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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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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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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墟烟》连载

第三十四章 曾文贤

这在民主国家,无论如何是不敢设想的。不过有一点,闫长官的可圈可点之处还是有让人称道的。如乡村建设和实用的初级义务教育,虽然只义务了四年,穷人的孩子学会算盘、记账、书信等,日后有了谋生的本钱。

在民主国家,媒体是社会监督政府及官员依法从政和服务的第三只眼睛,非权力操控之工具。媒体是独立的,与司法同步。任何社会自然组织都具有责任参政、议政,但绝不容许以暴力革命颠覆国家政权之独大执政。政治组织在历次总统换届选举时仅承担荐举候选人的功能,说白了,为国家新一届总统人选提供高端人才。说执政,是一种文字转译间的误读。国家形成的体制,是一个追求民主、务实、清廉程序式的公民社会行政序列的设置。拒绝如晚清专制“垂帘听政”似的多余架构,简而意赅。纳税人的钱不在政党活动供养的范围内列支,这是民意,也是立国的原则。竞选的平台,面向每一位有志于从政的守法公民。从政为官服务于民乃职业的选择。

国人的进步,在于社会的开放,在于认知民主和法治立国的重要。开启民智,教育入手,“兴天下之利,莫大于兴学”,走出这一步,才能走出愚昧。

翻开国立学校学生的课本,民主、自由、选举诸词历历阅目。从初小到高中部,一路练习。吊诡的是,书面的语言,一入社会,举步维艰。曾文贤说,教育与社会践行的不一,缺的是品质和价值的熏陶,而非奴化。

西学的引进,不在形式,重在游戏规则的建立和程序公正的方法。可先进的理念,国人的官员如读天书,久而久之,一细观,官员不是不读,是歪读。习惯了旧时的跪拜之礼,学着走新路却难脱旧制之袍。入的衙门,日久又步回老路。官者,言说为民,实则一己之利。在走向民富国强的路上,官越做越富,民愈走愈穷。满大街的民主之声,不如一次落地的回音。

一国体制的设计和施政,如同造屋。不仅仅是崇尚建筑的风格,还需要体现建筑的内涵,紧要的是严格建筑施工程序的每一道环节,秉持理念,建设如一,由此,“百年之计”才立的起来。否则,风一吹,倾之。

曾文贤言,民主的如日中天,脱骨敬业,必将迎来国运的提升;如假说,风俗日偷,道德沉落,人似朽木不再雕也。如雕,找回本真,尚需数百年。

曾文贤早年曾留学日本,后又赴美修读三年。一种近距离的接触,体味、观察、学习、深谙别国文化的修养。一比较,悟得东西方文化的不同,问题的出入不在于民俗的各一,而在于国家建立的理念相左,似一枚硬币的两面,同是路,却殊途。

民国的风云,民主的研习多在纸上。虽有过一次短暂的练习,也是属于小孩子过家家,算不得数。一项很好的立意,让一些人一操作,走了鞋样,这是很恼人的事。

曾文贤的出国求学,最初的想法,并非完全心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而是如同大多数人一样,为混得一纸曾经留过洋的文凭,有了这张“皮”,进入官场的门槛,谋得一官半职就容易的多了。

幼时,曾文贤感受家族的熏陶,人生得考上一个什么“头衔”,以示光宗耀祖。清代科考分为三甲,头甲自感无份,二甲则是努力的方向,孰料,到了祖辈连个三甲都无望,后来花银子弄了个进士什么的,还加了一个副词,就是这个副词,让家父颜面尴尬。每每想起,如鲠在喉。心情不畅,讳言。说的透彻一点,和村野乡绅捐银子得一“员外”没多大区别。于是让曾文贤赴命留洋,从新为家族谋一个正房席位,而这个衔非捐纳所为。

那个时候,乡人的认知,以为一留洋,自己就入了与众不同的士族,一作业,才知晓,除了嘴上多了几句洋文,其雄才也就平平。

国人的观念,做官,一是祖上有德,光耀门庭;二是利用手中的资源敛财,以此演绎着“千里做官原为财”和“天下为公”的双重话语,貌似大家,玩儿的却是心口异言。一但奔放起来,官员的言与行若如一,还需历练百年之久,而后也许回归。

曾文贤熟稔官场的语言和潜规,却难以认同。回国多年,经人引荐,在省城挂一闲职。这一闲职还荫于家道的厚实。供职三年,终因不得要领,似感前程无望,又不愿和上司“走动走动”,后辞职亦然归乡,观局;以文谋道,勉慰。

曾老爷子闻知,忿然,训导儿子,“留洋留出个木头。入乡随俗,哪能由着性子!”叹一声,“木头。”显然对儿子的不随流颇有微词。

曾文贤说:“官场做人得干净,在一个不干净的地方做事,还不如从妓,接客一对一的服务。”不管是回首,还是远望,不入哪一行,不知哪一行的肮脏。不干净的地方会越来越多,每一个人都以为很干净。

过后,曾老爷子似感对儿子说的有点狠,便不再多说些什么,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随缘去吧。

挂职三年,让曾文贤耿怀于心的还在于靠“血姻”吃饭的社会心态。这种心态一旦变异,人性的扭曲将无底线。

晚清咨议局的议员,首要的一条也是家资殷实,而后考虑入局。索检史志,如出一门。选官入政,首问的也是家资如何。难怪如今有人谋变,以改革社会为己任,注一腔热血,笔耕不辍,就连乡下的闲人,经人一点拨,脱下粗布衣,换上长衫,也说革命。

和曾文贤有着相同留洋经历的麦一骧,就比曾文贤幸运的多。

麦先生戏谑,他是属于那种皇帝的御批,点朱砂,一不留神失了手,上了榜的人。自己一觉醒来,跪安接旨,捡来的。

曾文贤明了,县官一职,麦一骧也是用了不少银子的。说没花钱,那是面子上的遮掩。当年刘邦为了一个小小的亭长,也是花了银子的,何况一县之长。人之私底,言无必有。一歪说,也就过去了。没人较真,最多嘿嘿一笑,六个省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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