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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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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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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首》连载

第四十七章 春寒料峭

三月的赵州市,春寒料峭,早晚的风依然很硬,但是爱美的姑娘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各式春装,扑面而来的杨柳风吹醒了冰冻的大地,春天的脚步近了!水泥厂虽然缺少绿色,但是黄色的迎春花却一簇簇,一片片地怒放着,在墙角,在空地上,仰天盛放,像是要与这沉闷乏味的世界宣战。

席喜顺自从进了赵州市检察院反贪局就没出来过,他在里面经历了与生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考验,在反贪局封闭的拘留室被羁押的四十八小时,对他来说真是度时如年。他反抗过,狡辩过,哭诉过,推诿过,但是反贪局检察官们以专业的知识和手段最终还是攻破了他。区检察院正式以贪污贿赂、挪用公款、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私分国有资产等罪名批准逮捕席喜顺,案件进入侦察羁押期。

席喜顺被关在赵州市第一看守所的同时,马艳霞也被羁押在此。原配老婆和小女儿来探望席喜顺,一家子见面哭成了一片,老婆把他骂的狗血喷头,说他活该,恶有恶报,罪有应得。殷琴倒是经常来,给他送点吃穿的东西,还聘请律师给他辩护。席喜顺感到了茫然,自从被市纪委询问到被检察院带走,他在看守所已经呆了快两个月,他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苦日子,整天被提审,他没想到自己的罪过这么大,他的思想麻木了。回想自己前半生的风光,该享受的都享受了,现在该受罚了。他想放弃,劝殷琴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照顾好他们的小儿子就好。执拗的殷琴此时却铁定了心,要和席喜顺并肩作战,这令他万万没有想到。在殷琴快到探望时间准备走的时候,席喜顺悄悄地告诉她了一份名单,里面是可以“帮助”他的人。有省里的,有市里的,有文的,有武的。市里的最大官就属甄慧仁副市长,这是他最后一根稻草。

过了几天,市检察院将席喜顺的案子与马艳霞案件并案,指定检察官开始详细的调查取证。赵州市水泥厂是重点,所有与席喜顺密切接触的人证都是调查对象。在此期间,席喜顺的司机常远、办公室毛怪是他的亲信,提供了他行贿受贿的资料,对案件判定帮助很大。当法官找朴志英协查的时候,她将亲妹妹朴志慧被凌辱的事汇报上去,并将席喜顺骚扰和性侵其他姐妹的不齿行为告诉了检察官。朴志英想起妹妹被欺负寻短见已经离开人世两年多,这几年她与席喜顺明面里斡旋,私底下一直在收集他的罪证,就是要等这一天。老天有眼,这一天终于来到了,现在席喜顺这个恶魔已经身陷囹圄,她义无反顾地要站起为妹妹报仇,不能让妹妹死的不明不白。

市检察院调查组另一条线是调查财务账,委托的会计师事务所通过大量的取证盘点和调查,掌握了席喜顺、马艳霞这几年大量私吞国有资产的罪证,案件进行地比较顺利。

殷琴马不停蹄地活动,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以妻子的名义去找席喜顺的朋友和这几年受惠的领导,却屡屡碰壁,有的人根本不见他,甄慧仁隐晦地劝她,“你又不是他亲老婆,忙乎个什么劲?”她甚至找到了喜顺的原配老婆,想和她联手救他,却碰了一鼻子灰,被扫地出门。“你还有脸来我家,你和他的死活与我母子何干!”

殷琴的心情很复杂。从她和席喜顺在电视台认识到现在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对这个男人谈不上深厚的感情,她知道他的种种劣性,却不知道他在水泥厂期间私分国有资产和强奸多名女性的罪孽,她只知道这两年席喜顺对她的好,对儿子的好,甚至对她父母的好,却不知道他人面兽心的本质。

到了探视的时候,殷琴把这几天自己活动的情况告诉了席喜顺,俩人隔着玻璃竟不约而同哭泣起来。几天不见,席喜顺已经满头白发,一夜间苍老了许多,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殷琴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一头长发打卷地胡乱披在肩上,一身的疲惫诉说着连日的奔波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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