒和合肥交界地区百姓深受许大发股匪劫害,大马厂坊董余宣之、王兰亭等人为了维护当地财主们的利益,曾经组织了刀会。

1937年日本占领南京不久,全椒县城随即沦陷。城东、界首、陈家浅、三汊河等地民众为了抗日保家,也纷纷成立了刀会。

不过,还在五六年之前,拳师就曾听到传闻,传说往来于全椒、和县、含山县的刀会会员常常结帮成阵地身背大刀兜售烟土,更有的会员聚赌抽头,奸淫妇女,闹得和、含、全三县民无宁日。因此,初期受到省政府派兵清剿。后来为国民党特务和恶霸地主操纵,敌视新四军,残害百姓。拳师一听说参加刀会,也当即拒绝。

再后来,就是襄河镇奉理堂会长张圣爱亲自到仙鹤街拜访拳师。

全椒奉理堂是中华理教会南京总会的一个分会,设立在襄河镇金家巷,由金家巷人张圣爱自任会长。

张圣爱无业游民,平时无所事事,听说南京中华理教会招兵买马,到处建立分会,便到南京中华理教会领了一张中华理教会“点传师”证书,相当于现今的职业资格证书一样,回县后即在襄河镇金家巷自家房子开设奉理堂,自任会长(即点传师),成为中华理教会全椒分会。

“理教”是中国民间宗教。又称理门、理善会、白衣道、八方道。

“理教”原创立于清康熙中叶,是一支在教义思想上迥异于清代大多数民间宗教的新型教派。其创始人山东即墨羊宰是一位具有反清复明思想,被理教信徒奉为第一代羊祖。

1933 年,“理教”全国性的领导机构“中华全国理教联合会”成立,各地相继建立分会,使全国在理教公所达 3 千个以上。抗日战争时期,“理教”勾结日伪和国民党顽固派,从事封建迷信活动,鼓吹“只要信从天理,可免灾降福”等邪教言论。少林寺武术第一要义就是:“罚惩恶歹忠国家,永为民族功绩创”,拳师自然更不会参加这类邪教。

拳师在家住了两天,被这些帮会弄的不胜其烦,便想早早离开全椒到武汉找师傅去,临行前听说舅舅一个远房侄子王瘸子被被日本鬼子飞机炸死,留下孤儿寡母,生活的十分艰难,便打算前往看望这位未曾见面的表弟媳妇,顺便送些钱给表弟媳妇养家。

拳师过去没有见到过舅舅这个远房侄子王瘸子,只是曾经听母亲依稀提起过,说这个远房侄子从小很淘气,有一年夏天,杏子成熟季节,爬到隔壁一家杏树上摘杏子,被主人家发现了喊了一声,慌乱中不小心从杏树上跌落地下,摔断了腿,自此成了瘸子。后来瘸子长大了在城里找了个媳妇,便搬进了县城,人称王瘸子。

拳师经过几番打听,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个表弟住在西门丁字街一家南货店隔壁,也即现今称作“寡妇楼”的地方。

据全椒当地民间传说,1938年日军轰炸全椒县城,将当地一个姓王的瘸子炸死了,他的老婆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人,在办完丈夫丧事后,一个人撑起了家庭重任,靠擀卷烟为生,拉扯儿女、赡养老人,由于她勤劳聪明,后来慢慢自己做起了老板,拥有了自己的作坊,日益富庶起来,并在此兴建了一座两层木质楼房,在当时,这座楼房非常显眼,近乎全椒地标式的建筑。人们惊羡她取得的成就,同时也为她这种不屈不饶的精神所感动,将她所盖的这座楼房称之为“寡妇楼”。如今的“寡妇楼”旧址,位于原西门丁字街口,也即现在下岗街老襄河卫生院位置,九十年代未,由于西门街改造,寡妇楼被彻底拆除,只剩下动人的传说空悠悠。

拳师探望过表弟媳妇后,从西门大街经过。

往日的西门大街,曾经与丁字街、凤凰桥街、小桥湾街、东门大街一样的喧闹非常。走在街上,行人燥杂声、车马声、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各种熟食、油条的香气直钻鼻孔。

过去,从东到西,街道两边商铺林立,烟茶、国药、书籍文具、文具书籍、屠宰、南货、山货、估衣,土膏、饮食服务等商号数十家;张大昌的布号,杨鼎太的京货店,谢源茂的南货店均是雇有店员、学徒七、八人左右知名的大店铺。如今关门的关门,炸毁的炸毁,只有几家饭店,虽时有几个人进出,也是冷冷清清,一片萧条。

拳师走到袁家“美洲酒馆”门前,想到这家的盐水鸭皮香肉嫩,吃起来令人回味无穷,据说用的是吴敬梓当年写《儒林外史》时吃的盐水鸭配方秘制而成,比南京的桂花鸭还要好吃,便走进去,想买几只带到武汉给师傅吃 ,刚进门便迎头遇见全椒县立中学校董老师与一个位三十多岁的汉子从酒馆走了出来。

这位董老师,名董衡仲(1892—1962),原名文铨,安徽省全椒城西门小桥湾(今宝林路)人。

据全椒县志介绍,董衡仲于民国五年(公元1916年)毕业于全椒县立中学校,民国八年毕业于安徽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回县后任县立第一高等小学校、第二高等小学校、全椒县立初级中学校数学教员、女子部主任。

抗日战争时期,学校迁往程家市。日本投降后,学校迁回县城,他均随校搬迁,任教未辍。民国二十九年全椒县立初级中学开办简易师范班,董任该班班主任。当时,国民党全椒县第十三区分部设在该校,校长、教员多为国民党员,区分部书记竭力劝其入党,均遭拒绝。教学之余,董衡仲喜欢收藏古籍及名人字画,法帖颇丰,日军占领县城后,损失殆尽。

民国三十七年10月,董任全中简师班主任兼理校长职务。时正值淮海战役,人心惶动,他极力安定师生情绪,使学校秩序井然,直至全椒解放。解放后,继续任教于全椒中学、全椒师范,1962年1月因病逝世。

董衡仲青年时期尤其追求进步,“五四”运动以后,他经常在县内进步刊物《改良浅语》上发表文章,宣传破除迷信、妇女解放和白话文。他毕生从事教育,桃李满天下。学生中,建国后有多人担任党政军及文化界重要职务。

拳师有一年回全椒参加校友会,还曾在酒席上对董老师敬过酒。一见是董老师,便迎了上前问候说:“董老师你好!也来买盐水鸭的吗?”

董老师见到一个老头子向自己问好,一时没有认出来拳师,有些尴尬地笑笑说:“你好,你好,敢问……?”

拳师说:“我是禹成荣呀,那一年校友会上还与董老师喝过酒呢。”

董老师这才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位老头便是大名鼎鼎的禹拳师,忙问道:“南京家里怎么样了?伯母还好吧?”

拳师便简要将日本鬼子攻进南京经过说了一下。站立在董老师身旁的青年汉子听了,愤怒地说:“这帮猪狗杂种畜生!简直是禽兽不如,没有一点人性啊。”

董老师忙介绍说:“这是王山集私塾先生孙老师,古河镇叶庄人。”

拳师说:“幸会,幸会。”

董老师说:“唉,如今山河破碎,家破人亡何止一家,如今县立中学也迁往程家市了,禹拳师有何打算?”

拳师说:“日本鬼子攻进南京之前,我师傅护送甘家去了武汉,我想去武汉寻找师傅再作理会。”

董老师说:“拳师何不就留在全椒呢,到我们学校担任武术教师,教孩子们学习武术,让孩子们学些本事,将来打鬼子。”

孙老师说:“对,对,拳师就留在全椒吧,兵荒马乱的,鬼子都灭亡中国了,还教什么书啊,我已决定弃笔从戎,也想跟随拳师学些拳脚功夫,以后好打鬼子。不把鬼子赶出中国,绝不教书。”

拳师想,自己的父亲就是为国捐躯,拜师后,师傅也反复告诫自己“罚惩恶歹忠国家,永为民族功绩创”,练习武术既可锻炼身体,也可惩恶扬善,保家卫国。此时日本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不为国家效力,还等待何时?

拳师想到这里便说:“既然董老师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立马回去收拾一下,就来与你们一起走。”

孙老师说:“太好了!拳师真是爽快之人,等拳师到了学校,我打算回到叶庄,再叫上村子周围一批青年人都来跟随拳师练功,将来打鬼子用得上。”说完便分别与董老师,禹拳师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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