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孙一新初遇柏承君匪兵
且说孙一新修理好学校桌椅板凳后,便立即向禹拳师、董校长告别。
禹拳师说:“我让小徒陪先生练习小洪拳套路掌握几何?”
禹拳师口中所说的小徒是他的大弟杜家胜。
全椒民间传说杜家胜力大无比,武艺高强,好打抱不平。本地有一位作家李华阳先生曾经根据民传说整理的《杜家胜故事》中有记载杜家胜为全椒古城巷茶楼酒店挑水,依靠苦力谋生等生活点滴片段,至于杜家胜家住何地,何时而生,又何时而终,就不得而知了。
孙一新说:“非常感激禹拳让小杜师傅跟随我时刻练习小洪拳套路,我已经全部掌握了。”
禹拳师说:“小洪拳五十多套路,这么短时间就能掌握,先生真是天生学武的料子。不过,小洪拳招招含攻防,动如风,站如钉,一招一式非打即防,动静分明;最关键的是手、眼、身、法步协调一致,拳脚相照,仅仅学会空架势是不够的,先生今后还需要勤加苦练才能真正实用。”
孙一新说:“谢谢禹拳师的传授,我一定不辜负禹拳教诲,以后一定勤学苦练,绝不会辱没拳师一番苦心,只是小杜师傅原先还想传授我神枪李书文枪法已经没有时间了。”
禹拳师说:“神枪李书文枪法原不是我甘门武学,是神枪李书文有一年到南京拜访祖师爷,看到甘祖师爷指导我练习搏击秘术,一时高兴就将他的八极神枪枪法传授给了我。这个枪法先天要求神力,等待先生将来小洪拳练习稍有小成或许能学,以先生眼下之弱质恐怕是学不来的了。”
孙一新说:“传说神枪李练习枪法时常常用大枪刺壁之蝇,蝇落而壁无痕,这是真的吗?”
禹拳师说:“这还能有假,神枪李传授我枪法时,有一次当着祖师爷示范过大枪刺壁蝇绝技;还有一次用枪尖挑起80斤重的沙袋,挑过头顶,甩到空中又接住,你说这要有多大的力量啊。”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孙一新与禹拳师提到的神枪李使用的枪,不是现代的热兵器,而是指一种古代的冷兵器中的枪,与矛类似,枪杆长五尺,梭形枪头,杀伤力很大,其长而锋利,使用灵便,取胜之法,精微独到,其他兵器难与匹敌。故又称之为“百兵之王”。历史上知名枪法有罗家枪、杨家枪、岳家枪等等。枪头下有红缨的又称花枪,由于枪杆较细,抖动时枪头颤抖不停,红缨犹如花朵一般,让人难以捉摸枪尖戳处,使人眼花缭乱,故得此名。
孙一新说:“我的个小乖乖,八十斤?我用双手也举不起来啊!神枪李这么厉害啊!”
禹拳师说:“这个只是练习,实战中还有比这更厉害的呢!”
孙一新说:“还有什么更厉害的?”
禹拳师说:“袁世凯你知道不?”
孙一新说:“袁世凯窃国大盗,复辟帝制,谁个不知!”
禹拳师说:“就是这个李书文在袁世凯面前用枪连连挑死袁世凯请来的三名日本武道高手军事教官,从此‘神枪李书文’名冠天下,一举成名。”
原来,袁世凯在天津南郊小站练兵时,除了重金聘用日本空手道高手和德国军事教官来训练他的士兵,还曾经想聘请李书文的师傅黄士海担任他的军队教官,只因李书文的师傅黄士海因年事已高,就让弟子李书文去任教。
李书文瘦小枯干,又年青,来到兵营后,当日本教官知道知李书文是替师傅来任教官时,不禁哈哈大笑。
其中一个武道教官伊藤太郎,对李书文蔑视地说:“你的大大的东亚病夫。”并用小手指向下连续指点。
小日本这一小手指向下的侮辱性指点,不禁让李书文怒发冲冠,李书文刹那间以闪电般的速度,施枪刺壁蝇之绝技点了点伊藤额头,以示小惩,随即伊藤额头顿时渗出一滴血洙。
众人看了大吃一惊。伊藤在众目睽睽之下受此侮辱,自然愤怒非常,立即挥起日本长刀以泰山压顶之势朝李书文头顶猛力劈下。李书文大枪一抖,将刀崩飞,再顺势一枪“泥鳅翻花”,刺穿伊藤的咽喉,又大枪一挑,将死尸甩出演武大厅十多米之外。
众人惊天动地大呼。
日本武道教官秋野、井上、野田见同伴被李书文刺死,齐挥刀恶狠狠地朝李书文扑来。只见李书文进出如闪电,退守如矢箭,大枪一抖如蛟龙出水,左刺右挑,顿时血肉横飞。顷刻间,三位日本武道高手的尸体都被甩出演武大厅之外。
正当众人惊愕之时,李书文大枪一摆,刺向厅柱之蝇,蝇落而厅柱无痕。厅内立邓爆出雷鸣般的掌声。袁世凯连声喝彩:“神枪!神枪!真乃神枪也!”
禹拳师说完李书文的事故,最后说:“神枪李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孙一新听了李书文的故事兴奋地说:“厉害,厉害,神枪李这么厉害啊!听了过隐!真是过隐!”
禹拳师说:“等先生有时间回来,老夫再将神枪李枪法传授于你,虽然不能做到刺壁之蝇,至少遇到与日本鬼子博斗时比赤手空拳脚更有用。”
孙一新说:“一定来,一定来,等我到古河三十工作团安定下来后,有时间一定再来向拳师学习神枪李的枪法。”
孙一新与禹拳师告别后,挑起担子便前往古河方向快步走去。
孙一新急匆匆赶路,沿途绿油油的麦苗在春风的吹拂下波浪翻滚,时而看到一两株杏花从村落的房前或房后伸出几根挤满花蕾的枝条,在明媚的阳光含苞待放,娇艳欲滴。正如一首诗描写的那样:“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不过,一想到山河破碎,千千万万家同胞受到日本鬼子的烧杀抢劫奸淫,再美好的田园春色,孙一新也无心观赏了。
孙一新一口气走到蔡集,眼看太阳偏西,孙一新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这才觉得有些饿。心想离古河还有十来里地,先吃顿饭歇息一会再走也还迟。
孙一新走到一家面馆,放下担子,走进面馆正想坐下,这时就听外边噪杂喊叫声:白鬼子来了,活闫王来了……
孙一新不由得又起身走出门看个究竟,只见街上的人东窜西躲, 就象一挂鞭炮丢到鸡鸭群里,满大街的鸡飞狗跳.。
孙一新一打听,才知道是柏承君部下几个兵从南边走过来。
说起柏承君,全椒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柏承君本是辽宁省辽阳县人。因在东北打死人,逃案到和县。投奔东北老乡,时任和县县长王殿之和驻乌江的县常备队队长王敬涛、王敬荣(驻西埠的县常备队队副)弟兄俩。
此时,恰巧和县县长王殿之在对农民强行丈量土地过程中发生一件人命关天的大案。
在土地私有制年代,随着大地主的土地兼并和农民的开荒,农民拥有的土地是不断变化的。历朝历代的官府征收农民税费也都是以农民拥有的土地多少征收,这就使官府对农民土地的丈量核实非常重视,而对拥有土地的农民来说,丈量核实土地显然是政府侵害自己利益的行为,自然强烈反对。
有一次,王殿之又派人对和县南乡姥桥、白桥一带强行农民丈量土地时,遭受到当地农民的强烈反抗。于是王殿之便派出县常备队到姥桥、白桥一带武力镇压反抗示威的农民。
孙子曰 兵者,凶器也。既然政府利益与百姓利益发生严重冲突并派出持枪武装镇压,百姓就很难取得胜利,发生死人也就再所难免。县常备队在白桥一带镇压反抗示威的农民时鸣枪示警,不料误中一农民,致使当场死亡。
人命关天,杀人者偿命,自刘帮同志开创大汉以来,这是历朝历代铁的规矩。
于是南乡地主豪士绅纷纷出面,要求县政府追查凶手惩办!还有个白渡乡青年赵永智甚至领首上告到省府。
尽管王殿之坚持说是鸣枪示警造成误伤人命只是个意外,省法院仍然责令王殿之查出当事人给予判刑3年。
王殿之只得要求常备队找一个顶罪的人来。
事关人命,谁肯承认是凶手?县常备队自然没有人愿意承担命案责任,一时无法结案。
抓谁来服刑结案呢?正在此时,王敬涛兄弟俩见到老乡柏承君不远千里投奔到此处,不禁想到一个主意,要求柏承君承担误伤农民一案的罪责,允诺顶罪坐牢三年期间,妻女由常备队财政供养,坐牢期满后,即可收录为县常备队正式编制。
柏承君携妻牵子5口之家已走投无路,听了王敬涛兄弟俩的劝说,觉得没有选择,即爽快地答应下来。
王殿之听了王敬涛兄弟这个主意,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李代桃僵。
实际上,柏承君下狱不到半年就出来了,摇身一变,跻身县常备队,成了常备军人。接下来不久,抗日战争爆发,所谓乱世出英雄,乱世也会出魔鬼。柏承君与王敬涛、王敬荣等人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借抓汉奸之名,行盗匪之实,大发国难财,成了一方赫赫有名的魔鬼。
孙一新早就听到传说过,日本鬼子攻进上海南京后,上海、南京一带商贾富户以及名门游学子弟,纷纷逃难,以致铁路、水上航运交通拥挤。和县尚未沦陷,是逃难的必经之地。柏承君带领常备队常常以搜查汉奸为名,每遇到难民或者逃亡学生携带巨款和银元、金器等,一概扣留,即使有确凿的身份证明,也将人关押起来,钱财没收,证件毁销,又把被关押的人拖到空地,加上汉奸罪名,执行枪决。肆无忌惮地谋财害命,杀人灭口,凶残至极,大发国难财!后来又听说和县县城沦陷,柏承君杀死抗日县长赵永智自称团长,盘踞于距县城约15公里的南乡姥桥一带,以抗日为名招兵买马抢枪抢钱,敲诈勒索,无恶不作。不久被五区专员兼保安司令赵凤藻(安徽省第九区行政督察专员兼少将保安司令)收编,先后担任国民党皖东地方部队十纵队的支队长、副司令、司令等职。手下仍然拥有武装部队3000之众。凡属柏承君管辖的十纵队防区,一时商不能旅,农不能耕,群众怨声载道。
面馆老板看到孙一新呆立门口观看,连忙说:“这位客人还不快点离开,难道要等土匪来抢不成。”
孙一新听老板这么一说,连忙挑起担子,正准备离开面馆,谁知士兵转眼间便来到了孙一新面前,将孙一新堵在了面馆。
孙一新没有料到,参加抗日,还没有见到日本鬼子,却先遇到了国党蒋匪兵柏承君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