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在二车间见习的日子是充实而幸福的,这样简单而快乐的时光持续了一年。他上三班倒,“食堂—车间—宿舍”三点一线,“上班—睡觉”就是一天。没有思想,只是机械地活着,接触的人除了车间工人,就是单身宿舍的青工和几个同学校友,倒是很快活!范茜茜和他在一个车间,见面机会多,时不时送点吃的、抽的喝的小温暖、小确幸。他跟的师傅叫徐莉,是个丰满白皙的女孩子。说是师傅,其实大不了他几岁,技校出来就来车间当工人了。看的出来,她羡慕这几个大学生。她人很好,乐意把本事都交给秦峰。说实在的,岗位操作很简单,没几次秦峰就熟悉了。她从刚开始带着他操作,到后来看着他操作,再后来干脆撒手不管了。只是叮嘱要看压力表,千万别出安全事故。后来上夜班,她睡觉,秦峰干活。冬天的岗位守着个热气腾腾的压力锅,不一会儿,徐莉就睡着了。青春的脸从工作服荡漾出来,酒红的脸蛋白净净的,蜷缩在长椅上的工作服阻挡不了圆圆的屁股凸显出来。睡梦中间或出现的笑魇透露出年少姑娘的秘密。真的好美!这朴素真实健壮彰显活力的美,比范茜茜强多了。
没多长时间,车间进入冬季检修期,一部分岗位上的工人放假了,华林主任吩咐秦峰跟着搞检修,于是他有了两个师傅。
这两个师傅特点分明,一个姓王,一个姓李。王师傅性格憨厚,寡言少语,微胖肤白。李师傅黑瘦个略高,话多的不行,干活是总爱呛别人,谁也不服。
虽然性格迥异,但手艺一样的好,稍微不同的是黑瘦李师傅,干活略粗,但脑子活分,点子多。王师傅踏实,为人忠厚,总是让着李师傅。两人打伙计一辈子,配合了一辈子,呛呛了一辈子,两人都好抽烟,可能是工厂活累,条件艰苦的缘由吧。
当年秦峰二十多点,青春岁月,一腔热血,初分到车间,正好赶上冬季例行停产检修,想着大干一场。车间管道多,弯弯曲曲,阀门多,一个个个大体沉。他学的是机械制造,实习时见过这些东西,现在实际接触没想到这么冰冷沉重。冬季的车间停产后,没有了以前的热热的温度,现在都是冷冰冰的。这些阀门大的竟然有五十多斤,抽液体泵一个个油腻腻的。水泥厂多的是各种罐体,一个个大的需要搬着梯子才能下去,很多检修需要到楼顶或室外长时间操作。为了不让两师傅小瞧,秦峰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工作服,不戴手套,抽和他们一样劣质的黑雪茄烟,可能就几毛钱吧?心疼的他女朋友后来的媳妇心疼的,大笔一挥,给买了两条好烟,当然是为了健康。
跟着师傅,秦峰不仅学会了剪法兰盘、缠阀门麻绳,如何连接阀门,如何留量,更学会了如何做人,学会了和基层老百姓打交道,知道他们的喜怒哀乐,熟悉他们坚而不催的性格和幸福乐观的人生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