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设回到办公室,见马文学还没去上课,又将课调回,向教室走去。
还未到教室,冯建设就听到教室里乱哄哄的。他推开门,见有几个学生堵住窗户;赵致富举着笤帚,在课桌上跑来跑去捉麻雀;麻雀趴在墙壁上,累得嘴长得老大。他喝道:“赵致富!”
“不要急嘛,冯老师!”赵致富笑着说,“麻雀飞不动了,我马上就要捉住了。”
冯建设看赵致富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一把抓住他的腿,说:“再不下来,我就将你拉下来。”
“我就不下来!看你怎么办?”
“揍你!”冯建设抓住赵致富的腰带,将他提了下来,摁倒在地上,抡起巴掌对他的臀部打了起来。
赵致富本来并不感觉怎么疼,但希望冯建设早住手,假装疼痛难忍,嗷嗷大叫。
冯建设想惩罚的目的是治病救人,并不是为了出气,强压怒火,拍了几巴掌,假装打累了住了手。
“冯建设你敢打我,我告诉我爸。”赵致富感到受到奇耻大辱,拿着小黄油雨伞向家跑去。
冯建设也没阻拦,对班里的学生说:“谁个还敢和赵致富一样胡闹,我绝不客气。下面上课……”
同学们看冯建设敢打赵致富都被镇住了,开始认真听课。
赵致富边哭边往回走,正遇到赵栋梁走亲戚回家。
赵栋梁本想趁雨天到他亲戚家喝闲酒,可没想到他亲戚两口子在吵架,只好又回家。他看儿子哭哭啼啼,心如刀绞,问怎么回事。
赵致富说:“上课了,老师还没进教室,我看教室里有只麻雀乱飞影响同学们学习,我去驱赶麻雀,可被冯建设发现了,冯建设不由分说就打我。哎哟,我的屁股好痛啊!”
赵栋梁忙掀开赵致富的衣服看,说:“屁股连打红都没有,能有多疼。”
“冯建设隔着衣服打我的,”赵致富说,“表面上没有伤,实际伤到肉里面了。哎哟,我的屁股好痛啊!”
赵栋梁爱子心切,失去了理智,边领着赵致富往桃花小学走边说:“冯建设,你个狗日的,你这是对我心怀不满,故意整我儿子,我现在就和你算账!”
到了桃花小学路坝外,赵栋梁正遇到马文学放学回家。
马文学看见赵栋梁父子,明知故问道:“栋梁你儿子怎么啦?”
“冯建设打的。”
“冯建设火爆脾气,你千万别去惹他,免得被打。”
“我偏去惹他,我倒要看他有多大本事。”
赵栋梁说着,直奔办公室。
马文学心中甚是得意,哼着小曲,撑着大黄油雨伞向家走去。
赵栋梁看办公室没有冯建设,前往一年级教室。
冯建设感到惩罚了赵致富以后课堂气氛变好了,颇为高兴,讲课讲得特别投入,没有听到放学的铃声。
“冯建设,”赵栋梁冲进教室伸右手抓住冯建设的领子说,“你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爸爸打他!爸爸打他!”赵致富高兴得大叫起来。
冯建设伸右手叼住赵栋梁的右手手腕说:“你想干什么?”
这时,有几个接学生回家的家长看见了说:“赵栋梁你干什么?冯老师教学认真,教学有趣,孩子们挺喜欢他的,你怎么要打他?”
“你们都闭嘴!”赵栋梁说,“他没打你们儿子,他打你们儿子,你们就不这么说了。”
“栋梁,”赵尚德闻讯从三年级教室赶来了,“这是学校,是讲道理的地方,有话好好说。”
“老家伙,”赵栋梁对赵尚德一瞪眼说,“你再说,信不信我还往你脸上吐唾沫?”
“嘘——”众家长嘘声一片。
“不像话!”赵尚德气得浑身发抖。
赵少言也闻风赶来,看有许多学生围观,呵斥道:“放学了,还不赶快回家!”
一部分学生吓得跑了。
“建设,”赵尚德说,“你让他打,我看他敢将你打死不。”
“让他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冯建设右手用力一拧赵栋梁的手腕,感到赵栋梁和陶仁龙高矮差不多,但力气却比陶仁龙小多了。
赵栋梁感到一股大力无法抗拒,手腕要被拧裂,忙松开冯建设的衣领子抽回手,抖抖被捏红的手,抬右脚向冯建设的胸口踹去。
冯建设侧身躲开,同时双手上掀赵栋梁的右脚跟。
赵栋梁被掀得仰面摔倒,后背全是泥水。他龇牙咧嘴地爬起还想再打。
赵少言早看出赵栋梁不是冯建设的对手,立刻有了底气,说:“赵栋梁你知道吗,在上河工时,冯老师把曾将你扔到水沟里的陶仁龙摔倒了两次。”
“真的?”赵栋梁有些不信。
“那还有假。”赵尚德也听说了此事。
冯建设看赵栋梁愣住了,拍拍手上的灰,笑着说:“赵栋梁,要不要再过几招?”
“陶仁龙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赵栋梁说着,快步走出校园。
赵致富看他父亲走了,眼珠转了转,扑通跪在冯建设面前,痛哭流涕说:“冯老师,我错了!请冯老师惩罚!”
冯建设见众人散去,正准备回家,看赵致富突然来这一出,想到他当班长时管理的形形色色的学生,感到赵致富人小心大,想不搭理赵致富,但想到赵致富毕竟还是孩子,不管赵致富是真心认错还是假心认错,只要能认错就应该趁机鼓励。于是,他将赵致富拉了起来,笑着说:“知错就改,棒棒棒!行,我原谅你了!不过,你下次再犯错,我打你屁股更狠。”
“明白!”赵致富说罢,追赵栋梁而去。
从此,赵致富对冯建设又敬又怕,言听计从。他的成绩像坐了火箭一样迅速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