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特已缓过来了,看陶仁虎来打他,抡起双拳和陶仁虎打了起来。
陶仁彪不抵孟特,节节败退,最后退出办公室,跑出校园。
马文学在教室上课,听到校园里大乱,跑出教室,看陶仁虎流着鼻血跑了,陶仁燕披头散发,孟特在坐着抽烟,问孟特怎么回事。
孟特追求过五六个少妇,第一次被少妇拒绝,感到极失落,淡淡地说:“没什么。”
马文学知道孟特不愿意说,估计他没干好事,说:“陶仁燕是陶仁龙的妹妹,陶仁虎是陶仁龙的弟弟,我们和陶仁龙是朋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以和为贵……”
“别啰嗦了,去上你的课!”孟特不耐烦地说。
马文学尴尬地一笑,不再说话。
这时,赵少言等从教室出来了。
孟特抽了一支烟,突然想到陶仁虎可能会搬兵来,起身要走,见陶仁虎领着陶仁彪来了。
孟特不认识陶仁彪,看陶仁彪相貌极其凶恶,感到陶仁彪不是善茬,双手攥拳做好搏斗准备。
陶仁彪走到孟特面前,打量打量孟特说:“你就是新来的花花老师孟特吗?”
“是又怎么样?”孟特也是久经江湖之人,感到不能让对方的气势镇住,“朋友,报个万?”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叫陶仁彪,他叫陶仁虎,我们都是陶仁龙的兄弟。”陶仁彪早听说孟特是副乡长的儿子,乡办事员的弟弟,也不愿得罪孟特,想用他们兄弟在桃花村的威名压服孟特。
孟特听陶仁彪想拿陶仁龙来压他,不屑地说:“陶仁龙有什么了不起,他中午还在请我吃饭。”
陶仁彪听孟特不把他大哥放在眼里,更加怒火中烧,笑着说:“原来是我大哥的朋友,误会!误会!”去和孟特握手。
孟特早料到陶仁彪不怀好意,提高了警惕,也假装和陶仁彪握手。
突然,陶仁彪将伸出的右手变成勾拳向孟特的下颌打去,紧接着挥左拳向孟特的鼻子打去。
孟特仰脸躲开,后退几步,一笑说:“想在我面前玩这鬼把戏,你还嫩点儿。”
陶仁彪大吼一声,如晴天霹雳,使出散打招数向孟特打去。
此时,艳阳乡青年受电影《少林寺》的影响,掀起了学武热潮,陶仁彪也不例外。他爱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跟北方打把势卖艺的师傅学过半年大小洪拳和散打。他尤其喜欢散打,感到散打极为实用。
孟特也会一点散打,但和陶仁彪相比相差甚远。
几个回合,陶仁彪将孟特打翻在地。
陶仁虎上前去打“太平拳”,有只蒲扇大手抓住他的手,他正要转脸去骂,看那人却是他大哥陶仁龙,顿时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老虎,住手!”陶仁龙左手拿着茶缸说,“孟特是我新结交的兄弟,你们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啦。”
陶仁龙送走孟特和马文学,和赵二妮收拾了残席,感到闲着无聊四处寻找牌场。他路过桃花小学,看马文学从桃花小学跑出来,问马文学哪里去。马文学说陶仁彪和孟特打起来了,他不敢劝架正要去陶庄找陶仁龙。陶仁龙忙跑进学校。
“大哥,”陶仁虎压低声音说,“孟特调戏燕子!”
陶仁龙说:“可能是孟特不知道燕子和我的关系,孟特中午又喝酒喝得有点高了。”
陶仁虎觉得有理,站在一旁。
陶仁龙拉起孟特,笑着说:“老弟,刚才是误会,我替我的两个兄弟向你道歉!”
“老大,没关系。”孟特感到陶仁龙给他拾回了面子,拍拍身上的灰尘说,“喝一辈子酒,出一辈子丑。我确实如你说的在你家喝高了……”
“我知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陶仁龙说,“走,今晚到我家打牌去。”
孟特跟着陶仁龙走了,冯建设骑着自行车从辅导站开会回来了。他看办公室里又桌凳倒了,茶杯、暖瓶掉在地上,问陶仁燕怎么回事。
赵少言说了刚才的情况。
冯建设大怒,要将孟特告到辅导站。
赵少言对冯建设耳边低声说:“陶仁燕可是人家陶仁龙的亲妹子,人家陶仁龙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冯建设长长地哼了一声,和赵少言收拾办公室。
暑假到了,辅导站要派人对各村小校长进行年度考核。
孟特得到消息,骑着自行车前往陶仁龙家。
陶仁龙听说 “严打”开始了,想到以前他兄弟几个经常打架斗殴,担心他兄弟几个被定为严打对象,收敛了许多,减少了出门,整天在家和冯猛等打骨牌,看孟特来了站起迎接。
孟特和陶仁龙握手毕,冯猛笑着走过去主动和孟特握手。孟特想到上次吃了冯猛的亏,本不想和冯猛握手,但看冯猛先示弱了,气消了许多,又想到不给冯猛面子也要给陶仁龙面子,这才和冯猛握手说:“兄弟,我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啊!”
“是啊。”冯猛说,“现在,我们既然都是老大陶仁龙的兄弟,那么我们就也是兄弟了。”
“对,”陶仁龙说,“以后我们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了。走,我们进屋打牌。”
“不,我有重要的事相告。”孟特接着在陶仁龙的耳边说了考核校长的事。
陶仁龙想了想,让陶仁虎邀请马文学、赵少言、赵忠诚、陶仁燕等中午来他家聚会。
赵少言等都来了,陶仁龙盛情款待众人。他从陶庄大塘里撒了半化肥袋子鱼,让赵二妮做了滑鲶鱼汤、胖头鲢鱼头汤、红烧鲤鱼、清炖鲢鱼、炕鲢鱼块、炒乌鱼片等。
酒席宴上,陶仁龙对众老师说:“冯建设要求你们搞生活招待自己掏腰包,他从不多花桃花小学一分钱在你们身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桃花小学节省开支呗。”赵少言说。
“错,大错特错。”陶仁龙说,“你们想想,桃花小学谁说的算?桃花小学到底是谁的?”
“这谁不知道,桃花小学当然冯校长说的算,桃花小学是艳阳乡的。”赵少言笑着说。
“又错,大错特错。”陶仁龙说,“天高皇帝远,桃花小学谁说的算是谁的。我实话告诉你们,桃花小学是他冯建设的。冯建设现在为桃花小学节省开支,就是为他自己节省开支。他打着为桃花小学节省开支的旗号,道德绑架你们,又为他赢得好明声。你们想想他在桃花小学是不是几乎说一不二,你们想想他搞的什么‘牛顶头’是不是在艳阳乡传遍了。”
“‘牛顶头’岂止在艳阳乡传遍了,简直把艳阳乡领导的耳朵磨出茧子了。”赵少言说。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陶仁龙说,“可你们想过没有,冯建设若突击花那些省下来的钱搞形象工程,你们能不能拦得住。肯定没想过吧。我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根本拦不住。恐怕他突击花钱搞了形象工程,收了巨额回扣,还获得教育辅导站的好评,说不定还提干。到时,你们只能为他做嫁衣裳。”
“佩服,佩服。”马文学说,“仁龙真不愧为桃花村的豪杰,看问题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赵少言等老师觉得陶仁龙说的似乎也有道理,都沉默不语。
“你们翻身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陶仁龙看他的话触动了赵少言等的心,突然提高嗓门说,“教育辅导站要派人对全乡村小校长进行年度考核,你们只要都反对冯建设继续当桃花小学校长,你们就能将冯建设搬倒。”
“仁龙,”马文学说,“教育辅导站的领导大多数对冯建设的印象很好,他们若包庇他怎么办?”
“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陶仁龙说,“孟特老师和辅导站的领导关系更好。孟特兄弟你明天就开始活动,确保辅导站的领导不再向着冯建设。”
“小菜一碟。”孟特一拍胸脯说,“辅导站的领导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我爸和我哥的面子。实不相瞒,我哥很快就要升为副乡长了。”
“燕子,”陶仁龙说,“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们将冯建设搬倒,我就扶你当桃花小学的校长!”
陶仁燕对当校长并不感兴趣,她沉默不语,只是吃菜。
“少言、忠诚……你们几位听着,”陶仁龙说,“谋不密则不成。我把你们都当成了知心朋友,希望你们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冯建设,让他提前有了准备。你们也知道我在桃花村耳目众多,谁个泄露机密我很快就会知道。你们谁若背叛了我,要想想晚上走黑路会有什么后果,要想想家里的柴草垛,要想想家里的猪马牛羊……”
“明……明白!”赵少言、赵忠诚等哆哆嗦嗦地回答。